“你為什么不早點說你沒錢？”
羅輯臉色有點黑。
“我沒有告訴過你么？”
呂言走到沙發上坐下，目光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
總的來說，這是一套很標準的男性住的房子。
沒有特別邋遢，卻也稱不上干凈整潔。
“那為什么我說幫你找租房的時候，你答應得這么順暢？”
羅輯嘴角抽了抽：“總不能我出錢幫你付房租吧？”
呂言說道：“我可以睡沙發。”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呂言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羅輯都不太好意思將他趕出去。
順帶一提，羅輯其實可以住在學校里面，有教職工宿舍。
只是為了不影響自己流連夜店，才選擇了到學校外面住。
因此就只是隨便租了套一室一廳的房子而已。
羅輯深吸了一口氣。
“三天，你最多只能住三天。”
倒不是因為呂言的存在，影響了他帶女人回來過夜。
事實上，他壓根就不會帶女人回來，甚至就連他本人，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睡在酒店里。
呂言隨意地點點頭。
轉而說道：“我應該得給你點報酬作為答謝。”
“嘁。”
羅輯撇了撇嘴：“得了吧，我也不圖什么回報了，你趕緊找個新的地方住，就算是報答我了。”
呂言回想了一下。
“我應該知道那個女孩兒在哪。”
“誰啊？昨晚在夜店里看到那個女人？”
羅輯嗤笑一聲，抽出一根煙點上。
他放松地躺在沙發對面的搖椅上，夾著香煙的那只手擺了擺，道：“不用了，我對她已經沒有興趣了。”
“我記得，那個女孩兒應該叫莊顏。”
“什么莊顏，那女的叫海倫。”
得虧有人來調查過，加深了一下印象，不然羅輯覺得自己這會肯定想不起來那個女人的名字。
“不是那個女人，莊顏是……嗯，你的夢中情人。”
呂言想了一下，才決定用這個詞。
這比較準確。
“咳咳！”
聽見夢中情人這詞，羅輯差點被煙嗆住。
他不由得露出了調侃的神色：“沒想到啊，你小子居然還相信這種東西，我的夢中情人，難不成你還見過？”
呂言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的笑容。
“我沒見過，不過我知道她大概二十多歲，一米六左右，身材纖細，喜歡穿比較素雅的衣服……”
在呂言說到這里的時候，羅輯已經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夾著香煙的手指僵在空中。
“……她出生在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家庭，與基層社會接觸很少，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的國畫專業，這會應該在邊考研邊找工作。”
“呂……呂言！你……”
羅輯騰地一下從搖椅上站了起來。
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地潮紅，目光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期待交織的復雜神色。
“是的，那個女孩兒真的存在，她叫莊顏。”
隨著呂言這句肯定的話語落下。
羅輯只覺得自己腦海中憑空響起了一聲炸雷，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盈滿雙眼。
“莊顏，莊顏。這就是她的名字？”
他現在完全忘記了在呂言面前，掩飾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
沒有了以往那種玩世不恭，對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氣質。
羅輯整個人都急躁了起來，他勐地沖過去，死死拽住呂言的雙臂。
“她真的存在？你認識她？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告訴我！”
呂言就這樣安靜地平視了羅輯的雙眼，沒有說話。
寂靜的環境，讓羅輯幾近消失的理智稍微恢復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撐到極限，才吐出來。
就這樣反復循環了幾次后，那狂涌的情緒才總算是稍微平息了下去。
不過羅輯也不可能忘記關于莊顏的事。
他看著呂言的目光如同在看待一個魔鬼。
“你怎么會知道的？”
羅輯敢對天發誓，他從未透漏過自己這位想象中的完美愛人到底是什么樣，呂言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
最主要的是，他一直都認為那個女孩兒是世界上不存在的。
可是呂言竟然就這么輕飄飄地將那個女孩兒的信息拋了出來。
激動、亢奮、難以置信，甚至還一絲絲驚悚。
羅輯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著覺了。
“你也有這樣一個女孩兒是嗎？也是莊顏？”
羅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從容。
這是他唯一能夠找到的解釋了。
不然的話，換成其他靈異解釋，他那世界觀怕是得劇烈地震。
可惜，呂言懶得用謊言敷衍。
他搖了搖頭：“我將這個事情告訴你，只是當做抵押房租而已。”
實事求是的說，呂言其實很難理解羅輯的腦瓜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
想象力居然豐富到可以幻想出一個完美的愛人來陪自己。
羅輯搖搖晃晃地后退兩步，一個不注意直接坐到了茶幾上，還連帶著碰倒了玻璃杯。
劇烈的情緒波動下，讓他都感覺有些輕微的頭暈目眩。
他緩了一會，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我想去見她。”
羅輯聲音很輕，頂多保證呂言能夠聽見，可眼神中卻能看到令人心驚的堅定。
“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關心你到底是誰。”
“但我需要你帶我去見她，見莊顏。”
“我要親眼看看她，現在就去！”
羅輯直勾勾地盯著呂言：“你沒有騙我對吧？”
坦白說，就羅輯現在這樣的狀態，呂言懷疑自己要是沒有給出讓他滿意的答桉，他都敢對自己動手。
“現在就去么？”
呂言瞥了一眼墻上的掛鐘，22：07。
“這個點估計找不到。”
他也沒故意逗羅輯玩的意思，畢竟他確實沒有莊顏的聯系方式。
唯一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莊顏就讀的大學而已：“你能讓學校的教職工直接幫你查學生資料么？”
哪怕是再理智的人，也總有偏激的一面。
而對于羅輯來說，莊顏顯然就是他心靈上最僻靜的一片凈土。
“坐我的車一起過去，我一秒鐘都不想耽擱。”
“你不是說你今天限號么……”
羅輯全程沒有給呂言一點機會，就拽著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