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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憑什么當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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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晃就過了七日。

  到了陳參玄下葬的這一天。

  此間。

  天下各路諸派的高手,都有曾過來吊唁,奔喪,當中不少有和道一宗交好的宗派和國家。

  值得一提的是,天下十大高手并未有一人前來。

  許是因為陳參玄已死,一切休提,沒了陳參玄的道一宗,只是一個白道上的頂級大宗而已。

  因此,即便是一些前來憑吊的宗門,也都只是待過一兩日便走了。

  再加上時間問題,最后能一直留下來送陳參玄下葬的只有與道一宗為“兄弟姊妹”盟友般的王母宗了,她們是最后一天到的。

  這一宗門千年以來都和道一宗守望相助。

  甚至早些年還時常有與道一宗結為姻親的約定。

  就算是陳參玄時期,外界謠傳,這位天下第一人也跟王母的某幾位女性長老,有著曖昧關系。

  但這本就正常。

  皇帝尚且三宮六院。

  何況是天下第一強者,女兒家仰慕于這樣的男人,豈非本就天經地義?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

  多少初出江湖的少年夢想著成為陳參玄?

  多少風情萬種的女兒家夢想著嫁給陳參玄?

  停靈的第七日。

  陳沙這七天內沒有離開靈堂半步,山上道士們眼里,年輕掌門始終都跪坐在靈前守靈。

  山上的一切事宜,都暫時由大弟子宋鈺代管。

  他外表看似沖淡謙和、恂恂儒雅,實是身負深不可測的絕藝,雖不似李劍舟那般天賦絕巘,卻是在門中行事向來公正,頗有君子風范,便是李劍舟在這位大師兄面前也不得不恭敬三分,乃是尊重。

  今天這最后一天,王母宗薛秀心來道一山憑吊,便是宋鈺代為接引:

  “家師猝然離世,陳沙師弟需要守靈七日,因此不能以掌門之禮親自遠迎薛前輩,還請前輩勿怪。”

  宋鈺注意到這位薛前輩今日一身素衣,身后跟著的女弟子也是裙衫素白,憑吊之舉意切情真,不由心中感動。

  薛秀心輕嘆一聲道:“怎會見怪。”

  宋鈺引這對貴客從山腳走上山間,過了三宮四觀十二殿,來到了由掌門大殿布置成的靈堂面前。

  “王母宗薛長老前來吊唁。”

  陳沙在靈堂之中聽到大師兄的聲音,微微抬頭,心道:

  “王母宗……與我道一宗齊名的白道中‘道門四宗之一’,據說其中都是女修,遠在極北,沒想到竟能在最后一日趕來……”

  再微微細看,果見這位三十來歲的女修與其背后的年輕女弟子,面上都有風塵,應是連日連夜趕路而來無疑。

  陳沙看著兩人進來,他道:“貧道孝服在身,不便起身迎禮,萬勿見怪。”

  薛秀心和弟子周白芷于靈堂之外便看到了跪在其中的這位年輕道人。

  他們看著這位身份貴胄的年輕掌門,雖年輕一些,容貌卻完全繼承了那位天下第一人的特色,長得劍眉星目,器彩非凡。

  薛秀心輕嘆一聲:“不愧是父子……”

  她上前取了三柱清香,帶著弟子周白芷于靈前奉上,幾禮之后,望著靈柩默然不語起來。

  陳沙一怔,想道:“看這樣子,是老爹的一位紅顏?”

  自己這位父親,除了武功天下第一,相好的女人似乎也是天下第一。

  據他所知,江南桃花塢的主人、某個世家夫人、三大朝廷其中一朝的長公主、某位馳騁沙場的女將軍……

  光是自己知道的,便有七八個。

  甚至包括了這具身體的娘親,天魔宗宗主。

  至于他是天魔宗宗主所生,又為何現在在道一宗,這確是另一回事了,現下不表……

  只說王母宗的這一眾老掌門的生前好友親朋前來吊唁。

  今天是下葬的日期。

  “掌門,起來吧,已經跪了七天了。”

  一位師叔走過來拉起陳沙,道:

  “今日,也是讓老掌門入土為安的時候了。”

  陳沙慢慢從跪坐了七天的地上站起身來,眾人見他跪了七天一動不動,起身的時候也并沒有不適,一般的一流高手怕是難做到這個樣子。

  “四哥、五哥,還沒回來?”

  陳沙起身之后,環顧眾人,問道:

  “可知他們到了哪里了?”

  不管怎么說,就算是老五李劍舟有可能要跟自己奪位,亦或者不滿自己接任掌門,終究他都是道一宗的弟子,也是他爹的徒弟……

  若不能等這二人回來,終究不太好。

  也就在陳沙問的時候,門外傳來聲音:

  “四師叔、五師叔回來了,就在山下,馬上上來了。”

  道一宗這一代的真傳弟子陳沙六人,還沒有人收徒弟,但一些長老們收的徒弟,再收的徒孫,卻是有的……因此稱呼陳沙這一輩為師叔。

  “老五回來了!”

  殿中眾人聞言,心中都咯噔一下。

  “正好趕在下葬前的最后一日回來,這場變故,終究還是避不過。”

  …………

  …………

  山下。

  有道士皺眉道:

  “五師叔,今天是老掌門下葬,上山不能帶兵器……”

  李劍舟背劍上山,不管不顧:

  “這規矩是老六立的吧,他就這么怕我?”

  俊美道士帶著一對徒弟,一揮手,便有無形氣流涌出,驅退了山下的道士。

  “這是大師伯講……”道士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掀飛出去幾丈遠。

  魏大山跟在背后,穩穩接住了小道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嘆息道:“你不要管了,有我在呢。”

  “是,四師叔。”

  魏大山一路跟著李劍舟背后上山。

  只聽著前面的李劍舟身邊的小女孩,問道:

  “師父,為什么你回自己的師門,他們還要攔著你?”

  這女孩叫做程琳,跟旁邊的那少年趙云空,都是五師弟在金國遇到的一對天才,她們本是金國一個武林世家的后人,家中出了若大變故,被李劍舟解救下來,見他們天資絕頂,遂起了收徒之念。

  李劍舟淡淡回應弟子的話:“因為山上有人怕我回來。”

  程琳又問:“為什么他要怕你?”

  李劍舟道:“因為為師要上山拿走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所以他怕!”

  魏大山在后面聽著這對師徒的對話,心中嘆息。

  兩邊都是師弟,甚至于情感上他更傾向于李劍舟,根本誰也不好幫,也更沒理由出言相勸。

  幾人上了山,到了掌門大殿前。

  只見到殿中全是人,大部分都是道一山的長老們,還有如王母宗這樣的賓客。

  眾人見了李劍舟和魏大山上來,也都是神情各異。

  全都在陳沙和這俊美道士之間打量。

  不得不說,兩個人論長相,都是世間稀缺的美男子,但許是陳沙身上多了一份榮華貴氣,更顯出塵之氣。

  陳沙看著李劍舟來到靈前,也不跟這里的任何一個長老與師兄弟打招呼,只筆直的看向了靈柩,雙眼通紅,淚水不住就滑落:

  “師尊!”

  他撲通一聲跪下,似一座鐵山墜下,雙眼赤紅含淚:

  “弟子不孝,回來晚了!”

  說罷,在地上連磕九個響頭。

  “師尊,弟子也回來晚了!”

  同樣進來跟著磕頭痛哭的是魏大山,兩行熱淚滾落:

  “師尊……”

  即便是這數日趕路為的就是奔喪,但真的上山看到了面前靈柩棺槨,他仍舊不敢相信天下無敵的師尊,竟說去世就去世了。

  看著兩個道一真傳弟子在靈前痛哭。

  無一人說話。

  直至半盞茶功夫,才有長老上前拉起李劍舟,拍去他身上的風塵,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顯然是很看好李劍舟的一位長老,情緒很傷感激動。

  李劍舟起身后這才開始一一見過各位長老,分別拜過周三通,以及他上面的幾位師兄。

  “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李劍舟一一拜見他們。

  卻始終不去看陳沙。

  諸多來賓心中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是唯獨不把新掌門放在眼里。

  陳沙早有準備,也不以為意,看向了李劍舟身后剛才跟著一起磕頭的少年少女:

  “他們是?”

  李劍舟聞聲看向了站在靈前最近的陳沙,如才注意到陳沙般,道:

  “陳沙師弟……”

  聽到他直呼陳沙名字,不如其他幾位親近的稱呼,旁邊的一位長老道:

  “劍舟,如今掌門師兄已去,陳沙繼任大位,你該稱呼他掌門。”

  周三通也道:“對,對,小陳沙現在是掌門了。”

  一時,大殿之內鴉雀無聲,如同火藥被引燃之前的恐怖寂靜,在場或許唯有老小孩周三通不明所以。

  李劍舟霍得看向了陳沙:

  “掌門?什么掌門?”

  陳沙不為所動,淡聲道:

  “父親臨終之前,當著山上諸多長老師兄的面,傳位于我,我便是道一山新掌門。”

  “掌門?你?”

  李劍舟冷冷盯著陳沙:

  “你憑什么當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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