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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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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架子床上下鋪的兄妹倆都沒睡。

  燈已經關了。

  漆黑的夜色在房間內流淌,帶來有點蕭索的靜寂。

  “小魚……”盧梭忽得開口,他仍然覺得這件事不妥,雖然房東主動提出要照顧盧小魚,但盧小魚實在太小了,他不放心。

  “哥,就這樣吧,我決定了,不然我會覺得自己是你的累贅的。”盧小魚強打精神的說,“你不是說,只要有了成績,就可以不住校了么?”

  “教練只是說了一句,誰知道真的假的,再說了,什么算是有成績啊……”盧梭悶聲說。

  “我問過房東爺爺了,再有兩個月就是省運會,半年后是全運會。”盧小魚這樣說,但忽然覺得,這是不是會給盧梭很大壓力?于是又忙解釋,“但是哥你也別有壓力,我……嗯……”

  盧小魚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

  她不想盧梭有壓力,但也的確想盧梭有成績,跑第一,得獎牌,被所有人仰望和稱贊,包括那個趙亮亮的肥媽媽,哥哥就應該是全世界第一的!

  無聲黑暗中,盧梭只覺得心頭暖洋洋的,他不必有親人,盧小魚就是他的家人,所以,按照道理,按照他心里的感動和身上的力氣,還有那個神奇的狀態欄,他應該能夠贏得,無論是面對誰。

  盧梭笑了。

  “那就這么定了~”盧梭說,“兩個月時間,省運會上我要拿100米的第一,然后把你接走,小魚兒,你再等兩個月,然后就永遠都不用再受委屈了。”

  盧小魚從上鋪歪下頭來,伸出小手指,示意盧梭跟她拉勾。

  盧梭也伸出手。

  兩個小手指拉在一起,一個大一個小,相差六歲,也沒有共同的血脈,但他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依靠。

  “但也沒關系,哥哥就算沒出息了,只要等我長大,我也可以養哥哥的~”盧小魚的眼睛在夜晚中映著窗外的月色,閃閃發亮。

  “小魚兒,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不要妄想了。”盧梭笑著。

  房東老爺子是幫著照顧盧小魚,不是寄養,但老爺子的想法是,讓盧小魚在他家吃住,反正他家兩個兒子、三個姑娘里,都在家住,一大家子呢,不差盧小魚一副碗筷和一張床榻。

  并且,老爺子里的孫子輩里,還有一個和盧小魚同校,正可以同時接送。

  但盧梭和盧小魚都覺得不行,接送可以,吃飯也沒問題,住就不行,反正兩家離得也近,盧小魚還是回來住,而接送和吃飯的費用,都要付錢。

  老爺子雖然覺得沒必要,還有點生氣,但盧梭和盧小魚都堅持,也就這樣了,其實老爺子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就是看這對兄妹可憐,另外盧小魚著實長得太討人喜歡了,可以想象長大后肯定是個大美女。

  而老爺子的孫子里,有幾個和盧小魚年齡相當……算了,他們不配,老爺子郁悶地否定了自己,就沖他們那些只懂得搶家產的廢物爹媽,就知道養不出什么好種來。

  于是接下來盧小魚就在房東家吃,并被房東的兒子接送上下學,當然,房東家那些子女,也有點怨言,但畢竟手握四幢樓房的房東擁有絕對話語權,他們也翻不起什么波浪來。

  而盧小魚雖是寄人籬下,可上面她能討好的了房東老爺子,下面能拿捏得住幾個娃娃,受點閑氣也不當回事,但有些仇,盧小魚該報還是得報。

  距離上次‘保護費’事件半個月后,就到了暑假了,鵬城實驗小學小六(二)班舉辦了一次文藝匯演,由小學生們出演節目,向家長們匯報,盧梭由于在體校集訓,沒有參與。

  在這場文藝匯演上,趙亮亮同學表演了披麻、舉幡、摔盆、哭喪四個帶有連續性的中華傳統節目,當那只碗被摔碎在趙亮亮的媽媽面前時,再聽著趙亮亮口中響亮的嚎哭聲:

  “我娘要走不要忙,兒女給你花錢香,金橋土地來接引,過了金橋往西方,我娘在生行善果,腳踏蓮花朵朵香……”

  所有人都驚呆了。

  任這些大人們見多識廣,卻誰也沒有預料到會遇見這種場面。

  包括班主任。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趙亮亮的媽媽,就見這位中年婦女嘴唇顫抖,面色煞白,整個人都在那打著擺子,像是要暈過去一樣。

  等這位以潑辣聞名的中年婦女反應過來,馬上拎著趙亮亮的耳朵就劈門而出,但他們家三輩單傳這一個獨苗,想必也沒辦法拿自己的命根子怎么樣。

  而趙亮亮同學經歷了上次的背叛風波后,打死也不說這個節目是誰的主意,只說是自己想出來的,把這個中年婦女都氣瘋了,也無可奈何。

  從此后,不只是同學們對盧小魚畢恭畢敬,就連家長老師們也對這個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另眼相看,大家都有個想法,要不……把自己家孩子轉學吧?

  入隊半個月。

  盧梭已經習慣了省隊的訓練生活。

  并且他的成績在飛速提高。

  很快就穩定在電測的12秒之內,甚至接近11秒50。

  但他還是沒贏得了田時偉。

  練了五年田徑的田時偉,身體素質不亞于盧梭,而且經驗豐富,盧梭想贏他真的很難。

  但并不是沒有可能性。

  只要盧梭再提升幾點敏捷,幾點力量就好。

  鐺……鐺鐺。

  晚上九點。

  訓練室里仍然傳出器械的撞擊聲。

  陸錦榮走進訓練室,看到盧梭正在訓練。

  雖然訓練室全天開放,但晚上九點可不是高峰期,甚至整個訓練室內就只有盧梭一個人。

  “盧梭,你在加練?”陸錦榮瞧著器械上的重量,這要比他給盧梭的計劃要重很多,“你又沒按照計劃進行練習?”

  “教練,你給的計劃,太小看我了。”盧梭說完,咬著牙舉完最后一組大重量,再‘砰’一聲把杠鈴扔在地上,拿起旁邊的電解質飲料,咕嚕嚕灌了一大口,瞧著自己的耐力轉眼就開始緩緩上升。

  這玩意太神奇了!

  而且也比鹽糖水好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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