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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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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應外合之下,形勢一片大好。

  眼見四處城門全要落入自家之手,除了王政大感滿意之外,天輔軍的眾人也紛紛眼熱,立功之心登時變得急切。

  攻下趙縣的首功自然是吳勝和其天誅營,徐方等人和天罡部也已有斬獲,我們天輔軍可還是寸功未立啊?

  高雄自然是不甘卻也無奈,他分配的任務是防止漏網之魚走漏消息,只得一臉悻悻地帶著一千人停駐在了城墻四周。

  伍元呂德則在進入城內的第一時間,便帶著隊伍向著目標竄去。

  作為土生土長的趙縣人,兩人在青州之亂前本也是住在縣內,對地形自然無比熟悉,于是立刻便尋了條近道,先向著軍營沖去。

  占據軍營,武備庫,糧倉,是天公將軍分派給他們的任務。

  王政雖然沒有言明,但兩人已經做出了正確了順序選擇。

  軍營是首當其沖的。

  換做以前,他們或許會先奔赴糧倉,那幾乎是農民起義軍的本能反應了。

  但是這段日子下來,系統的無形影響,王政的言傳身教,幾次的戰火洗禮,兩人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

  最起碼對一個軍人而言,這變化是積極的。

  按東漢的募兵制度,天下的郡縣真正的常駐軍本來人數就不會太多,而常駐軍里除了一小部分因為擔任成內外的巡查防衛緝盜這些工作的人,其他人平日本就有其他的謀生事情在做,當兵反而成了兼職。

  這類人其實占了大多數,而除了操練外,他們所有的兵器盔甲日常全都是存在武備庫,官方是不允許他們日常攜帶的。

  每臨戰時,才會由軍需官去發放。

  所以一般郡縣內的軍營和武備庫,相隔的距離都不會太遠。

  這個情況王政不知道,伍元呂德也不知道,但是他們的士兵里很多人知道。

  八年前的青州之亂時,這些人曾經攻陷過一次趙縣,對趙縣城內的防備力量,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

  那一次,他們同樣入了城,只不過城門是靠著幾十萬人的滔天陣勢,嚇得當時的趙縣縣君主動打開了城門。

  而那一次也讓他們知道了,漢朝的任何城池,最大的難關,唯一的難關,只有城門。

  一旦進城,就是一路坦途。

  他們知道這個事實,卻不知道背后的原因。

  任何一個王朝末期,都有著無數相同的缺點。

  比如中央對地方掌控力下降,比如官方的行政效率緩慢,比如貪污索賄以及軍政兩方沆瀣一氣后產生...吃空餉。

  趙縣自然不會例外。

  按東漢軍制,趙縣這種位置處于戰略要地的縣邑,是要比普通的縣邑的武備力量強上三成,最起碼要有兩屯以上的正規軍常駐。也就是按規制,此時縣內應該起碼是兩百人的武裝力量。

  他們不但裝備齊全配備著強弓勁弩,更由不同的兵種搭配,騎兵,刀斧兵,盾兵這些。比起天軍這種目前全是步卒的隊伍來說,1比5都不夸張。

  若是占了地利,更是難啃。

  青州之亂時,起義軍攻入趙縣時,卻發現了實際只有八十人左右,空餉竟吃了一半都不止。

  而且大多不是老弱便是潑皮,他們不但無法起到任何阻攔起義軍的作用,反而會有很多人趁著城中生亂時火上澆油,趁機劫掠。

  便有很多人把這個事情告訴伍元呂德,更是令兩人信心大增。

  所以當伍元呂德從這些人口中知道這些消息后,已經發現了戰機。

  只要他們搶在城門失守的信息擴散到軍營之前完成突襲,那么他們面對的官兵,將是一支沒有準備也裝備不齊的抵抗力量。

  還是一個編制不滿員的隊伍。

  兩人沒有半分遲疑,更不敢有任何耽擱,幾乎是爭分奪秒的沖刺起來。

  身后的兩千天輔軍同樣興奮的嗷嗷直叫,勇往直前。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天輔軍雖然沒入系統,但是整體和天罡軍相處,接受同樣的訓練,他們接觸最多距離最近,也是最容易發現變化的。

  熟人變的更強壯了,行躺站臥變精神了,整個部隊的外在氣質一日強過一日,旁觀者整日看著,也自然開始了積極的蛻變。

  加上王政戰前的共情鼓舞,己方又占據絕對的優勢。

  哪怕這次人數遠遠不如上一次,但很多人的信心勇氣,反倒更勝一籌。

  當他們殺到校場門口的時候,看到營地門口的四個士兵還在打瞌睡,營中更是隱約傳來嬉戲的聲音。

  他們第一次覺得,自己比這群官兵更像軍人。

  天輔軍幾乎是零損傷地完成了趙縣第一處要低的攻陷。

  順利的令人難以置信。

  ......

  崔腋今天心情頗佳。

  于是突然來了性質,找來幾個歌女一旁雅歌,自己則獨自玩著投壺游戲。

  此時的投壺較之春秋戰國時期有極大改進。

  原來的投壺是在壺中裝滿紅小豆,使投入的箭桿不會躍出,漢代反其道而行,使用空壺,若用力妥當,可使箭桿入壺后反彈躍出,自己再抓住重投;技藝精湛者甚至可以一箭在手與壺間不斷往返連投百次,謂之為驍。

  所謂擊筑落高月,投壺破愁顏。

  正是此時文人的最愛。

  他正自得其樂時,房門突然被人粗暴地推開,一個慌亂的聲音響起。

  “縣君,大事不好了!”

  崔腋面露不豫,看了過去。

  來人卻是趙縣的賊曹,此時一臉惶恐望著自家的縣君大人。

  “慌什么?”

  崔腋忍不住皺了皺眉,先揮退了幾名歌女,然后整了整衣冠,自矜地回到座塌上,淡然道:

  “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話語中帶著隱隱的呵斥。

  見崔腋還在不急不緩地扮著雍容,賊曹忍耐不住,猛地沖上去嚷道:“縣君,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還能不急嗎?”

  “近萬黃巾賊寇已攻進城了,您說可怎么辦吧?”

  “什么?”

  賊曹毫無禮儀的舉動,本讓崔腋臉色勃然,聽到這話卻覺晴天霹靂,頓時一怔。

  他楞在那里好一會兒,才在賊曹猛力拽袖中驚醒,再也顧不了講什么風范,抓住賊曹的肩膀問道:“你說多少賊寇進城了?”

  “最少也是五千人啊!”賊曹絕望地喊道:“他們已經占據了四處城門,剛已經往軍營,糧倉,武備庫這些地方去了!”

  “五千賊人?怎么可能?”

  崔腋被這個數字驚呆了。

  整個沂城的守備力量也不過只有1屯百人,加上昨日龔旭派來支援的人,一起也才不過兩百出頭,如何抵御這么多賊寇?

  等等...

  昨日自己曾與龔續派遣來的一百余人見過,皆是身體壯健裝備精良的能戰之兵啊。

  “城門何時失守的?”崔腋問賊曹:

  “加上龔都尉派來的一百余人,那么多人駐守城門,怎么連鳴鐘示警都沒做到?”

  “哎,縣君大人。”賊曹聽到這話,望了望他,嘆道:

  “那一百人,便是這群賊人的內應啊!”

  “這群賊人,全都是龔都尉軍營中的黃巾余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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