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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陰司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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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土層、巖層,恍如墜入深窟,一晃之間,視野里已是幽幽冥冥,霧氣升騰。

  不同于泰山府君那次,開門便到森羅殿,陳鳶從陽間下來,來到的是鬼門關前,身后的廣袤無垠的深幽黑暗,陰風吹著霧氣嗚嗚咽咽的跑過四周,帶來的是一縷縷幽魂低吟哭喊。

  地上死去的萬物俱在此間重現,枯萎而死的老樹掛著枯藤,薄薄的霧氣里,一道道漫無目的人影輪廓緩緩而行,聚攏前方連橫沒有盡頭的鬼門關。

  關口那顆巨大的骷髏頭張著大嘴,守衛的鬼卒拿著尺子不論好壞一一放行,待到一定數量,手中長尺便卡在中間分隔,后面的陰鬼便不能前行,只有等到前方鬼魂走完、消失,下一批才能繼續入鬼門關。

  陳鳶知道這些都是橫死異鄉的孤魂野鬼,與城皇送來的不同,只能停留鬼門關外,或者等到陽世的家屬收斂尸首,方才有身份方可插隊通行。

  陳鳶過來時,守門的綠皮獠牙的鬼卒將他攔下,感覺得出陳鳶身上的香火之力,貪婪的聞了聞,但也不敢輕慢。

  “陽間修士,你元神下到陰司可有什么事?”

  “我來尋貴陰司金枷、銀鎖二位陰神,特來赴約。”對于這些陰間鬼卒,陳鳶仍舊保持禮貌,朝對方拱了拱手。

  “不行不行,這里只能讓孤魂野鬼通行。”鬼卒連連搖頭,眼珠子上下翻動,也在打量陳鳶,“不過想要過去也不是不行……”

  他拿鋼叉的手,不著痕跡的往前伸了伸,攤開招了幾下。

  看到眼前堪堪到胸口高的鬼卒動作,陳鳶微微皺眉,曾經聽過圣君鐘馗說起過下面的小鬼刁鉆狡猾,常卡拿好處。

  當時并未在意,甚至還勸說下方鬼卒辛苦,想要討要一些好處,無可厚非。

  眼下討到自己身上來,陳鳶有些惱火了。

  ‘看來……就不該勸說……’

  他身上哪有什么東西給這些小鬼,正皺眉間,鬼門關上忽然響起一陣怪異的低吼,面前這伸手討要好處的鬼卒頓時嚇得原地蹦了起來,收回手,拿著鋼叉轉身就跑回原來的位置,朝陳鳶飛快揮手。

  “這位陽間修士,你可以進去了,小的有眼無……”

  青皮獠牙外翻的鬼卒話語戛然而止,鋼叉一松,當的掉去地上,矮小的身子忽地拔地升了起來,兩腳踢騰幾下,眨眼間就被城墻浮出的一張青面獠牙的鬼頭吞了下去。

  其余小鬼嚇得瑟瑟發抖,將地上掉落的鋼叉撿起后,殷勤的邀著陳鳶進去。

  ‘剛剛那怪聲應該是在幫我。’

  陳鳶過了這道關卡,回頭望去雄偉的城墻,隱約看到上面有兩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墻垛后面,似人非人的模樣,著一身甲胃,背后插著一對旗子。

  ‘據說守鬼門關的是神荼郁壘二神。之前從未見過,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想著,陳鳶朝城墻上的兩道身影拱起手道謝,那邊,模湖的兩道身影也抬起雙臂,朝他拱來,接著便有話語傳達自陳鳶耳中。

  ‘金枷銀鎖,在枉死城等你。’

  “多謝告知。”

  陳鳶垂下手,知曉要去之地后,不再慢走看陰司沿途景色,之前他有來過這方,沿著忘川河去往下游,遠遠便看到許多陰鬼排著隊去過奈何橋。

  這些鬼類死狀各異,吐舌瞪眼,或頸脖裂開鮮血直流,或身軀抱著腦袋,亦或赤身裸體哭哭啼啼,到了這里的鬼魂大多是有意識的,見到陳鳶這么一個獨自走來,不由露出驚訝,一個無頭的身軀雙手托著腦袋,臉上露出怒容,叫著陳鳶去后面排隊。

  陳鳶只是朝他笑了笑,一拂袍袖徑直越過了長龍似得的隊伍踏上奈何橋,橋上設一攤位,一個老態龍鐘的老嫗站在攤后面,按著名薄的名字,在旁邊大缸舀上一勺渾濁的水,看到陳鳶從她面前過去,愣了一下,核對名薄趕忙讓鬼卒將他攔下。

  “喝了泥渾湯,莫帶生前煩惱事,下世安心重頭來。”

  鬼卒交叉兵器禁止陳鳶下橋,攤位后面的老嫗舀了一勺渾水趕來,弄的陳鳶哭笑不得,正要說話解釋,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老嫗子,他不用。”

  傳來的聲音是熟悉的,老嫗連同陳鳶望去奈何橋頭一側的河岸,就見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頂著一顆馬的腦袋,手邊是狼牙棒,正一腳一個陰鬼,踹入忘川河旁的一口血池當中,不顧里面陰鬼歇斯底里的嘶喊呻吟,馬面朝著這邊笑著揮手。

  “讓他去枉死城!”

  “又是你們什么大事?莫要攪了陰司秩序才好。”老嫗陰沉的看了眼馬面和陳鳶,后者禮貌的朝對方拱下手,這才從兩邊鬼卒目光里,下了橋頭,迎著那邊過來的馬面阿婆再次抬手。

換源app,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  “見過四爺。”陳鳶寒暄一句,看向那邊血池當中撲騰的一個個陰鬼,有鬼攀爬上來,隨即就被守衛一旁的鬼卒給蹬了下去,不由有些好奇:“那池子是什么?”

  “自家兄弟,不用客氣。”

  馬面回頭看了眼,笑著攬過陳鳶的肩頭,一起走向前方的枉死城:“血盆苦界,生前有罪的先在這里受一受苦。”

  “三爺呢?”

  “在城里,今日他當值不能出來。”

  有馬面一路護送,路上再沒有出岔子,邊走邊還向陳鳶介紹沿途的風景,徑直到了枉死城再也沒有出現過什么波折。

  一進到這里,不同于之前跟隨崔判、鐘馗去的那座,這里吵吵鬧鬧叫叫嚷嚷,縱橫交織的街道兩側,俱是黑鐵柵欄,房舍之中全是被關押的陰鬼,模樣凄慘無比,斷頭、斷身,缺胳膊少腿的更是普遍,一些面容猙獰,朝著陳鳶狂叫。

  說這里是城池,不如說是一座監獄更加貼切。

  大抵是看出陳鳶心里所想,馬面放開他肩頭,舉起狼牙棒朝一側的黑鐵柵欄彭的敲了一下,震的柵欄后面的數十個陰鬼齊齊倒飛,魂魄動蕩,或躺或跪在地上昏沉搖晃。

  可見其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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