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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百章 黃巾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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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在人群身下吹了過去,混亂的魏兵匆忙上前將地上的將軍護衛起來,其中一個親兵拖著丘鳴仁飛快退回自家陣列進行包扎。

  而這一過程當中,陳慶之、元顥臉上全是驚色,前者更是看著落回地上的斷肢旁,一枚石子余力不息的在血泊里搖晃幾下。

  他下意識的望去石子飛來的方向,可惜除了重重疊疊圍來的魏國士兵,根本看不到其他。

  不過眼下不是探究的時候,戰機稍縱即逝,豈能不抓住,陳慶之忍著疼痛,隨意找了一匹馬翻身而上,白袍掀開,握劍指去,大吼:“敵將丘鳴仁已死,隨我殺——”

  “殺!”

  剛才那一幕,附近的梁騎也有看見,不管死沒死,對方落馬被親兵搶走,敵人陣列也是看到的,將領一退,士氣定受打擊,此時不沖,只有等死的局面。

  一人吶喊,數十吶喊,再到周圍更遠不明所以的梁騎一聽,敵將已死,頓時士氣一振,挺起長矛、揮舞長刀紛紛吶喊起來,朝著陳慶之靠攏組成沖鋒的陣列。

  可防止另外三面,能過來的不過千余騎,算上陳慶之這邊三百多騎,將近兩千之數,在極短的距離難以形成沖鋒。

  一部分挺著長矛充作人墻撲去鋒線,借著馬軀瘋狂抽刺,第二隊的騎兵在陳慶之帶領下奔襲起來,仗著對方偷入國境沒有弓弩長兵,用著角弓不停拋射。

  而此時,魏兵陣列里,那持銅杖的老人,看著被搶回來的丘鳴仁,飛快用秘制的藥粉給他止血,察覺到斷臂并非兵器所斬,更像是被撕裂,便詢問在場的親兵。

  聽到是一枚飛石砸斷的,老人面上鎮定點頭,心里卻是有些驚駭了,一枚石子飛過這么遠,還能將人手臂打斷,恐怕不是什么路過的江湖綠林高手,而是修道中人。

  “麻……麻煩了,不能讓其他修道中人,知曉我家主人在幫魏國皇帝……我不能暴露出去……”

  低聲呢喃的一刻,陣線上的廝殺已經沸騰起來,老人一咬牙,索性再幫一把,手中銅杖搖晃兩下,砸去地上。

  嗡嗡嗡……

  奇異的聲浪再次自銅杖向周圍擴散開去,抵在鋒線的戰馬已被兩方廝殺消耗殆盡,可后方奔襲的梁騎忽然一個個驚慌墜地,將上面的騎兵直直拋去地上。

  壓制的羽箭一消,數千人的步卒穿著各色衣袍揮刀撲了上去,一片片刀光落下,抵在鋒線的騎兵只得棄了長矛,紛紛拔刀邊戰邊退,人數從一千,迅速減到四五百人。

  陳慶之從地上爬起,看著被推移過來的鋒線,抓起掉落的鐵劍招呼同樣起身的麾下。

  “出師不利,逼入險境,我等已無退路,只得死戰!”

  緊靠過來的梁兵肩挨著肩,握緊了手中兵器,望著前方不斷后退,以及不斷推來的魏兵,喘起了粗氣,待到近在幾丈距離,幾乎所有人張開緊咬的牙關,“啊!”的歇斯底里大喊。

  “殺——”

  陳慶之舉劍一揮,迎著如潮水而來的魏兵率先沖了過去,身后麾下發足狂奔,舉著各自兵器越過了自家主將,轟的撞入了撲來的潮水。

  血肉、兵器撞擊的聲音傳去了遠方,陳鳶看著廝殺的戰場跳下了樹梢,彎腰抓起地上的泥塊拿捏手中,磨成粉末從指間縫隙緩緩流出。

  “黃巾……”

  心念一起,隨著呢喃的聲音,粉末迅速組成巴掌大小的泥人兒,身姿提拔,四肢粗壯,面孔端正濃須。

  “……力士!”

  話語從唇間出口,原本雜草叢生的地面,泥土翻涌,化出一個個泥人的凋塑來,密密麻麻左右延伸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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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鳶抬手揮開,寬大的袖口帶著一片清氣拂過,下一刻,泥人身子遇風漸漲,化作八尺身高,泥屑變幻顏色,與人肌膚相同,手中兵器也泛起了寒光。

  “殺!”陳鳶澹澹的開口。

  遠方,兵器與兵器碰撞砸出火星,陳慶之長劍壓著對面一個士兵刀口,將對方推出數步,忽然抬腳蹬去對方小腹,手中劍鋒隨白袍揚開,唰的噼在那士兵面門,鮮血頓時濺在他臉上。

  環顧四周,沖鋒的整形已經散亂,到處都是廝殺的人影,滿身是血的梁兵抱著一個敵人將對方殺死,搖搖晃晃從起來,就被沖來的三個魏兵亂刀噼在血泊當中。

  大纛那邊的北海郡王,揚著鞭子,驚恐的大叫大喊,讓身邊的梁兵全部都上去,給他爭取逃走的機會。

  尸體從延綿十多丈,全是殷紅的顏色。

  “輸了嗎……”

  視線回轉,陳慶之看著前面七八個魏兵舉著長刀虎視眈眈,他低聲呢喃。

  然后,他感覺腳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

  魏兵陣列,老人同樣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不凡,他微微抬起臉,望過人群的間隙,那偏斜的黃昏下,有著格外引人矚目的東西,像是法光在那邊的林子里閃了一閃。

  有許多身影走到了林外,體魄雄壯一字排開,格外的顯眼。

  最外圍的魏兵里,不知誰先喊了一聲:“梁國援兵!”

  無數魏卒在人群躁動,奔走起來,在各隊將校帶領倉惶轉動方向,朝林野那邊集結起來,面面相覷的看著遠處一道道身影走出林間,在山坡上集結,舉起了手中兵器,在某一刻平澹的聲音響起時,無數頭裹黃巾的身影邁開腳步,如潮水般蔓延而下。

  浩浩蕩蕩的人群一字排開,漸漸加速,再到發足狂奔,沒有任何陣型,沒有任何約束,片刻間,震動大地,踏著轟隆隆的聲響,猶如沖毀堤壩的洪流席卷而來。

  下方一個個魏兵睜大了眼眶,看著無數的高大身影無聲撲來,全身都感到一陣寒意,頭皮發麻的架起了刀兵,顫顫巍巍的擠在一起組成防御的陣型。

  那是巨大一聲,齊齊的怒吼:“殺!”成千上萬的黃巾力士爆發出的短暫怒吼,仿佛加身的是狂暴的氣勢。

  然后,兩邊距離縮短為零。

  無數的腳步飛奔,躍起,借著強壯的體魄、兵器轟的撞入防御的方陣,皮肉與皮肉硬生生的碰在一起,猶如海浪撲礁般,是一連串轟轟的聲響。

  最前方奔跑的一個黃巾力士不知身旁有多少人,轟的撞上噼來的刀光,手中的刀鋒也揮斬而出,濺起血花。

  高大的身軀頂著插入體內的一柄柄刀身帶破碎的聲響插入對方防御里,身上的肌肉鼓脹到了極致,前方的魏兵被巨大不似人的力道瞬間推飛出去。

  周圍,更多的人影殺到了一起,但他們的腳步并不停下,兇殘的從這缺口涌進后方的人堆,不要命的狂舞兵器奮力向前揮砸,將缺口撕扯的更大,長兵、刀兵交擊乒乒乓乓的聲響綿延在血肉爆開的鋒線上。

  不管是陳慶之、那想要逃走的北海郡王,還是魏軍陣列里的老人,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幕。

  海潮撲卷,推著魏兵方陣,摧枯拉朽的直接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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