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明敢于用小小的這個形容詞來形容明心宗,是因為除卻了那位假嬰老祖外,這明心宗并不被他放在眼中。
他的個人戰力,在煉體一道上已經達到了大長老級。
大長老級理論上就是金丹期最強存在,更不用說他有著本命法寶IBMz15的幫助,有著神足通、他心通、神目通三種神通,有著十數具銀尸,有著大妖絕靈幻形蛟,他一個人就足以頂的上一個宗門的金丹期戰力了。
所以他在對面薄燃時,態度是明確的,那就是交出破壞規矩的真傳弟子薄昭,在此事上他與明心宗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薄燃聽到了李士明的問題,他的臉上出現了愕然之色。
他感知到了李士明的境界,這李士明竟然是金丹中期修士。
他又再次回想了一遍那份由兒子薄昭找來的資料,里面關于李士明的一切信息,讓他不由頭皮一緊。
二十年時間,李士明竟然從入門到金丹中期,而他用了多久,接近三百年時間才有了今日的境界。
李士明越是天才,其在蜀山宗內的地位就越高,對于他而言就越麻煩。
“明心宗長老薄燃見過李道友!”薄燃擠出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躬身向李士明行禮自我介紹道。
他心中思緒百轉,想著如何讓李士明消了怒氣,將此事解決。
“想來我的要求已經傳回了明心宗,明心宗是何態度?”李士明十分失禮的沒有理會他的行禮,沉聲問道。
“李道友,夏國的皇室全部斬殺之事已定下,夏國的新皇可由道友在世俗中的家族來繼承!”薄燃似乎不受李士明的態度影響,他依舊強笑著回答道。
“此等世俗小事我懶的理會,要不是給明心宗面子,我早就自己動手了,我要的薄昭什么時候送來?”李士明擺擺手追問道。
他聽到薄燃的名字時,心中微動,想到薄燃與薄昭兩個名字,薄姓并不是什么大姓,同一個宗門內一個長老一個真傳弟子,那么要說他們之間沒有絲毫關系,他可不相信。
特別這薄燃還為了薄昭之事過來了,更加重了李士明對此的懷疑。
他開啟了‘他心通’,原本他對于探聽金丹中期修士的心聲并沒有什么把握的,但他發現自己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后,‘他心通’已經能夠輕松探聽到面前薄燃的心聲了。
果然,他聽到了薄燃的心聲中,對薄昭的稱呼是兒子。
“李道友,明心宗對于令尊及家族之事十分抱歉,宗門愿意給予豐厚補償,薄昭也會交由宗門執法隊按照違背宗規論處!”薄燃低頭說道。
他口中所謂的明心宗的豐厚補償,其實是他準備自己拿出一些三品資源出來,至于說將薄昭送到執法隊處置,也會真的去做,只是想來李士明在天海島也不會呆上太久,事后再將薄昭放出來就行了。
在他看來,這已經是給了李士明極大的體面,面子里子都給足了,想來李士明應該接受的。
李士明肅然看著薄燃,他自通過‘他心通’聽到了薄燃的心聲,哪怕沒有聽到這些心聲,他也不會放過薄昭。
三品資源對于其他金丹修士算是極為珍貴的,但對于他卻算不得什么,再說了,不是他小看薄燃,薄燃這個明心宗的長老,手里能夠拿出多少三品資源出來?
“我前來天海島時,宗門左老祖托我給臧老祖帶個話,讓他不要插手金丹期的糾紛!”李士明突然換了個話題,取出一只令牌說道。
很明顯,薄燃怔了一下,隨后他明白過來,左老祖指的是蜀山宗的元嬰老祖。
并且他從那令牌上感知到了一股雖微弱,但卻讓他心季的氣息,那是只有元嬰老祖才能夠擁有的氣息。
他腦中想到了自家的臧老祖,心下無奈苦笑,對于李士明這有著明顯的威脅之意,他只能接受。
“我會將左老祖的話帶給老祖的,薄昭我也會送過來!”薄燃躬身說道。
李士明再次聆聽到了薄燃的心聲,他的眼神一亮。
他聽到了臧老祖的狀態,臧老祖目前的狀態十分不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原本在北蜀大陸時,臧老祖的壽命就不多了,臧老祖帶著明心宗穿過北海,也是費了一些力氣的。
別看李士明穿過北海,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北海就像是風平浪靜般。
但這是因為李士明的飛舟上,有著蜀山宗的標記,讓北海的海獸們不敢攻擊。
等于是蜀山宗無數年的威名,才有了李士明安全在北海上往返。
而明心宗并不是六大宗門,臧老祖也不是元嬰老祖,他必須要展現出一定的實力,才能夠帶著整個宗門穿過北海。
在到了天海島后,雖然沒有經過什么戰斗,但臧老祖還是使用了元嬰法相。
不要小看這些消耗,在修士的壽命將盡之時,任何一點消耗都會影響到壽命的提前終結。
臧老祖目前的狀態在明心宗內部是絕對保密的,薄燃就是少數知道真實情況的長老。
臧老祖壽數將盡,完全依靠著明心宗的一件寶物茍延殘喘,其壽命最多不會超過五年,而在這期間臧老祖連宗門都不能離開,出手的話也最多是一擊之力。
只要臧老祖出手,那么結果必然是當場隕落。
臧老祖對于明心宗是多么的重要,要是沒有臧老祖,那么當初哪怕明心宗的整體實力比七宗更強,七宗也不會乖乖聽話讓出天海島的基業。
憑借著山門大陣,七宗一定會死守山門,彼此間互相幫助,或許明心宗到現在都還在與七宗大戰著。
更不用說,一旦臧老祖身死的消息傳出,七宗殘余的勢力一定會反撲,全力搶奪一些資源點,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老老實實的龜縮起來。
不過李士明沒有打算現在就對明心宗有什么動作,只要薄燃將薄昭送過來,父親與家族之事就可以結束。
至于說他與明心宗的過節之事,那等到臧老祖隕落之后再說了。
或許下一次回到天海島時,就可以報當初被明心宗驅趕離天海島的仇了。
李士明回到了家中,沒有過多久,墨硯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后院。
“墨硯,你都當爹的人了,怎么還如當年一樣!”李士明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司琴站在一旁輕笑起來,又覺得失禮,連忙用團扇將笑容擋住。
“少爺,出大事了,國師傳來了仙人的命令,皇族金氏滿門都被國師殺了!”墨硯顧不得少爺的玩笑,他都等不及氣喘勻了就說道。
夏國國師,自然就是那駐守修士蒙濱了。
李士明一點都不意外,對于明心宗而言,皇族金氏一族的命沒有任何價值。
要不是為了凡俗國度的穩定,或許當初明心宗入侵后,就將所有的凡人國度的皇室全換一遍了。
據李士明所知,夏國還是天海宗勢力范圍時,這金氏一族就是天海宗某位修士的后人,在宗門中小有權勢,才有了讓家族統治一國的機會。
殺凡人之事,由蒙濱這位壽命將盡的駐守修士執行,是最合適的。
“父親那里知道此事了嗎?”李士明沒有絲毫奇怪的點了點頭問道。
“老爺那里您吩咐過不要用俗事打擾,所以并沒有報過去!”墨硯有些好奇李士明對于此事的平靜,他也沒有多想回答道。
“由我去說吧!”李士明站起身來,向著正房走去。
李文淵沒有在房中,而是坐在正房門前的樹下,靜靜的品著一壺茶。
這茶是李士明回來后種出的帶有靈氣的茶,再經由李士明親手炒制,無論是養生方面,還是口味都達到了凡間的極致。
做了一輩子官員,李文淵如同其他官員與文人一樣好茶,李士明當初留下的帶有靈氣的茶,哪怕再怎么節省,也在幾年前全部喝完了。
經歷過生死與宦海沉浮,他雖依舊瘦弱,但氣質上卻愈加平和了。
“父親!”李士明都有些不想打擾此刻李文淵的這份美好靜謐的時光,他輕聲說道。
“士明,坐下陪我喝杯茶,你搞的這茶真是仙茶!”李文淵澹笑著指了指對面的石凳道。
李士明坐在石凳上,取了一只茶杯為自己倒上茶,輕輕呡了一口。
“有什么事說吧,都成了仙人,怎么還是扭扭捏捏的!”李文淵看出他的心事,笑道。
“父親,國師今日將皇族金氏全族斬殺了!”李士明放下杯子說道。
李文淵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隨后又緩緩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后才放回桌上。
“是你的原因?”雖是詢問,可他卻是用的肯定語氣。
否則哪有這么巧,李士明一回來,皇氏全族就被殺了。
“金氏違背了修仙界的規矩,他們該死而已!”李士明也沒有否認。
“皇族還算不錯,將夏國治理的很好,國泰民安!”李文淵搖了搖頭,微帶可惜的說道。
“父親,你說讓士杰接管夏國如何?”李士明微笑著問道。
“仙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士杰以后如何生活就隨他的意,他愿意就讓他去做,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每日喝喝茶,有你陪著,念念當年之事!”李文淵一點都沒有意外的神色,他澹然笑道。
他在官場中廝混多年,在聽聞皇族被滅之后,就明白了李士明的恐怖能量。
至于說讓李士杰成為夏國的皇帝,他的想法是隨李士杰的意愿。
李士杰十分聰明,由于斷了科舉仕途,在家中多讀各種雜書,或許在經義方面不如真正科舉出身的文人,但在知識面上倒是極為寬廣。
“父親,這處祖宅中我留下了一具實力強大的傀儡,不管士杰在外面闖的頭破血流,回到祖宅就可保他平安一生,以后他只要在后輩中選一個居于祖宅,也可保我李家血脈永遠不會中斷!”李士明又細細為李文淵解釋了一下他留下的手段。
他知道父親最擔心的是什么,所以提前寬了父親的心。
“這樣就好,你可有喜歡的女子?什么時候留下子嗣?”李文淵笑看著李士明問道。
“有的,她叫尹詩瀾,我回來時她正在閉關修煉,我們結婚怕是還要幾十年后了,她的境界不夠就結婚的話,會影響到她的道途,至于說孩子,那要等到結婚之后。
孩子出生后,不會回到凡世,而是會留在修仙界,到時李家的血脈在凡世與修仙界各留一支!”李士明從來沒有與其他人說過他的打算,在父親面前他沒有絲毫的隱瞞。
“我是看不到了!”李文淵眼中閃過了向往,他輕搖頭說道。
兒子已經接近四十歲了,可還要數十年時間才會結婚,生孩子也不知要多久之后。
他對于仙人的時間無法理解,但他在知道了李士明的打算后,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
李士明沒有勸慰,他并不擅長安慰人,他只是靜靜的陪著父親。
“老爺,少爺,外面國師前來拜訪!”墨硯手中拿著一張亮金色的名帖報告道。
“士明,由你去接待吧,你先與士杰談談,我累了,先回屋休息!”李文淵站起身來,揉了揉腰擺擺手說道。
“將國師引到前廳等著,我先去找士杰!”李士明沒有接名帖,隨意對墨硯吩咐道。
墨硯很想說些什么,但他還是聽話的去了。
在走到前廳時,他有些踟躕不前。
這位國師大人,可是剛斬殺了皇族金氏滿門的,而少爺卻讓國師在前廳等著,萬一國師發怒又如何辦?
一邊想著,他走進了前廳。
“國師大人,少爺說請您在前廳等一會兒,他有事處理完就過來!”墨硯考慮了一番措詞說道。
“沒事,我就在這里等著,你不用管我,有事你也去忙吧!”蒙濱連坐下都不敢,恭敬的站著說道。
墨硯看到國師大人這種樣子,不由的膽心一足,想到自家少爺是仙人,那么這個國師真心算不得什么了。
當然,他也不敢失禮,到底是一國國師,在他這個管家的眼中,還是天一般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