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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刺?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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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茵慘呼落地,未等她起身,卓君彥已一腳踏住她。

  他說:“你最好別動!”

  柳如茵惡狠狠的瞪著卓君彥,口中卻發出男子的聲音:“卓君彥,你這是自找死路!”

  卓君彥歪了下頭:“裝神弄鬼……到也沒錯,明明成了鬼,卻非要再裝神!終不過一縷殘魂,茍延殘喘而已!”

  說著他出拳。

  這一拳卻不是砸柳如茵,而是對著身前空處轟去。

  就在這一拳轟出同時,血浪化拳,已迎上卓君彥的鐵拳,兩相碰撞,柳如茵卻發出尖嘶:“為什么……為什么你知道我的位置?”

  “切!”

  卓君彥踩著柳如茵,面容不屑:“我都說了,命中有定,遇到我,還有你復生的機會?魑魅魍魎的手段,也配對我用!”

  他說著抬腳,跺下。

  這一次卻是直接踏大地!

  柳如茵不過是個寄體,她不是要害,攻擊她是浪費精力。

  這院子里刻畫的詭秘陣法才是關鍵!

  這一腳落,便見血海起,扭曲成一個猙獰人形,對著卓君彥席卷而來,柳如茵叫道:“殺了你,你就是我最好的營養!”

  卓君彥全身圣光升騰:“我是圣道,你是靈道,這也能做營養?”

  “自然可以!”

  卓君彥齜牙笑:“那就對了!”

  對什么?

  他沒說,眾人莫名!

  卓君彥已狂吼出拳,拳勢滔滔:“圣靈不相容,卻可以互補!依然有可成對方之機。加羅如此,你也如此。你殺我,我殺你,互為營養,就看誰是贏家!”

  說著他雙臂合抱,一片洶涌圣光現,碾壓全場,僅是余波將周圍眾人沖卷飛起,立受重創,卻又一股能量涌入體內,為他們治療傷勢。

  同時血色光潮乍現,與卓君彥對撞在一起,那一片滔天能量涌現,顯現出前所未有的光華,便連天空都為之明亮,更看得眾人顫栗。

  普羅天下,未見此等交戰方式。

  在這絕世兇威面前,一切武技皆是花巧,變得毫無意義。

  這怎么可能?

  這還是人力所能為之?

  但下一刻,便見卓君彥突然口吐鮮血倒地。

  柳如茵狂笑:“原來你受了重傷!哈哈哈哈,天賜良機!你被虛拋棄,它恨你更甚恨我!”

  “虛?”卓君彥凝視黑暗:“命運?”

  “死吧!”血手再卷,壓向卓君彥。

  卓君彥力戰之下,舊傷復發,再戰無力,看著這血海狂潮,卻依然在笑:“殺之前,好歹給個名號吧。”

  “吾名阿斯倫,鮮血之神!

  “沒問你的。”卓君彥答。

  什么?

  鮮血之神愕然。

  “是那幕后之人。”卓君彥道。

  “混賬!”鮮血之神咆孝。

  血海狂潮已淹沒卓君彥。

  與此同時,一道劍光驟然出現,如旭日刺破黑暗,戳入那一片黑暗虛無之中。

  “嗷!

  凄厲的尖嘶聲響起。

  柳如茵瘋狂高叫:“怎么會?”

  原來那真正的要害,依然不在地面,而在空中。

  眾人愕然看去,便見一人威風凜凜立于虛空。

  龍暖煙!

  她手中拿的只是一柄不起眼的青鋒劍。

  劍落黑暗,刺于虛空,只是冷冷的看著柳如茵。

  下一刻柳如茵的身體已開始消融,仿佛融化了一般。

  她拼命的抓著自己的臉:“不……不……為什么會有兩個圣境……這不可能……”

  龍暖煙緩緩收回劍:“我不是圣境,只不過這一劍,確實是圣力。”

  她微微一笑:“圣力者,勝利也。”

  青鋒劍橫揮,那一片黑暗蕩然無存。

  天空重現光明,唯留下一個殘破院落。

  那恐怖的黑暗邪神消逝無蹤,便是柳如茵,也只化作了一攤血水。

  大地依然白凈,血海無存,仿佛之前發生的都是幻象。

  順著這一路看去,便見遠處卓君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曠大嚴顫顫巍巍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龍暖煙緩緩落地。

  看著卓君彥的尸體,她目光復雜,輕聲道:“不該你們問的,不要去問。”

  說著輕嘆口氣:“便是問了,我也答不出來。”

  眼神中現出一絲迷茫。

  她做了,卻不知道為何而做。

  她只是順著心中的指引來到這里。

  她沒有認出卓君彥,但是她知道。

  她知道卓君彥會來!

  那是命運給她的安排,只有在這里,她才有機會殺死卓君彥。

  她曾經不明白,但到柳如茵安排魏僵出手的那一刻,她明白了。

  終不過是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游戲罷了。

  若是沒有卓君彥,自己也沒有能力消滅這上古恐怖的殘魂,畢竟那能量,遠超一般。

  她只有一擊之力!

  一擊無功,再殺不能。

  她也曾擔憂,也曾害怕。

  她知道卓君彥不是一個好騙的人,他既然看到了自己,知道自己來了,便沒道理相信自己會輕易死去。

  所以,他應該不會那樣硬拼,不會為自己爭取機會。

  可他還是做了。

  也許,他只是太驕傲了。

  長久的高高在上,讓他太過自以為是,讓他覺得自己是無敵的……

  想到這,龍暖煙走過去。

  她站在卓君彥的尸體前,青鋒劍指著卓君彥。

  她不知道卓君彥是否已經死透。

  以他的實力,要說能詐尸還魂,也不奇怪。

  這一劍補下,他應該就徹底死了。

  可偏偏,這一劍就是刺不下去。

  她看著卓君彥,心底卻泛起了雪月坊曾經的三日。

  那三日,自己也曾曲意逢迎,也曾使盡渾身解數,更曾殺意無限,卻終只是被玩弄于股掌……

  每當午夜夢回時,想起那曾經的一切,她便痛恨。

  她會將自己泡在水中,揉搓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堪都洗去。

  偏又總是難忘那一宵宵風情。

  甚至能記得每個動作,每個姿勢。

  可惡……

  記憶就算恢復,卻終究不是喚醒一切。

  有許多事,想不起來了。

  兒時的歡樂,少時的青春,成年時的意氣風發,血戰時的傲骨崢嶸,有許多,依然遺失,難以復歸。

  便是曾經師兄們的音容笑貌,竟然也想不起。

  偏那三日風情云雨,記憶如此清晰,難以忘懷。

  該死!

  我在想什么?

  我該殺了他!

  她對自己說著,劍尖指著卓君彥的胸口。

  偏偏就是刺不下去。

  “這位……姑娘……”來小義翻身坐起。

  他的傷恢復了,毒解了。

  是之前被卓君彥震退時治療的。

  他起身道:“你不能這樣!”

  龍暖煙冷著臉:“為什么?”

  “因為他救了我們!”來小義回答。

  他面容堅定,堅毅:“我不能讓你這么做。”

  龍暖煙一拳轟出,將來小義轟出院墻,砸翻一片竹林。

  “小義!”鳳雨儀跑過去,抱住他:“他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

  來小義吐著血:“這與生死無關,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卻也是個執拗人。

  他不蠢,他可以為了活命,為了救他的兄弟,去給藍無義下跪,只為求一個反殺的機會,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

  卓君彥救了他,他斷不能接受龍暖煙毀其尸。

  龍暖煙惡狠狠的瞪他,再看卓君彥。

  他依然面目安詳的躺在那里,看起來再無生理。

  心頭忽然一軟,棄了劍,竟是放聲痛哭起來。

  這連神都殺掉的女人,這刻竟如個脆弱無助的可憐女子,放聲痛哭,一時竟讓眾人都愕然無言。

  便此時,那熟悉的聲音悠然而至:“這又何苦呢……你心中不甘,便刺下去好了,至少也得一時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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