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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我們意念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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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明白了。”

  在聽完了加隆的話之后,優娜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盡全力配合加隆。

  旋即,加隆深深吸了一口氣,光陰河水伴隨著他的呼吸被吸入了身軀肺腑,迅速轉化成他所擁有的時光之力,加隆將心中的雜念悉數驅散,目光逐漸變得專注有神。

  鉑金龍瞳倒映著虛幻的時光長河。

  隨著加隆的意念,他體內的時光之力開始運動起來,脖頸,胸腹,手腕,三個地方的黑鱗之環泛起了常人難以看到的微光,與此同時,宛如絲線的時光之力由內而外旳散發,按照加隆的想法迅速沒入了周圍的時間長河。

  優娜一眨不眨的盯著加隆。

  她不是時光龍,不受時光長河的青睞,而且也沒有強大到足夠看到時光長河的精神力。

  不過,因為力能與時間長河有著一定的影響關系,她全神貫注之下,在加隆引動力量的時候,也能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一些時光長河的變化。

  優娜沒有輕舉妄動。

  她等待著加隆的指示,這場實驗的主導者是加隆,她只需要配合著釋放力能就可以了,不需要操太多的心。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加隆這邊完全閉上了眼睛。

  肉眼中一片黑暗,但是在感知世界中,那橫跨天空與大地,無處不在的虛幻長河卻是無比的顯眼,浩瀚,恢弘.........所有的物質,生命,元素,都仿佛是它的一滴水,所有的水滴匯聚起來,共同組成了恒古不變的時光長河。

  大量的時光之力被加隆凝聚起來。

  轉眼間匯聚成一股的時光之力,宛如一根無形的鐵棒,在加隆的控制下插入時間長河。

  而后,加隆面色肅穆認真,時光之力同時運動,開始卷動。

  時光之力與時間長河同源同質,是最容易溝通與影響時間長河的特殊力量,在加隆的細微操控下,他身前一處區域的河水被時光之力攪動,從波瀾不驚的恒速流淌,逐漸開始泛起漣漪。

  宛如雨滴墜入湖面,漣漪迅速濺起波紋。

  時光之力消耗著,加隆不以為意,甚至加大了體內時光之力的輸出。

  于是,在肉眼難以觀測到的世界中,密集的漣漪波紋逐漸匯成了一片,光陰河水躁動起來,以加隆凝聚的時光之力為中心開始周旋,漸漸形成了一個很小的,只有普通人手指粗細的渦旋。

  這渦旋,類似于時龍逆流產生的異相。

  仿佛是魚兒天生就會游泳,在這時,加隆有種與生俱來的感覺。

  若是能通過這個渦旋,他就可以趁著時光長河被卷成渦旋,過去,未來,現在三者相互交織的時候逆流回去,亦或者是前往未來。

  只不過,以他的身軀顯然無法通過那么小的時間渦旋。

  在使用時龍逆流的時候,形成的時間渦旋都有半個加隆大小,才可以讓他以時光之力形成化身注入其中,這手指頭粗細的小渦旋,遠遠達不到標準。

  沒有吝嗇時光之力的消耗,加隆加大著力度,更多的時光之力被調動起來,源源不斷的注入時間長河。

  隨著時間的流逝與時光之力的投入,這不過手指頭粗細的時間渦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旋轉擴增,慢慢變成了拳頭直徑的大小,雖然增長不少,但是還遠遠不夠。

  此時,加隆再往里面注入時光之力,渦旋的大小也不再發生變化了。

  這是因為他與時光長河的聯系還不夠深入,無法更深層次的影響到它的運轉,即使用盡了時光之力,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影響,也就是那個拳頭大小的渦旋。

  與此同時,加隆睜開了眼睛。

  他維持著時間渦旋,同時迅速道:“優娜,集中你的力能,朝這個位置盡可能的壓縮。”

  優娜看不到時間長河。

  不過卷動的河水比以往恒定流淌的情況更容易引起注意,她察覺到了時間渦旋的存在,再有加隆的提示,很輕易的就發現了時間渦旋所處的位置。

  優娜目光微凝,抬起了龍爪。

  剎那間,有一種波紋般的力量從大地,從空中,甚至從加隆和優娜的身體上浮現。

  這就是與時光之力一樣無形無質的力能。

  在優娜的控制下,力能精準的涌向了加隆制造出來的時間渦旋。

  當力能與時間渦旋接觸的瞬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時間渦旋陡然間停頓了一瞬,像是按下了暫停鍵般一動不動,但是在下一刻,它瞬間暴走,以遠超加隆獨自操控的速率旋轉起來,在高速旋轉的同時,渦旋直徑也在飛速擴大,轉眼間變成了在時間長河中極速轉動的一輪光環。

  “有用!”

  在見證這一幕發生的瞬間,加隆目光一亮,呼吸隨之粗重了幾分。

  “哇,力能原來真的可以影響時間。”

  優娜此刻也‘看’到了那暴動的時間渦旋,面露震驚之色。

  讓加隆沒想到的是,優娜的話竟然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她在感到震驚的時候并沒有出聲,但是她的心理活動卻是展現在了加隆的精神世界。

  “優娜?”

  加隆嘗試性的在心中呼喚了一聲。

  “咦?”

  優娜眨了眨眼睛,驚訝的轉頭看向加隆。

  顯然,加隆心底的話同樣直接在優娜心中響起。

  “在這樣的狀態下,我們似乎可以用心靈對話。”

  心靈異能,并不是稀罕的能力,靠一些法術也可以做到,但是問題是加隆和優娜之前都是不會的。

  而且不止止是對話,優娜的感受,身體的一些狀況,同樣清晰的反應在加隆的心中,與之相同的是,優娜也能感應到加隆的情況。

  靠著力能與時間的交織作用,在這一刻...........他們意念合一。

  這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感受。

  兩者沒有沉浸于這種特殊的狀態太久。

  因為時間渦旋在擴散到直徑兩米多之后,旋轉的更加迅速,同時劇烈的顫抖起來,仿佛是無法再維持下去,瀕臨破碎。

  加隆和優娜同時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這股壓力來自精神層面上,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攪動他們的精神,腦子里仿佛多出了一根弦,這根弦被不停拉扯,崩的越來越緊,即將斷裂。

  加隆面色微變。

  他有種要控制不住時間渦旋的趨勢。

  連旁邊只是輔助的優娜,臉上也逐漸浮現了吃力的表情。

  “加隆,我的力能快被抽完了.......”

  優娜的聲音在加隆心底響起。

  和她的情況差不多,加隆的時光之力在與力能交織后,消耗的速度暴增,現在已經只剩下了十分之一左右,同時,加隆心中傳來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再強撐著繼續下去,會產生難以預料的可怕后果。

  “好,我們一起停止。”

  在意識到不妙之后,加隆當機立斷,沉聲說道。

  緊接著,他和優娜同時停手,分別停止了時光之力和力能的供應。

  那種意念合一的感覺同時消散。

  在沒有力能的催化影響后,狂躁的時間渦旋轉速迅速降低,然后逐漸趨于平穩,又緩緩變得虛幻起來,慢慢地變回了恒速流淌的普通光陰河水。

  堡壘主巢內,加隆微微蹙眉,觀察著時間長河。

  虛幻而浩瀚的時間長河一如既往,他和優娜剛剛搞出來的動靜,其實只發生在極小范圍的區域,對于整個時間長河而言微不足道,它仿佛沒受到一絲影響,在停下來之后,似乎之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剛才我有一種很心悸的感覺。”

  “加隆,你如果控制不住那個渦旋,會很危險。”

  優娜的臉色有些疲憊,但她沒管這些,語氣認真的對加隆說道。

  加隆點了點頭,揉了揉酸脹的腦袋,說道:“我有和你相同的感覺,不過這只是第一次嘗試,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現在我們有了更深的了解,之后繼續嘗試,積累經驗,改善方式,總歸有將其成功運轉的時候。”

  說話時,加隆的嗓音微微上揚,帶著久違的興奮感,因為在這次的嘗試中,他找到了第一次接觸法術時的那種心靈悸動,那種觸摸到了未知的領域,發覺到了更宏大的世界的特殊情感。

  “我感覺很累,身體仿佛被掏空了。”

  優娜就地趴了下來,聲音隨之變得低迷了很多。

  和她一樣,加隆同樣感覺很疲憊。

  充盈于體內的時光之力幾乎被抽干,他的肉體本身雖然沒什么變化,卻有一種難忍的虛弱感從四肢百骸中傳來,不止如此,操控時間渦旋的運轉,加隆的精神力同樣損耗了很多,大腦一陣陣的細微刺痛。

  困意止不住涌上心頭。

  加隆眼皮子打顫,時隔很久,又感受到了這種因為疲憊而被困意侵蝕的感覺。

  “睡一覺,休息休息。”

  加隆對優娜說道。

  不過沒得到回應。

  撐起精神轉頭一看,原來優娜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口中還發出一點點細微如貓的酣聲。

  忍著困意,加隆卷起來一些寶石和金幣,將其合攏在腦袋前,然后一頭埋了進去,他感受著面甲與金幣寶石的摩挲感,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兩周后,白骨荒原。

  一條體長四十二米的超巨型銀龍在空中翱翔,漫天的陰沉沉死靈烏云也無法遮擋住它鱗甲所攜帶的光輝,就像是一顆銀色的小太陽,在白骨荒原的上空十分顯眼。

  在超巨型銀龍身旁,還有一位頭戴冠冕,手持權杖的老人。

  尼赫邁亞,與光明教皇來到了白骨荒原。

  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光明教廷的勇武圣騎士與光明牧師。

  騎著夢魘戰馬的亡靈騎士咆哮著,漆黑骨骼組成的夢魘戰馬踏著幽藍火焰,在空中疾馳飛奔,想要逃離白骨荒原。

  光明教皇面色溫和,在高空垂眸俯瞰向下。

  日冕權杖輕輕一動,就有數不盡的白色光芒凝聚成絲,穿透無盡的死亡靈氣,洞穿空氣,于一瞬間落在下方亡靈生物的身上。

  嗤嗤嗤..........

  白光絲線無比精準,一根根穿透了亡靈生物體內的靈魂之火,白色的光芒爆發,化作更兇猛璀璨的熾色火焰,將幽藍的靈魂之火瞬間燃燒凈化,失去靈魂之火的亡靈重新變成了骸骨,跌落在地。

  無論是最低級的骷髏腐尸,還是強大的亡靈騎士與尸巫,在光明教廷不留余力的清掃下,此時都哀嚎著被凈化消亡,本就死去的身軀再死了一次。

  只殺亡靈生物,不根除白骨荒原的環境治標不治本。

  在以往的時候,光明教廷是不會浪費大力氣去干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現在,因為原初太陽之神的爪牙可能潛藏在白骨荒原里面,光明教廷聚集了全部力量,圍剿掃蕩著這里的一切死靈。

  光明教皇高舉日冕權杖。

  有溫暖的白光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鼓舞著其中生人的勇氣,增強著他們的力量。

  但是這溫暖的白光,對于亡靈生物來說宛如火焰硫酸。

  一些低級的亡靈生物渾身著火,像是割麥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來。

  高級亡靈也受到嚴重影響,在下方圣騎士和牧師的圍剿中被熄滅了靈魂之火。

  與此同時,一只身長三十多米的骸骨獅王縱身躍起,隱約可見它身上骨骼縫隙之間有隱晦的黑霧繚繞,在光明的照耀下無所遁形。

  它探出嶙峋蒼白的骨爪,從下往上,在死靈氣息的驅動下,惡狠狠的撲向光明教皇。

  像是小太陽般散發著光明的光明教皇,在所有亡靈生物的眼中都是最令它們厭惡的存在。

  光明教皇沒有動作,維持著神術。

  強有力的龍爪捏住骸骨獅王的脊椎,驟一用力,堅硬如鐵的骨骼像是豆腐般在龍爪中粉碎。

  尼赫邁亞輕易將骸骨獅王碾成骨骼碎片。

  一蓬蓬黑色霧氣從支離破碎的骨骼碎片中升起,在光明力量的灼燒下嗤嗤作響,逐漸消弭。

  “原初太陽之神的力量,的確正在這片土地上孕育。”

  “幸好沒有給祂蟄伏太久的時間,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光明教皇低頭望著下方灰白色的荒原。

  白色的浪潮正在清掃白骨荒原,一個個亡靈生物在光明教廷的絞殺中死去。

  在很多稍微高級一些的亡靈體內,都有屬于原初太陽之神的黑光,就是那些宛如黑霧的實質光芒。

  “耶萊安,祂的爪牙快要死干凈了,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是不打算化身干預了。”

  “可惜了..........”

  超巨型銀龍俯視著大地,說道。

  尼赫邁亞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失望之色。

  他跟光明教皇親自來這里,主要是為了應付原初太陽之神可能留有的后手,若是單純的清掃白骨荒原,凱恩斯和他的騎士們就能做到,白骨荒原誕生不久,環境雖然難以根除,但是里面的亡靈算不上強大。

  時間每過一天,太陽每升起一次,尼赫邁亞都能感到自己距離永恒的沉眠又近一步。

  在現在的尼赫邁亞看來,這世界上最無情最冷酷的事物,非時間莫屬。

  無法在進入龍墓之前,與荒神化身來一場驚動諾亞大陸的戰斗,讓尼赫邁亞打心底感到失望落寞。

  不過他終究經歷的足夠多,雖然有些失望,卻沒有執著于此。

  光明教皇轉過頭,望著威武雄壯的超巨型銀龍。

  “雖然原初太陽之神沒有降臨,但我依然會向光明神祈求祂的仁慈和憐憫,為你賜福,讓你成為太古龍。”

  他溫聲說道。

  尼赫邁亞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不需要光明神的賜福。”

  “之后我會靠自己的力量最后一搏,若是成功,我會走出龍墓,我們還能再見。”

  “若是失敗..........耶萊安,你不必為我感到傷心,我活的已經足夠久了,我不畏懼死亡。”

  光明神的賜福在祂的信徒看來是莫大的榮幸,但是對于尼赫邁亞這種上古銀龍來說,光明神的賜福反而是一種枷鎖。

  在聽到尼赫邁亞的回答之后,光明教皇沉默了一瞬,然后聲音有些干澀,緩緩道:“我提前祝你能夠跨越生死,從龍墓中走出。”

  清理亡靈的任務有條不紊進行著,灰色的荒原上,還燃燒著靈魂之火的亡靈生物越來越少,很快就一個不留,基本被光明教廷凈化消滅。

  不過光明教廷的人手并沒有撤離,地毯式的來回在白骨荒原上掃尋可能隱藏起來的亡靈蹤跡。

  “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

  “任何涉及到原初太陽之神的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光明教皇對凱恩斯叮囑道。

  白骨荒原的亡靈被剿滅了,但是原初太陽之神的爪牙,不一定全部藏在白骨荒原里面。

  光明教廷還無法休息。

  一段時間之后,光明教皇從原地離開,尼赫邁亞飛向遠方。

  在白骨荒原恢復寂寥空蕩,光明教廷的人開始大規模撤退時,在白骨荒原之外,一座山丘某處斜坡的空氣輕微波動了幾下。

  艾琳娜遠遠眺望著白骨荒原的情況,眼中流露著憎惡的光。

  “可惡的老頭子。”

  “等我主降臨,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咬牙切齒,暗罵了一聲。

  白骨荒原的亡靈被滅,很多培育了一段時間的屬下死亡,讓她白費了大量精力。

  與此同時,地面翻滾,土石裂開,眼神空洞茫然的石冢蛇龍露出了蜿蜒巨大的身軀。

  沒有從白骨荒原離開的石冢蛇龍,在這個是非之地僥幸沒死。

  但是下場并不好。

  艾琳娜低頭看著石冢蛇龍隆起的腹部,剛才還憎恨怨毒的眼神迅速變得虔誠起來,默默禱告著,低聲念誦原初太陽之神的禱文。

  石冢蛇龍空洞的眼神露出痛苦之色。

  它掙扎了一下。

  不過轉眼間就被艾琳娜的幻術重新操控,變成了提線木偶。

  “偉大的原初太陽之神,請您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很快,我就會為您搜尋到足夠的食糧,讓您的分身誕生于這個世界。”

  “當您降生,這世界的一切生物,都會以最虔誠的姿態慶祝您的到來,迎接您的光芒。”

  石冢蛇龍的腹部沒有變化,艾琳娜跪倒在地,喃喃低語了一番。

  緊接著,她緩緩站起身,琥鉑色的眸子看向天空,看向尼赫邁亞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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