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長生的話，讓周恕心里翻起了驚濤駭浪。
洞天境，原來還有這等秘密！
成為洞天境，就有可能會淪為天奴？
那為什么他見到的那么多洞天境強者，看起來都沒有失去自我意識呢？
周恕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石長生，確實算是個有職業道德的，那些鑄兵材料，沒白花。
關于天奴的事情，他沒有再隱瞞，看起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正常，天奴也是有門檻的，不是每個洞天境武者都會變成天奴的。”
石長生說道，“而且，不是突破了洞天境，立馬就會變成天奴的，我剛剛說了，上天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沒有人能說清楚，不過根據我的推斷，它并不是一直都在醒著，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蘇醒一次，一旦他蘇醒過來，洞天境強者，就會失去自我意識，變成天奴。”
“而在他沉睡期間突破的洞天境武者，在上天蘇醒之前，則是不會成為天奴的。”
石長生說道，“而且成為天奴之后，失去自我意識，不是如你所想那般變成行尸走肉，他們一樣有自己的思維，他們會潛意識地遵循上天的指令，屠殺人族武者，其他方面，倒是正常。”
“你以后如果有幸遇到天奴，一定不要小瞧了他們，他們的思維，不會比正常強者差多少。”
石長生補充道。
周恕有些無語，見鬼的有幸遇到天奴，誰想遇到那些東西？
按照石長生的說法，一般的武者，還沒資格成為天奴，能成為天奴的，都是絕世強者。
周恕估摸著，他現在的修為，真要是遇到天奴，怕還不夠看。
“上天，只想屠殺人族武者？它不管妖獸？”
周恕沉吟道，他注意到剛剛石長生的用詞。
“那是另外一個問題了，不過今天我免費贈送了。”
石長生說道，他不愧是從萬年前活到現在的老古董，知道的事情可是真的多。
“妖獸，本就是上天創造出來對付人族的，上天自然不會對付他們。”
石長生繼續道，“妖獸，相當于是上天的親兒子，懂了吧。”
周恕點點頭，這還真是有些讓人意外。
“照你這么說，現在上天應該正在蘇醒吧？”
周恕沉吟道，“那現在突破到洞天境，豈不是會很危險？”
他現在的修為，距離洞天境只有一步之遙，而且一直在準備突破洞天境，現在石長生的話，讓他有些毛骨悚然，幸好自己還沒有突破到洞天境，否則的話，豈不是麻煩大了。
“也不盡然，如果你愿意當上天的狗，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石長生說道，“當然，如果你不愿意當狗，那是挺危險的。吃了別人的嘴軟，吃了上天的肉，上天豈會輕易放過你？”
“這就是你以身合兵的原因？”
周恕看著石長生，洞天境強者，都有淪為天奴的危險，石長生當年可是最巔峰的洞天境強者。
他舍棄肉身和洞天，以身合兵，以前周恕以為他是為了追求長生永存，現在看來，說不準與這上天也有關系啊。
“你可以這么認為。”
石長生不欲在這上面多說，他開口說道，“好了，天奴的事情解釋完了，今天就這樣的，我的談興已盡，今天不做你的生意了。”
說完，石長生的身影就在他的意識之內消失。
說起來好像過了很久，但周蘇和石長生的對話，都發生在他的意識之中，外界不過過去了眨眼的功夫而已。
“石長生！你滾不滾？”
白芊芊充滿憤怒的聲音，將周恕的意識喚回現實之中，“你別欺負老實人——老實妖，我可不是好惹的！”
“我說白姑娘，我就是想借住一段時日而已，這妖獸祖庭這么大，也不差我這三尺之地吧？”
周恕開口說道，“再者說，我現在出去，你就不怕會再引起那些天奴的注意？”
“石長生，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非要無恥到這種程度嗎？”
白芊芊欲哭無淚，她實在想不到，這石長生，為什么能夠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他一個老頭子，非要賴在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里借住，真是不要臉！
白芊芊倒是忘了，她自己也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存在，壓根和柔弱姑娘不沾邊。
“你這話可就冤枉我了。”
周恕聳聳肩，說道，“我雖然是借助，但我說了啊，我會付錢的，絕對不會占你便宜的。”
“白姑娘，說起來，你可也不是這妖獸祖庭的主人吧。”周恕看著白芊芊，說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又何必相互為難呢？”
“你跟我能一樣嗎？”
白芊芊瞪著眼睛說道，“我是經過主人家同意的，你是嗎？知道這里叫什么名字嗎？這里叫妖獸祖庭！你石長生，是妖獸嗎？你連妖獸都不是，憑什么好意思說想在這里借住呢？”
周恕被白芊芊的邏輯給弄暈了，什么意思？不是妖獸，還不能來這妖獸祖庭了？
我偏偏要在這里借住，有如何呢？
周恕覺得跟這白芊芊，根本講不通道理，不過話說回來，他之所以會跟白芊芊打聲招呼，純粹是給白芊芊面子。
說到底，自從白芊芊現身以來，非但沒有找周恕的麻煩，反倒是明里暗里幫了周恕幾次。
周恕也不是不講究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白芊芊既然不是敵人，那總得照顧一下她的名字。
否則的話，這妖獸祖庭這么大，他隨便找個地方貓上幾年，白芊芊又能把他怎么樣？
現在反正已經告訴白芊芊，她同不同意是她的事情，周恕決定先做自己的事情。
他極目四望，心里有些可惜。
可惜他當初在妖界鑄造的凌霄寶殿沒有帶在身上，要不然，隨便找個地方把凌霄寶殿一放，那就是上好的行宮。
可惜他的凌霄寶殿，放到了小玉兒的洞天之內，小玉兒現在不知道在哪里，凌霄寶殿，自然也是暫時拿不回來的。
“白姑娘，別人的洞天，都有時間加速的法則，這妖獸祖庭，有沒有這種功能？”
周恕扭頭看向白芊芊，開口問道。
原本他是想著找個地方貓起來，然后積蓄實力，能他可以完虐虛陵洞天的時候再出山。
但是剛剛從石長生嘴里得知的關于天奴的事情以后，他現在倒是不敢突破至洞天境了。
那樣的話，鑄造神兵，就更加應該提上日程了。
神兵除了本身可以提高自身戰力，還能分給打工人，讓他們去給自己刷獎勵。
如果能從神兵圖譜中多刷出一些神功絕技，就算周恕的靈元修為不突破至洞天境，實力也會繼續提升的。
誰說地仙境就不能完虐洞天境了？
別人不行，不代表他周恕不行。
“你想得美。”白芊芊翻了個白眼，如果不考慮她是個虛影，還是個女妖的虛影，這翻白眼的小動作倒是嬌俏可愛。
“那就是有了？”
周恕笑著說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借用一下？”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要臉呢？我都說的很明白了，你石長生，是妖獸祖庭不歡迎的人！”
白芊芊怒道。
“我也說得很明白了啊，白姑娘你，可代表不了妖獸祖庭，當年我可是見過妖祖的，我們之間還言談盡歡，我想要是她還在這里，肯定是不會拒絕我的。”
周恕信口胡扯道。
反正妖祖不在這里，還不是他說什么是什么？
至于石長生，石長生才不可能跳出來反駁他呢。
白芊芊還真是沒有懷疑石長生，以石長生當年的身份地位，確實有資格和妖祖論交，至于他們兩個到底有沒有言談盡歡過，那怕是只有他們兩個才清楚。
在白芊芊看來，至少，是有這個可能的。
“你給我滾蛋！”
白芊芊罵道，她伸手一揮，光影流轉，山川變位，周恕感覺自己一下子被挪移到了千里之外。
這千里之外，當然還是在妖獸祖庭之內。
白芊芊色厲內荏，終歸還是沒敢和周恕兩敗俱傷，她選擇了眼不見為凈！
只要她看不到石長生，那石長生，就相當于不存在！
她想得很美，只可惜，周恕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這么一個外強中干，偏偏又能一定程度上掌控妖獸祖庭的存在，要不是不加以利用，簡直就是浪費。
周恕雖然想借這妖獸祖庭躲避虛陵洞天的追捕，但他也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
若是能夠將時間加速，外界一日，妖獸祖庭內一年，那周恕就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鑄造一些先天神兵。
否則的話，就算他在這妖獸祖庭內住上幾個月，又能鑄造幾把先天神兵呢？
時間，才是周恕和那些洞天之間的差距。
那些洞天數千上萬年的積累，又豈是周恕短短數年能夠輕易追得上的？
“白姑娘，你不肯幫我的話，那我可自己來了。”
周恕的聲音遠遠傳來，落在白芊芊的耳朵內。
“我對妖獸祖庭不熟，萬一不小心折騰出什么動靜，驚動了那些天奴，你可別怪我啊。”
白芊芊那由光影凝聚的身影都是晃了晃，差點沒變成一片光影消失不見。
她真的是差點被石長生給氣死了。
這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心里把石長生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但是白芊芊，還真是不敢無視他的話。
石長生，當年是和妖祖同一個層次的存在，雖然如今的他看起來不在巔峰狀態，但是誰敢說他有多大的底蘊？
這樣一個存在，若是在這妖獸祖庭內做些什么，搞不好，還真的會鬧出大動靜來呢。
白芊芊現在就怕妖獸祖庭有動靜，為此，她甚至不惜封閉了妖獸祖庭的入口，不準任何妖獸再進入妖獸祖庭。
她甚至正在試圖把妖獸祖庭挪移到空間的深處，只可惜，她并非妖獸祖庭的主人，想要完成這個動作，需得做很多的工作，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完成。
要不然，也不會被石長生找上門來了。
“石長生，我日你十八輩祖宗！”
白芊芊真想罵一句她從人族那里學來的臟話。
“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芊芊身形流轉，瞬間到了千里之外的周恕面前，緊握雙拳，一臉怒意地說道。
周恕嘴角微微揚起，這個白芊芊，還真是太容易拿捏了。
“很簡單啊，我想在這里借住一段時日，順便鑄造幾把先天神兵，白姑娘你也是行家，自然清楚，鑄造先天神兵所需時間極長，我沒有那么多時間，所以只能借住妖獸祖庭來加速時間。”
“白姑娘你不肯幫我，那我只好自食其力了。可惜這妖獸祖庭不是我的硃陵洞天，動作起來，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啊。”
周恕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道。
白芊芊卻只想掐死他。
要不是覺得自己對付不了石長生，白芊芊早就忍無可忍了。
但是自己沒把握在不驚動外人的基礎上弄死石長生，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那也只能忍了。
“石長生！”
白芊芊磨牙道，“我允許你在妖獸祖庭內住一段時間，而且我可以幫你調用祖庭內的時間法則。”
“但是你給我聽好了，你只能待在我指定的區域內，不能在妖獸祖庭內亂走！否則的話，我就算拼著魚死網破，也跟你沒完！”
白芊芊再次發出了無力的威脅。
周恕微微一笑，點頭說道，“這是做客的應有之里，我來此借住，自然沒有隨便亂走的道理。石某先謝過白姑娘了，白姑娘放心，石某答應你，我絕對不會踏出你指定的范圍，而且時間一到，我就會離開，絕不會再給白姑娘你添麻煩的。”
石長生的保證，在白芊芊嘴里一文不值。
一人一妖，明明都彼此知道對方的承諾就是個屁，但是偏偏又得表現得自己是相信對方的程度。
至于他們各自心里是怎么想的，那怕是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白姑娘，我還想請你幫個小忙——”
周恕忽然開口繼續說道。
“石長生！你有完沒完！”
白芊芊肺都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