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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桃花孽緣,私會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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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公所料多無差錯,這回也是如此。

  將自己削成骷髏架子的尸毗羅漢,身上佛光一閃,骨肉盡復,而后對著陶潛大笑道:

  “好師侄,當真是自家人。”

  “此消息來的及時,我等原打算只啃了天南高家一大口肉就罷,畢竟高歡這個老怪物確實不好惹。”

  “可既然高家的弱點被師侄發覺,此就是緣法,如何能錯過?”

  “二位師弟,后日法會結束時,由我加上九尊大慈大悲大超度菩薩坐鎮省城,想來足可將高家三老祖,外加一些隱在暗處的老鼠纏住或是擊殺。”

  “你二人便去天南省,屠絕了高家人,再多煉幾尊菩薩出來……天南歸了我們后,高歡必死,再令程國主踏足極樂,我等便有了回轉本寺,請求更多支持的底氣。”

  “善!”

  “緣法已至,合該如此。”

  三言兩語,尸毗羅漢議定了覆滅高家,并吞天南省,煉化一眾軍閥妖魔的計劃。

  聽起來,幾無難度。

  事實上如果這局面不是“多寶師徒”悄悄引導所致,那大概率能成。

  現下嘛,前路一片混沌迷茫,就是陶潛也預料不到,只能且行且謀。

  三尊羅漢得了陶潛泄密,大感先前禮遇以及給出的好處,毫無浪費,回報不小。

  如今,已完全將無垢佛子當做是自家人。

  已經借了那“金鐃”不夠,三羅漢還又忍不住,接連給陶潛畫了三張大餅。

  “好師侄,此計若能成,你當居首功,到時候我為你擔保,允你入我魔佛寺藏經寶閣一趟,內里有各類真經寶卷、天書仙錄,不下萬數,由得你挑選,我瞧你缺些殺伐神通,可擇選金剛部的佛經,正適合你煉。”

  “師侄你是清凈道友唯一真傳,日后身份極高,身邊無有幾個伺候的委實不該,此事后我可從本寺調來些天女、佛禽供你差遣。”

  “貧僧瞧師侄你離極樂之境也不遠,此境必是難不住你,不過中間難免有些波折,有異化之危,待那天南省歸入佛國,信眾立時暴漲數千萬,貧僧正在祭練的一件佛寶功德血蓮池便有圓滿之機,屆時可借你用一次,鎮異化,踏極樂。”

  三張大餅,依次套在陶潛脖頸上。

  他扮作的無垢佛子,一一接了下來。

  笑嘻嘻維持著風儀氣度,與三尊羅漢、程國主乃至于是艷尸相談甚歡。

  事后,只差點嘔出來。

  卻也沒法子,雖然有多寶在背后遮掩,還有昊天寶鑒相助,可要成功誆騙三尊強橫的羅漢依舊不簡單,陶潛絞盡腦汁才不至于露餡。

  因有私約,陶潛與云容也未在小雷音寺內的大宴中停留太久。

  誆完那三羅漢便回了禪院靜室,幾乎剛一坐定,懷中金霞令微顫,多寶的聲音傳入腦海。

  “好徒兒,你誆人手段果真不錯,已有為師六成功力。”

  “你那頭已成,為師這邊也已搞定。”

  “高家這三個牲畜果真好騙,一知悉那大慈大悲大超度菩薩的存在,立刻便覺窺了天機,可將計就計滅了錢塘魔佛分寺。”

  “現下他們應該正在纏著高歡那個沒有多少理智的老怪物,央他把棺材本拿出來,比如那件喚作萬妙通天寶幢的法寶……嘖嘖,這寶貝好啊,后日若有機會,為師不得也要出手搶一搶。”

  陶潛聽完,面露喜色。

  思慮幾個念頭后,當即回道:“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一旦我身份暴露,總歸是要再次逃遁的,師尊你若有把握,遣個分身什么的埋伏一旁,關鍵時刻用你那‘萬寶訣’勾引至寶,什么寶貝搶不到。”

  “呵,你當為師是收破爛的么,區區一處凡間省城能有什么寶貝?”

  “且讓為師數數,高家三個敗家子估計能從高歡處借來萬妙通天寶幢、九幽縛神繩,尸毗手里的戒刀是件好寶貝,空蟬手中菩提枝,還有他新煉的白骨琉璃塔,蓮殺的功德血蓮,再加上十八尊大超度菩薩……嗯?倒也確實有些誘惑力,這買賣為師接了。”

  多寶真君完。

  靜室內,三人靜默。

  好家伙!

  旁人想著搶寶貝,多數都是奔著尋機撿漏去。

  堂堂多寶真君卻不是,他第一念頭是一網打盡,須知他叨咕的那些個寶貝,背后的主人,修為與他是都同階的。

  陶潛、袁師以及云容,紛紛都是無言。

  尤其是后者,似是首次見識到多寶是一位這樣的高人前輩,心底不由嘀咕道:

  “怪道姥姥我夫君這位師尊,靈寶宗未來宗主,是天底下一等一貪寶之人。”

  “先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不可答應借出昊天寶鑒,至多隔空借些神光威能。”

  “若應了全部借出,寶貝只怕要被騙走。”

  “我還當是姥姥之偏見,如今看來,倒真有可能。”

  云容這般想著。

  也不知是這幾個念頭被多寶推演到,還是他極有自知之明,一瞬猜了出來。

  金霞令再顫,忽而對著云容道:

  “你這女娃娃與我那劣徒在一起,怎好的不,專這腹誹師尊的壞毛病。”

  “當真是新人娶進門,媒人扔過墻。”

  “沒有為師安排,以陶潛那慢熱的性子,你還想懷貍奴崽兒?哼,有的等了。”

  “你別瞧這小子的桃花運極好,從還是個散修時就與不少女子有瓜葛,入了蓬萊海后更是姑姑姐姐一大堆,上回他那白隱姑姑都將他摁在樹上了,他明明心底笑開花,卻還跟個君子似的沒動手,為師助你點化了這種榆木疙瘩,給些好處怎么了。”

  “太真道友早年與我有些誤會,你身為她的弟子,我的徒媳,正好居中解了,那昊天寶鑒我一向好奇,下回你借來給我瞧瞧,為師便將那小子所有的桃花孽緣都告訴你……”

  陶潛哪里想到,著著,自家便宜師尊就開始詆毀自己。

  面色微變,正要開口阻止并轉移話題。

  可很快就見云容面上毫無惱色,反倒是極感興趣一般,聽得津津有味,更在此時順著多寶的話,接茬道:

  “夫君性情,云容早已曉得,正符合云容口味。”

  “他的那些姑姑姐姐我也在其心鏡中見過了,那里面啊,云容最喜歡蕭真人,還有謝靈機師姐,日后我也打算借夫君之名接近她們,好生親近親近。”

  聽完這幾句。

  這回倒輪到陶潛、袁公和多寶三人不由無言了。

  半響后,多寶那滿是不忿的聲音傳過來道:

  “狗屎運的小子,又讓你撿到寶了。”

  “再與你多一句,錢塘之事,只要依計而行,應能有個好結局。”

  “只是記住,事后不要停留,身份一暴露,即刻回山。”

  “切記切記!”

  話音落下,金霞令再無動靜。

  陶潛眼疾手快,提前將袁公雕像放入人種袋,險險免去了另一位師尊的揶揄。

  而后,才用蘊著一絲幽怨的目光瞧著自家娘子。

  他能感知出來,云容那一句還真沒謊。

  “夭壽,救命啊,我家娘子很可能是個雙……?”

  陶潛心底,翻涌起諸多古怪念頭來。

  他倒是忘了,兩人心意相通。

  他將前世那些觀念想法翻出,頃刻就被云容感知了出來,那些個稀奇古怪的虎狼之詞,先是讓云容面色緋紅,繼而變作濃濃的興趣。

  她好生習了數息,而后一臉真誠的問道:

  “夫君你擔憂這些作甚?”

  “云容喜愛蕭真人、靈機師姐,全因借了夫君你的心魂所視。”

  “也便是,非是云容最喜愛二人,而是夫君你最喜愛二人哩。”

  “白隱姑姑你倒也喜愛,只是云容是貓,姑姑是蛇,你心中又姑姑身上冰涼涼的,她懷里怕是不好睡覺……”

  云容問完,陶潛面色僵了僵。

  好在這個時候,救星來了。

  先前便有約,鄭隱要借由天軌秘法,喚他去與妖妃元明真見面。

  如今,時機到了。

  這回用的法子更隱秘些,乃是夢中相會。

  既是如此,陶潛索性將云容也帶上了。

  二人身軀盤坐靜室,似在修行秘法。

  心魂卻借了天軌,無聲無息進入元明真夢中。

  一座富麗堂皇,無比巍峨的皇宮之中。

  隨處可見的,是大量遮掩不住異化跡象,渾身上下都是肉瘤、膿包的太監侍衛與宮女。

  最深處的龍床上,躺著一個蒼老到極限,腐朽暮氣幾乎充斥每一個角落的老者。

  盡管如此,這老者身上依舊有著令人心驚不已的真龍氣息,他雙眸渾濁,外露的皮膚已遍布腐斑,張開嘴后,內里是細密利齒,還拉出粘稠的涎絲。

  此刻,這老者急促呼吸著,面上是濃郁的求生欲望。

  他完全忽視了殿中文武百官,諸多勢力代表,只是用貪婪目光,死死盯著一道緩緩走來,艷絕天下的女子。

  他嘶啞著,仿佛從腐朽靈魂深處喊道:

  “快……快過來。”

  “讓我吃……吃了你。”

  “只要吃了你,我朱氏王朝就能再續命……。”

  不止是這老者在喊,在催促。

  周遭其余人,也都在催。

  哪怕是那女子身后,送她而來的娘家人,也個個都是滿臉的熱切,催著她過去。

  當她緩緩走近時,所有人便都見到那龍床上的老者,下半身一陣蠕動,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詭異聲響,一條條覆滿老年斑的肉柱觸手撕裂衣物,如同數十條惡心的肉蛇般鉆出,朝著那女子探去。

  無比粗暴,且無比性急的,竟是要當眾剝去那女主身上華麗無比的鳳冠霞帔。

  按面對這樣駭人景象,那女子該被嚇得昏厥過去才是。

  然而并無,那女子身上好似迸發出了無比耀眼的金光,她一步步往前走去,軀體變得無比高大,原本還有些微弱的天鳳嘶鳴,忽而越來越劇烈。

  當她走到那老者面前時,伴隨著一聲嘶鳴,九條天鳳虛影生出,徑直撲向那老者身后虛空開始吞噬著某種氣息。

  老者軀體猛地僵直,那些個肉柱觸手如同被火焰焚燒般,化作飛灰簌簌落下。

  “不……!”

  “你不是元妃……你是妖妃……你是奪我朱氏氣運的妖妃。”

  老者扯著喉嚨喊著,眸中滿是憤恨絕望。

  而那不知何時起掀起蓋頭的女子,聞言后,只是看著眼前完全異化墮落的文武百官,太監宮女,禁軍侍衛等等。

  眸中滿是失望之色,搖搖頭道:

  “朱氏氣運?都成這般模樣了,何來氣運?”

  “不過為你朱氏王朝填上最后一捧土的,的確是我元明真。”

  罷這句,天鳳嘶鳴,金光迸發,轉瞬將那座腐朽、化膿的皇宮炸了個粉碎。

  只是皇宮碎后,元明真并未坐上皇位。

  再度映現出來的新景象:是元明真站在一個無比誘人的王座之前,她的周遭浮現出大量勢力身影,包括謝家人、觀音寺、自在寺、帝都千年豪族門閥……所有人都是面色扭曲,都在催促她坐上皇位。

  只是她看也不看那位置,面上是一種倔強之色,反而轉過來看向他處。

  看著看著,便見得輝芒閃爍。

  一位懷抱著梅花貍奴的年輕道人,緩緩出現在面前。

  不是陶潛,又是誰來。

  原本還一臉肅然的元明真,見得陶潛面目后,忽而開口道:

  “陶真人,若是明真沒記錯的話,你我是第二次見面了。”

  “其實明真一直有個問題想問陶真人,不知今日,真人可否為我解惑。”

  正常而言,陶潛會以為元明真的第二次是指今晚辯經時一次,以及現在這次。

  但此時,很是莫名的,陶潛曉得元明真所指,應當是當初陶潛逃命時,在鳳輦中與她相見的第一次。

  原以為那時元明真沒發現自己,現在看來卻是錯了。

  “元道友請問。”

  “明真第一次見真人,原本誤以為真人是來救我出苦海的,誰料真人只鉆入鳳輦,瞧了明真一眼便走了。”

  “后來明真得了帝都,又得了春秋輦,從這件祖神異寶中知曉了前因后果。”

  “倒是沒想到陶真人竟有那般魄力,愿意為了這天下蒼生毀去山河社稷圖這等至寶,更沒想到的是,明真也曾是真人救世的一個選項。”

  “只可惜,真人最終沒選我。”

  “明真想知道的是,若當初坐在那鳳輦中的是謝靈機道友,陶真人是否會選擇她,走另一條路,而非是那陽燧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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