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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陶潛神通似邪魔,方知蟾宗為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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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龍犀施佛法,布大藏結界,化道兵佛將,本是想著教訓教訓這一幫根腳靠山極硬的小輩。

  初始,可說很是成功。

  縱然是鐘紫陽、陳希夷這等太上道方寸山出來的天驕,也被他隨意放出的神通壓制,半炷香內連掙脫出來都做不到。只待他將那個蟾宗小蛤蟆吞了,便可讓人瞧見他這積年老怪的恐怖實力。

  哪里料到,殺雞儆猴卻是選錯了人,不小心踢到鐵板。

  天瘟蟾油此物,畢竟是從域外神靈體內分泌出的。

  他這嬰胎身有極樂境,不至于被毒死,但受一番罪難免。

  楊龍犀已完全顧不上吞吃蛤蟆肉,他自哀嚎,蜷縮一團,法身表面的龍鱗肉瘤等物紛紛腐爛、剝落,繼而浮現出一塊一塊,大小不一的斑圈,正是各種瘟病,內里皆化出膿水,又生出一只又一只約莫巴掌大,臭氣熏天,呱呱亂叫的瘟蛤。。

  轉瞬間,這老怪立刻沒了先前威武霸氣的模樣。

  更凄慘的是,他哀嚎掙扎,扭動摩擦,試圖緩解痛苦時。

  卻總會發生些倒霉事,如意外撞上自己布下的結界,撞個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又或是跌跌撞撞時,忽然被鐘紫陽、陳希夷等人放出的神通波及。

  顯然這又是蟾油效用之一:削去福緣氣運。

  作為此消彼長,沒了運氣就要倒霉。

  將老怪的嬰胎身,毒成這德性。

  眾人驚奇不已,紛紛將目光瞥向已化蟾人的陶潛。

  使用天瘟蟾油的代價:化作瘟蟾。

  也便是說,他此刻該是一頭真正的腥臭丑蛤蟆。

  但因為異樣魂靈疊加靈寶妙體,豁免了大半,只生出些異變。

  此時看他,非但不丑,反而有種邪異魅力。

  再加上那渾身金光,活脫脫一尊散財金蟾嘛。

  陶潛先前得“砸顱真人”這稱號時,聲名已經是后來居上,越過祖龍社諸多成員,直追鐘紫陽、嬴青帝二位。

  現下,

  只怕已可與兩人同起同坐,

  兇名甚至更甚。

  緣由也好說,

  他這手段實在是惡心了些。

  楊龍犀都中招!

  豈不是意味著,場中無人能豁免。

  不論正邪,心頭皆生念頭:

  “好個林道友,

  竟有這般非凡手段,雖說這老怪為了纏住眾天驕而自殘,

  修為境界又跌破極樂,

  但被毒成這樣,

  卻也難。”

  “蟾宗秘傳,恐怖如斯。”

  “嘖嘖,

  蟾宗號稱旁門前三,還當是自夸,現下看來,

  確有這實力。”

  “此子說是蟾宗弟子,

  這法力,

  這神通手段,

  絲毫不比鐘紫陽這等太上真傳差,可之前為何都是籍籍無名?如今來這新月省,

  倒像是突然從石中蹦出來的,端的是古怪,古怪之極。”

  “日后招惹誰都行,

  還是莫要招惹蟾宗那群蛤蟆道人了,尤其是見到手里拎著瓦當,

  捏著蟾珠的,有多遠遁多遠。”

  眾修這頭正驚,

  卻不想頗為“殘忍”但又大快人心的景象,飛快再次發生。

  天穹上,

  陶潛一手拎著被他吮吸大半的油珠,皮囊破了口子,倒似一個毛茸茸的油布袋,還余下小半,散發出冰冷腥氣,另一手則是掐了個印訣,喚出“圓光鏡”,

  瞧了眼自己如今的模樣。

  雖說早有預料,可還是被自己丑到。

  加之口中還殘留著油污臭氣,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對著仍在哀嚎的楊龍犀道:

  “老怪,現下你看誰該求饒?”

  “不過你就是跪地求我也無用,不砸你個顱骨破碎,腦漿濺射,怎出得了我心頭這口惡氣。”

  “著著著!”

  話音未落。

  陶潛又是喚出蟾神瓦當,趁著此時楊龍犀正處于負面狀態,拼命報復起來。

  盡管誰都知曉,楊龍犀只是中了蟾毒才顯得凄慘,實則戰力未損太多。

  只待他支撐過去,很快又可欺壓一眾天驕。

  但陶潛不管,他就是要報復出氣。

  不過他也陰損,動手前非但不靠近,還刻意遠遁開來。

  只灌了法力給瓦當,將其拋出,此寶愈加興奮,連神光都不遮掩,伴隨著“嘭嘭嘭”的悶響,一下不落,盡數擊打在楊龍犀的后腦處。

  初始十幾下是金光亂涌,火花四濺。

  后面終于破了他的防,那處被硬生生砸禿,顱骨隨之塌陷,黃白漿液好似豆腐腦般溢出,隨之濺射開來,似是那處開出一口乳花泉,只是腥臭難擋,彌漫十里。

  瓦當仍不停,繼續砸。

  那空中,瓦當神光已是晃出星光殘影來。

  這殘暴景象,讓正邪雙方都是愣住。

  就是鐘紫陽、林不覺這兩位也陶潛打交道最多,自忖很是了解“林道友”性情的,此刻心底也不由動念道:

  “林大哥好生兇殘,比我這當弟弟強。”

  “卻不想林道友除卻好性子外,還有這般強的報復心,龍犀老怪要遭罪嘍,哈哈哈。”

  眾修一邊應對道兵佛將糾纏,一邊看戲。

  而作為苦主的楊龍犀,此刻心頭怒火幾欲凝成實質。

  他堂堂楊氏王朝的開國皇帝,一代天驕修士,方士老祖之一,何曾受過這屈辱?

  卻在此處,莫名其妙陰溝里翻船。

  楊龍犀一邊承受著蟾毒肆虐,并鼓動道化之力,將蟾毒逼迫出去,也虧得陶潛只是蛻凡圓滿,差一次修煉才能踏足洞玄,否則他根本無法將蟾毒逼出去。

  另一邊他強制忍耐,任由自己的顱腦被那瓦當猛擊也不沖過去尋陶潛撕咬。

  心底,則是暗自發狠道:

  “好個蛤蟆小怪,年紀輕輕,心狠手辣。”

  “且砸吧,縱是將這龍頭砸成肉末又如何?我嬰胎坐定蒼兒腹內,萬法難傷,哼,只待我將這些蟾油逼出,看我怎生撕了你這小蛤蟆。”

  “先前我太貪,想著吃點蛤蟆肉,奪走那九蟾珠和瓦當寶貝,這才給小輩尋著機會。”

  “待我脫困,只一口九轉孽佛龍神焰,就可將這丑陋小輩變作一只炭烤蛤蟆,再作不得妖。”

  楊龍犀本是老怪前輩,是得了道的魔頭。

  論及修為見識,還在袁公之上。

  若是一見面就下殺手,陶潛縱不死也要脫幾層皮。

  可他被蟾珠、瓦當所迷,心生貪婪,還饞陶潛一身蛤蟆肉,所以兩次近身都是想著將他吞入腹中。

  如此,才被陶潛捉住機會欺辱。

  現下他痛定思痛,決意緩解過來就要死手。

  卻說他早年修道時,曾用手段先后混跡天龍寺、孽宗等道佛大派,融合多家典籍,這才創下新的大冊《九轉龍神妙經》,內里有多種神通手段,博采佛魔之長,威能極其駭人。

  九轉孽佛龍神焰,便是其中一種。

  此焰一吐,當可赤地三千里。

  凡有靈之物,被其沾上,皆是十死無生。

  老怪有了這念,雖未開口,但那如毒蛇般蟄伏,準備下死手的姿態,卻被陶潛頃刻瞧出。

  眸光一閃,登時猜了個七七八八。

  也懶得盤算,直接欺身上來,同時朗聲揭破道:

  “老怪,你是不是打算待會恢復過來,索性給我一下狠的,直接取我性命?”

  “怪道旁人都說你生前英明,死后昏聵,殺機惡意都藏不住,哪里能暗算得了我。”

  “蟾油還剩一些,且都給你,看你如何恢復。”

  說話間,陶潛面露微苦之色。

  但還是將油布袋湊至嘴邊,一口將剩余蟾油吸個干凈。

  “呱!”

  伴隨這聲蟾鳴,殘暴景象又現。

  不,比先前更加殘暴,且讓人心膽劇裂,渾身上下都不由生出細密肉疙瘩來,仿佛也被感染,被異化。

  只見得陶潛這一回噴吐之勢,卻不是潮水瀑布,而是天女散花般。

  總計千數拳頭大“天瘟蟾油珠”精準落于龍犀身上,他那身子本就千瘡百孔,又遭此擊,頓時就聽見嗤嗤嗤的聲響中,至少一千多拳頭大小的化膿瘡口被腐蝕而出,可清晰見得內里的血肉、囊壁。

  這一幕算不得什么,真正讓人倒吸冷氣,渾身麻癢的。

  是接下來隨著陶潛打了個響指,先前化生出的,爬滿楊龍犀身軀的數萬瘟蟾,突兀呆滯住,旋即又得了命令般,齊刷刷發出嘶鳴,開始鉆洞。

  瘟蟾約莫拳大,那些新被腐蝕的瘡口也這般大。

  嚴絲合縫!

  頗為和諧!

  可眾人看過后,俱都忍不住顫抖。

  只代入想一下:無數瘟蟾循著瘡口往自己體內鉆,是何感受?

  “吾寧死。”

  眾修中,哪怕是邪魔術士,也不由生出這念頭。

  果然,下一刻那天穹上便響起前所未有的痛苦哀嚎。

  壽數已達千年的楊龍犀,此時此刻,瘋了一般在那天上打滾。

  其實陶潛這手段,依舊傷不了他的根本。

  只要撐過來,照樣能殺陶潛。

  但,實在是過于痛苦,那種讓人毛骨悚然,麻癢直入三魂七魄的痛苦。

  楊龍犀已經記不得多久不曾感受過了,便是當初他混跡孽宗被孽蟲噬體時,也無有這般痛楚。

  只數個呼吸,他便無法承受。

  終于真個瘋了般,扭轉龍口,伸出附肢,開始啃咬、抓撓自己,試圖將鉆入體內肆虐的數萬瘟蟾掏摸出來。

  可這如何能做到?徒增痛苦罷了。

  楊龍犀這遭遇,瞬間讓“林孺牛”這三字的威懾力,再上一個臺階。

  鐘紫陽、陳希夷等人瞧過后,不由也心驚道:“怪不得以蟾宗平素時那種福緣氣運逆天,金元寶珠隨身的做派,依舊被歸入旁門左道之中,原來那只是蟾宗一面,此宗門的對敵手段忒兇殘了些。”

  幾人皆視林孺牛為同道志士,驚歸驚,卻無懼,也無有任何責怪。

  對待楊龍犀這種禍害蒼生的老怪,便是上了酷刑也不打緊,何況林兄弟還是為了自保才反擊的。

  當然也有懼怕的,而且不少。

  如陰素素、徐文開、鄭仲熊、蕭靈兒這四個,曾與陶潛一戰,被分別拍暈的。

  原本都是不服,覺得先前切磋不能下死手才讓陶潛偷襲得手。

  若是生死戰,至少也能有個來回。

  現下,四人都不這么認為了,心中念頭皆是:

  “好個兇人,之前恐怕對我們都是留手了,日后再不敢招惹,有多遠躲多遠就是。”

  楊龍犀這畢竟是一尊極樂境的嬰胎身,他施法纏住一眾天驕。

  打算速戰速決,吞了陶潛殺雞儆猴。

  正常而言,該是能得逞的。

  可惜殺雞不成,反被陶潛這個小輩教做人。

  他痛苦哀嚎了不短時間,剛有緩解,災厄又來。

  卻是嬴青帝、鐘紫陽、陳希夷、祁道真、申若蘭等十幾位強悍無比的大派天驕,同時掙脫了糾纏,再度圍殺上來。

  “楊老怪,莫要再掙扎,你這具嬰胎身,就留在新月堆肥吧。”

  “老怪受死!”

  “殺!”

  楊龍犀挨了陶潛教訓本就凄慘,猝不及防又被十幾位強人小輩襲殺。

  只見巨靈神拳、兩儀微塵針、紫府丹焰、屠魔劍氣、萬千靈鬼……各種駭人手段,毫不客氣的傾瀉上去。

  這一遭,他終是心生惶恐。

  蓋因自家子孫楊蒼的孽龍法相外殼連三息都沒撐住,直接化作齏粉散去,顯出又一條細嫩些,且正在被數萬瘟蟾趴著啃咬的九轉孽龍。

  盡管血脈相合后,他這嬰胎能留存于世。

  但畢竟初生,稍微脆弱一些,再被圍毆下去,怕是撐不住數十息就要被殺。

  他蠱惑玉面仙郎施法讓自己嬰胎降臨,自然不可能是心癢,要與這群天驕后輩交鋒,更不是來受虐的。

  他自有陰謀,且已實施,只待時機成熟就可收獲。

  可如今性命危在旦夕,他再也等不住。

  顧不得痛苦,猛地發出一道龍吟。

  旋即,龍口一張,內里立刻就要噴涌出大量金黑色,仿佛能將虛空焚化的詭異火焰。

  嬴青帝離得最近,即刻生出兇險感知。

  顧不得其他,先是大喊道:

  “不好!”

  “快退,老怪要拼命。”

  “紫陽速速退后,神火兇險,你這法身扛不住。”

  話音剛喊到一半,嬴青帝猛地見那龍口對準的是鐘紫陽。

  下意識便探手將鐘紫陽扯住,往后方一甩,而他自己則是化出巨靈神將的法相,竟悍然挺身,將自己主動往楊龍犀那龍口內堵塞過去。

  這一幕生出,眾修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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