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出現在陳非面前,就在沈菲老師的山區小學里。
對方不是本地山民,甚至連帕坦人都不是。
黑發黑眼黃皮膚,聽口音倒像是從本土來的。
除了本地學生以外,孤男寡女的還能有什么好事?
不近水樓臺先得月才是傻子呢!
白富美不香嗎?
肯定香啊!
起碼能少奮斗二十年呢!
從對方眼里看出了一絲小得意勁兒,陳非覺得馬漢姆經理拉錯了戰備警報,這不是二級戰備,很明顯是一級,不,是特級戰斗警報好嗎?
殺了吧?
還是殺了吧?
捏住脖子,咔嚓一下,然后往外面一扔,保證半小時后連根骨頭都找不到。
對了,還有幽影狼“阿貓”同志,考驗你胃容量的時候到了,應該吃的掉吧?
吃不掉就殺頭硬灌!!!
養狼百日用在一時,連這點兒用場都派不上,要你有何用啊!
臉色不知不覺陰沉了下來的陳非流露出一絲猙獰。
“陳非!”
沈老師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陳非整個人正在往外冒的戾氣。
瞬間貓臉變狗臉,陳非帶著笑容循聲看過去。
“沈老師你沒受傷吧?我剛才還在喝酒呢,一聽到警報就趕過來了。”
“你開的旋翼機?”
沈菲老師提著95式自動步槍從遠路一路小跑過來。
學校里的火器不多,只有區區兩桿步槍,一支自動,一支半自動,兩支手槍,其中一支是左輪,各類子彈加起來差不多有兩千發,手榴彈倒是有百十來枚,還有少量的反步兵地雷,就是定向一噴一大片的那種,當變異體們來襲的時候,全靠這些武器拖延時間了。
“還能有別人么?”
陳非拎著大貓的小馬甲,在手上晃了晃。
二郎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汪!”
金瞳碧心貍生無可戀的嚎了一嗓子。
特么這畫風不對啊!
突然出現在山區小學的陌生男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
這只明明是貓啊!
怎么會發出狗叫呢?
“你竟然酒駕?”
沈菲老師突然有點兒生氣。
喝得醉醺醺的,卻敢開飛行器,無視交通安全,簡直是不要命了。
“但是并不違反交通規則。”
陳非終于松開了手,大貓四腳著地,沒好氣和蹲坐在一旁。
酒駕算什么,契科夫中隊長不喝酒就不會開飛機,一瓶二鍋頭下肚,BUFF加到吐,KUMA勇士有不死之身,因為他從未死過。
“呃!”
沈菲老師這才終于想起來,最近的交警還在八百里開外,沒人能給陳非扣分開罰單。
這俏皮話快要說到飛起,這家伙也學壞了,一定是那個大狗熊中隊長,聽說他就喜歡醉駕,不醉不駕。
“以后喝酒不許開飛機。”沈菲老師最后還是說道:“這一次謝謝你了。”
如果沒有支援,整個小學怕是又要陷入危險。
“沒事,舉手之勞!”陳非指了指一旁的大貓,說道:“是它的功勞,我只是負責把它帶過來。”
他缺少可靠的精準群攻手段,在短時間內消滅這么多變異體,還得靠金瞳碧心貍。
“汪!”
大貓鐵了心把狗子扮演到底。
“這是什么貓?”
陌生男子這一回終于實錘確認了,這貓不正常。
金瞳碧心貍終于忍不住,張口懟道:“你才是貓,你全家都是貓。”
我都學狗叫了,你還叫我貓,傻啊你!
“啊?貓,貓說話了!”
男子嚇得大驚失色。
盡管魔獸的故鄉蒼穹星早已經與藍星互相來往多年,但會說人話的魔獸卻依然還是不太多見。
有時候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遇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菲老師的見識總歸多一些,絲毫不意外地說道:“是魔獸!”
沈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沒見過魔獸,甚至還打過交道。
說起來,陳非上衣兜里的那只小鳥不也是魔獸么?
可愛的簡直不像是魔獸。
“啾!”小鳥兒也打了個招呼。
青年聊發中二狂,左牽喵,右擎啾,戰盔鎧甲,三蹦子卷平岡。
這畫風跟古人玩的不是一個路數。
“沒錯,人位七階的金瞳碧心貍,名字叫‘二郎’,二郎,這位是沈菲老師,另一位是……”
陳非終于拿正眼看向那個突然出現在山區小學里的陌生男子。
“我是江山,新來的志愿老師,負責協助沈老師的工作。”
男子微笑著再次向陳非伸出了手,也不知道心里正在MMP的想些啥,眼神兒總有些不太對勁兒。
“江山,抱歉,我喜歡美人,不喜歡江山。”
陳非一臉卻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看向沈菲。
一語雙關,妙啊!
“你個笨蛋,要懂點兒禮貌。”
沈菲再也看不下去,用小拳拳給了陳非一下。
她又不傻,早就看出來陳非和江老師八字不合,一見面就不對付,這是在此之前根本沒有預料到的。
“我是粗人,不知道什么是禮貌,沈老師,我有話跟你說。”
陳非沒打算再理會這位江山老師。
經濟學本科生是粗人,怕是校長大人要沖過來揍死這孩子,那么多人考不上大學,能夠在象牙塔內待滿四年,順利拿到畢業證,難道不應該感恩嗎?
但凡是個人受到這樣的對待,恐怕多少都會有一些脾氣,江山老師臉上的笑容漸漸生硬,雙手暗中握緊了拳頭,嘴上卻說道:“沒關系的,你們聊,不用管我。”
“小屁孩們,趕緊回去睡覺,陳非,你跟我來!”
沈菲老師也想跟陳非好好談一談,先把孩子們轟回去,然后將陳非拉到鋼絲網墻邊,不緊不慢的巡視起來。
看著沈菲和陳非二人的背影,江山老師的嘴角咧了咧,最后還是無聲無息的退去了。
網墻外面的那顆照明術光球閃了閃,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如逢大赦般的幽影狼一骨碌翻身而起,化作一道影子成功竄進了網墻內,噌噌噌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跑得飛快,一路沖到沈老師的腳邊,縱身一撲,消失在她腳下的影子里,再也不敢冒出來了。
嚇死俺了!
陳非伸出了手,還未觸及,遭到了沖擊而出現扭曲變形的鋼絲網墻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恢復原狀,畢竟只是物理變形,怎么變過來的,再怎么變回去就是了。
“金屬塑形”異能如今可以稍稍外放一段距離,似乎與他的精神力強度有關系,異能等級在覺醒的那一刻就已經定型,但是精神力卻依然能夠繼續成長。
“你吃醋了?”
待離開其他人遠了一些,斜挎著95式自動步槍的沈菲老師笑瞇瞇的打量陳非,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事物。
大戶人家的女兒,情商是一等一的高,哪里還看不出來陳非是究竟怎么一回事。
“不是只有你一個老師么?怎么又多了一個?”
陳非面無表情的一腳踢飛了一塊石頭,雞蛋般大小的礫石撞在鋼絲網上,火星直迸。
“你知道嗎?”沈菲老師伸出一根手指,然后接連再伸出兩根,說道:“這所學校的標準配置應該至少有三位老師。”
她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原本還有一位老師,可惜很快就走了,看樣子就是在等待著接替者,并無和沈菲一起工作下去的想法。
畢竟這里是窮山溝,薪資待遇也不高,周圍都是荒山野嶺,什么生活娛樂設施都沒有,只有野蠻粗暴,桀驁不馴的本地山民,槍支彈藥遍地都是,在這個仿佛與世隔絕,甚至時光倒流的地方,想要留住老師就只能全憑個人的一腔熱情。
面對現實的時候,熱情往往燃燒的很快,一天火,兩天溫,三天涼水四天冰,一旦殆盡便人心思動,來了走,走了來,即便是這樣,國際教育組織建立起來的這所小學,已經足足維持了近半個世紀,就這么一點點攢下來的教育成果,就像風中燭火一樣隨時會徹底熄滅。
師資長期力量不足,維持基本教育十分勉強,只能保證擺脫文盲罷了,再高等的教育水平就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至少三位老師嗎?難怪你會這么辛苦!”
陳非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山區小學又多了一位老師,盡管是男的,但也不能性別歧視,對吧?
做飯,種菜,教六個年級的全科,沈老師一個人干了至少三個人的活兒,哪怕如今又多了兩個小幫手,卻都還是孩子啊,過不了幾年就得離開結婚生子。
看樣子,下次再次面對那個江山老師時,多少得客氣一點兒,要是把這個壯丁弄死了或趕跑了,豈不是又要累到沈老師。
不過最好多來幾個膀大腰圓的女漢子,不止是沈老師有安全感,就連陳非也有。
如果對方有什么壞心眼兒的話,直接殺掉好了。
荒山野嶺的,死個把人而且尸骨無存不是很正常嗎?
哪怕沒有變異體,這片地方也是很危險的。
沈菲老師笑著說道:“沒關系的,還好能忙的過來。”
她語氣一變,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要走了。”
“什么?要走?”
陳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簡直比突然來了個男老師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