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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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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河宗藏身的小院之中,飄起了陣陣的肉香。

  在封鎖的這些日子里,血河宗的人一直就沒有嘗過肉味,顯然突然有了一塊羊肉自然是要精心烹飪。

  羊肉湯咕嚕直冒,其上有蔥花點綴,奶白色的羊湯飄出的香味,直入口鼻之間,似乎要將人的饞蟲勾出。

  不知何為,一群血河宗元化境的武者看著這一鍋羊湯,竟然能聯想到動人心魄四個字。

  仿佛在他們眼前的不是一鍋肉,而是一個絕色美人一般。

  這也不是血河宗吃不起羊肉,血河宗雖然不算富裕,但好歹也是曾經席卷天下的邪宗,這點經濟實力還是有的。

  只是這一批人原本跟著血毒周尊者在黃葉島上研制毒種,數月之間吃的都是海魚,都快吃吐了。

  等到毒種研制成功了,又恰好撞上郭靖和楊過二人登島,他們只能在慌忙之中撤離黃葉島。

  等到上了岸,血毒周尊者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金陵府城來培育和投放毒種。

  他們這一個團隊……他們這個團伙,甚至沒有時間好好地吃一堆。

  這個血毒周尊者也是可惜,明明是一流的研究型人才,還帶了一個頂尖的科研團隊,可就是不走正道。

  將一個大周的病毒學科研團隊帶成了一個大周的大型投毒犯罪團伙。

  就在投毒成功,他們要大擺慶功宴席的時候,金陵封城,所有的物資都被管控,別說是大擺宴席,就連基本的生活都是在艱難維持。

  如今苦盡甘來,終于吃上肉了,此番過程也是艱辛無比了。

  血毒周尊者,夾了一塊肥嫩的羊肉,不顧其滾燙便塞入了嘴里,鮮嫩柔美的滋味一直從舌尖燙到心底。

  就在血河宗吃著羊肉唱著歌的時候,六扇門的人還在辛苦地搜尋投毒之人的蹤跡。

  在楊清源的安排之下,排查的人數從東城的七十五萬變成了現在的十五戶。

  但即便是十五戶,對于六扇門來說,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在黑市中購買大量糧食的人,都不會是簡單人物,其中五戶是金陵當地有名望的豪紳,有七家是金陵勢力不小的幫會。

  一旦動了其中一家,萬一抓錯了,必然會引起血河宗的邪徒的警覺,到時候再想抓他們就難了!

  好在此次有郭靖和柳望舒兩大洞玄境高手隨行,否則真的是要想探清這十五家的虛實,怕是要花上不少的時間啊!

  陳丹琳拿著手上的名單,在確認之后,又將一個名字劃去。

  “齊家、賈家、趙家、千舫會、兩江幫……這十一家都已經查清楚了,還剩下了盛家、宗家、大河門、鐵血幫這四家沒查。”

  盛、宗兩家是金陵之中的富戶,雖算不上望族,但也已經在金陵聚居三十年。

  而大河門和鐵血幫則是金陵城中兩個中型幫會。

  大河宗顧名思義,那就是在江河之上討生活的,他們有數支自己的運輸船隊,專門在這江河之上替人運輸貨物,也是有些年份了。

  而鐵血幫則是一個新興的幫會,似乎是由一群年輕人組成,金陵城中的大部分青年混混,街頭地痞都是鐵血幫的人。

  不過,有了鐵血幫幫規的約束,這些混混反而更加容易管束,所以金陵府衙和金陵六扇門支部也就仍由其發展。

  盯著自己小本本上記載的四家,陳丹琳想要判斷其中哪一家的嫌疑最大。

  “陳捕頭,我覺得其中鐵血幫的嫌疑最大!”六扇門的捕頭李宕思索再三之后慎重地說道。

  陳丹琳看了他一眼,“李捕頭說說你的看法。”

  “我以為這血河邪宗取名必然是有規律的,這鐵血幫和血河邪宗都帶有一個‘血’字,這其中必然有所關聯。而且,他們是四家里建立時間最短的,嫌疑更大一分。”

  李宕的推測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你要說他是胡咧咧,這確實是沒有一點根據。

  但是這個邏輯,也似乎有那么點道理,但是不多。

  就比如陳丹琳自己,化名的時候,不是帶個丹,就是帶個琳,人的潛意識里就會有這樣的考慮。

  “你這也算推理?!那大河門還帶了一個血河宗的河呢?!你怎么不說!”陳明第一個反對自己的損友,這算什么亂七八糟的理由。

  “你不說我之前還沒想到,那這個宗家商號里還帶著一個血河宗的宗呢!所以這三家都有嫌疑……”

  就在眾人以為要出現某東瀛小學生偵探的真相三選一的時候,陳丹琳卻開口了。

  “那這個盛家,似乎也能聯系上。”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陳丹琳的身上,“還請陳捕頭解惑。”

  “這個‘盛’通‘圣’,而血河邪宗的弟子,向來以圣宗自稱,這似乎也可以和血河宗邪宗聯系上。”

  所以推斷了半天,就是一個都沒排除掉嘍,難不成這四家還都是血河宗的暗子?!這也太離譜了!

  “這四家除了鐵血幫距離稍遠,剩下的三家靠得還挺近,咱們就一起吧!”

  合著分析了半天,一個沒排除。

  就在血河宗吃著羊肉火鍋,唱著歌的時候,突然血河宗的這位血毒周尊者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所以說心情確實是很大程度上決定食欲,心中一有疑竇,連著嘴里的肥美羊肉都不香了!

  “宋任乾,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宋任乾正吃得滿嘴流油,突然之前被自家團隊的……團伙的老大提問,也停了下來。

  “尊者,有什么奇怪的,這肉挺好的呀,又肥又嫩,真的香。”

  宋任乾真的是被餓慘了,堂堂元化境的武者,思路邏輯還局限在羊肉里。

  “我不是說這肉,我說的是咱們從黑市上購買的東西。”

  血毒尊者只覺得自己的腦海里靈光乍現,“那些庶民去黑市上購買的是普通的水和糧食,但數目絕不會像他們這么大!而那些富商之家買的,肯定多是牛羊瓜果。像咱們這些買了大批量糧食和清水的人,在這些人中太顯眼了。”

  宋任乾覺得周尊者有些神經過度敏感了,

  “尊者,這應該看不出來吧!這黑市畢竟不是正規的商貿,不可能像平日一下算得仔細,姓楊的最終能拿到錢不就好了嗎?!他會思慮這么多嗎?!”

  周尊者只覺得自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不,不能小看這姓楊的,青龍會、羅網……這些人都是前車之鑒,無論怎么重視楊清源都不為過!立刻通知下去,讓弟兄們做好撤離準備!”

  就在周尊者剛剛說完這話,一個身影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廚房的門口。

  “尊者,各位執事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一隊周軍向著我們的方向來了!”

  金陵東城,一隊城防軍的士卒正舉著火把向前行進,正是金陵城防軍的吳統領以及一同負責收集藥材的金陵戶曹。

  “吳統領,如今天色已經已晚,咱們也已經收購了不少的藥材,要不剩下的就等明天來收購吧!”金陵戶曹看著這天色想要打道回府了。

  加班這種事情,人人都不想的!

  但是這個吳統領卻不是這么想的,“謝戶曹,事情不是這么說的,咱們已經收集了東城大部分的藥材了,咱們再加把勁,就可以把東城剩下的幾家藥鋪都走完了,這樣咱們明日就不用來東城了,可以去剩下的地方收集藥材了!”

  雖然金陵戶曹是收集藥材之事名義上的負責人,但收集藥材能如此順利,還是靠這位吳統領和他手下的金陵城防軍。

  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家藥鋪老板仗著自己有幾分人脈,想要在薛府尹定好的價格上再繼續漲價。

  結果這位吳統領二話不說就和這幾位老板砍價!

  這位吳統領砍得一手好價啊!特別是他腰間那柄厚背雁翎刀,那是真砍啊!

  “刷刷刷”看起來,不過幾個回合,就把價格砍下來了,當然其中夾雜了一個硬氣老板的手指。

  這位吳統領還一點沒有犯事的覺悟,用他的話說,要不是鎮撫使大人有令,不許弄出人命來,就他老吳這脾氣,早就把這幾個想發國難財的黑心奸商,拉出去砍了!

  雖然戶曹不愿加班,但是架不住手下之人的拳拳之心,便只好跟著眾人繼續向著城東剩下的藥鋪而去。

  由于眾人沒有考慮到會干這時候,所以也就沒點火把,在一片昏暗之色中前進。

  這種情況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

  “你是說,有大隊兵馬向著我們的方向來了!?”

  血毒周尊者,雖然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大駭!

  “現如今的天色已經昏暗,但是那大隊人馬向著我等而來之時,卻沒有點燃火把,顯然是為了掩藏自己的行蹤啊!尊者,咱們快撤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周尊者聞言心中一嘆,這楊清源不愧是天下智者,來得可真快啊!

  自己才剛剛想到他以黑市來確定他們的位置,金陵城防軍的兵馬就已經到了!

  “傳令下去,讓剩下三處分壇的弟子立刻分頭撤離,他們肯定是已經發現異常了,現在也顧不上隱藏了,能走一個是一個!快!”

  宋任乾聞言,咽下了最后一塊羊肉,“尊者,我保護你離開!”

  這是盞茶功夫,宋任乾便集合了八名元化境的高手。血毒尊者乃是血河宗八大尊者之一,但卻是其中特殊的存在,相比于大部分的洞玄境的尊者來說,簡直是“柔弱”不能自理。

  元化境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中堅力量,只有入了洞玄才有資格稱為高層戰力。

  所以元化境的血毒尊者,也就顯得分外柔弱,在他身邊保護的,不僅僅有八名元化境,還有血河邪宗的護法高手。

  在準備好一切之后,血河宗的人立時四散而逃,這種情形,四散而逃就是給周尊者這個核心人物創造逃跑的機會。

  陳丹琳等人帶著準備探查剩下的四家,但他們只是在外圍等待,沒敢靠近。

  “這天色已晚,以咱們的身手容易打草驚蛇,還是等郭大俠和柳女俠的消息吧!”

  這個道理沒錯,等查明了消息,再一舉殲滅。

  “善,理當如此,不然總不能等著血河宗的人自己來自投羅網吧!”

  陳丹琳這話剛剛說完,卻見得大河門、盛家商號、宗家商號突然有人違法禁令不斷涌出,而且身上都有武功。

  這情形,讓眾人為之一愣,但不管如何,先抓人再說!

  “上!”

  陳丹琳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陳明則是抽出了背上的雙刀,李宕一枚索槍呼嘯而出,手下的一眾精英捕快也是一擁而上。

  黑暗中逃出的血河宗眾人見狀大驚。

  “果然,周廷的爪牙早有埋伏,弟兄們一起突圍,殺!”

  這話,說得六扇門的眾捕快一頭霧水,什么埋伏,什么包圍?!

  但是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現抓人才是真的,兩隊人馬立時撞到了一起。

  周尊者聽著外面突然四處而起的殺聲,面色難看地說道,“我早就說了,楊清源此人奸詐狡猾,果然他早就設好了埋伏,就等著我們!”

  “啊啾,啊啾!”金陵府衙之中,正在和孫十常商量解毒之法的楊清源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金波旬花果然厲害,以我的體質原本應該是寒暑不侵的,現在卻有了風寒的癥狀。”

  孫十常收回了手指,搖了搖頭,“你體內這毒,似是活物一般,實在是我平生僅見。現在金陵城中的疫毒讓我無法靜下心來替你解毒,不過好在你小子修為在這,內功也是玄奇,暫時死不了!等收拾了疫毒,我再來收拾你!”

  “尊者,快隨我離開!”

  宋任乾保護著血毒尊者就要向外沖去,就在眾人要向著小巷沖去之際,一個女子已經擋在了他們前路之上。

  來人秀若芝蘭,溫婉斯文,清雅秀麗,冰雪出塵之姿中帶有威嚴儀態,一身蔥綠衣衫又平添三分靈動。

  “怎么說我也算是半個主人,豈能如此輕易地讓客人離開!?”

  說完間,一柄七寸長的短劍出現在了這女子的手中。

  瞬息之間,這短劍突然光華大作,化為三尺劍芒,鵝黃色的劍光襯得她的玉容更加驚艷。

  “峨眉,周芷若,請諸位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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