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言:摩頂放踵以利天下而為之。
楊清源沒有這么高的思想境界,也不想做到這一步。
但是如血河宗這般殺萬人而供己身,他更不能接受。
“莫七,這里的東西,有關血河邪宗修煉之法的,全部銷毀,其余的人犯都移交南陽郡的六扇門處理。這件事情,大理寺會聯合暗六部繼續追查,一有消息,我會飛鴿傳書,通知你們!”
血河宗可以說是朝廷與江湖的共同大敵。
“那些修煉過血河邪法的人呢?”莫七剛要去通知外面的官軍,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多問了一句。
“殺無赦!凡是有可能讓血河邪法流傳出去的人和物都一律銷毀!”楊清源的聲音這一刻冰冷無比,“血河邪法絕不能流傳出去。”
說話間,武當諸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被點了穴道、四肢無力的王莫山。
王莫山也是老江湖了,在楊清源的話出口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宋大俠!宋大俠!你剛才答應過我的!只要配合你們,武當上下絕不傷我性命!這是你答應我的!”
這時候,王莫山毫無反抗之力,宋遠橋之前的承諾成了王莫山唯一的倚仗。
“你們武當是名門正派,不會出爾反爾的吧!不……不會的吧!”
未及宋遠橋答話,楊清源便說道。
“你放心,武當上下不會傷你一根汗毛!”
但是楊清源的詭異笑容,武當諸俠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眾人仔細搜尋了一遍,將密室之中的秘法書冊全部焚毀之后,才將此地移交給了六扇門的人。
南陽六扇門對楊清源這位大理寺少卿此刻已是崇敬之極,在他的領導之下,六扇門和大理寺聯手破獲了血河邪宗的荊州分舵。
今年上半年的業績穩了,不出意外的話,獎金肯定是荊州諸郡六扇門里最高的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六扇門的人了,武當諸俠連夜前往博望、丹水和宛縣,而楊清源則趕回了武當。
“確實是血河邪宗。”
張三豐看著手中的丹藥,那股獨特的先天之氣,張三豐難以忘記。
原本被他親手剿滅的邪宗死灰復燃,此刻也是感慨不已。
當年血河宗之禍,中原武林各大門派高手凋零。
道門勢力更是損失慘重,天師府、天人宗等道門各脈至少損失了六名以上的洞玄境。
更別提元化境,罹難之人難以計數。
可謂千年以來中原武林第一大禍。
“根據審問的口供,張五回山之事,也有他們的一份力。”
楊清源開口說道。
“張五回來的消息被人知道后,他們就開始在江湖上拼命擴散,想以屠龍刀為誘餌,吸引更多人對武當出手。”
“當然,當日的壽宴之上也有他們的人,那個伏虎門的孫霸天就是血河宗的外圍成員。當然賀壽的丹鶴門陳達、鎮山手王莫山、五獸門的李武等人都是血河宗的人,也是他們一直在壽宴之上,挑撥武當和其余各門派的關系。”
張三豐仔細回想之后,點頭道。
“這一切就說得通,我雖然在江湖上有不少仇家,但是真正不共戴天的也就這么幾個!若是壽宴之事,是血河宗在搗鬼,那便再正常不過了!畢竟當年,血河邪宗上下滅于我手!只是沒想到當年覆滅的血河余孽,如今又如此壯大!”
楊清源一聲冷哼,借用了滅絕師太的常用臺詞,“如此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血河宗殺生奉己,以他人生命供養己身。
就憑楊清源在桃源山主見到的那些尸體,這些畜生就被楊清源從人的行列之中開除了。
“清源,這件事情你和朝廷各部通個氣,讓暗六部的人追查血河宗總壇的下落。”
楊清源也是第一次見張三豐如此地鄭重其事。
“放心吧!師兄!我已經飛鴿傳書!急令大理寺、六扇門嚴查血河邪宗蹤跡!”
對!就是傳令六扇門!
兩年的時間,六扇門已經快成大理寺的下屬機構了!
自從楊清源上書替柳獨峰討封之后,兩家合作便開始親密無間。
當然,楊清源的奏疏也是被內閣所通過,周帝念柳獨峰制衡江湖,緝拿盜匪,維護治安,勞苦功高,遂下旨冊封柳獨峰為武功縣男。
自此之后,柳獨峰有成為楊清源小迷弟的趨勢。
面對旁人質疑,柳獨峰還絲毫不以為意,自己非科舉出身,又無軍功在身,政治水平又一般,可不得在朝廷找個靠山嗎?!
那同樣江湖出身,名義上還是自己上司的楊清源順理成章成了柳獨峰的最好選擇。
而且六扇門本就是大理寺緝盜司分離出來的,現在抱大理寺大腿不是很正常嗎?!
自從靠上了大理寺,六扇門獲益匪淺。
最直觀的就是薪資漲了,在得到了新建漕幫的分紅之后,六扇門捕快的薪資整體提高了一倍。
而且辦案之時的掣肘也少了,原本的六扇門雖然由陛下下旨建立,但是直屬上司是刑部。
六扇門和刑部兩家相看兩厭,刑部也不會替六扇門出頭,這就導致了六扇門最高長官柳獨峰在朝中的話語權不多。
有了楊清源之后,六扇門才算有了朝中撐腰之人。
“沒想到朝中如此復雜的局面,大理寺竟然已經能重新掌握六扇門。師弟果然大才!”
楊清源驚訝地看了張三豐一眼。
“沒想到師兄對朝中局勢也有如此研究?!”
張三豐淡然一笑,“當年的大理寺之亂,就是我也參與平定的。只是現在年紀大了!不愿下山罷了!”
張三豐不是不懂朝政,只是沒興趣。
楊清源聞言笑道,“師兄尚未成仙,為何高居于武當山上!?”
自從周帝繼位之后,張三豐便只下山了一次,進京見了一趟周帝,此后便一直在武當山上,即便出游也是在群山之中。
宅家屬性點滿了。
張三豐搖了搖頭,“紅塵紛擾,世事無常,我一心求道,還是少入紅塵的好!”
張三豐看著自家的朋友一個個離去,時至今日,曾經舊友已所剩無幾,他卻遲遲看不到生命的盡頭,便不愿再入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