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喬茲帶著兄弟們開始準備起來,而黑胡子也在點頭致意之后,打算離開和兄弟們一起安排宴席的時候。
高文輕輕擺了擺手。
“蒂奇。”
他說到。
“讓其他人先去忙,你陪我稍微坐一會兒。”
話音落下,高文看向瞬間呆滯住的蒂奇,微微一笑。
蒂奇迷茫了一小會,他實在猜不到高文留下他的原因。
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飛快的轉過身,接著等待起高文的安排。
看著默默等待的蒂奇,高文回過頭,對自己的人笑了笑,囑咐到。
“雷利老爺子,帶著大家幫紐蓋特的兒子們忙活忙活。
紐蓋特的船員都還不錯,我覺得你們能找到合適的朋友。
至于我,讓我和蒂奇單獨坐一會吧。
有些事我想和他聊聊。”
“和白胡子船上的黑胡子聊天么,我懂了,船長。”
聽見高文的話,雷利思索片刻之后,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他大手一揮,包括漢庫克在內的所有人,頓時融入到了白胡子的船員里。
玄鳥號登上莫比迪克號的就只有那么六七十個人,喬茲安排起來非常方便。
很快,船頭那些破損的部位附近,就只剩下高文和黑胡子兩個人了。
高文對黑胡子招了招手。
“蒂奇,別客氣,這是你的船,拿一把椅子坐在我旁邊就好。”
話音落下,高文伸出的右手輕輕一勾,遠方一個抬著把金屬椅子的海賊船員立馬愣住了。
他手里的椅子直接掙脫了他的控制,沖到了高文的附近。
由于海賊世界種族太多,很多種族體型較大,體重也較為恐怖。
所以,能支撐大體重的金屬椅子比比皆是。
控制椅子落地以后,高文右手在空氣中按了一按。
“來,坐。”
至此,高文微笑抬頭,看向皺緊了眉頭的黑胡子。
聽見高文的招呼,黑胡子總覺得哪里不對,但無論如何,他可不能在莫比迪克號上丟老爹的臉。
于是他大笑著拍了拍自己腰帶上的火槍柄,笑到。
“嘁嘿嘿嘿,高文大人你還真是看得起在下,居然給了在下一個坐在你身邊的機會!
不過,嘁嘿嘿嘿,這里可是白胡子海賊團,哪怕對方是你,你也只是這里的客人罷了。
我才是這里的主人,所以,接下來就讓我陪你聊一會兒吧!”
說完,黑胡子咧嘴一笑,讓自己缺少了四顆的牙齒露了出來。
緊接著,他大方的坐在金屬椅子上,看向左手方向的高文。
恰恰在這一刻,黑胡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雷利剛剛說的話,也就是那句在白胡子船上和黑胡子聊聊的話……。
難道……高文因為自己的稱號,把自己看成了白胡子老爹的繼承人?
于是他打算和自己這個所謂的白胡子繼承人聊一聊么?
想到這里,黑胡子面色一緊。
誤會了啊,天龍人!
自己這個外號叫出來沒少被哥哥們笑話的!
至于老爹,老爹被你手下的醫生們組團折騰一頓,不是至少還能活十年么?
就算你這么想,現在找我聊天什么的是不是太早了?
難道你老下棋落子,算計已經持續到十年之后的階段了么?
一時間,黑胡子剛剛才自然一點的表情,變得愈發古怪起來。
看著黑胡子陡然變動的面色,高文微微一楞,接著理解的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要亂想,蒂奇。”
“我沒亂想!”
蒂奇飛快的否認一聲,一邊否認,他一邊連連搖頭。
要是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那就不要這樣說啊!
你這么說,老子還真以為你能看透老子的心呢!!!
身旁,眼瞅著蒂奇的神色愈發古怪,高文好笑的拍了拍手。
“你這家伙,有著這么龐大的身體,結果脂肪里全是心眼兒。
別亂想了,來,和我喝一杯吧。”
話音落下,高文抬手摘下自己的一個酒葫蘆,扔到了蒂奇的手里。
看著手里小小的黑色酒葫蘆,感受著葫蘆上的厚重包漿。
黑胡子微微一愣,皺眉道。
“等等,這個葫蘆……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的確,這是香克斯的酒葫蘆,我用自己的酒壺和他的換了一下。
看起來他賺大了,畢竟我的酒壺由白銀打造,還鑲嵌著很多的鉆石和瑪瑙。
不過你看見了,他的葫蘆包漿厚實,黑到發亮,顯然盤了不少時間。
或許是我賺大了也說不定。”
說到這里,高文摘下又一個酒壺,淺淺的抿了一口。
見狀,黑胡子拎起小酒壺,小心的倒出一點滴進口中。
拿舌頭品味著美酒的滋味,黑胡子沉默不已。
香克斯,那家伙他當然記得,而且,那家伙是一個大麻煩!
因為在自己吃下暗暗果實之前的三十多年里,自己唯一暴露實力卻沒有將對手干掉的戰斗,那一場的對手就是紅發香克斯!
雖然自己為他留下了永恒的傷疤,但沒干掉就是沒干掉,那個家伙見識過真正的……或者說曾經的那個……野心勃勃的自己!
所以,高文之所以找自己聊天,是因為香克斯和他說過什么嘛?
想到這里,黑胡子面色陡的一緊。
與此同時,高文也放下酒壺,微微一笑。
“香克斯那個人挺有趣的,或者說,現在的我看向誰,都會覺得他挺有趣的。
去年在黃金鎮,奧,就是你們之前常說的魔谷鎮。
在那里和找到我的他打了個照面之后,我們兩個人就像現在的你我一樣,聊了很久。
先不提我們聊了什么,總之,那個時候的我,孱弱的就好像幼獸一樣。
面對他的攻擊,我只能靠響雷果實來不斷躲避,那種無力感,當真和當年你差點插進我肩膀上的那一爪相比。”
“等等,高文大人,我那時候……。”
“不要說話,先聽我說,蒂奇。
記住,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作為交換,安靜下來聽清楚我在說些什么!”
蒂奇顯然被提起當年的高文嚇了一跳,于是高文揮手示意他安靜下來。
等蒂奇謙卑的低下頭保持安靜之后,高文沉默片刻,繼續說道。
“總之,當年站到白胡子和你對面的時候,我除了霸王色霸氣以外,其他一切都拿不出手。
面對完全抵御我霸王色霸氣的你,面對你險些刺進我肩膀的那一爪子。
就在那一刻,我似乎理解了香克斯對你的評價。
誠然,我是先遇到你,接著再遇到香克斯的。
但當香克斯特意同我說起,要我注意白胡子海賊團的那個蒂奇的時候。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你曾經帶給我的危機感!”
“我……。”
右側,黑胡子身體一顫,高文翻來覆去強調自己帶來的危機感,這件事讓他徹底慌亂起來了。
現在,白胡子老爹正在被治療,自己的見聞色感受到,他已經被一大群醫生麻翻,任由他們為所欲為了。
如果高文在這種時候帶領手下發起對自己海賊團的清算,那黑胡子明白,沒有老爹的自己和兄弟們,甚至無法做出有效的防御應對。
沒有白胡子這個超模的怪物在的話,就算自己拿出隱藏的實力帶領兄弟們死戰,也扛不住超過四個怪物存在的玄鳥號!
所以,在絕對無法抵抗的時候,自己應該做的是……恬不知恥的跪下來求高文圣饒恕自己!
但不知怎么,原本可以輕松跪下來這樣做的黑胡子,如今居然拿手攥緊了椅子的扶手,他的膝蓋則堅硬如鐵!
他心里不斷回蕩著天使和魔鬼,那魔鬼勸他放下所謂的尊嚴和面子,趕緊跪下來安撫舊事重提的高文,以免他狠下心進行大清洗。
而他心中的那個天使。
那個天使一邊被惡魔毆打,一邊努力笑著對他說道。
馬歇爾·D·蒂奇,你不再是惡魔嘴里的那個家伙了。
你渴望的暗暗果實,已經被你的父親送到了你的手上。
你也成了老爹寄予厚望的關門養子,更是被疼愛小弟弟的馬爾科看作比他更適合的接班人了!
你的理想,你的尊嚴,他們已經來到了你的手中,用不需要你被更多人厭惡和咒罵的方式來到了你的手中!
白胡子海賊團并沒有辜負你的任何期待,除了他們不愿意陪你燒殺擄掠以外,他們已經給了你應有盡有的一切!
你是令所有海賊擔憂不已的黑暗繼承人!
你是令瑪麗喬亞上下緊張的白胡子代言人!
你曾丟掉過尊嚴,但你又重新得到了他們!
而現在,倘若你再度丟掉他們……。
那就算你站在大海最高的浪潮之上。
被你埋葬的敵人哪怕對你露出畏懼的眼神,他們的內心也永遠充滿鄙夷!
你想要贏。
但你不想要全世界的咒罵和鄙夷。
你不想被人看不起啊,馬歇爾·D·蒂奇!!!
突然之間,蒂奇長長的吐了口氣。
這一口氣吐出去之后,蒂奇重新抬起頭,他的臉上轉眼掛上了危險的笑容。
一邊危險的邪笑,蒂奇一邊抬起雙手,他的左手輕輕摩挲著右手中指上帶著的祖母綠寶石 感受著寶石的溫度,蒂奇冷聲對高文說道。
“高文圣,哪怕你一再強調不責怪當年的我,你如今這副不斷舊事重提的樣子,也實在讓我放不下心!
所以,你終究還是不滿當年的我,對么!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叫老子一起飲酒,用的還是香克斯這個……對我來說不如一只蒼蠅大的酒葫蘆!!!
不斷重復著當年的你是要干掉現在的我,還是要羞辱這個曾讓你感到羞辱的我呢!
高文!!!”
話音至此,黑胡子猛地張開大嘴,瘋狂的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頓時吸引了遠方的人群,不止一雙眼睛緊張的朝他們看了過來。
迎著兄弟們擔心的眼神,黑胡子長長的吸了口氣,只見他攥著座椅的扶手,狠狠地對高文繼續說道。
“無論是仇恨,亦或是抱著羞辱的打算,你都不會輕易如愿,高文!
這不是我的大言不慚,這也不是我的自視甚高!
沒有人能毫無代價的羞辱白胡子海賊團的任何人,無論那個人是我,還是我的兄弟們!
因為,這里可是白胡子海賊團啊!!!”
“哈哈哈哈!!!”
就在黑胡子狠著心說到這里的時候,高文突然不受控制的笑了起來!
他的大笑著實讓黑胡子愣住了,黑胡子呆滯許久,也想不通高文的腦子里正在想什么。
看著滿臉糾結和懵逼,同時還帶著兩分驕傲和三分狠厲的黑胡子。
高文暢快的喝了口酒,接著他越笑越歡,越笑越歡!
再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以后,高文拉扯出了很大的一張蛋糕。
依靠這快蛋糕,他吸引了無數人聚集在自己周圍。
可是,統一的路程注定是緩慢的,尤其在自己的身份相對高貴的同時,他更不可能太早的扯出反旗,或者開始戰爭。
深挖洞,廣積糧,就連一個統一帝國里的造反,往往都需要幾十年的時間來努力。
而海賊世界,那可是形式接近八百諸侯國,也就是春秋時代的一個世界!
秦統一天下用了多少年?
奮七世之余烈,所以是七代秦王這個時間段么?
不,是從春秋到戰國,上上下下數百年的努力加在一起的成果啊!
這一年多,哪怕高文做了許多事,實際上在很多人眼里,他都只是重復著拉攏一個又一個強者的過程。
這樣不斷持續和循環的過程,就連他船上的船員們都有些急了。
當然,如雷利這種老一輩反倒不急,他們知道,已經燃起的火星遲早會成燎原之勢。
但小輩們,尤其是當初的CP核心成員和艾斯這種上船較早,也知道高文理想的年輕人們。
他們背地里難免覺得高文光說不練,一直在那里不斷地畫著大餅。
高文不會閑著偷聽船上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但他不用聽,也能猜到那些人在想什么。
于是,高文總是忍不住問自己。
自己這一年,真的就什么都沒做,只在那畫餅么?
這樣的想法在重新遇到黑胡子之后,突然小小的淡化了那么一點。
因為和原本的海賊世界相比,自己過去一年的所作所為,其實已經在大勢之下,悄悄改變了許許多多的未來了啊!
黑胡子不就是個經典的例子么?
那個刺殺兄長薩奇,活捉艾斯,幾乎以一己之力掀起頂上之戰,導致白胡子海賊團毀滅殆盡的罪魁禍首。
現如今,這家伙都開始站在白胡子海賊團的角度上,對自己放狠話了。
這不就是自己帶來的改變么?
而這,不就是自己努力至今的最大安慰和證明之一么?
這樣想著,高文輕輕擺了擺手。
“哈哈,蒂奇,你這個家伙怎么突然變得滿臉兇氣。
不過這樣也好,哈哈,這樣的你,看上去比剛剛那個樣子要順眼多了!
之所以找你來單獨談談,不過是我想重新看看你這個人罷了,誰叫你是我和香克斯都看在眼里的人物呢?
我可沒有什么傷害你的意思,如果說我真有什么事要讓你做。
那么,蒂奇……。”
突然間,高文笑著拍了拍蒂奇的手臂。
“就在今晚,就在你和艾斯的戰斗里,用出你的全力吧。
我想比香克斯那個混蛋更早見識到真正的你。
贏下艾斯,讓他見識一下世界之大,聽到了么,伙計。
畢竟你可是黑胡子,是白胡子船上的黑胡子。
不要給白胡子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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