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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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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庫的洗手間里面,布朗寧的叫喊在回響,菲什爾抬眼看,神情關注:“那是什么?”

  阿瑟回答:“那位權威人士。”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陣喊叫傳過來,菲什爾聽出了聲音。

  他驚呼道:“彼得叔叔?讓他們住手!”

  阿瑟趁機道:“密碼。”

  菲什爾搖頭:“我不知道密碼!”

  阿瑟質疑道:“那為什么布朗寧告訴我們說你知道?”

  菲什爾:“讓我來跟他說,我會找出來的。”

  另外一邊科布推擠著布朗寧其實是埃姆斯偽裝的,走進屋來。他身上血跡斑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科布強迫他并排和菲什爾坐下。科布把布朗寧的手腕銬在洗滌槽邊上的一個金屬支架上。

  科布說道:“給你一個小時,開始談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布朗寧也就是埃姆斯說道:“他們已經折磨我兩天了。他們找到一個人從而有機會進到你父親辦公室,并且他們企圖打開你父親的保險柜,他們認為我應該知道密碼,但是我不知道。”

  菲什爾搖頭:“我也不知道,彼得叔叔。”

  布朗寧顯得有些困惑地道:“莫里斯告訴我說,他去世后,只有你能夠打開保險柜。”

  菲什爾依然搖頭:“他從未給過我密碼。”

  布朗寧想了一會兒,想起來什么:“也許他說過什么,只是他沒有告訴你那就是密碼。”

  菲什爾同樣的感到好奇:“那會是什么?”

  布朗寧想了想說道:“一些只有你知道的事情。一些有意義的數字組合,基于你和莫里斯一起的經歷!”

  菲什爾:“我們沒有許多有意義的共同經歷。”

  布朗寧提醒道:“也許在你母親去世后”

  菲什爾:“我母親去世后,我非常悲傷地去見他。你知道他告訴我什么了嗎?“真的沒什么可說的了,羅伯特。””

  布朗寧:“他一直以來都不擅表露情感!”

  菲什爾有些生氣地道:“那時我才11歲,彼得叔叔。”

  埃姆斯偽裝的布朗寧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愛你,羅伯特,用他自己的方式。”

  菲什爾:““用他自己的方式?”臨終了,他把我叫到病榻前。他幾乎不能開口說話了,但是他還是拼盡全力對我說了最后兩個字。他把我拉近……我只聽見了兩個字——失望。”

  布朗寧無言以對。

  畫面切換,科布扯下他的帽子,低頭看著李騰,李騰呼吸急促,且越來越弱。

  “他怎么樣了?”

  林妮:“他很痛苦。”

  科布抓著李騰的手,看著他的眼睛。

  科布:“當我們下到第二層夢境的時候,疼痛就沒那么劇烈了。”

  李騰點點頭,呼吸急促。

  林妮低聲地道:“要是他死了呢?”

  科布:“他大腦的意識就會從夢里墜落。他將永世被困在迷失界!”

  林妮:“那在他身上會發生什么?”

  科布看著她,神情憂郁:“當他醒來的時候.他的意識將是一片空白。”

  李騰虛弱地道:“當當我們蘇醒過來的時候,我依然會履行我們的協議。”

  科布憂傷地低頭看著李騰:“李騰先生,當你醒過來的時候,你甚至都不記得我們有過協議。你將會遺忘這個世界,迷失界將成為你的現實,因為你在那兒迷失得太久,你會變成一個老人”

  李騰問:“心中充滿悔恨?”

  科布:“在孤獨中等待死亡,是這樣的。”

  李騰卻不相信:“那我還會找機會回來的。而且我們會變得年輕,再一次在一起。”

  他微弱地笑著,科布沖他點頭,轉向林妮。

  林妮:“你什么時候困在迷失界?”

  科布一言不發,林妮把他從李騰身邊拉到一邊。

  林妮問道:“科布,也許你可以說服團隊的其他成員繼續執行這項任務,但是他們不知道真相。”

  科布疑惑:“什么真相?”

  林妮:“真相就是隨時隨刻,你都有可能從墻里拽出一輛貨運列車,真相就是瑪爾正在你的潛意識里大爆發,真相就是我們越深入羅伯特的頭腦,也就越深入你的頭腦,而我想大家不會樂意看到下面將要發生的事情。”

  科布回瞪著林妮,一言不發。

  顯然,她說對了!

  林妮:“這不僅僅是關于菲什爾,這還關聯到你。告訴我你和瑪爾都發生了什么,你們困在迷失界的時候。”

  科布看著她,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們一起執行任務,探索夢中夢,但是我們不知道一個人的頭腦可以把幾個小時變成幾年。也沒想到我們會陷入其中,我們陷得如此之深,最終沖刷到了潛意識的海岸邊緣.”

  鏡頭切入!

瑪爾躺在沙灘上,凝望著無云的天空,海浪向她身上沖刷過來  回到夢境科布說道:“我們失去了分辨真實的視界。”

  林妮繼續問道:“你們被困了多長時間?”

  科布停頓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他看著林妮:“50年。”

  林妮盯著他,不可思議的樣子:“你們是怎么熬過來的?”

  鏡頭再次切入:“科布和瑪爾在海灘上筑起了一個沙堡.”

  科布繼續說道:“我們構建著,我們為我們自己創造和建立了一個世界.”

  畫面當中科布和瑪爾走過一個無人的城市。

  科布又說:“一開始并不太糟,兩人感覺像是上帝造物一樣,問題是你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最后,我感覺到再也無法像那樣生活了。”

  林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感覺不是這樣?”

  科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接受了,有的時候.”

  畫面伴隨著科布的聲音再次切換,他的妻子瑪爾打開一個兒童玩具房,里面有個保險柜。她打開它,里面是空的,她拿出自己的陀螺。

  科布的聲音傳來:“她決定忘記我們的世界不是真實的。”

  瑪爾把那個陀螺放進保險柜,將它永遠塵封!

  林妮問:“那么當你們最后醒來時?”

  科布:“就從那個夢境醒來了,從那樣幾十年的經歷里醒轉來,就像是蒼老的靈魂重新塞回了年輕人的軀體,這實在是艱難,起初瑪爾看上去沒事,但是我開始意識到事情變得不對勁,最后,她承認了這一點,她已經被一個意念牢牢控制住,那樣一個非常簡單的意念改變了一切.”

  林妮問道:“什么意念?”

  科布看了一眼她:“那就是我們的世界不是真實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也不管我說了什么,她堅信我們仍然是在一個夢里,我們需要蘇醒,再次回到現實”

  畫面再次閃回。

  科布極力讓歇斯底里的瑪爾鎮靜下來。

  “為了回到現實的家,我們必須殺死我們自己。”

  回到工作室內,林妮看著科布,萬分驚駭:“你們的孩子怎么樣?”

  科布不得不把視線轉向一邊:“她她認為孩子們不是真實的,而我們真正的孩子們在等待著我們,就在上面的某個地方!”

  畫面再一次閃回。

  科布引著孩子們走出房間,他們的臉看不見,瑪爾對此搖著頭。

  科布努力地道:“鎮靜,瑪爾!”

  瑪爾卻道:“他們是投影,多姆,你的夢境,我是他們的母親,你不認為我可以辨識出這之間的差異嗎?”

  科布關上門,轉向她,眼里充滿了苦痛的淚水:“如果這是我的夢境,那為什么我沒法控制它呢?為什么我無法阻止它呢?”

  瑪爾很明確地道:“你不認為自己在做夢。”

  科布有些痛苦:“你總是不停地在告訴我,我是!”

  瑪爾搖頭:“而你就是不相信我!”

  科布畫外音傳來:“她很確定。但是她愛我愛的太深,不愿意拋下我一人獨去,所以她制定了一個計劃!”

  又是一組閃回的畫面,在一個幽雅的飯店走廊上,科布朝前走,對著鑰匙檢查門牌號。

  “為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科布走進豪華套房,他注意到了凌亂不堪的被褥,他往前走,踩碎了什么,他用自己的腳踩翻了一個高腳酒杯,兩個人的晚餐撒了一地,他看著地上的食物,陷入了困惑.

  破碎杯子旁邊是一個陀螺,他撿起陀螺,觀察著,沉思著,他感到一陣氣流,于是望向窗戶,窗簾拂動。

  科布望向窗外:瑪爾坐在對面窗戶的窗沿上,頭發飄拂,她的一只腳懸在中廳外面,那里是令人頭昏的深淵,她微笑著。

  瑪爾看著他:“和我一起跳。”

  科布驚恐:“瑪爾,先退回屋里來。”

  瑪爾固執:“不,我打算跳下去,你要和我一起跳。”

  科布搖頭:“不,我不會跳,這是真實的,如果你跳下去,你將永遠不會醒來,你會死去的。我們還是退回屋里來,然后好好談一談,求你了。”

  瑪爾:“我們談得足夠了。”

  她踢下一只鞋,并且看著它掉下去。

  瑪爾:“走到窗臺邊上來,要不然我馬上跳下去。”

  她一本正經,科布把一條腿跨出窗外,坐在他妻子對面的窗沿上,他往下看著底下的深淵。

  瑪爾說道:“我是在要求你來一個信心上的飛躍。”

  科布痛苦地道:“我辦不到,瑪爾,我沒法拋棄我們的孩子。”

  瑪爾看著他:“如果我獨自跳下去,無論如何,他們也會帶走孩子們的。”

  科布一臉疑惑:“你這話什么意思?”

  瑪爾:“我給我們的律師存檔一封信,寫明了我多么為我的安全擔心,還有你是如何威脅要殺了我”

  科布回頭看著毀壞的飯店套房,驚駭萬分!

  瑪爾繼續道:“我愛你,多姆。我使你免除因為選擇離開他們而產生的內疚,我們要回家和我們真正的孩子們一起。”

  科布想要解釋:“我們的孩子就在這兒,瑪爾。”

  瑪爾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科布尋找著可以夠得著她的方法。

  瑪爾說道:“你在等一列火車.”

  科布大聲:“不!瑪爾,不,我辦不到!”

  瑪爾繼續說道:“一列會帶你去向遠方的火車。”

  科布:“不,別這樣做!”

  瑪爾:“你知道你希望火車帶你去向何方,但是你無法確切知道。”

  科布驚恐:“別!”

  瑪爾卻依然很平靜:“不過這沒關系,因為我們會在一起。

說著她身子向前滑向深淵,科布的喊叫聲追隨著她,然后科布極力把頭埋向屋墻  回到當下,科布目光炯炯,想起了什么:“她給宣稱她心智有問題的權威部門去了封信,說她知道我要做”

畫面再閃回  科布和一個手里拿著一張紙的瘦高個男人站在一起。

  “她找了三個不同的心理醫生證明她精神正常。”

  科布聽見一聲呼喊,轉向花園,詹姆斯蹲伏著,菲利帕和他一起,他們觀察著地面,看不見臉。

  “我完全沒辦法解釋她瘋狂的狀態。”

  那個瘦男人把那張紙塞到科布手中:“立刻就走,否則就永遠走不了了,科布。”

  科布轉回朝向窗戶,打算招呼一下,詹姆斯和菲利帕都跑開了。他從窗戶方向轉過來,看著手中的那張紙,這是一張機票。

  “所以我跑了,并且從此開始了逃離的生活,同時一直想著可以爭取回家和孩子們團聚的辦法。”

  回到倉庫立馬,科布看著對面的林妮。

  林妮問他:“心理醫生判定她精神正常嗎?”

  科布點頭:“她是正常的,她只是在迷失界迷失了。”

  林妮不解:“那你為什么要責備自己?”

  科布:“因為我們是一家人,而且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我現在愿意不惜任何代價,只要可以回家去。但是那個時候這樣的現實我還是不滿足的。”

  林妮看著他:“也許是你的意念在逼迫這樣的極限,科布。但是你不應該為一個導致她毀滅的念頭而承擔什么責任。這個意念就是,她的世界不是真實的,這是她自己頭腦里產生的她自己的意念。”

  科布一言不發。

  林妮繼續道:“你的內疚塑造了她,并且賦予了她力量。如果我們還想成功完成這次任務,你就必須原諒你自己,而且你不得不正視她。不過,你沒有必要獨自來應付。”

  科布:“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這個!”

  林妮:“我這樣做是為了其他人。因為他們全然不知跟隨進入這里所要冒的風險。”

  這個時候,科布聽著迎面過來的腳步聲,他看見一個狙擊手已經就位。他搖著頭,甚是絕望。

  “我們不能在這兒停留。阿瑟?!”

  布朗寧把手放在菲什爾的肩膀上:“如果你不說出密碼,這些人會殺了我們。”

  菲什爾:“他們不會,他們只是想要贖金!”

  布朗寧:“我聽到他們說了,他們準備把我們塞進那輛面包車,然后開進河里去。”

  菲什爾疑惑:“保險柜里有什么?”

  布朗寧解釋:“是給你的東西。莫里斯總是說那是他留給你的最珍貴的禮物,一份遺囑。”

  菲什爾:“莫里斯的遺囑留給了律師。”

  布朗寧:“律師的只是份預留版本。你這份可以替換那一份,如果你愿意的話。”

  菲什爾好奇:“遺囑上說了什么?”

  布朗寧:“遺囑的內容是拆分菲什爾·莫羅的全部聯合業務,歸并到單獨的子公司,同時把所有權移交這些子公司的董事局!”

  菲什爾瞪大眼睛:“什么也沒留給我?”

  布朗寧:“基本生活,其余的沒有,整個商業帝國集團將不復存在。”

  菲什爾憤怒:“剝奪了我的繼承權?為什么他要這樣做?”

  布朗寧搖頭:“我不知道,羅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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