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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嬉笑怒罵皆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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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劉飛相比,周清泉的評論明顯的要“傳統”一些。

  他在開篇這樣寫道:“一個男孩善意重拾的成長錄,一群草根英雄的生活史,一個光怪陸離的社會,這就是《功夫》。”

  “影片沒有過分的渲染夸大,而是給我們展示了一個真實,美好的故事,武打場面突破人們認知,甚至加入虛構的想象,一部成功的無厘頭的電影。

  童年時代的阿星貧寒,希望讀書成為一名醫生或者律師,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天真的會相信如來神掌可以煉成,孤女被欺負的時候要出手拯救,而這一切,在他被暴打之后全然毀滅,當惡意侵蝕了本來純真善良的世界,我們能夠做的只有成為世界中的惡,拋去善良和軟弱,成為比所遇到壞人更壞的存在,這樣也許是活著的另一種選擇。

  成年之后的阿星,似乎放棄心中的善意,他將年幼的自己禁錮起來,埋沒在記憶的橫流中。

  其實仔細想想,何嘗不是如同如今的我們?

  我們多數人已經不記得兒時的熱血,兒時的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夢想,其實不是我們不記得了,而是我們選擇遺忘,我們總說自己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他立志做一個壞人,加入黑幫,勒索他人,但卻從未真正傷人,以至于有著眾多黑幫,他都沒有進去。

  是他真的做不了壞人嗎?不,只是他內心深處一直還埋藏著一顆赤子之心。

  如同我們有很多人,注定發不了財,為什么?

  記得早年有做仿牌生意的朋友,告訴我說,別人一雙鞋子拿貨價幾十塊,賣幾千塊,他其實也可以做,但是卻總是良心不安。

  和電影里面的阿星何其相似?他看似搞笑的種種幼稚的“壞人”“作惡”,其實仔細想想,為什么他們不怕他?

  只不過是因為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壞人啊!

  回到電影,孤女的棒棒糖,火云邪神的話,這一切都成為重新點燃他善意的導火索,他開始正視自己的內心,將囚籠中的自己放出來,由此才有了阿星的改變,向火云邪神打擊的棒子,那一刻的阿星已經拋卻了自己的生死,這才是如來神掌大成的原因,英雄主義的光芒在此時閃爍到極致。

  真正的英雄,不是滿懷著正義感,意圖拯救世界的人,而是飽經現實的磨難,仍舊相信心底的善良。

  阿星的人生,從善到惡最后回歸善是自我的回歸。

  每個人都有走向歧路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一時的迷茫,也許是因為激動之下的錯手傷人,能夠走出迷失自我道路的人,是值得諒解的。他們不是惡的代表,擁有著純真的心,何時悔過都不晚。

  電影中的高手突破了我們傳統的想象,不是正統功夫片人物招式干練,正大光明,武藝責任感強的形象,也不是想象中華白衣飄飄,仙俠氣十足的帥哥美女形象,更非心懷大義,整日行俠仗義,縱游江湖的浪子。

  而是一個個的普通人,他們忙碌于自己的生活,整日游離于市井之中,如果不是事情走到如今的境況,不會有人知道他們還有輝煌的曾經。

  而這樣的人反而更加吸引我們,植根于現實,他們的形象取材于我們的生活,也許你周邊就有這樣的人,他們做著普通的工作,身體中卻有極大的力量。

  結局符合李易導演在這類電影習慣的傳統的做法,擁有著兩種解讀,一種自然是大眾以為阿星放棄了原來想加入黑幫的想法,擁有絕世的武力最后走回平淡,自己開了一家店。

  另一種則是這一切莫過于是男孩的一場夢,他在夢中幻想了一個擁有絕世武功的世界,而那些武功的擁有者正是自己身邊的人,死去的人重新復活經過糖果店,年老的乞丐多年從未改變過自己的容顏,英雄主義不過是一場美好的夢。但無論如何,感謝李易導演給我們呈現的這一場視聽盛宴。”

  對于《功夫》觀眾也好,影評人也罷,亦或者是媒體人,似乎都有著別樣的情緒。

  杜向海的解讀又是另外一個方向的。

  “這是一部與眾不同的功夫片,喜劇片。

  首先,電影的喜劇成分先不談。從表現手法和敘事方式來看,我覺得這部電影的藝術性太高了。另外這部電影的內核相當有深度。功夫這種形式,完全可以可以上升到民族精神層面,而導演又將它轉化成了哲學思想,究竟什么是功夫,究竟什么是強者。

  其次,從喜劇的角度,這部電影的世界觀很是復雜,但也符合常理,雖然里面有許多武俠的情節,但也是可以接受的。但里面的人物總是充斥著各式各樣的“神經質”,這也是這部電影笑點的基礎,可以說在思維上通篇都沒有什么正常人。

  搞怪需要嗎?無厘頭需要嗎?手舞足蹈?低俗情節?這些東西不能說完全,基本沒有在電影中出現過。

  但是,觀眾還是覺得這部電影真的很好笑,這是為什么呢?我覺得這才是這部電影,最值得討論的地方。

  這部電影,最成功的地方,便是將以往用來喜劇化的情節,改成了夸張化和荒誕化的處理。而且這種夸張化,完全建立在導演的個人的想法上。

  舉個例子來說。

  阿星和包租婆比賽跑那段。為了凸顯兩者的速度,跟汽車對比反而平平淡淡,反而是他們的腿變成了風火輪,身上插的刀變成了后視鏡才是被人們津津樂道的地方。而這種情節,我唯一能想到的參照物就是《貓和老鼠》。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便是最好的解釋。

  還有之后包租婆以一個跳水的動作摔向廣告牌后一下崩出來那么多東西。就算你可以想象會出來東西,但想象不出來會搞出一種天女散花的效果,還包括內衣。

  你能說這不是藝術嗎?

  另外,之前這部電影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每個角色一本正經地說臺詞的時候,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感。這種感覺我形容起來就是心里十分高興卻還不至于到能笑出聲的程度。首當其沖的就是陳問飾演的鱷魚幫老大的還有誰,以及我請你吃過飯。我經過思考后認為是氛圍的影響,就是正常人不會能想到在某種情況上說出那樣的話。

  電影背景設立在二三十年代的滬上,整個社會充斥著一種壓抑和慌亂的氛圍,以斧頭幫為首的非法組織代表著強權和社會風氣。與此同時,還有一幫人,選擇屈服于現實,生活在一個叫豬籠寨的地方,這里是窮人階級的代表。他們大多做著生產效率極低的體力勞動,但他們還有另一個身份,武功高強的隱居者。

  一句話概括劇情吧,從小單純的主人公因為一個騙局而走向黑暗,在經過一些事情和自我的掙扎后偶然習得一身武藝,走上了懲奸除惡的自我救贖之路。

  由于這部電影的高能之處太多,我挑幾個我認為最精彩的。

  影片一開始,有一個扔斧頭砍腿的情節,而鏡頭的運用卻有一種美化的感覺,讓人聯想到暴力美學。包括后面的死亡鏡頭。

  之后在鱷魚幫老大領盒飯之后。導演為了解釋為何斧頭幫可以這么為所欲為,本可以平鋪直敘,雖然有些沉悶但也不失沉穩。但他通過幾個鏡頭,我們可以了解到斧頭幫的這些情況。

  控制著警署,經常會運用暴力手段,從事非法行業,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

  而這幾個鏡頭是用一段舞蹈穿插起來的。簡直神來之筆。

  《功夫》里面的打斗同樣的精彩,或者說創新十足。

  三大高手對陣六指琴魔是片中一個高潮的部分,其中我最喜歡的是八卦棍之死的橋段,這么說感覺有些奇怪,但是的確如此。

  在這場屠殺開始之前,有一個長鏡頭,展現了豬籠城寨社區內各個居民的生活狀態,可能作用在于體現“死者”的不舍,其中最讓人記憶深刻的便是前一秒還在跳舞后一秒就開打了包租夫婦。伴隨著綿綿的琴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人頭落地,這個影子的描繪,美感直接爆棚,讓我聯想到了我們華國的水墨畫,還有一種只有詩詞中才會隱喻的孤獨。

  全片我認為最大的亮點,是在阿星用木樁子狠砸了火云邪神一下后,被后者按在地上摩擦。

  火云邪神問:“為什么要打我?”

  此時連中他幾次致命傷,頭顱都陷到地底下的阿星,在觀眾都不知道他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不緊不慢地拿起旁邊的小木棍又敲了一下火云邪神的臉。

  這一敲,我個人認為,不僅傷透了火云邪神的自尊,更是摸到了華語喜劇的天花板,影片自此升華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這個片段之所以強烈舒適,是因為它集合了所有喜劇的表現手法。無厘頭,黑色幽默,悲喜劇,都融合到了這個小木棍上,讓觀眾陷入了一個既覺得殘忍又得忍住不笑的這么一個尷尬的局面。

  最后,電影通過極為精湛的大決戰,表達了一個邪不壓正的主題,這段打戲也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之所以精彩,是因為導演真正意義地將武俠的情節搬到了觀眾的臉上,你無法想象,從前只有在書里看到的招式能實打實地拍出來。當然了,我前文說的夸張化處理也被貫穿整個影片,直至影片最后。被踩壞的腳以及在打倒最后幾個蝦兵蟹將,將他們插進天花板里。

  但其實,真正打敗火云邪神的只是最后的一句話。

  “想學啊你,我教你啊。”

  這也是真正導演想表達的東西,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當火云邪神跪倒在地,說出了“我輸了”這三個字的時候,才是真的服氣了。

  這部電影,導演他為我們構建了一個風風雨雨的童話世界,或者說是一個現實版的江湖。

  不知道為何突然想到了如今武俠片,功夫片的沒落。

  回到電影,其實電影的設定很特別,特別是時代背景,可以說和電影的劇情相輔相成。

  電影的年代設定在舊滬上,這是一個新老交替并存的時代,可謂之亂世,爭斗無數,也是西洋槍支進入中國的時代。普通人手握一支槍便能威脅到很多人,這種得到力量的速度太快了,因此最終,是由普通人用刀槍組成的幫派占領了曾經屬于武者的江湖。

  這說明時代的前進已不可阻擋,苦練功夫數十年,到頭來可能一顆子彈便能干掉,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火云邪神一般抓子彈,或者,一顆子彈做不到,那么幾百顆子彈呢?既然差距只需要一把槍和幾發子彈便能彌補,為何還要花費數十年去苦修呢?”

  倘若一個武者可以無懼子彈槍支,那他一定是練到了一定水平,能達到這個水平的必然是鳳毛麟角。而普通人聚集形成幫派,所依仗的就是人多。電影開頭便揭曉,即便馮小剛幫派的狠勁連警察都忌憚,可依然在斧頭幫的人山人海中敗下陣來,這就是寡不敵眾。即便是頂尖武者其個人力量也是有限的。

  片頭交代了這樣一段文字“這是一個社會動蕩,黑幫橫行的年代,其中又以斧頭幫最令人聞風喪膽,唯獨一些連黑幫也沒興趣的貧困社區,卻可享有暫時的安寧”。因此,我們可以猜到各路高手齊聚貧民窟其實并非偶然,所謂的“厭倦江湖爭斗”也不過是為了挽回一點自尊。

  真相便是他們都是被迫遠離江湖的。簡單地說,這已經不是他們的時代了。他們只是一群守舊的有一身功夫卻無用武之地的人,槍支取代了他們的地位,或者說,拿著槍的人取代了他們,功夫在這里仿佛成了一種雞肋的玩意兒。

  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便能明白導演拍攝這部電影在想什么了——也許他正是在用這部電影追憶著當年將港島電影推上國際的功夫片,在這個功夫片日漸沒落的年代里散發著最后一點余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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