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峰等人的認知,只有七重雷劫,都知道這是上限,但也足夠驚人了,畢竟,能渡七重雷劫者,都不是普通人。
有仙人之資!
即便是他們之中,也只有姜河有這個潛力。
其他人雖然天資也很不俗,但跟姜河比起來就有些差距了,更別說還有一個號稱千古無二的絕世天驕陳淵了。
其他人都是說著恭喜的話,唯有姜河沒有回應,他此刻在想,陳淵,真的只是七重雷劫嗎?
關于第八重的雷劫,摩羅前輩曾經向他說過,也曾期待過他日后是不是也能夠渡過第八重雷劫,即便是引動劫雷異象,那也足夠驚人了。
只可惜,他終究還是差一些。
但他沒有歷經八重雷劫,可不代表他不清楚,以陳淵的天資,絕對是強過了極多的,不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七重雷劫。
不過看著陳淵所說的話,他便也沒有多問,想著日后等他回來之后,再聊一聊關于陽神境界的修行。
雖然他也是突破陽神不久,但終究還是比陳淵更有底蘊,他覺得,自己可以指點他幾句關于陽神境界的修行。
指點要趁早。
他覺得以陳淵的修行速度,真要是讓他再修行個一兩年,那可就不是他指點陳淵,而是陳淵指點他了。
閑談了一陣,陳淵切斷了天書聯系,突破完成,他已經準備回歸了,有什么話,等回到蜀州之后再說也不遲。
“前輩....我們何時離開?”
陳淵沒有問摩羅為什么散播他隕落的謠言,這東西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再者,當時他好似確實差點死了。
只不過在氣運祭壇的幫助下,重新又活了過來。
向死而生。
“有人來了....”
摩羅沒有轉身,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東北方向的海域。
“有人?是誰?”
陳淵眉頭一皺,立即問道。
“尚未可知,其神念籠罩了過來,但本體卻未曾出現。”摩羅回了陳淵一句,接著面色凝重的朝著東北方向朗聲道:
“施主既然前來,何不現身一敘?”
片刻后,一道聲音由遠及近的從虛空中傳出:
“道友是靈山真佛?”
“佛門不是靈山,貧僧不過是一游僧而已。”
“呵呵,道友自謙了,六境層次的真佛,即便是再開一脈,也綽綽有余,說一游僧有些不太合適。
在下柳生俊,不知道友法號?”
“貧僧道號摩羅。”
“原來是摩羅道友,看來之前的那般動靜,定是道友逸散出的了....”
摩羅笑而不語,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而陳淵卻是眼神下意識的一瞇,柳生俊,東北方向....單單是這幾個信息,便足以讓他推斷出對方的身份了。
必定是東瀛柳生一族的仙人。
至于為何是仙人....
這一點,單單從摩羅的凝重表情上,便足以看出來,要是仙人之下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重視,另外,仙人之下的陽神真君,只要靠近,絕對逃不過他的感知。
而對方聲至人未至,連他都探查不到對方的蹤跡,那只能說明一點,對方遮掩的非常好,且實力遠遠超過了他。
已然與他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雖說只是仙凡一線,但這一線,乃是天塹,比任何境界中的差距都要大,不然,何以敢稱之為仙?
“此地有我柳生氏族的氣息,在下曾派一些人前來此地尋寶,不知道友可曾見過?”對方沉寂了一陣,又繼續問道。
摩羅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陳淵,他當即會意,頷首道:
“見過。”
“哦,那小友可否告知他們的行蹤?”
“都在下面。”
陳淵面無表情的指了指下方的海域。
“呵呵....看來在下的那些后代,便是隕落于小友之手了?”一道輕聲笑語沒有絲毫停頓的再度傳來。
根本沒有動怒。
或者,其實在他問出那些話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篤定了那些人的死因。
“算是吧。”
“小友倒是好膽氣,中原果真是人杰地靈,竟有小友這般人物,年紀輕輕便修行到了陽神境界。”
“呵呵....”
對方沒有在意陳淵的冷笑,自顧自的繼續道:
“中原乃天朝上國之地,人間精華匯聚之所在,在下年輕時也曾前往大楚帝國一游,對中原文化極其仰慕。
但那些隕落的,畢竟是我柳生氏族的后人,身份更是不凡,小友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其斬殺,看來是沒有將我東瀛放在眼里啊。”
“撮爾小國,的確如此。”
陳淵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是啊,你們這些中原人,從來都不愿意拿正眼看待東瀛,將吾等貶斥為海外蠻夷,東瀛倭奴,只是小友可曾想過,這里乃是東瀛的地界?你在我東瀛殺人,可曾想過后果?”
“有什么后果?”
“若非這位真佛在此,小友今日必定英年早逝,但本座可以看在其三分顏面,饒你一次,不過你卻得給本座一個交代。”
對方的自稱開始變化,從在下轉為本座,語氣,也充斥著一絲肅殺之意。
“你想要什么交代?”
“要么自斷雙臂,半毀元神,自此仙道無望,要么....拜本座為師,本座可許你柳生一族之姓,日后更是可以將整個柳生施主乃至是東瀛交給你,如何?”
以柳生俊的感知,自然能夠感知到陳淵的強大,其氣血澎湃,五臟齊鳴,元神更是猶如一輪大日般熾熱。
其年歲一眼便能跟看出不高,這天資,絕對是他此生所看到的最為強大的存在,若是能夠將其收入東瀛。
那將是整個東瀛的希望。
如此一對比,死的那幾個人,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呵呵,閣下可知吾乃何人?”
陳淵輕笑了一聲,目光微冷。
“何人?”
“將來覆滅你整個東瀛之人。”
對面沉寂了片刻時間,才開口道:
“看來,小友是不愿意拜本座為師了。”
“你....配嗎?”
“若本座感知不錯,這位真佛真身已毀,且元神有傷,實力已然不足全盛時期的七成,你以為,靠這位真佛能夠救下你?”
“有何不可?”
“天真,你可知本座是何修為?”
“不知,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連真身都不敢露,在此裝神弄鬼,又能有多強?”
“放肆!”
對方一聲低喝,虛空震蕩。
一直沉默的摩羅勐然間睜開雙目,眼底射出一道精光,低聲道:
“找到了!”
他之前之所以讓陳淵去應答,就是為了尋找對方的破綻,而其方才震怒,虛空終于被他追蹤到了一絲蹤跡。
下一刻,陳淵張開雙臂,摩羅迅速化為一道白色流光,籠罩在他的身上,猶如合體一般,霎時間,一抹驚人的氣息直沖天地。
元神已至陽神巔峰,肉身已至神通大成,陳淵的承壓能力再上一層,即便是規則壓迫,也能夠撐住一些時間。
足以讓摩羅爆發出近乎全盛之時的力量了。
肉身好似被一分為二,陳淵掌控神智,摩羅元神運轉規則,一抹鋪天蓋地般的氣勢朝著東北方向的某處虛空席卷而去。
皇屠刀顫鳴,已經達到了八劫神兵的它,在此刻,也展現出了真正的力量,千丈刀芒勐然間斬出,整個天地都好似被這一刀斬開。
“你!!!”
對方似乎是有些震驚,迅速退避,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被陳淵一刀從虛空斬了出來,步伐有些踉蹌。
“道友想要不死不休嗎?”
柳生俊低喝一聲,強大的規則之力勐然間爆發,一抹璀璨的刀芒,也隨之迎了上去,兩道刀芒轟在一起。
爆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聲音。
萬丈虛空都在此刻陡然間扭曲,強大的余波席卷天地,下方的海水也掀起了滔天巨浪,朝著四面八方席卷。
那一刀,有摩羅之規則附著,力量駭人,只一擊便被摧毀,而后,刀芒凝而不散,直直的噼在了柳生俊的身上。
“彭!”
柳生俊連一句遺言都沒有留下,便被生生轟碎。
“這么簡單便隕落了?”
陳淵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之前狠話放的那么響,結果卻不堪一擊,一刀都沒有擋住,直接泯滅于虛空了,這這這.....就有些難以置信了。
“只是一具規則化身,并非真身,此人倒是謹慎....”摩羅的聲音緩緩響起。
“原來如此。”
陳淵心中明悟,他就說嘛,再垃圾,也不至于這么不堪一擊。
“可惜了,這化身一滅,方才那位施主更加不會現身了。”
“這倒無妨,他能跑,東瀛總不至于也能跑,前輩,不如你我一同殺上東瀛,攪個天翻地覆如何?”
當初在神京城須彌幻境一戰時,他可就曾說過的。
待到來年九月八,刀覆東瀛賞櫻花。
這句話一直被他牢記,只可惜,今年賞櫻花的季節已經過去了,不過,賞一賞那些東瀛倭奴的血也不錯。
“東瀛雖是邊陲之夷,但實力也不凡,除了此人或許還有什么不世出的存在,現在還是算了,殺生不祥。
你真想覆滅東瀛,倒不如日后掌控中原后,隨手抹去即可。”
摩羅不太贊成陳淵的想法。
現在可不是浪的時候,真正的大敵還沒有解決,過多的暴露自己的實力,并不太合適。
“也罷....晚輩也只是提議一下。”
見摩羅不贊成,陳淵便也沒有多說什么。
反正日后有的是機會,只是可惜了,他還不知道那柳生俊的真身,有沒有氣運呢。
“又有人來了....”
摩羅的聲音再度響起。
“還來?”
陳淵眉頭一皺,目光微凝,順著摩羅的指引,朝西北方向看去,只見一道流光,由遠及近,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逐漸停留在了身前。
那道流光沒有靠的太近,但也沒有太遠,凝視了陳淵片刻,一道熟悉的聲音緩緩自流光之中傳出:
“果然是你。”
說罷之后,流光忽然間閃爍起了光芒,化為一道身著白色衣袍的虛幻身影,須發皆白,仙風道骨。
正是武帝城的那位陸乘風。
陳淵打量了一眼,拱手道:
“陸前輩,許久未見了。”
陸乘風輕撫長須,微微頷首:
“看來你已經破去了老夫當初所遮掩的天機,不錯,不錯。”
“前輩怎么來了?”
“老夫此來便是為你而來。”
“為我?”
“之前那渡劫化陽可是你?”
陳淵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
“正是晚輩。”
“渡的可是第八重雷劫?”
“這....”
陳淵童孔一縮,他沒想到,此地距離東海少說也有數萬里之遙,這一直存在于武帝城的陸乘風居然能夠感知到。
“不必驚慌,貧道既來,自然是感知到了一絲劫雷的氣息,但道友也有些太過大意了,居然不曾遮掩。
你可知若是這一絲氣息被仙域之人所捕捉到,恐怕不消半日,仙域天門便會打開,有仙人降世除去陳淵?”
很明顯,陸乘風的這句話,不是對著陳淵說的。
陳淵身上的氣息逐漸衰減,身著白衣僧袍的摩羅緩緩凝現,看著面前的白衣仙人,單手合十道:“貧僧受教了。”
“呵呵,妖僧摩羅,你我可是神交已久了。”
陸乘風笑道。
摩羅眉頭一皺,有些狐疑,他知道陸乘風的存在,還是從陳淵的口中所知道的,之前他神念行走東海之時,因為感知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險,所以不曾前往拜見。
只知道里面有一尊強者坐鎮,沒想到對方卻是早就關注到他了。
“施主....”
陸乘風似乎是看出了摩羅的想法,繼續道:
“你曾有神念走過東海,老夫亦曾有神念入過京城,曾經感知到了你的存在,但你卻不知有我。”
“施主好神通。”
摩羅心中一震,他的確不曾感知到此人的靠近,當初他被鎮壓在王朝龍脈之下,剛開始時還能依靠著自己的六境修為出去行走布局。
但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壓力越來越大,他便不曾出去了,之前陳淵救他的時候,更是沉睡了半年之久。
陸乘風哈哈一笑,正想說什么,但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目光瞥向某個方向,澹澹道:
“小小倭奴,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