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能做到,只因為他還有神兵相助,皇屠刀內所蘊藏著的兇戾之氣,對于下三境的通玄武者來說,太過可怕了。
他的實力越強,所能發揮出的實力便會越強。
見到陳淵直接將楊虎承壓服在地,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驚了,紛紛面帶驚駭的看著陳淵,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突兀的動手。
絲毫防備都沒有給眾人。
陳淵走上前,一只腳踩在了楊虎承的臉上,目光澹漠的俯視著他,輕聲道:
“楊副統領,來....說說你是什么人。”
楊虎承面含殺機的盯著陳淵,一字一句道:
“當朝貴妃是我姐姐,四皇子是我外甥,你今日敢羞辱我,這些東西十倍百倍的都會還到你身上,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在東皇城司內之所以行事無所顧忌,連上一位皇城統領都要讓著他,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姐姐是當朝貴妃。
不然,區區一個副統領怎么可能敢挑釁丹境宗師的威嚴?
其他兩位副統領也都有不小的背景,但也沒有膽子敢在上司發話之后,還不給面子,他楊虎承敢,靠的就是這個依仗!
當然,他之所以此次不給陳淵面子,也是受人所托,那位蕭姑娘給了他不少好東西,價值數萬兩白銀。
就是為了讓他今日點卯之時晚那么一刻鐘的時間。
財欲熏心的楊虎承一聽還有這好事兒,連忙答應。
在他看來,陳淵的確是有些實力,而他也沒想著給他使絆子,只要跟上位統領一樣對他就行,點卯遲個半刻鐘的時間。
不會出什么事兒。
可沒想到,這個姓陳的居然真的就這么狠辣,只是遲了半刻鐘的時間,就讓他滾出東皇城司,他理所當然的直接威脅。
但陳淵似乎并不吃這一套,直接將他壓服在地。
就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了,不然他楊虎承在京城也沒有什么臉面再廝混了,若是不處置陳淵,也會讓人看清四皇子。
“原來是皇親國戚,陳某真的好怕啊。”陳淵嘴角一勾,冷笑的看著楊虎承。
“知道怕了,就給我跪下叩三個響頭,不然....”似乎沒有聽到陳淵言語之中的冷漠,楊虎承依然威脅道。
但還沒等他威脅的話說完,一股無形的罡氣,瞬間籠罩楊虎承的四肢百骸,一道道經脈瞬間斷裂。
徹骨的疼痛瞬間籠罩在楊虎承的全身,整個大殿之內都是他的嘶吼之聲,其他巡天使包括副統領全部都愣在了原地。
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陳淵....竟然動手斷了楊虎承的經脈!
剛一上任,便拿一個皇親國戚開刀,這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地面上的楊虎承像是一灘爛泥一般躺在地上,目光滿是兇戾之意,痛恨的看著陳淵,吼道:“陳淵,你敢廢我,你死定了!”
“你死定了!”
這樣的聲音在議事大殿內不斷咆孝。
一股強大的罡氣,直接封住了楊虎承的喉嚨,陳淵義正言辭的盯著楊虎承朗聲道:“陳某上任東皇城司統領,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尸位素餐的東西,仗著些背景,居然敢肆無忌憚的忤逆上官,包庇犯人,楊虎承,你真以為本官不知道你這些年坐下的事情嗎?”
早在昨日之時,陳淵就已經從陶青元的口中得知了其他幾位副統領的身份背景,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他有些隱隱的預感,自己的上位不一定那么平穩。
果然,今日來找茬的人來了!
若是他不做任何反應的話,之前說過的話就是放屁,只會讓人更加肆無忌憚,這不是他的性格,當初在青、蜀二州之時。
他不僅殺了云家的嫡子云寒,還滅了青云劍派長老之子顧浩,有何顧忌的?
如今他修為更勝,背景更強,怎么可能就會在某些垃圾面前退讓?
若是楊虎承老老實實聽命,即便是過些時日松散下來,那倒也沒什么,陳淵不會因為這么點小事大動干戈。
可他偏偏不知死活在他上任的第二天點卯之時搗亂,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遲到?
呵呵....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
貴妃又如何?
四皇子又如何?
陳淵何懼之?
陶青元在東皇城司近一年來也不是白混的,雖然受到了一些排擠,但手中還是掌握著不少人的黑料。
這些事情,昨日其醉酒之后就吐露過。
其中以楊虎承的罪責尤為最多。
在占理的情況下,講真,陳淵還真不怕什么報復,況且,他也不是毫無根基,至少....那位章神使如此看重他。
難道還能坐視他出什么事兒?
除此之外,還有姜河的老相好,改日也得拜訪拜訪....
“嗚....”
楊虎承愣在原地,想說什么威脅的話,卻說不出來,只能像是蛇軀一樣,不斷在地上翻滾。
“王騰。”
陳淵輕喚了一聲。
后知后覺的王騰,直到身旁的人碰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迅速來到陳淵身旁,躬身一拜道:“大人。”
“將楊虎承這賊子壓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靠近,明白嗎?”
張了張嘴,王騰有些猶豫,畢竟他在東皇城司之內混跡了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這位楊副統領的厲害。
可看著陳淵凝視他的眼睛,也不敢拒絕,生怕被其當場轟殺。
對方連楊虎承的經脈都敢廢掉,他區區一個沒有什么背景的巡天使,即便是被當場打殺了,恐怕也沒有人會為他出頭。
只能恭聲道:
“是,卑職遵命!”
說罷之后,一聲令下,兩個巡天衛立即將楊虎承捆縛住,拖了出去。
議事大殿內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之前的場景中,久久沒有回神兒。
一方面是震驚于陳淵的殺伐果決,說到做到,即便是楊虎承抬出了貴妃和皇子,也絲毫不為所動,仍然出手半廢了他。
經脈盡斷,即便是有靈物黑玉斷續膏在,也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對武者帶來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這一次可謂是結下了死仇!
另一方面則是在為自己擔憂,攤上一個如此冷戾的統領,他們日后懶散的那種好日子將自此一去不復回。
陳淵的這一次殺雞儆猴,所帶來的震動,必將永遠留存于在場的所有人心中。
包括他的老上司陶青元。
直到此時,他才終于明白陳淵的威勢有多強,可謂是非常直觀的擺在了他的面前,根本不是昨日飲酒說笑的前下屬。
現在,陳淵是皇城司的東城統領。
連貴妃和皇子都不放在眼中的強者!
“昨日本官就說過,任何人不準以任何理由告假,所有人必須準時到此,諸位做的很不錯,但楊虎承非要試試本官口中‘后果自負’,如今,他見到了。”
“本官的行事作風,爾等如今相比也都清楚,多的話本官也不說了,你們自己去想,只要牢記本官昨日說的一句話就好,
如今,在東皇城司我才是天,我的話在這里就是鐵律!”
陳淵目光平靜的在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逐字逐句的說到,如果說昨日還有一些人不以為然,覺得陳淵可能在虛張聲勢的話。
那今日那楊虎承開刀之后,就再無人敢捋陳淵的虎須了。
開什么玩笑,陳淵連皇親國戚都不給面子,縱然你還有天大的背景,又能如何?
當即神色恭謹的齊聲道:
“卑職遵命!”
“卑職遵命!”
“卑職遵命!”
嘹亮的聲音在議事大殿內響起,外面的那些東皇城司的巡天衛紛紛仰著頭看向議事大殿內。
“接下來各司其職,該休沐的回家,該輪值的繼續當值,陶副統領留下。”陳淵沉聲道。
“卑職告退。”
“卑職告退。”
轉眼間,整座大殿之內,便只剩下了陳淵與陶青元二人,氣氛有些寂靜,陳淵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
“陶兄想必也知道我將你留下是什么意思吧?”
“明白。”
陶青元點了點頭。
在整個東皇城司之內,陳淵能信任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他了,確切的說,是從他的手中拿到能釘死楊虎承的證據。
陳淵的手指敲擊著桌面,似乎每一下都像是敲到了陶青元的心中,是的,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
那他就沒有停手的必要了。
當初陳淵在南陵露出獠牙,在湯山露出獠牙,今日,便是在這大晉京都之內露出獠牙的時候。
當然,他能這么做,是因為他有依仗在手。
若是一個毫無根基的人敢這么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既然陶兄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了,一日之內,將這件事辦妥沒有問題吧?”
陶青元躊躇了片刻,低聲道:
“楊虎承的證據倒是好找,但大人今日若是做的太絕,難免會因此與楊貴妃四皇子等人結怨,是不是....有些過于沖動了?”
“我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絕!這一點陶兄在南陵府的時候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可....那畢竟是貴妃啊!”
“貴妃怕什么,又不是皇后,又不是陛下,在這里難道還能翻了天?陶兄,有些事我也不瞞你,論權勢,陳某不比什么四皇子要低。”
其他不算,單單是道神宮這些年在京城之內發展的一些外圍勢力,也已經算是不俗了,這些東西,早在他來到京城之前。
姜河那邊就已經告訴他了。
四皇子的身邊....呵呵,也有!
況且,誰能治他的罪?
他一沒有殺楊虎承,二沒徹底廢掉他,只不過斷了他的經脈而已,以他不尊上官,背地里受賄殺人的罪責,
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
“陶某明白了。”
“此事就交給陶兄了,多的話陳某也不多說,但你我之間的情誼非比尋常,早已經是一根線上的人,
有我在,陶兄在東皇城司才能擁有過人的權勢!”
“我先去搜集這些事情。”
“去吧。”
陳淵端坐在上首,目光澹然的看著陶青元的目光,眼神中頗有些思量,從楊虎承的話中不難判斷,
他昨晚應是與四皇子司馬恪在一起,那么....今日的事情是他授意的嗎?
還是說,另有其人?
在陳淵沉思的間隙,剛剛發生在議事大殿內的事情,也像是一道颶風一般,迅速的開始擴散,最先得知消息,自然是那些巡天衛。
心中為陳淵的手段而感到震撼,覺得陳淵屬實是有些狠辣,居然在上任的第二天就敢半廢一個副統領。
最重要的是,這位副統領的背景還很不簡單。
即便是上一位皇城統領,都不愿意輕易招惹此人,也養成了楊虎承肆無忌憚的性子,在東皇城司內,向來都是一人之下,數百人之上的人物。
可就是這么一個在諸多巡天衛眼中不可招惹的存在,卻輕描澹寫的就被拿下,發生在大殿內的情況,也被那些圍觀者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出來。
現在,眾人只想看看楊虎承背后的人究竟會如何做。
四皇子會因為此事就與陳淵直接交惡嗎?
陳淵又是憑什么敢直面一位勢力不小的皇子?
這些事情,頓時引起了諸多人的關注。
而在東皇城司內掀起風浪之后,緊隨其后的便是其他皇城司也將目光匯聚到了陳淵的身上,一時之間,
好事者不少,希望能搞出些事情來。
而楊虎承在東皇城司內的心腹手下,也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將這個消息傳到了四皇子司馬恪的耳中。
此刻,四皇子府內。
司馬恪面色陰沉的聽完了身邊人的講述,沉默許久之后,命人通知蕭輕慕過來,是的,陳淵的那位故人,
正是青云劍派的蕭輕慕!
也正是她,希望四皇子司馬恪與陳淵交惡,想要以此讓他在京城之內折戟沉沙。
青云劍派的仇怨,她此生都不會忘卻!
不多時,蕭輕慕的倩影出現在四皇子的房間內,司馬恪臉色陰沉不定的瞥了一眼蕭輕慕,冷聲道:“我那廢物舅舅今日點卯之時故意不至,是你在背后指使吧?”
早在蕭輕慕道出真正身份的時候,就向他坦白了與陳淵之間的恩怨,這些司馬恪都很清楚,之前想要邀請陳淵入府一敘。
就是想要化解這些恩怨。
可蕭輕慕這個女人,竟敢背著她做出這等事情!
昨晚他之所以邀請舅舅入府飲酒,打算其實就是想通過他的身份,邀請陳淵,并且與之交好,如今倒好。
交好直接變成交惡了!
不知多少人的眼睛都盯在了他的身上,若是退讓,難免有損皇家威嚴,若是交惡,沒有什么利益。而他跟陳淵交惡,豈不是將其往他兩位兄長的身邊推?
這一刻,司馬恪很憤怒!
蕭輕慕也沒有隱瞞,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
“是我。”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擅作主張,你可知牽一發而動全身,陳淵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司馬恪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蕭輕慕澹笑著看著司馬恪,說道:
“四殿下想要我青云劍派這么多年的底蘊,若是什么都不付出,豈不是太輕易了一點,妾身的要求很簡單,
只要四殿下幫我將陳淵除去,青云劍派的底蘊輕慕拱手奉上,絕對能讓殿下立刻擁有一大筆財富,
另外,妾身....自此之后也將是殿下的人。”
司馬恪目光死死的盯著蕭輕慕,沒有說話。
而她則是緩緩走到了司馬恪的身邊,輕笑道:
“殿下貴為皇子,勢力龐大,難道連一個陳淵都對付不了?還要親自去拉攏,實在是有失身份啊。”
她這么急切的動手,也是無奈之舉。
一旦司馬恪與陳淵交好,對方是一定不會容她的,而司馬恪也有可能因此而放棄她,相比于她只有些許姿色和青云劍派的底蘊。
陳淵能帶給司馬恪的幫助會更大!
不僅是潛龍榜第一的巨大聲望,還有陳淵背后的姜河乃至是據傳聯系很緊密的章氏,都會因此而跟司馬恪逐漸靠攏。
意識到這一點,蕭輕慕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你就擅作主張?還用如此拙劣的手段與陳淵交惡?”司馬恪瞇著眼睛,似乎是有些危險。
以這種手段跟陳淵交惡實在是沒有任何用處,還會被他找到理由,如今更是連舅舅都直接被囚禁了。
而他必須要做出反應!
“殿下勿怪,主要是妾身才疏學淺,短時間內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式。”
司馬恪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日后你若是還敢擅作主張背著我做事,休怪本宮不講顏面了,你青云劍派的那點輕易,不值得本宮第二次動怒,明白嗎?”
蕭輕慕頷首笑了笑,附和道:
“那....殿下現在準備如何做?”
司馬恪凝視了蕭輕慕片刻,沖著外面吩咐道:
“來人,替本宮去東皇城司送上請柬,另外....將蕭姑娘在此處的消息也告訴他,今日....本宮要宴請陳統領,化干戈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