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本意是讓陳淵給云寒一個教訓,為他出一口氣,其實也沒有在這上面放有太大的希望,畢竟不管怎么說。
云家都是江湖五大世家之一,實力強大,底蘊比上官氏族都還要強大一些。
陳淵雖有些地位和背景,但招惹這樣的存在顯然也是不太明智的。
所以,他只是抱著一絲希望而已。
沒想到不久之后便聽到了云寒身死的消息。
當時簡直被震撼了。
下意識的便以為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因為陳淵與云寒之間并沒有相識,根本談不上有恩怨,除了他的話,
還能有什么原因?
當時剛開始聽說之后,他思慮過后便知道陳淵恐怕惹上了麻煩,去求上官家的老祖去幫一幫陳淵的忙。
但卻被呵斥了一頓。
并且讓他不要摻和其中。
這下子,上官御對于陳淵就有了愧疚之感,覺得陳淵豪氣沖天,而他卻只能碰壁于家族,兩相對比之下更顯的孱弱。
后來便有了他為陳淵吹噓的事情。
如今幾乎算是蜀州第一陳淵吹,為他吹噓名聲。
“豪杰,陳淵?”上官虹眨了眨眼睛問道。
“不錯就是他。”上官御沉聲道。
“大哥你沒糊涂吧,陳淵雖然是你的好友,可畢竟是朝廷鷹...朝廷官員,如何能稱之為豪杰?”她很不解。
“忘了云寒之事乎?”
上官御面色沉聲道:
“陳兄講義氣,重情義,如何稱不得一聲豪杰?小妹,不要一口一個朝廷鷹犬,難道你忘了我上官氏族也有族人在朝廷為官嗎?”
不止是上官氏,其余幾大世家,或多或少都有人位居朝堂,他們這些世家,本身就是朝廷與江湖之間的一個橋梁。
自前朝大楚之時便是如此。
只可惜司馬家出身不太光彩,在這上面忌諱太多,將江湖五大世家在朝廷之上的話語權削弱了很多,
不然朝廷諸公必有五大世家高手充斥。
上官虹張了張嘴:“你來見他,為何非要將我也拉來?你認為陳淵是豪杰,可我只聽聞他兇殘嗜殺,
或許實力強大,但心性太過狠辣。”
“小妹不是想擇一位夫君嗎?兄長我呵呵...”上官御輕聲一笑,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什么?”上官虹瞪著上官御:
“你為我擇的良配就是陳淵?”
“反應別這么大,陳淵根本就沒有看上你,之前在廣陵府的時候為兄就曾提過的,但陳兄沒有愿意。”
“他還看不上我?”
上官虹瞪著上官御,語調拔高。
“這不是讓你們互相再看看嘛,不行交個朋友也是不錯的,我之前就說過,陳淵這人不錯,重情義。”
上官御笑著說。
他與上官虹一母同胞,關系極好,自小一起長大,自然有時會為她的未來考慮,身為女子免不了嫁人,
但若是能夠嫁給一個良配總是極好的。
“哼,不必了,我心向武道,無意兒女私情,大兄你的好意心領了。”上官虹輕哼了一聲。
二人正說著話,之前的那名藏兵谷弟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山門之前,沖著上官御道:
“上官公子,陳青使請您進去。”
“帶路。”
“上官兄,好久不見了。”
懷著對上官御的那名一絲絲歉意,陳淵在大殿之前迎候,遠遠望見其身影之后,口中響起爽朗的笑聲。
“陳兄。”
上官御身法閃動,幾個閃動便來到了陳淵面前,眼中頗為激動。
“請。”
“請。”
上官御和上官虹被請到議事大殿內,陳淵沒有居于上首,而是坐在了他的身邊。
“上官兄,陳某為你引薦幾位朋友,這位是韓譽韓兄,這位是藏兵谷現任谷主,歐陽治,這位是徐夫人....”
除了岳山幾人,陳淵一一為上官御介紹。
雖然心底里沒有多少看重,但上官御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寒暄了幾句,氣氛倒也熱烈。
“上官兄此來藏兵谷,不知所為何事?”
寒暄過后,陳淵便直奔主題。
上官御臉上含笑道:
“此來卻有幾件事,一是為感謝陳兄替我殺了云寒,二是正好為胞妹引薦一下陳兄這等豪杰。”
聽到上官御專門趕來謝自己,下意識的陳淵摸了摸鼻子,低聲道:
“上官兄何必如此客氣?你我之間談什么謝字?男子漢大丈夫,自當生死同,肝膽洞,一諾千金重!”
這句話說的上官御心中一震,看著陳淵,忍不住道:
“陳兄真乃大丈夫也!”
他心中呢喃著這句話,生死同,肝膽洞,一諾千金重,不由為之震撼。
除了他,還有上官虹,也都震撼于這一句話的力量。
但他們都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陳淵已經在他們面前驗證了,因為上官御的一句話,便殺了云寒為其出氣。
大丈夫也!
甚至對于陳淵的觀感,上官虹都好了不少。
在上官御與上官虹震撼于這一句話的時候,陳淵也在默默打量上官御的這位胞妹。
之前就說過相與他結成親事,如今一看,這姑娘確實不錯。
容貌自然是上上等,且眉宇之間有一股英氣,比沈雁舒還要強的英氣。
“上官兄過譽了,陳某在江湖上沒有幾個朋友,上官兄你算是一個,陳某焉能不以誠相待?”陳淵繼續偉光正。
至于那一抹不好意思,此刻也早已經消失不見。
“陳兄,上官此次來,其實還有一件要事要提醒你。”上官御聽到‘以誠相待’幾個字,羞愧之意更多了。
陳淵以誠待他,可他呢?
身為云寒之死的始作俑者,卻將危險轉嫁到了陳淵的身上。
可配稱之為大丈夫?
說著此話,上官御的目光卻在歐陽治韓譽徐夫人幾人身上流轉,似有些提醒。
“上官兄盡管說就是,歐陽兄和徐夫人都是自己人。”
看著對方這股凝重之意,陳淵就明白,這才是上官御的真實來意。
“哦?”
聽著自己人幾個字,上官御恍惚了片刻。
藏兵谷的人與陳淵怎么會成了自己人?
陳淵沒有掩飾,同時也是為了安撫徐夫人和歐陽治,淡淡道:
“徐夫人與陳某情投意合,已經是我的人了。”
一旁坐在上官虹身邊的徐夫人,臉色不經意間羞紅了片刻。
上官御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止不住的再度被震撼。
不由暗道:
“陳兄果非常人。”
不怪他不這么想,實在是徐夫人跟陳淵的年紀相差的有點大,雖然容貌上看不出來,但畢竟還是有的。
同時他也想到,怪不得陳淵當初拒絕他。
原來是好這一口。
還真是....
不走尋常路。
與此同時,上官虹也深深的看了徐夫人一眼,但心中也免不了有些挫敗,單論及相貌,她是不如徐夫人的。
恐怕也只有她的母親才行。
嗯...
為什么會想到這個?
沉吟了片刻,上官御沉聲道:
“我上官氏在云家藏有暗子,前幾日暗子冒死傳回了一道消息,云家正準備欲在暗中對你動手了。”
這才是上官御的真實來意。
“此事準確嗎?”
陳淵沒有覺得上官御是在蒙騙自己,實際上,他自己也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他殺了云家嫡子,云家怎么可能真的揭過?
“消息有假的幾率很小。”
“可知是何人要對陳某動手?”陳淵面色一沉。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不是云家之人,而是江湖中的散修高手,之前姜金使與云家化陽老祖戰于青州城外,想必也能震懾一番云家,明面上絕不會對你做什么。”
陳淵眼神微瞇。
青州城之戰,他前幾日已經知道了。
姜河還因為此戰,直接從風云榜第七躍居第三,可謂進境極大,就是因為戰化陽的戰績太過駭人。
莫說是勝出,就算是抵擋也足以震驚天下了。
由于姜河一劍斬了云家丹境宗師,引得云家老祖震怒,不遠千里要讓姜河給一個說法,姜河不允。
二人會戰青州城外。
那一戰的具體情形不知,勝負也沒有消息傳出去,但事后云家化陽老祖是退了的,再沒有要說讓姜河給個說法的事兒。
不過不論是誰都清楚,這件事還沒有算完。
云家對付不了姜河,還對付不了陳淵?
雖然明面上為了顏面云家會說此事揭過去,同境爭端,上三境強者不插手,可這又怎么可能呢?
至少,陳淵是絕對不會信這種鬼話的。
現在又加上上官御帶來的準確消息,他也有些猜測,或許已經有人在暗中守著他了。
云家...呵呵。
陳淵平靜而淡然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殺機。
“依我看,云家估計會請出一位丹境宗師來動手。”
上官御面色凝重的說。
如今的陳淵位列潛龍榜第七,戰績驚人,江湖中對其真正實力頗有猜測,云家不蠢,能對付陳淵的,恐怕也只有潛龍榜前三的那幾位絕世天驕了。
除了他們能對陳淵帶來壓迫,其他無論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但云家又怎么可能請的動潛龍榜前三的那幾位?
無論是武當山、天魔殿還是靈山,都是云家所仰望的存在。
左承宗衛無涯都是這些仙門中百年不出的天才,其實根本不用給云家面子,所以,除了通玄層次的武者之外。
那也只有丹境宗師了!
“陳某也是如此看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毫無懼意。
普通丹境宗師如今無法讓他驚懼了。
之前的陳淵實力弱,面對丹境宗師猶如螻蟻,可現在的陳淵不一樣了,他修為已經突破至天宮層次,
如今又有絕世神兵皇屠刀在手,普通丹境宗師他不懼一戰。
數年前潛龍榜前三的那幾位便各自都有與丹境宗師一戰不敗的驚人戰績,如此才能牢牢位居前三之位。
數年來任由風云變幻,始終穩如泰山。
他陳淵又比前三的幾位差什么?
當然,這里指的只是普通虛丹境宗師,若是面對實丹境宗師的話,那他恐怕就力有未逮了。
丹境三重天,一重勝過一重。
差距極大,不次于通玄境中的天宮和天元這等差距。
“在下得知此消息之后,十萬火急趕到此地,就是為了提醒陳兄,近日定要小心,若有機會,應當派人通知姜金使。”
在上官御看來,陳淵最大的靠山就是姜河,也只有他才能替陳淵擋下丹境宗師的威勢。
“多謝上官兄了。”
陳淵頷首道。
“陳兄切莫如此說,云寒之事本就因我而起,可我卻不能為你抵擋云家的威勢,實在有違朋友之道。”
陳淵越客氣,上官御便越感覺羞愧。
剛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又去請求了父親,希望父親能夠派人擋住云家派遣的這位丹境宗師。
又被訓斥了一頓。
告訴他,云家的怒火必須爆發出來,上官氏族不可摻和其中,不然必然會與云家交惡,于上官家的利益不合。
陳淵還沒有到那個地步,能讓上官家為他與云家開戰。
跟父親交涉不成之后,上官御甚至因此與其父吵了幾句,之后便獨身離開了上官家,正好碰到了上官虹,才一并帶來到了藏兵谷。
“真朋友在心中,以后上官兄再這么說,陳某可就生氣了。”陳淵表現的像是一個胸懷寬廣兄長。
讓上官御頗為感動。
“陳兄....”
“上官兄無需多言,此次冒險提醒陳某已然記掛心中,至于一個云寒,殺了就殺了,而對方若是真來了宗師,那就...讓他有來無回!”
陳淵目光微寒。
身上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令人震撼莫名。
強大的自信讓上官虹側目,美目閃爍著光華。
閑談了一陣,差不多也到了飯點,徐夫人和歐陽治離開,去命人準備飯食,韓譽起身離開,上官虹則是在兩名藏兵谷兩位女弟子的帶領下,準備好好參觀參觀藏兵谷。
轉眼間,大殿之內便只剩下了陳淵和上官御二人。
“陳兄,在下還有一個問題,不知能否相問?”等到其他人盡皆散去,上官御神秘兮兮的說道。
“你我之間無需顧慮太多,上官兄有什么話直說便是。”陳淵淡淡道。
上官御點了點頭,開口道:
“前幾日聽到一些傳聞,說峨眉山上的那塊無字天碑碎了,據傳是其中的仙緣已經被人取走了,陳兄可知道?”
“還有這等事?前幾日藏兵谷封山門,與外界隔絕,倒真是沒有聽說。”陳淵稍稍表現出了一些驚疑之色。
若是太過平淡,難免會讓上官御懷疑。
關于機緣的事情,陳淵必然是不會承認的。
不然傳出去,肯定會有人覺得陳淵得到了那份仙緣,惹人嫉恨。
仙緣,這是何等機緣?
雖然陳淵知道無字天碑的妙用,但旁人可不知道。
“那倒是頗為可惜,據說已經有人在暗中排查近期前往峨眉山的武者了,對了....上次陳兄說要去峨眉山一觀,當時可發覺了異常?”
上官御輕笑一聲,目光閃動。
顯然并沒有相信陳淵的說辭,其實在他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仙緣可能被陳淵給取走了。
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陳淵離開廣陵府沒多久,無字天碑就碎裂,要說沒有一絲牽連,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放到往常,只是之前與陳淵相交的話,那他說不得還真的會想辦法從陳淵身上取走仙緣,但自從出了云寒之死后。
他便不那么想了,而是將陳淵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甚至,為此他還讓人滅了口。
但凡他手下有人有可能得知陳淵前往峨眉山消息的人,全部被他下令誅殺,就是為了幫陳淵保守秘密。
“說來確實巧,陳某當時其實并非前往峨眉山,而是出了些變故,耽擱了些許時日之后,直接便來到了藏兵谷,一直待到現在。”
陳淵笑了笑。
上官御凝視了陳淵片刻,隨后淡淡一笑:
“原來如此,可能是在下想多了,剛開始還以為是陳兄得了這仙緣呢。”
“怎么可能?陳某又不是老天爺的私生子,如何能擁有這等氣運?”
“哈哈,這也不一定,陳兄實力恐怖,天賦強大,本身便是身懷大氣運之人。”
“上官兄過譽了。”
“對了陳兄,之前在下曾說過結親一事,當時陳兄以不近女色給拒絕了,如今徐夫人這邊.”
陳淵搖搖頭,低聲道:
“陳某的確向來不近女色,但耐不住女色近我。”
哪個干部也經不起徐夫人這等美人的考驗啊。
“陳兄恕我直言,徐夫人雖然是蜀州第一美人,但畢竟年紀偏大,藏兵谷也只是二流勢力而已,做個妾室尚可,若是當正妻,恐怕還差一些,也配不上陳兄這等絕世天才。”
上官御還是想當陳淵的大舅哥。
這份心思,在他猜測出對方得到仙緣之后更甚,他沒有什么壞心思,只希望陳淵能與上官家互相扶持。
前期上官家護住陳淵,就像是這一次,若是陳淵成了上官家的女婿,他不信他父親還會不管不問。
而到了后期,以陳淵的天賦和崛起的速度,恐怕就得陳淵來為上官家撐腰了。
封禁的兩章已經解封了,還沒看的兄弟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