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你可知罪!”
猶如雷霆巨震,此道聲音響徹很遠,附近百姓紛紛望向天際。
漫天血光,腳踏神橋。
真如一位仙人下凡。
不,對于那些普通的黎庶百姓來說,上三境的丹境宗師,確實是仙人。
恐怖的威勢席卷而來,在下方陣法的加持之下,簡直猶如遮天蔽日一般,許多巡天衛臉色大變,身軀微微顫抖,有些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威壓。
但所有人無一人跪伏,再不濟也是手持雁翎刀拄在地上。
若是換做平常的時候,以楊圣使的手段自然是不可能爆發出如此大的威勢的,但此處可是提早幾日便布下了血祭大陣。
對其威勢有極大的增長。
虛空中,血光彌漫,大半個城北百姓都能看到這一幕震撼的場景,猶如滅世一般。
這是楊圣使精心策劃出來的場面,他知道這一次對陳淵出手一定會造成極大的動靜,甚至是整個青州都會震動。
畢竟,陳淵現在是一府青使,潛龍榜前十的絕世天才。
本身就擁有極大的名望。
所以,那為何還要再隱藏呢?
倒不如將勢力塑造的更為兇猛一些,讓圣教之名,遍傳天下!
近兩年來,圣教在青州屢屢受挫,岳星河早有不滿,不然也不會跟姜河打一場,只可惜最終還是敗了,
撿回了一條命。
所以他知道岳星河的憤怒,想要討好對方,如今拿這個陳淵的人頭就正好合適,反正青州城距離湯山數千里之遙,
縱然姜河得知消息,也不可能瞬息而至。
等他滿懷怒火到達湯山府的時候,他早已經離開了,既如此,便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了,為圣教揚名,
應有之意。
至于能不能當場鎮殺陳淵,那更是無需擔憂,只有結成天丹才能知道丹境宗師有多恐怖,那是能夠掌握天地元氣的存在。
即便他是通過左道秘法晉升的丹境,可那也是丹境不是?
終歸是與通玄武者有天壤之別。
這其中的差距,宛如天塹!
是的,陳淵的實力很強,這是公認的,畢竟是能以一敵九,登上潛龍榜前十的天才,要說他實力低微,
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但對于他來說,也沒有必要太過謹慎,縱然陳淵太強,難道他還能逆伐宗師不成?
要知道,即便是潛龍榜前三的天才想要做到這一步都無比艱難,更何況陳淵?如此種種,楊圣使的心中全部都已經衡量過了。
丹境對通玄,優勢在他!
現在這位楊圣使的心態,完全與之前的林之東一模一樣,不是他們看輕陳淵,而是實力確實差距太大了。
這一點,陳淵其實也是承認的。
從面前的這位所謂的‘圣使’現身之后,單單從其身上所展露出的實力,就讓他深切的明白,自己現在即便是手段盡出也不可能殺了此人。
通玄對丹境,這是一個奇跡。
而陳淵目前還只是天元巔峰修為而已,連通玄后期都沒有突破,談何去逆斬宗師?對付幾個通玄尚且能做到,
但宗師還是算了吧。
不過陳淵倒也沒有什么驚慌失措的心思,他的實力確實不足,可他可以借助別的手段,姜河給的兩枚丹符可不是擺設。
這就是為了他未來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有一個保命手段。
本以為暫時用不到,沒想到這么快便派上了用場。
是以,陳淵一點不慌。
面前的這個什么圣使,莫說是比肩姜河,就算是連他之前面對的那個顧淳,都有很大的差距,雖然對方威勢看似很足。
但都是由陣法加持,讓那些平民百姓看的,在他的敏銳感知中,其實并沒有那種讓他窒息的危險感覺。
若是一枚劍符,或許陳淵還會有些擔憂,甚至可能轉身就走,但兩枚丹符在手,他有不小的把握能夠斬殺他。
即便是不能,對方也絕對是重傷的下場,那時,以他的實力,或許也并非沒有殺他之力。
而且,到了現在,就算是想走也不可能了。
唯有一戰!
唯一可惜的是,這家伙的身上并沒有他所期待的氣運,讓他大失所望....
陳淵凝視了虛空中的楊圣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后,一步踏出,一股強大的氣勢沖霄而起,
硬生生的將對方的氣勢頂了回去。
腳下宛如臺階,陳淵剎那間便來到了與楊圣使平行的位置,淡淡道:
“魔道妖人,也敢言本使有罪?”
對方的打算,陳淵現在也已經明了了,之所以將位置定在此處,又如此大張旗鼓,顯然是為無生教揚名。
讓湯山府的百姓都知道,無生教的威勢究竟有多強,連一府青使都敢直接當眾斬殺。
陳淵不太明白對方的腦子究竟是怎么長的,這種事情也敢如此囂張,無生教勢力強大不假,可仍然是躲在暗處。
只有廣積糧,緩稱王才是正道。
但他其實也正有此意,他未來的打算就是將湯山府化作大本營來經營,自然要讓所有人都對他崇敬,拜服。
而這些來源,最有效也是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強大無匹的實力,為他們樹立自信。
日后便會想著投奔他。
只不過陳淵并沒有找到自己的對手,自從血刀宗一戰之后,湯山府江湖被肅之一清,再無人敢將反抗的意思放到明面上。
而對付一些凝罡境界的小勢力,顯然也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無法讓人徹底臣服。
如今無生教來的就剛剛好,首先是無生教這個邪教的名頭非常大,但凡是有點地位的人都聽說過無生教有多強,屢次作亂,在湯山府進行血祭,可謂是罪行累累,名聲全無。
其次則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圣使乃是丹境宗師。
在許多人的眼中,丹境宗師便意味著不可匹敵,壽元遠超常人,每一尊都是大人物,若是陳淵能以通玄之身逆伐宗師,必然能夠造成巨大的轟動,自此之后再無人敢反抗,因為陳淵在他們的眼中就相當于丹境宗師。
而一位丹境宗師,足以鎮壓一府之地。
至于陳淵用的什么手段,這很重要嗎?
只要給他們留下無敵之姿便好。新 對于一些人來說,他們連丹符是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會將其算在陳淵的實力之中,可以說,短短片刻間,
陳淵便想到了對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一條路。
“嗯?”楊圣使凝視了一眼陳淵,看著其不卑不亢,對他毫不在意的模樣微微皺眉,對方竟然絲毫不在意他的威壓。
sp;顯得胸有成竹。
他心中暗自冷笑,覺得陳淵就是在虛張聲勢,沒有其他丹境宗師相助,他焉能活命?
“狂妄小輩,也敢口出狂言,竟敢對圣教無禮。”
楊圣使怒斥道。
聲音滾滾而出,像是天神在對陳淵審判。
但這天下,沒有人能夠審判他!
當即喝道:
“圣教?不過一區區邪教而已,煉血丹,抽神魂,作惡多端,人神共憤,竟也敢堂而皇之的說什么圣教。”
“你是哪里的圣?”
陳淵此刻仿若一身正氣,在下面數千上萬圍觀的百姓眼中,極為光正,真像是戲文中那般為百姓青天的大老爺。
尤其是在對面血光的映襯之下,更顯的像是正義一方。
“吾等供奉乃是無生父母,教中有無生天尊坐鎮,煉血丹、抽神魂,乃是接引他們入真空家鄉享樂,
至于殘軀,都是他們自愿奉獻給圣教所用,去拯救更多的民眾。”
楊圣使朗聲道。
虛空中陣陣轟鳴,天地色變。
仿佛其一聲令下,血云蓋頂。
下面的無生教教眾面帶狂熱的看著虛空中的圣使,眼中都是決絕與崇敬。
“真空家鄉不過一騙局而已,世間光正,何須去什么狗屁真空家鄉?”
“狂妄,世間苦難,百姓民不聊生,談何光正?”
陳淵輕笑一聲,道:
“既如此,那你不妨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親身示范一下如何進入真空家鄉,不然,無生教就是哄騙民眾的邪教。”
“牙尖嘴利的小子,若想見識真空家鄉,無上仙地,合該立刻臣服本使麾下,日后功德足夠,自會被接引。”
楊圣使面色一沉。
“還是你親自去吧,若是不愿,本使親自送你一程。”陳淵氣定神閑道。
而這隨口言說,拖延的片刻中內,附近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他們都不敢靠近,只敢遠遠觀望著虛空中的兩道身影。
“就憑你?”楊圣使輕哼一聲,似有嘲諷之意。
“即便你登上了潛龍榜前十,也該知道,何為天高地厚,也罷,今日本使便叫你知道知道,丹境宗師與通玄武者之間的差距。”
說罷之后,楊圣使抬起手,虛空中那彌漫的血色亮起光芒,在牽引之下,竟是直接化成了一朵血色蓮花。
蓮花高達三十丈,近百米。
完全就是一尊龐然大物,其緩緩旋轉,逸散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血祭大陣,這一次楊圣使要的不僅僅只是陳淵的命,還要方圓數千米所有民眾的精血。
蓮花橫在虛空中,一道道血色鏈條,將所有人籠罩了進去,包括那些巡天衛,與不小心靠近的百姓。
他們想跑,但身子卻不聽使喚,只能微微顫抖。
絕境,此刻,被籠罩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絕望的感覺,而外面那些圍觀的百姓亦是如此,發自內心深處的感覺到了一股無力的感覺。
此刻,方圓數千乃至萬米之內,唯有陳淵一人氣定神閑,甚至還負著一只手,臉色淡然的看著楊圣使。
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這種目光讓楊圣使很不舒服,他凝視著陳淵喝道:
“還不快束手就擒!”
陳淵沒有搭理他,而是環繞了一圈,發現四周都已經被禁錮,所有巡天衛均被這股氣勢所壓制,唯有看向他的目光才有希望。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百姓民眾亦是如此,或許在他們的心中,此刻也唯有陳淵才能力挽狂瀾,救他們于水火之中了。
很好,這種時刻最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就憑你?”
“就憑本使又如何?你以為你斬了幾個通玄就能不將所有人放在眼里了?今日,本使便叫你明白,
何為宗師之威!”
楊圣使不再遲疑,一步踏出,手中掐訣,虛空中那血色的蓮花開始綻放,一股強大的氣勢朝著陳淵籠罩而去。
陳淵單手握住一枚劍符,淡淡道:
“那便見識見識吧...”
旋即在楊圣使的目光之下,陳淵伸出手,手中亮起一道光芒,剎那間,方圓近萬米的天地元氣朝著他匯聚。
強大的氣勢在醞釀,宛若兇獸被驚醒。
緊接著,在楊圣使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陳淵面色一凝,單手揮出,須臾間,虛空被斬開,一道耀眼的光芒沖霄而起。
鋒芒畢露的強大劍氣,威勢凌人。
一劍西來,虛空色變!
直到現在陳淵才明白,這丹符之中所蘊涵的力量究竟有多強,之前姜河就曾自信的告訴過他,虛丹宗師,一劍可殺。
原本他還有些不太信,因為蘇紫悅也曾說過,丹符重則重創,輕則輕傷,總之天下無人能在這丹符之下安然無恙。
如今感知著比面前這個什么圣使強上數倍的氣勢,陳淵心道一聲:“穩了”。
“丹符!”
楊圣使怒吼一聲,心中滿是絕望之色,他不是沒有見識過丹符的威能,也不是沒有預料到陳淵手中沒有丹符,
只不過他并沒有太過放在眼中,對于丹境宗師來說,丹符也就是一擊而已,威能有限,所以他很自信。
可現在,那虛空中的一道驚天劍氣,讓他甚至生不起反抗之心。
他明白了,這絕對是姜河的手段。
還真是看重他啊,居然不惜自損修為也要給陳淵,留下如此強橫的劍符,此刻,他只想大罵幾句。
但,已經沒什么機會了。
因為,那一劍,落下來了....
虛空中的血色蓮花剛剛觸及,便被劍氣泯滅,楊圣使大吼一聲,燃燒虛丹,爆發出力量想要抵抗。
其周身所有手段寸寸崩裂,護體的元氣剎那間破碎。
一道道恐怖的劍氣直接入體,將他籠罩其中,冥冥間,楊圣使仿佛看到了一股沖天的劍意,一往無前,
斬滅一切。
很不幸,他就是被斬滅的那一個阻礙。
血蓮被破碎,大陣當即被破,地面龜裂,陣紋消融,上百無生教教眾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像是心神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噗!”
楊圣使噴出一口老血,身上衣衫襤褸,露出了一道道血色痕跡,像是即將破碎的瓷器,與此同時,他周身的氣息也在迅速下降。
像是一個掉了線的風箏,轟然墜地。
陳淵極具逼味兒,淡淡道:
“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