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聲音被陳淵灌以罡氣,傳播的范圍很廣,僅次于對方,神情更是毫不畏懼,似乎是沒有將對方的威脅放在眼中。
又似乎是不畏生死!
下方的岳山等人看著自家大人一步一步的邁向虛空,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對方忽然動手襲擊。
陳淵天賦強悍,實力恐怖不假,可那也要看是對什么人,對待通玄武者當然可以囂張,但他面前的可是丹境強者啊!
這樣的存在每一位都是足以開宗立派的人物,甚至一個人都能撐起一個一流勢力,壽元更是達到了三甲子,
與常人已經有所不同。
就算陳淵再強,也不可能敵得過這樣的存在,甚至莫說是潛龍榜第二十名,就算是前十乃至前五,也沒有絲毫的把握能夠在丹境強者面前生還!
最重要的是,對方還跟自家大人有殺子之仇!
僅次于殺父之仇的那種殺子之仇....
自家大人真的不怕死嗎?
自家大人真的...很勇!
針鋒相對的一句話,讓虛空仿佛都凝滯了下來,寒風凌冽,吹動著陳淵的發梢,直面一個丹境強者,他的心里慌得一比,
但面色上卻依然穩如老狗。
袖袍之下的手死死的緊握著那張劍符,只要他感覺有絲毫不對,就會立刻激發出去!
蘇紫悅曾經說過,他手里的這張劍符即便是面對丹境強者也有還手之力,重則重傷,輕則輕傷,不會有人在這一劍之下安然無恙。
這是她對劍神姜河的自信!
虛空凝滯了一瞬間,陰云滾滾而動,一道身著玄青色長袍,頭上扎著發髻的中年男子,緩緩從陰云中走出。
中年男子衣衫樸素,身后背著一柄看不出品階的銀色長劍,一雙眉目與陳淵所殺的顧浩有三分相似。
只不過多了一絲滄桑和下巴的一縷胡須而已。
他臉色陰沉,下巴的胡須隨風飄動,如果不是那漫天的陰云,或許真的能被稱作一番仙人姿態。
只可惜,如今的這番場景只能說是魔道中人。
面前中年男子的名諱,經過打探,陳淵也算是有所了解,青元劍派一位實權長老,據說權勢僅次于掌門蕭云升。
至于名諱,顧淳!
“牙尖嘴利!”
顧淳的口中吐出了幾個字,眼神平靜,蘊藏著恐怖的殺機,他看著陳淵,就是面前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男子,殺了他的愛子。
被他寄予厚望,能將顧氏發揚光大的愛子!
他的確還有其他子嗣,但那些庸才與廢物何異?根本從來沒有入過他的眼,只有顧浩一人脫穎而出。
但現在,卻英年早逝,殞命元空境。
此人該死!
他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這很正常,放眼天下的通玄武者,誰又有把握能從一位丹境強者的手中逃得生天?更何況他還不是初入丹境。
他的境界乃是實丹巔峰,距離天丹也都只有一步之遙而已。
也唯有如此實力,才能在青云劍派這樣的頂尖宗門擁有莫大的權勢!
陳淵冷笑了一聲,絲毫不予退避,對面前這個看似強大的顧淳更沒有納頭便拜,跪地求饒,他拿出了巡天使的姿態冷聲道:
“本使所言有何不對?顧浩此人膽敢截殺朝廷命官,視朝廷律法如無物,這樣的人死在陳某的拳下,
我還嫌臟呢!”
“你在找死。”
顧淳冷聲道。
“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顧浩,他死不足惜,若不是因為青云劍派,本使早就誅他九族了。”陳淵耳邊一動,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傳音,語氣愈發強橫。
“你這么說,難道就不怕顧某誅滅你全族為吾兒報仇嗎?”顧淳并不急著動手,在他看來,陳淵有點本事不假。
可在他的眼中,依舊宛如螻蟻。
“陳家只余我一人,你若能找到我的全族,我反倒要感謝你。”陳淵淡淡一笑,擁有與他實力不匹配的淡然神情。
“真不知你是狂妄自大,還是勝券在握,在一位丹境宗師面前也敢口出狂言。”顧淳道。
陳淵一揮繡袍,冷聲道:
“無他,有理而已。”
“這天下是朝廷的天下,青州是朝廷的青州,我殺顧浩只因他違反律法,罪同謀反,你若殺我,必將帶給青云劍派災難。”
“顧淳老賊,你可知當眾截殺朝廷命官的下場!”
最后一句,陳淵幾乎是低喝出來的。
一身氣勢直轟然顯出,肉身發出了一聲低吼。
他這句話其實也是在暗示姜河快出來,他跟顧淳之間相隔不過六十余丈,區區不到兩百多米的距離。
這么短的距離,足以讓顧淳對他瞬殺...
是的,陳淵的依仗就是姜河,從始至終都是!
至于那枚劍符,或許確實有重傷一位丹境強者的威能,但卻不足以將對方殺死,而已他的實力,對付一個重傷丹境強者也力有未逮。
能對付丹境強者的只有另一位丹境強者!
這是他發現顧浩的死已經傳出去之后就定下的計策,當時在九原府停留歇息的那兩日,陳淵直接動用了那枚傳訊符箓聯系到了姜河。
并將自己的一些處境和謀劃全盤的告訴了他,得到的回答是...
可以!
他可以幫陳淵出手,所以才會有他故意從九原府離開,并且一路隱匿行蹤前往青州城的事情,全部都是為了引出對方。
擒賊先擒王,必須要將這個威脅徹底鏟除,并且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陳淵,不好惹!
至于隱匿行蹤,也只是為了麻痹顧淳而已。
讓他相信,自己就是慌于逃命。
只有如此,才能讓一個丹境強者顯出真身。
至于隱匿行蹤這點小事兒,對一個丹境強者強者來說,根本不算是個事兒,只要一個人活動了,那必然會留下痕跡。
這一點,陳淵心中有數。
所幸,顧淳上當了...或者說,他可能知道陳淵的行蹤有貓膩兒,但他自信于自己的實力,并不在意。
是啊,一個實丹層次的宗師,怎么會在意一個通玄武者的手段呢?
陳淵的情報他不是不了解,一介寒門而已,就算有些成就,可現在依舊還沒有成長起來,隨手可殺。
“本使?在顧某面前你也敢稱本使?換做姜河親自來還差不多,還有...你個區區巡天使,也配稱朝廷命官?
即便殺了你,朝廷又能奈我何?”
顧淳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言語之間還有些嘲諷之意,他繼續說:
“血氣如龍,倒是有不凡的煉體天賦,但你覺得僅僅只是如此,就能擋住顧某一劍?丹境和通玄的差距是你不可想象的。”
陳淵冷笑了一聲,沒有多言,心中卻在尋思姜河為什么還不出來,剛才明明就是他給自己傳音的啊!
所以自己才敢呵斥一位丹境宗師,將他徹底激怒。
同時,也將自己肉身境血氣如龍的修為暴露出來,為的,不就是讓姜河對自己更加看重嗎?
他深知一點,道神宮對自己的看重全部都源自于自己所展露出的天賦,所以才會將珍貴的劍符贈給自己,并且給予了自己一次求援的機會。
他們或許有目的,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至少...他還有被看重的價值。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自己所能夠發揮出的資源和勢力爆發出來,警示那些對他有敵意的人。
見到姜河沒有如約露面,陳淵心中一沉,抓著劍符的手指有些發青,還好,有劍符在....殺不了這老小子,
自己也有機會逃走,所以,他強提信心,笑道:
“血氣如龍當然擋不住你顧淳宗師一劍,但打死顧浩還是綽綽有余的,身為其父親,你想聽聽他是怎么死的嗎?”
“哦...對了,他的人頭都被我燒成了灰燼,恐怕你見不到最后一面了。”
顧淳依舊沒有激的發狂,只是臉色愈發的陰沉,他上下打量著陳淵,瞬間警惕的觀望著四周,淡淡道:
“從你的過往情報能夠看出你不是一個蠢貨,為什么這么急著求死,是想逼我動手嗎?”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陳淵回道。
“其實我很想問,你不過寒門出身,有什么資格來挑釁我,你以為顧某看不出你的行蹤有問題嗎?
真要是想活命,你應該老老實實的留在九原府城才對。”
“說說吧,是誰給你的這個自信,居然敢如此狂妄。”顧淳神色云淡風輕,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即便陳淵有什么幺蛾子,他也能隨手滅之。
但很快,他就后悔說出那句話了。
一道異常冰寒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
“是我!”
話音落罷,自東方不遠處,一道白衣勝雪,黑發如瀑看不清面目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那白衣男子一步踏出,仿佛跨越了百丈距離。
周身與天地相合,隱隱攜帶著一股傾天之勢,身姿筆直,猶如一道鋒芒畢露的神劍。
風華絕代!
這是陳淵看到那白衣男子的第一印象。
沒錯,此人便是劍神姜河!
陳淵為顧淳準備的大殺器。
是的,你們沒有猜錯,姜河就是以作者本身塑造的原型,好了,現在可以猜猜作者長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