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退讓的話,法難此刻也屬實有些說不出。
處于兩難的境地。
不遠處觀戰的史云龍心中冷笑了一聲,沒有絲毫相幫的意思,這些自詡南陵府江湖勢力魁首的和尚,他也是厭煩至極。
不在寺中燒香拜佛,反而屢屢插手一些勢力爭端的事宜,還并不公正,
似乎他們覺得誰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今日讓金山寺的一些禿驢吃癟,正合他意!
場面一觸即發!
雙發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不遠處觀望的葉塵白眉頭輕皺了一下,近些年隨著佛門勢力的大肆擴張,的確是越來越狂妄了。
當然,這其中不乏一些真的高僧大德,但更多的還是如法難一般的囂張和尚,令人感官不適。
陳淵一手握刀,心神牽動血煞刀,這一次拼著血煞刀暴露,
陳淵也得給這死禿驢來上一刀,不然還以為他陳某人是軟蛋呢。
下方的貝海生巴不得打起來,讓陳淵和金山寺結下大怨恨,只可惜他現在的實力地位現在還摻雜不進去,只能觀望期待。
他要是現在開口,可就是將長樂幫給拉下水了,史云龍在此不會任由他搗亂。
法難凝神靜氣的與陶青元對視,但此刻卻不敢率先開口激怒,因為他感覺,如果再干咄咄逼人的話,這家伙是真的敢動手的。
打一場他倒是不怕,他怕的是朝廷自此和金山寺對立上,
萬一來個大軍壓境,金山寺可不是對手。
忽的,
法難眉頭一皺,耳邊傳來一到傳音:
“法難師弟,到此為止吧。”
聽到主持的聲音,
法難松了一口氣,打他不敢,但退讓也不愿,現在有了主持的背書,那他退讓也就順理成章了。
“是貧僧魯莽了,陶青使見諒。”
沉默了一陣,法難選擇了低頭。
在其身后玄怒等眾武僧有些不敢置信,但此刻也不敢插嘴。
“一句魯莽就夠了嗎?金山寺膽敢威逼朝廷命官,你可知這是犯了何罪?”陶青元怒目而視,法難一退,他卻并沒有見好就收,反而咄咄逼人了起來。
似乎是想給金山寺定個罪名。
就算現在不動手,日后動手也有借口。
聽到這句話,法難心中怒意上漲,他認為自己已經退讓了,但是陶青元依舊不依不饒,剛想出言說什么的時候。
一道淡淡的佛音繚繞在眾人耳邊:
“阿彌托佛。”
陳淵陶青元幾人目光一凝,抬頭望去,
虛空中,
一年輕僧人踏空而來,腳下似乎是成了臺階,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法難身前。
僧人樣貌不顯老態,身形挺拔披著一件袈裟,看似不超過三十歲,但眼中深邃的目光卻像是看透了些許紅塵,
顯得頗為沉靜。
“師兄。”
白須面老的法難連忙行禮,在其身后的玄怒等人,也紛紛雙手合十:
“見過主持!”
“見過主持!”
老態的法難向一個略顯年輕的和尚行禮口稱師兄,也著實顯得十分怪異,那身披袈裟的和尚微微頷首:
“法難師弟,出家之人戒怒戒嗔,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師弟知錯。”
法難連忙垂首,不敢無禮。
絲毫沒有之前略顯囂張的樣子。
“陶青使,貧僧法海!”
年輕和尚單手合十微微頷首,目光沉靜無比。
陳淵瞳孔深縮,他之前調查金山寺的時候就聽說過金山寺第一強者是一名法字輩的武僧,但極少在南陵府中露面。
原以為是一個老態龍鐘的和尚,類似掃地僧般的人物,沒想到看著樣貌如此年輕,法難都稱其為師兄。
看來年少已然不小,只不過顯得年輕罷了。
倒是‘法海’這名字聽著熟悉至極,也不知金山寺內有沒有什么鎮壓的白蛇。
“陶某聽過法海大師的名字,久仰了...”陶青元心中震動,但表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并沒有因為法海的到來而有什么退避之意。
“今日是法難師弟沖動了,還望陶青使見諒,貧僧會讓師弟在金山寺誦經七日,以示懲戒。”法海輕聲說。
朝廷不是那么好欺壓的,也不是那么好對抗的,需要把握一個度,不然那完全就是找死。
不說京城,單單是青州那么多的朝廷強者就足以把金山寺摁死。
除了寥寥幾個江湖頂尖勢力,誰也不足以對抗朝廷。
這一點,法海看的很清楚。
所以在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的時候,他便開始出來打圓場了。
陶青元目光閃動,并沒有接話。
倒是一旁的呂原笑了笑,道:谷軱 “法海大師言重了,只是幾句口舌之爭而已。”
法海的名頭他們聽說過,知道是金山寺的領頭人物,當選主持已有二十年的時間,但一直甚少露面。
據傳正在閉關籌備沖關之事。
從感受到的氣勢來看,法海身上的氣勢也確實如淵海一般深不可測,絕對是通玄巔峰的強者,就算他和陶青元聯手,恐怕也可能不是對手。
既然現在法海一方先退讓了,那也沒有必要咄咄相逼,毫不相讓。
法海笑了笑,將目光轉向這件事情的導火索陳淵的身上:
“陳施主乃潛龍榜俊杰,修行功法即便是佛門也沒有大礙,佛門向來講究緣法,陳施主既然修行了佛門功法,自然是緣法到了。”
“與佛門更是淵源甚深,不若加入金山寺修行?”
法海雙目閃過隱晦的金色光芒,一眼打量過去便能認出陳淵修行的功法確實是佛門煉體神功,金剛琉璃身。
雖然現在沒有催動,但也能看出一些。
且肉身氣血雄渾,加之潛龍榜之名,可稱為天才,連他也起了愛才之心。
“法海大師過譽,陳某不喜清規戒律,還是繼續留在俗世之中紅塵磨煉吧。”陳淵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法海。
相比于法難這個老禿驢,法海說的話就中聽多了,但陳淵依舊沒有放松任何警惕,誰知道是不是他在迷惑自己。
之后再來強行奪走功法。
其實,如果法難態度很好的話,愿意付出代價去換取金剛琉璃身,陳淵是不會吝嗇的,但偏偏是這么一副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態度。
讓陳淵很是不爽。
法海嘆息了一口氣:
“既如此,貧僧也不強求...今日之過在金山寺,日后陳施主可來寺中一游,貧僧必定款待。”
“好。”
“陶青使,那貧僧便告退了...”
法海淡笑道。
“法海大師請便。”
從方才的情緒中走出,加之呂原的暗示,陶青元雖然依舊板著臉,但態度已然有些松動了,不再如之前一般強硬。
南陵府能讓陶青元忌憚的沒幾個人,其中就包括了這個金山寺法海。
曾經登上過潛力榜前五十,實力驚人。
若不是由于金山寺的限制,以法海的天賦實力,恐怕早已經踏入丹境了,之前青州金使大人就曾告訴過他。
法海這和尚不簡單...
“法難師弟,回去誦經七日,佛門修武更修心,莫要本末倒置,”法海點了點頭,轉過身沉聲道。
法難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面對法海根本不敢表現出來,只得頷首。
隨后,法海御空離去,法難幾人緊隨其后...
事情似乎就此落幕。
但陳淵心中明白,金山寺只是顧忌朝廷的顏面不敢動手而已,要是換做他獨自一人,根本不會有這么多事情。
法難早已經動手強搶了,甚至說不得還會給他定一個濫殺之罪,鎮壓在金山寺內。
至于法海...
陳淵不相信他如此趕巧才趕到,絕對是早已經來了,看事情不太對才出面調解,制止了這場爭端。
佛門之人啊,呵呵...
而他們之所以敢仗勢欺人,憑借的就是自身的實力超群,根本不將陳淵一個小小的納氣武者放在眼中。
這一刻,陳淵無比的想要立刻前往月牙谷,凝結煞氣。
以他的實力若是凝煞,實力必將還會暴漲一節。
望著法海御空而去的身影,陳淵目光一凝,張開了法眼。
按照他的性格,早已經將在場中人掃視了一遍,接觸之前先開天眼,這是陳淵逐漸養成的習慣,但面對法海的時候陳淵沒有立即張開。
萬一要是被他察覺到了什么,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所以,陳淵才會在其離去之時最為松懈的時候張開天眼神術,在他看來法難的這一次威逼,或許跟他的氣運有些關聯。
之前便是如此,所以陳淵抱有了很大的希望。
只可惜,陳淵并沒有如愿...
法海的身上沒有陳淵想象中的那一抹璀璨的青光,反而是有一抹金色的光芒閃耀,陳淵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氣運...
虛空中,法海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回頭一望,剛好看到陳淵正在直視著自己的身影,二人對視了一瞬,法海面色如常的轉過頭,消失在天際。
陳淵心下一沉,沒想到一個眼神就能讓法海感知到...
法海身上的是不是氣運?
那抹金色佛光....
陳淵有些期待法海的身上懷有氣運,但又異常的警惕他的實力。
能讓陶青元和呂原如此忌憚,法海的實力絕對不凡,是他現在所仰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