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內出去的一路上,岳山都在勸誡著陳淵,告訴他,要想在武道之路上走的更遠,最好不要窩在小縣城內。
只有生死磨礪,才能晉升到更高的境界。
巡天司,是他們這些沒有什么背景的武者,最好的出路。
而對于岳山的勸告,陳淵點頭應是,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說好好考慮考慮。
而他也確實準備好好的考慮考慮。
或許,加入巡天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別的不說,單單是平安縣已經找不出身懷氣運的人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畢竟,平安縣真的很小。
陳淵等人回到慈恩寺內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沒了紛爭,十數個慈恩寺僧侶被捕快衙役牢牢看守著,大都渾身顫抖。
陳淵在這些僧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想要尋找到之前那位青袍僧人的身影,但人群中并沒有,之前被洗腦的武僧中也沒有。
走上前,離陳淵最近的一個小和尚被陳淵喚到身前:
“怎么不見看管藏經閣的那位大師?”
小和尚一愣:
“您是說虛言師叔?”
“嗯...”
印象中,那個青袍僧人就是這個法號。
“虛言師叔前日已經失蹤了,”小和尚連忙道。
“失蹤了?”
陳淵眉頭一蹙,難道是因為告知他后山的緣故?
不應該啊,陳淵可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關于那和尚的事情,而且,這幾日慈恩寺很平靜,也沒有什么防備,顯然并沒有事先知道已經泄露了蹤跡的事情。
“是,失蹤之前虛言師叔大醉了一場,被戒難師叔祖訓斥了一頓,之后就失蹤了,寺中尋找過,但并沒有找到。”
聽完之后,陳淵下意識的看向了后山血池的方向。
不會就在這幾日的時間,虛言就被無生教的人給殺了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確實有些不幸。
心中為其默哀了一息時間,不過,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因為陳淵算是間接為他報仇了。
那和尚雖然貪財,但不可否認,算是幫了陳淵的一些忙的。
伸手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陳淵沖著旁邊看押的捕快道:
“這個小和尚問詢一番即可,他跟無生教的妖人沒什么關系。”
“是,卑職遵命。”
那捕快連忙道。
“多...多謝...這位大人。”
小和尚激動的說話有些打結,雙目充滿感激之色,他還原以為這一次逃不過去了呢。
陳淵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至于其他的和尚,陳淵就沒有什么興趣去管了,他們就算不是無生教的賊子,但搜刮百姓信徒之事也是真的。
受些懲治也是應該的。
回去的路上。
李明啟騎在馬上,臉色有些蒼白,陳淵與王平等人跟隨在身旁,向其稟報關于后山的事情。
“也就是說,那些無生教的賊子并沒有全部鏟除?”
李明啟皺著眉頭。
這一次縣衙可謂損失慘重,四分之一的傷亡,單單撫恤便是一大筆銀子,如果要是將那些無生教的賊子鏟除了倒也罷了。
但...廢了這么大的勁兒,還是有漏網之魚。
不太好向上面交差。
“大人,卑職猜測無生教在我平安縣域內,恐怕不止慈恩寺一個分舵...”
隨后,陳淵又將自己之前關于那些孩童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陳捕頭,言過其實了,這一次無生教也是損失慘重,就算還有什么漏網之魚,短時間內也不敢作亂了。”
李明啟瞥了一眼陳淵,語氣隱隱間,讓陳淵不要太過觸怒那些家伙。
那位章大人一走,平安縣衙誰能擋住那些妖人?
他身上的傷勢可不輕。
無生教妖人無法無天,之前可是有過攻陷縣衙,將所有人斬盡殺絕的先例,李明啟并不想觸這個霉頭。
陳淵:“大人說的也有道理。”
慈恩寺內的無生教妖人被剿滅之后,縣衙將告示傳閱全縣,縣令吳青峰慷慨激昂的怒斥無生教妖人乃禍亂之源頭。
而章玄則是當日便壓著那四個黑袍人回了府城,沒有在平安縣內停留。
由此也能看出,巡天司確實任務繁忙。
臨走之前,岳山找上了陳淵,告訴他有時間去府城找他喝酒,至于加入巡天司之事,也要好好的思量思量。
但盡量不要耽擱的太久。
送走巡天司的一眾人,陳淵回到了捕房開始處理關于撫恤和賞賜之事,所幸在慈恩寺內收繳的銀子不在少數。
算下來,縣衙這邊也出不了太多銀子。
除了撫恤之外,陳淵也得知了趙叔平被捕的消息,經過嚴刑拷打,趙叔平招認了罪行,從數年前起他就一直被無生教用特殊的毒藥控制著。
為無生教暗自將許多失蹤的人口從戶籍冊上劃去,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去查,根本發現不了貓膩。
而趙叔平也下了嚴令,不許隨意查探平安縣內的戶籍冊。
整個平安縣能無視阻礙查探的人,只有李明啟和吳青峰。
而他們...
似乎都刻意的忽略了這方面。
每次上稟的時候,平安縣域都是安穩無事。
說實話,陳淵根本不相信這個說辭。
李明啟和吳青峰絕對早就知道了一些什么,但他們都選擇性的無視,只要事情不是在他們任期之內被爆出來的就不是他們的過錯。
平安城北。
一處酒樓之內。
此刻,天色已經有了些昏暗,路上的百姓大都急匆匆的趕回家。
這是頭一次陳淵沒有準點下班,今日回來之后他就在處理那些衙役撫恤的事務,到現在也沒有完事。
但吃飯還是要的。
看著左臂手腕處的那一抹黑色刺青,陳淵目光閃爍不定。
雖然現在在體內非常安靜,但今日陳淵可是見到過這東西的邪異。
充滿煞氣,且異常嗜血,似乎每一次催動他過后,都要喂飽它,不然便會遭受反噬,這是他根據今日的實驗所得到的猜測。
“淵哥兒,你點的這是什么?怎么這么難吃...”
王平夾起一筷子黑乎乎的東西,放到嘴中咀嚼,眉頭微皺。
“難吃嗎?”陳淵抬起頭看了一眼王平。
“難吃!”
王平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淵指著酒樓下面兩個失控的公羊抵在一起的畫面道:
“它能撞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