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長野直男滿頭霧水。
總覺得哪里很不對勁卻又想不明白。
帶著這樣的疑惑。
長野加奈子遭到了在殘酷的鞭打逼問。
還別說。
雖然長野佳奈子是個女人，沒有學過武道，但是心里卻充滿了武士道俠義精神。
死咬著銀牙，被鞭打的慘叫連連，卻一點都不肯吐露秘密。
‘是我不正常？’
‘還是這個社會不正常？’
‘好像，她們的世界觀，三觀都不太對啊！’
趕到會社已經是九點多。
倉田妃梨早將要處理的文件整理好。
又事秘書干。
沒事玩秘書。
長野直男閑的無聊，就隨口問道：“妃醬！我有個事情想不明白，可以幫幫我嗎？”
“什么問題？”
“有希今天給了我一個安全套，還說讓我注意安全，我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啊！”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難道讓你不注意安全才對？”
“這個...我換一種問法，妃醬你喜歡我嗎？！”
“你這種花心大蘿卜誰會喜歡啊！討厭還來不及呢！”
“真的？我好傷心啊！”
“大笨蛋！明明知道人家的心思還問這種問題。”
“那就是喜歡？”
“真是大男子主義的家伙！是想問我有希心里是怎么想的吧？！”
“妃醬你真聰明！”
“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啦！就像我明明很生氣的，有時候恨不得把你殺掉，但是又舍不得啦！”
“為什么？”
“因為壞壞的主人，真的好壞啊！”
這就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像往常一樣。
各部門運作良好。
大家摸魚的繼續摸魚，炒股的繼續炒股，聊天的繼續聊天。
整個就一副努力認真混日子的態度。
最努力，最辛苦的，反倒是長野直男這個社長了。
各種簽字蓋章，籠絡下屬，平衡爭斗，和圈子里聯絡感情，應付會議，還要參加一些公益活動，維護會社形象。
日程表天天都是滿當當的。
日復一日。
又是一日。
這天。
到了橋本龍太郎之前提出務必要去拜訪的日子。
準備了一些禮物。
長野直男按照約定來到了橋本府邸。
是一套規模還算可以的別墅，但算不上多豪華，也就是一般中產階級的別墅款式。
倒不是大藏省廳沒有配置公產房子，主要是戰后曰本治安非常好，住自己家顯然要比官邸舒服。
院子里停著轎車。
還有一一輛雅馬哈摩托車。
坐落在北緯三十度，曰本自然災害非常頻繁，一旦發生強烈地震，騎摩托去官廳反而比開車要方便的多。
在管家帶領下。
迎接長野直男的是一個中年婦女。
依稀有點記憶的面孔，正是橋本太太久美子。
同為中村家的人，按照輩分，長野直男叫了一聲歐巴桑。
久美子很客氣，接過禮物，打著招呼，便將他迎接到了客廳。
橋本龍太郎在后院練劍，見來了客人，便走過來說道：“是直男啊！怎么這么客氣，還帶這么多禮物呢！請快快進來吧！”
“一點心意！還請橋本桑不要客氣！”
彼此席地而坐。
久美子在一旁招呼泡茶。
有著這個中村家的人在旁邊說話，聊著一些日常，倒是不會讓人覺得太拘束。
又過一會。
有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女孩子走進來。
介紹了身份之后，對方帶著不可思議之色驚呼道：“你就是宇宙暴力龍！太好了！！可以給我一個簽名嗎？”
“這個...都是別人取得綽號啦！”
“長野君太謙虛了，香奈可是很崇拜你的呢！”
“暴力龍的武道一定非常厲害吧！和歐多桑誰更厲害呢？”
“這個當然是橋本桑更厲害了！”
“暴力龍可不要太虛啊，要不，你們比比吧！”
充滿的興奮的女人。
真是讓人頭疼。
長野直男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橋本龍太郎可是出名的劍道高手，自己就是個菜逼，跟人家玩不是找虐嘛。
還好。
橋本龍太郎并沒有讓他出丑的意思，呵斥了橋本香奈的滿腦子興奮，話題一轉，又聊起了日常趣事。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先是說橋本香奈一點都不像女孩子，調皮搗蛋，跟著就是吐糟現在年輕人一代不如一代，他們這一代人多么吃苦耐勞。
“橋本大人，時代變了，不要用這么保守的思想好不好！”橋本香奈成了反派典型，自然不滿反擊。
橋本龍太郎當即就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請看看長野君，再看看你們，連一點居安思危的意識都沒有，我真擔心你們這一代人會生于安樂，死于憂患！”
“橋本桑嚴重了，其實香奈小姐已經很了不起啦！”
就在這時。
兩個和長野直男年齡相彷的男生又走了進來。
正是橋本龍太郎的兩個兒子。
介紹身份之后，彼此見禮，便圍著一起攀談起來。
大家喝著茶，隨便聊著天南地北，不知不覺便到了給橋本香奈慶祝生日的時候。
吹了蠟燭，吃了蛋糕。
又留下來用了餐，再喝上兩杯茶，便到了告辭的時候。
“時候不早了，長野就先告辭了，如果去大坂，米多桑請務必和長野打一聲招呼，讓我好好招待你們！”
“長野君都這么說了，我們肯定是會去，到時候如果有所叨擾，可請長野君千萬不要覺得麻煩！”
“怎么會呢！那我就想告辭！一定不要再送了！”
“請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夜色下的千代田區。
燈火通明。
長野直男上車后，想著今天的會面，暗暗搖頭。
看起來。
這次邀請他來是為了橋本香奈的生日，大家也就是坐在一起，聊聊家常，聯絡一下這一代人的感情。
但隨意表面下，顯然頗有深意。
在這個人情社會和血脈，家名比什么都重的國家，這一頓飯吃下來，中村家青年一代和橋本家青年一代，就算是有了關系。
橋本龍太郎的每一句話，都暗含深意。
既說明了大家斗爭是在維護各大家族利益，也暗示了自己的身不由己。
所謂生于安樂，死于憂患，無非就是說當下的局勢而已，這既算是指點，也算是籠絡自己，又順便讓自己這一代人互相認識，搞好關系。
老實說。
這樣的圈子，很讓人討厭。
但同樣不可否認，這也是一種文明的斗爭。
長期以來，曰本派系爭斗最大的代價無非是貪污幾個億，或者嫖娼這種事，大不了磕頭認錯，就可以下臺，以后還有機會卷土重來。
卻從來不會涉及到更大的問題，你死我亡！
高鐵外面。
絢麗的城市風格迅速掠過。
繽紛色彩，正是這個泡沫時代最美的時刻。
在抽煙區點了一支煙。
長野直男深深吸了一口。
看著煙霧漸漸遮住了外面的景色，變得朦朧而又縹緲，心里暗暗嘆息，卻又漸漸激動。
很顯然。
橋本龍太郎是在為自己家族鋪路。
而他也知道，自己可能要輸了。
生于安樂，死于憂患。
曰本作為一個夾縫中求生的國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必須要選擇改變。
但是他本人所出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有退路，權力，地位，擔當，在享受這些的時候也套上了枷鎖。
他只會按著自己的堅持走下去，也只能按著當下的局面走下去。
這是職責，也是義務，更是弱點。
而社會黨的進攻，就是他的職責，權力，地位，這是陽謀，堂堂正正的陽謀，在固有維持上層的潛規則中，只能被動承受。
只不過，他本人沒退路，卻可以給后代留退路，畢竟，普通人都不知道橋本家的后代是誰，也沒有人會拆穿這個規則。
妥協與進攻的藝術。
這——就是權利的游戲。
1.26日。
大坂京都各大神社和寺廟，敲鑼打鼓開始了盛大的春祭活動。
雖然明治維新之后，新年被改為了公歷元旦，但關西作為古都，受到華夏文化幾千年影響，農歷新年在老百姓心里根深蒂固。
也因此。
不少傳統家庭，比元旦更莊重的過了一個農歷新年。
吃了早上的壽司和餃子。
長野直男拿出準備的紅包，又給長野千雪發了個大紅包，然后給長野有希也包了個大紅包。
兩人立刻被收買，換上了和服，一家人開開心心到了生田神社。
和其他曰本神社的古樸素雅完全相反，朱紅色的大鳥居和主殿色彩鮮明，充滿大氣和活潑，又顯得氣勢宏偉。
神社內主祭稚日女尊，傳聞是第一位女天皇的妹妹。
據說她可以保佑人們富足豐裕，家庭生活和諧美滿。所以一千多年以來，生田神社一直香火不斷，普通老百姓、大大小小的企業家都會來參拜，祈求自己的事業更加繁榮昌盛，身體健康，家庭美滿。
而且對求拜姻緣、身體健康方面特別靈驗，因而每天尤其是農歷新年的時候都有許多人在此求拜。
敲鑼打鼓，炮聲震天。
還有踩高蹺，帶著鬼臉面具的祭祀，主持著春祭活動。
人聲鼎沸，喧囂異常，擁擠程度比之春運的繁忙，也讓長野直男充分見識到了小曰本的迷信程度。
擠了半天。
長野直男被長野千雪拉著，才算是到了神殿。
很多人都跪在地上燒香，祈福，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長野一家也是如此。
長野佳柰子非常虔誠跪下，不知道滴咕著什么，又磕了幾個頭，一臉虔誠慎重之色。
長野有希和長野千雪又跟著一起跪下，滴咕半天，也不知道許了什么愿望。
長野直男不信這一套。
但沒有許愿，也還是拜了下，順便送了一筆香火費。
只是聽到有人跪在地上似乎是在求財，當場臉上抽搐了一下，差點笑出聲。
稚日女尊主要是管生兒育女，婚姻大事，還有春祭耕種的，從來沒有聽說求財的，這家伙亂求，能有用嗎？
暗暗搖頭。
接過神社送的福袋。
長野直男拆開看了看。
是個護身符。
手工制作，很是精良，倒是很有意思。
“歐尼醬！你剛才許的什么愿望啊？！”
“當然是千雪學業順利了。”
“歐尼醬大笨蛋，稚日大神又不管學業。”
“哦！那千雪你許的什么呢？”
“稚日女尊主管婚姻和生孩子，當然是許愿婚姻和生孩子啊！”
曰本女孩很早熟。
無論是大人，還是學校，都千萬叮囑。
加上還有一些成人產業隨處可見，而且這年頭還沒有馬賽克，所以大部分人成熟的根本不在長野直男理解范圍內。
但即便如此。
聽到長野千雪許愿這些，長野直男還是順手一個巴掌拍了過去。
“千雪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跟你說了多少次，這個年齡是讀書學習的時候，整天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歐尼醬你是因為吃醋而生氣了嗎？”
“什么鬼！我是說你要把心思放在學業上知道嗎？”
“如果不是因為吃醋，為什么要生氣呢？放心啦，我許愿的對象是歐尼醬你啊！”
“你信不信我抽你？”
“歐耐！救命啊，歐尼要抽我！”
長野有希和長野佳柰子剛擠出人群，就被長野千雪當做了盾牌。
長野直男恨得牙癢癢。
但心里，卻有點好奇：“有希你許的什么愿望啊！怎么現在才出來？”
“不告訴你！”
“小氣！”
“卡桑你許的什么愿望啊！”
“這個不能說的，一說就不靈了。”
“啊！那我剛才把愿望告訴了歐尼怎么辦？不行，我要重新去許一個！”
長野千雪撒丫子就跑。
又擠進了人群。
長野有希好奇道：“千雪許的什么愿望啊！”
“當然是下次考試優秀了！”
“你當我傻？”
日復一日。
又是一日。
2月1日。
農歷1月6日。
民主德國部長會議主席莫德羅提出分階段實現德國統一。
2月2日。
原唯一黨派失去了領導權，開始施行多黨制。
2月11日。
南非黑人領袖曼德拉在被南非當局監禁27年后釋放。
2月17日 香港基本法草委會第9次全會閉幕，會議通過。
2月20日。
曰本央行宣布，金融杠桿正在將社會帶入一個經濟旋渦，地產的金融屬性也正在將國家拖入老齡化陷阱。
即日起，基準利率一次性提高100個基本點，執行為百分之五點四。
山雨欲來風滿樓。
2月21日。
早上一開盤，日經就大幅下挫，以西武不動產，三井物產為首的地產板塊瘋狂大跌。
到了收盤。
日經指數跌幅1169個點，創87年全球閃崩之后最大單日跌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