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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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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秦落衡眼中殺意越來越濃,郭旦心神一顫,大聲道:“秦老弟,你就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殺了,你已經殺了這么多了,還不夠泄憤嗎?”

  “他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事情就大了!”

  秦落衡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郭旦,眼中冷漠和鄙視毫不掩飾,他漠然道:“郭長吏,這些年,你在咸陽委曲求全,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為的是跟其他官吏打成一片。”

  “但這是你的選擇。”

  “不是我的!”

  秦落衡冷聲道:“我一直都敬你是個人物,但作為一個人,長期善惡不分,是非不分,只為保住權勢,終究會為世人所不恥,人的嵴骨是很容易彎,但并非要一直彎著,郭長吏,你這嵴骨彎的太久,已經有些直不起來了。”

  “人還是要抬頭挺胸的活著!”

  “不然......”

  “注定會低人一等。”

  “你可以一直彎著,只是你想讓你的子嗣像你一樣嗎?你是因父為郭開,為了貪生不得不如此,但你的子嗣卻是會因你的言傳身教,也學著曲意逢迎,你們郭家是想世代都卑躬屈膝,低人一等嗎?”

  “你勸我不要殺他。”

  “但他的所作所為你當真不了解?”

  “你看看他這縱欲過度的臉,以往不知已奸淫過多少女子,也不知因家中權勢,破壞了多少闔美家庭,更不知羞辱過多少大秦男兒,這樣一個變態,一個畜生,難道就不該死?!”

  言畢。

  看著面紅耳赤的郭旦,秦落衡漠然道:“我之所以給你說這些,只是因為你的確以誠待我,但你若再阻攔,不要怪我對你不留情面,你若真怕惹禍上身,大可直接離去。”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牽連到你!”

  “你可以走了。”

  郭旦面色又青又紫,他看了秦落衡幾眼,哼道:“你的意氣用事早晚會害死你的。”說完,便直接拂袖離開了。

  剛走出門,迎面便見到了趙檀。

  郭旦看了趙檀幾眼,沒好氣道:“我剛才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還回來干什么?還嫌這里不夠亂?!”

  趙檀顫聲道:“薄氏、管氏、秦公子他們,我......”

  “我什么我,女人就是麻煩,等著,我去把她們帶出來,彼母婢也,我早晚要被坑死在這里。”郭旦罵罵咧咧了幾句,便又折身走了回去,臉色有點不自然。

  他目光閃躲道:“我......我就進來牽馬車,你前面救那個女子哭著求我把另兩個帶出去,我可跟你沒什么關系,你別多想啊,我就進來牽馬車,這些女的就是麻煩。”

  說完。

  郭旦牽起馬車朝門外走去。

  秦落衡心下感動,恭敬的行了一禮。

  郭旦哼了一聲,并沒有理會,牽著馬徑直朝外走著,不過他的目光透過馬車空隙,看了一眼秦落衡,神色有些悵惘又有些無奈。

  沓沓沓。

  馬車徹底駛遠。

  偌大宅院,只剩秦落衡跟黃勝兩人。

  風吹得庭院沙沙響。

  秦落衡并無任何動作,只是持劍望著門外。

  他在等。

  等黃氏人來。

  既然注定不能善,那便只能以絕后患。

  終于。

  外面又響起一陣腳步聲。

  很急很嘈。

  呼啦!

  聽到聲響的一瞬間,十來人就涌入到了宅院,這些人手持棍棒,把秦落衡直接給團團圍住,隨后黃景修才持劍走了出來。

  秦落衡并未阻止。

  他就靜靜的望著,彷佛再看一群小丑。

  見到黃景修,原本被嚇得失神的黃勝,瞬間恢復了精神,驚喜的大喊道:“阿翁,救我。”

  話音剛落。

  秦落衡便直接揮劍斬下,原本還在大喊的黃勝,只感覺一股鉆心巨痛襲上心頭,痛的他直接痛聲凄厲慘叫。

  “啊!”

  “豎子大膽!”見到這血腥一幕,黃景修牙呲目裂,渾身氣的發抖,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人竟真敢對自己兒子下手。

  秦落衡澹澹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黃景修,然后用劍串起地上削掉的耳朵,拿到黃勝眼前,冷聲道:“只有你父一人前來?看來你在家中的地位并不高,不然黃氏其他朝臣為何不來救你?”

  “你讓我失望了!”

  說完。

  秦落衡便再次揮劍。

  瞬間,黃勝另只耳朵也應聲削落。

  本就叫聲凄慘的黃勝,此時聲音更是慘絕人寰,他痛苦的捂著腦袋,撕心裂肺的叫著,整個人已疼的涕泗橫流,牙齒不住打顫,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在地上滾來滾去。

  黃景修暴怒。

  他如同一只發狂的獅子,怒目圓睜的厲喝道:“豎子,你快給我住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大秦國相!”

  “你敢再動勝兒一根汗毛,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啊啊啊!”

  “我要殺了你!”

  就在黃景修厲色威脅的時候,秦落衡直接揮劍斬下,無比的干脆利落,根本就不帶絲毫猶豫,當黃景修的哀嚎聲傳出的瞬間,黃勝已經被削首。

  黃景修整個人要氣炸了。

  他想過秦落衡會很難纏,但沒想到秦落衡這么殺伐果斷,根本就不給他任何反應機會,也不給任何回旋余地,在問清自己身份之后,便直接痛下殺手,手段之殘忍之狠辣,讓人不由膽寒。

  黃景修雙眼赤紅,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秦落衡,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殺!”

  “給我殺了他!”

  “殺!!!”

  秦落衡并無言語,只是持劍,邁步向黃景修走來,一步殺一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留情,所到之處,血花紛飛。

  到這時。

  劍已不再是劍了。

  而是刀!

  他雙手持劍,只做噼砍狀,十年的深山經歷,他體力遠非常人可比,以往沒少跟兇禽勐獸打交道,加上了解一些醫術,因而出手直擊要害,劍劍致命,出手之凌厲之快速之狠辣,世間罕見。

  望著眼前這血染衣袍的青年,正面無表情的朝自己走來,黃景修眼中的怒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他害怕了。

  他是上過戰場的人。

  戰場上,他從沒有膽怯過,但見到這殺神,他心中一陣膽寒。

  因為他切身的感覺到了。

  自己真的會死!

  黃景修暗自朝后面退了幾步。

  他已經后悔了。

  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沖動,為什么沒有先了解清楚情況,他若知道秦落衡這么勇武,定然不會這么冒失的前來,至少也會多找數十人幫襯。

  不然何至于此?

  秦落衡沒有任何停步,他的身后是滿地尸體。

  殺到這時,這些隸臣也害怕了,雖然他們人數占優,但卻不敢再主動上前了,只是舉著棍棒圍著秦落衡,眼睜睜的看著秦落衡向前,并不敢出手阻攔。

  見到四周隸臣退縮,黃景修臉色大變。

  怒罵道:

  “你們干什么?”

  “還不快給我攔著。”

  “快,快攔住他,別讓他過來,快!”

  黃景修已緊張的破音了,只是四周的隸臣真被殺怕了,即便看到秦落衡手持的短劍已砍鈍了,但依舊畏懼不敢上前,只是圍著,秦落衡每向前走一步,他們便下意識朝后退一步。

  須臾間。

  秦落衡距黃景修只有數步之遙。

  黃景修面色怒紅,憤怒的盯著四周的隸臣,面色猙獰到了極致,彷佛要將這些人生吞,他怒罵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賤仆,快給我攔住,攔住啊!”

  不過。

  四周隸臣依舊毫無反應。

  四周安靜了。

  前面咆孝如雄獅的黃景修,這時安靜了下來,因為秦落衡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那染血衣袍上散發的血腥氣幾乎撲鼻,他用力的緊了緊手中的長劍,眼中露出一抹森然的殺意。

  黃景修深吸一口氣,緊張神色放松不少。

  他緊緊盯著秦落衡。

  獰笑道:

  “小子,你以為老夫會怕你?”

  “老夫十幾歲就上戰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你若是想欺老夫年邁,那你是打錯主意了,大秦銳士,何須一戰?!”

  “殺!!!”

  說完。

  黃景修便主動向秦落衡攻來。

  只是他實在太老了,雖有些架勢,但動作太慢了,只聽到鐺的一聲脆響,黃景修手中的長劍便被斬落。

  下一息。

  秦落衡的劍落到了黃景修頸脖上。

  感受到頸脖上傳來的溫熱觸感,黃景修瞬間清醒了過來,他身子微顫,臉色難看到極致,眸間只剩森然的恐懼。

  他驚恐的張開嘴,愣在原地,卻不知該說什么。

  秦落衡如松一般站在原地,剛毅的面龐,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黃景修。

  他沙啞道:

  “子不教父之過。”

  “往日種下的惡因,結下的今日惡果!”

  “你該死了!”

  說完。

  秦落衡便毅然決然的揮劍。

  這時,宅院外響起一道急促的喊聲。

  “秦落衡,住手!”

  聞言。

  已絕望的黃景修,當即面露狂喜。

  他瘋狂的扭動身姿,以期能博得一點活命機會。

  他還不想死!

  秦落衡目光一沉,他自然聽出了說話人是誰,正是獄衙的華聿,但他不可能停手,也停不了手。

  秦落衡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戾色,揮劍的速度又快上三分。

  就在華聿沖進來的瞬間。

  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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