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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酒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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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就是兄弟你給家里娃娃擺滿月酒的時候,給女方桌上擺的那種果酒。”

  劉向前微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后指著身后的兩位女領導向陳凌解釋。

  其中一個頭發扎起來的女領導是上次來過的,本縣的,三十來歲,較為年輕。

  另一位是市里派下來的,負責凌云全縣的防汛指揮工作,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性,留著干練短發,穿軍綠色褲子,黑色短高跟,矮個子身材很瘦,名字叫李敏。

  大概意思是他們今天給這位李指揮要備一場接風宴,縣里的這位喝了陳凌農莊的果酒念念不忘,就給市里派下來的指導員講了下,聽后覺得好奇,便一塊找了過來。

  他們這些人也不是特意大老遠來找的。

  而是周遭的省市陸續出現了嚴重的洪災,市里也很重視,上個月的月底就發了通知。

  到現在,將近半個月時間過去,金水河、南沙河、北沙河、小蒼江,周圍幾個縣境內的幾條河的堤壩各段上都陸續駐扎了防汛指揮部的值守帳篷。

  包括陳王莊這邊的水庫也安排了人手,就在這兩天之內會全部到位。

  以方便及時觀察汛情,及時防范,及時匯報。并適當開展一些前期防汛準備,在遇到險情,組織安排附近村民撤退等各種工作。

  不然大多數的老百姓連信號彈都看不懂,遇到了危險,也容易后知后覺。跑得晚了,生命和財產都會遭受損失。

  聽完介紹,陳凌抱著兒子和幾人簡單的問過好,就說:“我這邊果酒多得是,就是分好幾種,不大一樣,我也不知道你們那天喝的哪種,跟我過來看看吧。”

  以前有上門買雞蛋鴨蛋的,有上門買鱔魚的,甚至最開始還有想買狗的……

  今天這一幫人找過來來買酒,陳凌是真的想不到。

  因為家里的果酒很少往外人跟前拿,都是親朋來了喝的。

  也就是兒子滿月酒往外擺了一次,這就讓惦記上了?

  有點意外的同時,也有些發懵。

  以前也沒賣過,這咋賣啊?

  他釀的酒就是自家喝的,沒想過賣,一時間也不知道定什么價格合適。

  心想既然找上門了,就先帶他們看看吧,如果要得少就直接送他們點把人打發走好了。

  于是把兒子遞給王素素。

  陳凌就帶著這些人往農莊后面走去。

  “小同志,你這個地方搞得真不錯啊,漂亮幽靜,涼爽宜人。”

  聽著聲聲鳥叫,伴著潺潺流水聲,那位市里來的李指揮仰著頭四處看著竹樓與木樓,滿目贊賞的說道。

  幾個縣領導也跟著點頭夸贊,上次來的時候,農莊內全是人,聲音嘈雜,鬧哄哄的,他們也沒心情去觀察,后來下了大雨,就更沒心思了。

  這次過來,只覺得與上次的感受大為不同,滿目的鳥語花香與瑩瑩綠意,水渠中小魚蝌蚪來回游動,遠處還有鴨子與鵝嘎嘎嘎的游過去,充滿一片難言的生機與活力。

  且越往農莊后面,感覺越是清涼,聽著嘩嘩水聲,大熱天的,身心也跟著舒適起來。

  “還行吧,我這農莊今年才剛建成,有些地方還比較粗糙,果園的樹也沒長起來,說涼快吧,其實也并沒有涼快太多。”

  陳凌這話有幾分謙虛,也有幾分是實情。

  至少明年,等果園茂盛起來把農莊周圍遮住,竹林也向上竄長幾節,才會符合他與梁越民之前的設想,那時候夏天住在這里,會真正的感到愜意。

  現在只能算涼爽了些,遠遠達不到那種愜意舒適的地步。

  “小同志要求很高嘛。我剛才看你這農莊外寫了許多介紹,其中是有宴飲項目的,文字寫的很有詩意,如果我們今天想在你這里吃頓午飯的話,方不方便給我們做上一頓呢?”李敏李指揮問道。

  陳凌聽了頓時尷尬,這是梁越民搞出來的騷包詞,結合蘭亭集序和滕王閣序里邊的詞,硬給他添了幾筆。

  說他農莊搞得這么好,介紹語不能寫得太糙了,就給題上了幾句。

  不然,正常人就算開了農莊,對外提供食宿,也沒誰往上寫啥啥宴飲啊,畢竟鄉下搞這個,也沒誰看得懂。

  這時說到這里了,陳凌只好順著解釋道:“我這個項目是有,但還沒完善出來,目前沒法招待客人的……”

  家里才剛擺過滿月酒,高興是很高興了,但辦完也覺得比較心累,他現在不想再招待外人了。

  再者,農莊的這些食宿項目,是他打算過幾年才對外開放的,畢竟現在也沒人來這山溝溝里玩不是?

  但沒想到的是,他這話剛說出來,縣領導人群中有位禿頭圓腦的干部不樂意了,腆著肚子,官腔官調的說道:“嘿,你這個小娃子,覺悟不行啊,你這農莊這么大的地方,你自己家滿月酒都能擺起來,怎么就不能招待領導吃頓飯了?”

  陳凌聞言瞅了他一眼,認出了這位的身份。

  上次王來順介紹過,是縣里防汛指揮的,所以瞥了一眼也沒搭理他。

  心里卻是已經不高興了,面上也斂去笑意,對李指揮說:“不好意思,地里莊稼還沒種上,娃娃也還小,最近里里外外都要忙,確實是招待不了。”

  剛才他還想著這些人酒要得少的話,就直接送他們得了,現在他都不想往后邊領了。

  “沒事沒事,倒是我冒昧了。”女領導對他笑笑。

  而后面色嚴肅的對剛才說話的干部道:“老馮,你先出去等著我們吧。”

  “我……這個……”老馮臉色瞬間變了,想辯解,但看看周圍,隨同的人員沒有一個開腔幫他說話的,更沒人找臺階給他下。

  愣著駐足原地幾秒之后,只好臉色難看的離開。

  倒是這位李指揮訓斥完老馮,彷佛更加高興,含蓄的又對陳凌表達了一次歉意,請他帶領著繼續去挑酒。

  這下子,陳凌臉色才緩和不少,帶他們到農莊后,從廚房進去,又打開倉房的庫門。

  倉房有兩個大酒缸,是葡萄酒和獼猴桃幾種混雜的果酒,另外幾個中等的酒壇,是前倆月王素素待產的時候,老丈人在家閑著沒事泡的桑甚酒、酸梅酒,還有縣里買回來的兩壇包谷酒。

  除了這些酒缸與酒壇之外,就是酸菜缸和米缸、面缸、糧食缸,以及油桶了,都是山里人家常見常備的東西,沒啥稀奇的。

  東西雖多,但看起來井然有序,并不雜亂。

  “這兩大缸是葡萄酒和獼猴桃酒,是咱們這里喝的比較多的果酒。”

  陳凌指著最顯眼的兩大缸說著,而后又把酒壇里的也介紹了:“這邊是桑甚酒、酸梅酒、包谷酒,你們看看吧……”

  “這個,富貴兄弟,能讓我們都嘗嘗嗎?少點就行,我們待會付錢買。”

  剛才沒說話的劉向前,這時候就搓搓手問道。

  上次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幾個身份頗為嚇人的人物與陳凌關系匪淺,剛才的老馮上次也跟著來了,連份子錢都隨了。

  可惜腦子太差,習慣了拿腔作調,一時難改,突然犯渾。

  “可以,后邊的大哥勞煩幫我從廚房拿幾個酒杯過來。”

  陳凌點點頭,向后面招呼了一聲。

  “好嘞,謝謝。”

  酒杯拿來后,陳凌先盛了桑甚酒和酸梅酒,縣里的那位女領導喝了立即說那天喝的就是這兩種酒。

  “酸梅酒更好喝,就是放了點不知道什么藥材,帶著澹澹的藥味,我都喝不出是酸梅酒。”

  “這酒怎么賣啊?”

  發覺眾人目光都看過來,陳凌想了想,報價道:“酸梅酒跟桑甚酒價格一樣,五塊錢一兩。”

  “啊?五塊錢一兩?小同志,你這賣的好貴啊,比市里的一些酒還貴。”李指揮微微愕然。

  “不算貴了,這是我老丈人給我們自家泡著喝的酒,他是風雷鎮那邊的老藥農,酒里邊放的都是好東西。滿月酒的時候那是高興了才擺出來的,平時根本不會往外拿。”

  陳凌搖搖頭,認真說道。

  他說的是實話。

  這個說法在十幾年二十幾年后可能成為套話,但在這時候,在場的人聽了卻都下意識的相信了。

  但嘴上卻都說:“太貴了,小同志,你是不是對我們有誤解啊,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干部,不是封建老財主啊。”

  陳凌卻還是搖頭:“真不貴了,良心價。”

  他說良心價,還真是良心價了,就比如兩三年后賣的保健酒,連這兩種酒的百分之一功效都沒,就敢漫天要價,相比起來,王存業泡的這種真材實料的果酒,才這點價格,確實已經良心的不能再良心了。

  “那這邊的葡萄酒和獼猴桃酒呢?我們買你幾斤酸梅酒和桑甚酒,能不能送我們兩壇葡萄酒,農家的果酒我們也不常喝到。”李指揮問道。

  “送你們兩壇?”

  陳凌笑了:“這葡萄酒和獼猴桃酒比剛才的兩種更貴,要賣的話,起碼五十塊錢一兩,我才不虧呢。”

  這是他用稀釋后的靈水泡出來的,喝了非常養人,比老丈人放藥材泡的果酒都要好得多。

  價格自然更貴。

  “啥啥啥?五十塊?一兩?”

  “你這,你這,真是天價了,一兩,咽口吐沫就是五十塊錢。”

  劉向前一聽,忍不住大聲叫道。

  心里也在暗罵這小子真敢要價啊,把人當成牲口宰呢?

  李指揮也很驚訝,但沒劉向前這么大反應,而是對陳凌說:“這兩樣酒能讓我們嘗嘗嗎?我倒是想看看,你這酒里賣的什么藥,又有什么名堂。”

  “行,讓你們嘗。”

  陳凌走到葡萄酒缸前,打開木頭蓋子,舀出少許,每人倒上少半杯:“這算是我請你們領導的,其實這點都快有一百塊錢了。”

  眾人聽得無語,心中卻越發好奇,連忙小心翼翼的端杯品嘗。

  只是淺嘗一口,就紛紛眼睛大亮。

  這兩種酒,吃慣陳凌家飯,喝慣他家水的察覺不出什么,但是沒接觸過的,第一次品嘗,那感覺足以稱得上驚艷了。

  “怪不得這么敢要價,這酒真好喝,而且回甘濃厚,讓人口舌生津啊。”李敏吞咽了幾下口水,瞇著眼細細感受回味著。

  其他領導倒沒她這么有文化,只是不停的說這酒真好喝。

  也是,對于不習慣藥味的人來說,這酒比較友好了。

  “這個更貴,可是里面怎么沒有一點草藥的味道呢?”

  忙不迭的喝完杯中酒,李指揮問道。

  陳凌聞言就信口胡扯道:“因為藥味已經全部化進去了,年份也足,好酒看年份嘛。”

  其實這話違背常識。

  但現在這些人被忽悠住了,竟然都信以為真。

  隨后又去嘗獼猴桃酒,嘗完思忖片刻,才決定買哪樣。

  最后葡萄酒與獼猴桃酒各賣了兩斤,五十塊錢一兩,四斤酒賣出去,這就是兩千塊錢了。

  桑甚酒和酸梅酒便宜點,賣的更多,但價格遠比不上前兩種的。

  算了算,賣點酒,竟然就賣了兩千多塊,將近三千塊錢。

  這些人不差錢,隨身皮包里帶的錢就夠,倒是當場就點給他了,不用再去縣城跑一趟取錢。

  陳凌用酒壇子給他們仔細裝好,送走這幫人,又數出來十張,給王存業拿去,這算是桑甚酒和酸梅酒的,多給也沒多給多少。

  但是老丈人看到他拿錢過來,死活不肯要。

  丈母娘也說:“你賣的錢就是你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給我們這個干嘛。”

  “還有,你二哥去年跟著人家大教授進山,人家看你的面子給他那么些帶路費,還一直沒跟你說啥呢,收回去吧,你的心意我跟你爹心領了,一家人不要搞這個。”

  去年王慶忠給韓寧貴他們帶路,一天給他一百五,在這年月真是不少,老兩口都是知道的,也念著女婿的好,現在陳凌給他們把錢送來,心里老懷大慰,這對他們而言,比拿到什么錢還要高興。

  陳凌沒辦法,只好收回來。

  “這哪來的領導啊,咋這么有錢哩?買點果酒,花兩三千塊,就算有點藥效也不至于啊,真是不懂這群人。”

  王存業皺眉問道,同時又有點擔心女婿要價貴了,怕人家找回來。

  “嗨,這個你老就不知道了,我市里的朋友說過,就去年那樣的情況,各處發了大水,糧食極度短缺,糧食局還有人鬧妖作怪,還有人天天大魚大肉,一頓一條大鱸魚吃著呢。”

  陳凌也是聽趙大海和山貓說過不少,這時和老丈人一講,把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連罵這群狗日的。

  ps:有些名稱與稱呼有改動,不是錯字,繁體字也不是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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