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時候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突破這件事吧。”秦凡放下手中的秘籍說道。
風陌的目光掃向其桌前，上面橫七豎八的擺放著數本秘籍。
看其封面上分別寫著《紫血大法》、《紫氣天羅》、《天心蓮環》、《魔相訣》、《子午天罡》、《補天道》、《魔道隨想錄》、《劍罡同流》、《刑遁術》。
而秦凡剛剛闔上的秘籍則是《姹女大法》。
“這些是？”
“《天魔策》十二分支中的十本，這《姹女大法》是剛剛從一方勢力的藏寶庫中搜出來的，加上之前我所修煉的《天魔秘》，只差《道心種魔大法》了。”
聽此風陌反倒是有些擔憂道：
“主上主修的功法一直是《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這個時候轉修《天魔策》很可能會影響自身戰力吧。”
秦凡笑了笑說道：
“非是轉修，只是覺得這《天魔策》中有許多可以借鑒的地方。
最為重要的是，這一處分支便是一個武道真意，與《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相比，兩者又同是由魔入道，所以從中悟出的這些武道真意對我的戰力提升很大。”
“是關于領域方面？”
“看樣你也已經入門了。”
“是上次主上所說的領域之技，讓我有了一些想法。”
“好了，先說正事吧。”
風陌神情嚴肅道：“元十三限那邊并沒有搞出一些太難看的事情，但他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講他相信主上。”
“不用逼他了，不想說我們也能找到答案。”秦凡對元十三限的態度并不意外。
風陌點了點頭：“針對梓農域的攻略布置也差不多了，算算時間我們該出發了。”
“那就明日一早。”秦凡再次拿起《姹女大法》，隨即其目光又掃向個人界面中，只有兩位數的本源值，不由無奈的嘆了口氣。
翌日。
胖大馱著四人一娃進入梓農域。
放眼望去大批流民朝外涌出，而前方則是一道遮天蓋日般的臭氣云，眾人的耳畔時而還能聽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這打的真夠激烈的。”李拾舟又恢復到吊兒郎當的態度。
而以秦凡的精神力發現，其手腕處浮現了一層龍鱗，所散發的氣息也透著妖異，可見前段時間的閉關，他是真的聽進去了秦凡的話，開始加速吸收龍元的能量。
“第一站是梓農謝氏，第二站就是凌絕山了，對嗎？”李拾舟躍躍欲試的問道。
秦凡點了點頭：“關于八大世家你了解多少？”
“我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這方面問題別問我。”李拾舟聳了聳肩。
“那說說顧音竹？伱和戚蒼青很熟，對他這位愛徒應該也比較了解吧。”
“她啊，天資不錯。”李拾舟神情復雜的嘆了口氣，“長得也不錯，氣質也不錯，但就是眼瞎，莫名其妙的看上了那個古留河。”
“那你覺得古留河還活著嗎？”秦凡問道。
李拾舟搖了搖頭：“天劍門的情況太詭異了，根據那些天外來客說，不是已經解散了嗎，原本我以為整個宗門被碧破穹殺的一個都不剩，可顧音竹為什么還活著，我實在想不通。
所以我也不好判斷古留河會不會也活下來了。”
“碧破穹按照血緣關系來算，他貌似.”
“你夠了。”李拾舟打斷了秦凡未說的話，“他和我有殺父之仇，欺母之恨，若非我沒有把握對付他，也不會讓他活這么久。”
“不應該沒把握。”羽蒼渺突然插話道，“之前天象境的時代并未來臨，以你的天資和機緣，即便是偽天象境強者都能將其斃殺，為何你會容許他一直活著。”
“天資？機緣？”李拾舟冷笑一聲道，“你們不了解《太上滅欲典》這本功法有多邪門，我曾經調查過相關信息，也留意到一個塵封的記載。
于數百年前，一位自稱滅情老人的高手憑此秘籍，擊殺了大玄供奉堂一十三位強者，最后還是玄帝動用了一些手段才將其解決。
也是因此皇城的藏書閣內，才會留有其相關殘篇。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上任玄帝為何會同意將這殘篇交易給碧破穹，因為這無疑是在養虎為患！”
“就如今的亂世而言，碧破穹算是大患嗎？”秦凡倒是猜到了上任玄帝的一些心思，這九州大亂并非是突然出現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而上任玄帝也察覺到整個山海界發展至一個捂不住的炸藥桶，包括一直力挺大玄皇朝的八大世家也有了小心思。
如此內憂外患之下，多一個武癡也算不得什么，甚至這么一個瘋子的出現，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與其他野心家形成制衡。
畢竟這亂世最怕的是一家獨大，反倒是群雄割據之局，對于底蘊深厚的大玄皇朝來說才有重整舊山河的機會，到時候重新收攬民心，奠定不敗的皇朝威望，便又可樹立千年之久。
而李拾舟也非蠢笨之人，他只是不滿玄帝為了造就這么一個瘋子，從而毀了他的家庭。
“這一次我會殺了他，也為了這場孽緣徹底畫上一個句點。”
“你的自信源自于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劍意？”
李拾舟點了點頭。
“那你有些天真了。”秦凡顯然另有考慮。
而李拾舟準備詢問時，卻見其突然閉上雙眼，整個身體陷入胖大那軟綿綿的皮毛中。
“他什么意思？”李拾舟看向羽蒼渺，通過這次的旅程，他已經發現秦凡和夜帝之間有著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默契。
即便是風陌這個貼身護衛，也難以介入其中。
“多一個想法，多一種思考，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至少可能并不是你以為的。”這個謎語人說辭將李拾舟給擠兌的直哼哼。
一直到胖大狂奔至謝家族地外。
此刻這緊閉的大門處，堆放著一些尸體。
而上次混世魔王進入其中時，并沒有提到這件事。
那很顯然這些尸體是在近日才出現的。
“是因為梓農域的失守，有人想趁火打劫？”
“也可能是謝衣人的死訊傳出后，一些貪婪之輩為了撿便宜才葬送了性命。”
“同時不排除部分忠心于謝家的勢力，想要來此求援的。”
秦凡、羽蒼渺和李拾舟一人一句的說道。
隨即李拾舟上前扒拉著尸體，拽出來一具保存的比較完好的。
“聽雨樓的樓主·水向東，于三十年前遭仇人追殺，后被路過的謝衣人救下，因此帶著聽雨樓上下三百七十九人，向其正式效忠，此外從這尸體的情況來判斷，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天。”
“走吧，里面的人還在。”秦凡隨手揮出一道紫陽魔焰，詭異的紫色火焰于頃刻間將這堆尸體燒成灰燼。
除了胖大在外面蹲守，秦凡、李拾舟、羽蒼渺和抱娃風依次走入其中。
推開大門之時，一道劍氣迎面而至。
秦凡未做任何抵擋，僅是護體罡氣浮現，便已將這道劍氣抹去。
而邁出一步之后，他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李拾舟道：
“在刀山之巔大戰前，顧音竹是什么境界？”
“先天境中期？最多后期，她與古留河兩人合戰應無缺的時候，卻被其擊敗。”
“剛剛那道劍氣的威力達到了大宗師境的水準。”
秦凡再次邁出腳步，跟著他的李拾舟則是滿腦子問號。
如果顧音竹是宿命身，在近兩個月的時間，從先天境中后期突破到大宗師境，倒也不算太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關鍵對方就是毫無外掛的本土人士，又沒有入潛龍榜得到氣運庇護，即便整個世界的元氣濃度有所提升，也不可能帶來這么大的進步。
“發出那一劍的人，應該有大宗師中期的境界。”風陌突然開口說道。
在注意到那一劍時，他是準備出手攔截的，但被秦凡傳音制止了，所以他也是除秦凡外，最先發現這劍氣威力的人。
“這不太不對，還是有可能的。”李拾舟的神情逐漸陰沉下來。
他一言不發的跟著秦凡來到大廳，也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顧音竹。
與兩個月前相比，顧音竹清瘦了不少，對方注意到秦凡等人走入大廳后，眸光未有一絲波動，那黯淡的瞳眸就好似一道無底深淵，其中充斥著一抹至暗。
“就是你們了。”她的聲音如其雙眸般，壓抑且低沉。
“就是我們的意思指，你原本等的就是我們？還是說，擋下你那一劍的人才是你要等的人？”秦凡開口問道，得到的卻是沉默。
這種回應引起了李拾舟的憤怒，他本不應該喜怒形于色，只因為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戚蒼青呢！古留河呢！是不是都被你殺了！”
一個天資在其口中只是不錯的女人，能夠在短短兩個月內，從先天境中后期突破到大宗師中期，排除一些丹藥的助力外，他能想到的最大可能，便是顧音竹修煉了《太上滅欲典》！
斬殺摯愛換來的境界提升，斬斷師徒之情換來的實力突破，這樣一切都說的過去了。
而聽到這兩個名字時，顧音竹僵硬的扭過頭看向李拾舟，她那雙灰暗的眸子沒有一絲改變，也沒有李拾舟所希望見到的激烈反應，但其周身的氣息開始不受控制的變得愈發紊亂！
一道道灰色劍氣從體內涌出，自發的摧毀周邊的一切！
李拾舟微微皺眉，在其握緊右拳準備轟出之際，卻被秦凡攔下了。
“她的體內大概率有納意符，你要是想強行控制住她，很可能會讓她先一步啟動納意符直接自殺。”
“所以你要留著她？”
“她有自己的任務在身，一直等在這謝家也總要有一個緣由，我們來到謝家族地，不是為了這個顧音竹，而是要尋覓一個答案。”
“我知道了。”
李拾舟放下右手，任由那劍氣攻向自己，但同樣在其還沒有接觸到身體時，就被李拾舟的護體罡氣盡數擋下。
在場的四人一娃沒有出手，只是讓顧音竹以這種方式發泄其聽到那兩個名字時，心中涌現的莫名情緒，而整座大廳也被其劍氣的破壞毀于一旦。
一刻鐘之后，顧音竹的劍氣盡數收斂，她好似沒有看到秦凡等人，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她穿過了游廊，走過了兩個庭院，于花園處的一座假山旁突然停了下來。
隨即其再次轟出一道劍氣，假山粉碎，地面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在她走入其中后，秦凡等人也依次進入。
他們倒也不擔心有什么埋伏，畢竟就這個陣容要認真起來，都敢強闖皇城了。
況且秦凡的元神已經先觀察了一遍，這地下通道中并無活人氣息，也不存在讓其感到危險的東西。
“這些都是品質最高的夜明珠，好大的手筆。”羽蒼渺進入通道后，打量著兩側，然后隨手挖下一顆珠子。
李拾舟則是一直盯著顧音竹的背影，但雙手也是在不自覺的挖珠子。
這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如今這通道內一顆珠子的價值就頂得上其少侯軍半個月的軍費。
秦凡悄悄給了風陌一個眼神后，很有風度的并沒有自己動手去挖，而是一直跟著顧音竹走到最深處的地下大殿。
這里明顯是一個祭臺，祭祀的則是一個紋刻著詭異紋路的九足大鼎。
通常祭天用的是三足鼎，祭地用的是四足鼎，這么多條腿的鼎，秦凡還是第一次見。
等到其走近一看后發現，鼎內盛放著密密麻麻的人頭，粗略估算有幾十個，看其面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這些應該都是謝家的族人。”羽蒼渺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其身旁。
“珠子扣完了？”秦凡斜了他一眼問道。
“拿個三五顆就夠了，我又不缺錢。”羽蒼渺眨了眨眼，并示意后方。
此時的顧音竹面對九足大鼎，虔誠的跪下拜了三拜，然后她走到祭臺下方，一番摸索后，彈出一個暗格，其中有一個盛有黑色液體的石碗。
“師兄，還要繼續看下去嗎？”羽蒼渺傳音道。
秦凡一個閃身奪過了顧音竹手中的碗，在其看到眼前彈出的界面信息后，眉頭皺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