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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峰回路轉,前路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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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跪坐之勢,老三上身伏地,挪了近前,伸手在二哥胸前摸了摸,再捉住腕脈,激顫地道:“大哥,氣如游絲……脈息似有若無……如何救法?”

  段凌天道:“助他一口真元……”

  老三搖頭道:“不成,在這種情形下,他承受不了外力,一動……恐怕就要……”他不忍心說出斷氣兩個字。

  段凌天何嘗不知道,只是身邊沒有靈丹妙藥,對一個重傷垂死的人束手無策,但又不能不盡力,是無可奈何的一句話。

  大地靜得可怕。

  突然,一條人影,幽靈似的出現在兩人身前。

  段凌天首先警覺,站了起來,窒了窒,脫口道:“大小姐!”

  老三也站了起來,沒吭聲。

  孫大小姐俯下身去,運指疾點了老二的上盤大穴,點穴的手法頗為古怪。

  段凌天此刻的心情,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失了鏢,砸了鍋,他實在沒臉跟孫大小姐見面,更沒勇氣跟她說話。

  如果此刻孫大小姐要他照規矩自決,他倒不會遲疑。

  孫大小姐直起身來,亮晶晶的眸光,照在段凌天的臉上。

  段凌天垂下目光,不敢跟她的目光接觸,他的臉在發燒,心在狂跳,恨不得有個地縫鉆下去。

  “段鏢頭,你這兄弟的生命力很強,絕對死不了,盡可放心!”

  “他……還有救?”段凌天聞言這才驚喜地抬起了目光。

  “不錯,有的人天生受得起折騰。”

  “現在……”

  “送他回去,奶奶會救治他。”

  “我背二哥去!”老三接上口。

  “崔大總管在前面不遠,他會接應你。”

  孫大小姐用手指了指。

  老三望了段凌天一眼,抱起血污狼藉,人事不省的二哥,道:“大哥,我走啦!”

  段凌天抬抬手,咬咬牙道:“去吧!小心些!”

  老三這才挪步離開。

  段凌天硬起頭皮,正視孫大小姐道:“大小姐,想來你已經知道一切,在下不必重說,如果尋不回人鏢,在下會照諾言自決以謝罪。”

  由于激動,段凌天的話有些顫抖。

  孫大小姐凝視著段凌天,充滿了智慧與堅毅的眸光,略不稍瞬。

  “知道劫鏢的人是誰么?”

  “龍虎武館。”

  “原因呢?”

  “不知道,不過依在下看來,這個錢忠賢本身必有蹊蹺,對方目的絕不在砸孫家鏢局的招牌,而是另有所圖。”

  “為什么?”

  “因為“名劍“沈丘也志在得人,而他跟大小姐是世交之誼。”頓了頓:“還有,‘絕情妖’秦楚河也插了手。”

  “唔!此地躺著的全是龍虎武館的小角色,我遲到一步,否則,你的同伴不會傷得這么重。”孫玲兒眸光一閃,又道:“記得你們和沈丘發生誤會的事么?他送老夫人的禮物,正好用來治你兄弟的傷,這就叫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東方的天際泛出了魚肚白,雞鳴四起。

  “大小姐,錢忠賢出現在西方,聽說龍虎武館館主都親自出馬,司馬青和沈丘先后趕了去,在下……”

  “你也要趕去?”

  “當然!”

  “如果人已落人對方之手?”

  “在下是賣命之人,拼著這條命,非把人奪回來不可。”

  “這檔事說起來……”孫大小姐說了一半,突然停住,轉口道:“走吧!我們各辦各的事,有了情況,我會和你聯絡。”

  段凌天彈身奔去,他一心一意要得回人鏢,多一句話也不愿說,因為說什么都是多余,鏢是他丟的,賣命也是他自愿的。

  天亮了,這一夜的經歷,似乎比十年還要長。

  半個時辰之后,段凌天奔行了至少十里,一路之上,毫無所見,什么征兆也沒有,這種行動,可以說完全是盲目的。

  遠處有村落,路邊有幾家小店,專做過往行人生意的,像樣的只有一家,其于都是因陋就簡的土屋茅棚。

  段凌天緩下步子。

  人不能不吃東西,縱使有天大的事,飯還是要吃的。別無選擇,段凌天進了那家像樣的小店。

  “客官早啊!”店小二迎上前:“用飯還是……”

  段凌天兩眼直了,他發現店里有個比他還早的客人,縮在角落里,背對著門,桌上擺了酒菜,卻沒有動,兩付杯筷,像在等人。

  而這客人,正是被江湖人目為怪物的“絕情妖”。

  他在等誰?

  “絕情妖”自顧自地嘀咕道:“菜都涼了,到現在才來!”

  段凌天心中一動,暗忖:“這該不是對自己說吧!”

  “絕情妖”又道:“小子,你知道面對酒菜不能動有多難受么,還發什么呆?”

  小二笑笑道:“客官,這位老人家等您很久了!”

  段凌天走過去,不管“絕情妖”是否真的等的是他,他都必須與他談幾句話。

  “絕情妖”像是背后長了眼睛,抬手一指對面的椅子道:“快坐下來呀!”

  段凌天真的就坐下,現在雙方面對面了。

  “絕情妖”笑了笑,抓過酒壺斟上兩杯酒,段凌天困惑了,看樣子,這老怪物似乎真的在等他,但為什么呢?

  “你小子怎么到現在才來?”

  “閣下真的是等在下?”

  “誰說不是?”

  “這”

  “先喝幾杯再說。”

  兩人喝了幾杯酒,用了些菜。

  “閣下準知道在下從這條路來?”

  “當然!”

  “有什么指教?”

  “老夫囊中羞澀,偏偏又非酒不歡,等你來付帳。”

  段凌天先是怔了一怔,繼而撇撇嘴,臉上浮現一抹冷笑,這分明是句扯淡的話,對方是別有居心的。

  “付賬是小事,如閣下愿意,還可奉贈盤纏。”

  “笑話,別門縫里看人,不便只是一時。”

  “好,盡量喝吧!”

  “這才像話!”

  兩人又默默吃喝了一陣。

  時間還早,沒別的客人上門,小二和掌鍋的坐在灶邊聊天。

  “如果認為酒已差不多,就請別打哈哈,閣下有話請說。”

  “你小子既然認定老夫有話說,老夫不得不說,老夫是為了救你的命,所以才巴巴地坐著等你。”

  “救在下的命?”這話說的,段凌天驚疑不定。

  “可不是,想想你的身份和孫家鏢局的規矩,人給丟了,找不回來的話……你小子還賴著活下去?”

  “別繞彎了,請直接了當地說!”段凌天睜大了眼,心情可就收緊了,他知道這怪物是龍虎武館的人。

  “老夫吃喝可不是亂敲竹杠,不然沒這耐性等你。”聲音突然放低:“你想得回人鏢嗎?”

  “當然!”

  “人就在后面村邊的廟里。”

  “在廟里?”

  “不錯,但你如果要帶走,得準備付代價。”

  “什么代價?”

  “盡你的全力擊敗沈丘。”

  “擊敗沈丘?”段凌天站了起來,手按桌沿。

  “別緊張,人是落在沈丘手中,他藏在廟里.這件事只有老夫知道,你要得回人鏢,當然得擊敗他。話又說回來,你打不倒他,他當然就打倒你,甚或要你的命,這就是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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