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甘真的著急了，她實在想像不出，雙方一旦談崩了，會出現多么可怕的后果。
相較而言，她認為得到一套聚靈陣，暫時已經可以滿足了。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可以分開階段來做，一步一步地拉近關系不好嗎？
此前她跟數字魅影之間，就是這么接觸的！
當然，最關鍵的是，她手下不缺做事的人，隨便得到一些東西，就足夠她消化很久了。
她甚至可以嘗試仿制聚靈陣——如果條件許可的話。
所以她認為，根本沒必要一下敲定長期合作事宜，上桿子的不是買賣！
賈老太聞言也點點頭，“沒錯，先嘗試交易就挺好，我們已經非常照顧前輩了。”
肥胖嬰兒當然知道她倆說的有道理，但是它有自己的想法。
它先狠狠瞪了朵甘一眼，沉吟一陣發問，“道心誓言？”
曲澗磊搖搖頭，“天道誓言！”
以他二吊子的水平，并不確定天道誓言和道心誓言有沒有區別，若是有，區別又有多大。
但神州文就是這么奇妙，不認識的字，經常是讀半邊也不會錯——有足夠的想像空間。
所謂道心，指的是修煉方面的進境，尤其進階時會不會受到影響，針對的是修煉者。
而天道的重點應該在于天地見證——涉及到了天地的意志和因果。
而這位前輩已經說了，它本身不是修煉者，那么……哪里來的道心？
“天道誓言……”肥胖嬰兒輕聲嘟囔一句，然后很不屑地發問，“你懂嗎？”
“我不懂，”曲澗磊隨口回答，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無知。
“故老相傳，天地間有大玄奧，你發的若是天道誓言，我們自會感受冥冥中的天道意志。”
——我不懂，但是我們感受不到的話，那是你的問題。
這有點不講理了，但也不能認為他說的就是錯的。
反正有他這真金丹在場，還有賈老太這種無限接近于真元嬰的存在，有資格說這個話。
“這特么的……”肥胖元嬰輕聲嘟囔一句，對方這態度，還真是讓它沒轍。
“我可以發天道誓言，但是你們要認我當老大。”
“你想都別想！”這次反應最激烈的是賈老太。
“要不咱倆先做一場吧，等你贏了再說……沒事，我法器都是殘缺的。”
她承認對方修為不差，很有必要高度重視，但是真做一場，自己也未必就一定會輸。
正經是她很想見識一下，真正的元嬰，戰力能有多強！
她在團隊里一直以慈眉善目示人，卻也很想讓眾人知道，我賈某人不缺修煉者的血性！
反正對方有求于己方，大概率不會隨便下死手。
用神識感知的偏執狂聞言，都忍不住感慨一聲，“這賈水清……居然也能這么頭鐵？”
沐雨則是不以為然地表示，“其實我覺得朵甘前輩說得挺有道理，是吧，學長？”
“這個……”偏執狂沉吟一下點點頭，“嗯嗯，你說的都對。”
旁邊的清弧聞言，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以前就沒發現，你求生欲這么強呢？
“做一場？”肥胖嬰兒遲疑一下，還是搖搖頭，“算了，我懶得欺負你這后輩。”
“不過你明顯是偽金丹之后，才改修的修仙功法，根基打得不好……我能指點你！”
“謝了，老大也能指點我，”賈老太淡淡地回答。
要說她不心動，那是假的，這位大佬的水平，肯定不會差。
但她也是活了二百大幾十歲的人了，深知中途改換門庭的下場。
口碑壞了，那就前途無亮了——只能做小人，幾乎沒可能受到重視。
尤為重要的是，老大給過她延壽的寶物，修煉者活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
“金丹當元嬰的老大，有意思，呵呵，”肥胖嬰兒笑了一笑，又看向營養劑。
“你的問題更大，跟朵甘有點類似……你的反噬比她還嚴重，她只動搖根基，你會折壽！”
“前輩！”朵甘氣得一跺腳，我遭受的反噬，你能隨便向外說嗎？
肥胖嬰兒沒理她，而是繼續發話，“你的問題我也能處理，考慮一下？”
“是嗎？”營養劑一臉的驚喜，“那前輩你先說一說？”
“這可不能便宜你，”肥胖嬰兒搖搖頭，“除非你認我當老大。”
營養劑的笑意越發地明顯了，“處理……能根治嗎？”
肥胖嬰兒默然，半天之后才搖搖頭，“怕是夠嗆。”
“呵呵，”營養劑說變臉就變臉，轉眼就發出一聲冷笑，“就算你說能根治，猜我信不？”
肥胖嬰兒再次默然，半天之后，才又看向曲澗磊，“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曲澗磊點點頭，并沒有回答：別的選擇……你丫就是個窮鬼，也拿不出像樣的東西呀！
“可是天道誓言需要天道見證，這一方世界的天道不完整……未必有用。”
“也許有用呢，”營養劑冷冷地回答，“我和朵甘遭受的世界反噬，都是實打實的。”
肥胖嬰兒只能表示，“那你們感受不到天地意志，不能怪我！”
這句話一出，周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唉，”肥胖嬰兒無奈地嘆口氣，“我是真有點不記得天道誓言了……誓詞心魔阻道？”
那是道心誓言好不好？曲澗磊哼一聲，“終生被人封印，永世不見光明，直至一元盡頭！”
“我糙……太狠了吧？”肥胖嬰兒愕然，“居然以一元為數？”
朵甘聽得有點好奇，“一元為多少年？”
肥胖嬰兒默然，曲澗磊等了一陣才回答，“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朵甘的嘴角抽動一下，卻實在忍不住好奇心，“這是怎么算的？”
半天之后，肥胖嬰兒發話了，“這是修仙者的計數單位……小友果然不是本方世界的人！”
眾人聞言，正在驚訝之際，曲澗磊淡淡一笑，“說這些有意思嗎？”
“倒也是，”肥胖嬰兒盤腿掐指，擺出一個奇異的造型，口中念念有詞。
眾人都豎起了耳朵，專心地聽對方在念什么——穆光甚至都帶著香雪瞬閃了過來。
不能怪大家這種反應，真的實在沒見過這種世面。
天道誓言……帝國知道這個的，絕對不會超過兩位數——是有記錄以來，包括死去的人。
至于說見證過的……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第一次。
然而非常遺憾，大家明明聽到它念了不少，但是偏偏一個字都沒有記住。
聽的時候很清晰，回想的時候一片空白，言猶在耳，卻甚至連一個發音都想不起來。
大家有印象的，是后面的相應承諾，以及違約懲罰。
“……終生被人封印，永世不見光明，直至一元盡頭”。
然而就算這樣，眾人依舊沒有什么反應，就那么靜靜地立著。
好半天之后，本特利才冷哼一聲，“我沒有感到天地意志的降臨！”
他活得真的純粹，想追就偷偷追來了，發現不對就直接說，根本不在意對方是什么大佬。
他眼里的大佬只有一個——自家的老大！
“這個……怎么是你？”肥胖嬰兒看到是他，也有點頭大。
在它眼里，數字魅影這幫人里，最值得結交的肯定是曲澗磊，其次就是本特利。
賈水清雖然已經元嬰了，但是她不夠純粹——那倆也不算純粹，但是這個根基就不對！
“還有我，”營養劑也出聲了，面帶不悅之色，“我已經施展了神通，沒有感受到異常！”
“神通？”肥胖嬰兒聞言訝然，“你居然會神通？”
憑良心說，它對這女人的評價不算高，雖然也是偽元嬰了，但是上限……基本注定了。
但是神通……你怎么能會神通？這可是出竅之上的大能才可以掌握的。
哪怕在修仙界，元嬰期能掌握神通的，也是鳳毛麟角。
營養劑沒理會它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表示，“我已經豁出去打算折壽了，前輩你沒做到。”
這話真不好接……也確實夠打臉的。
肥胖嬰兒的小臉上，那是一臉的糾結，面容再模糊都看得到。
它沉吟好半天才表示，“可是我真的是用了天道誓言……誰能指出我錯在哪里了？”
“我們指不出來，”本特利很耿直地表示，“但是我沒有感覺到異常。”
“對啊，”穆光及時跟著發言了，他倒不是起哄，而是趕來真想做見證的。
可是沒有達到目的，這就讓他郁悶了——我可是玩考古的！
“老大都不知道天道誓言，你覺得我們會懂嗎？”
“我懷疑這是個騙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花蝎子也來了——香雪能來她為什么不能來？
“念上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本質上是想欺騙咱們。”
這特么都是什么檔次的螻蟻，居然敢懷疑我？肥胖嬰兒都快氣炸了。
但是眼下，真不是跟螻蟻較真的時候。
他忍氣吞聲地發問，“我給你一大堆文字，你有本事能念出來，讓大家記不住嗎？”
“前輩你說這有意思嗎？”營養劑冷冷地發話，“我們沒有感受到異常。”
“可我真是用了天道誓言，”肥胖嬰兒欲哭無淚，“我都說了不一定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