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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 光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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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蟒袍,就是皇帝的制服去掉一只爪子。

  這玩意說稀罕吧,也不是特別稀罕,至少中書那五個老頭,人手一件。

  拜相之后,皇帝大概率便會賜給一件,算是禮服的一種,不過宰相們都喜歡虛懷若谷,哪怕是大朝會,也很少會穿出來。

  除了宰相會賜蟒之外,二品的大臣們,立了功,皇帝一高興,說不定也會賜發蟒袍。

  但是這東西,對于三品以及三品以下的官員來說,那可真就是稀罕物事了!

  尤其是在沉毅這個年紀。

  除了宗室勛貴,皇親國戚之外,絕少有人還能拿到蟒袍。

  或者說的再直接一些,就只有沉毅這么一個。

  加兵部侍郎,這個并不奇怪,在沉老爺的預料之中,不過賜蟒袍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很顯然,皇帝很高興。

  因為兵部侍郎,是要跟大臣們吵架才能吵來的,但是賜蟒袍,屬于皇帝的個人行為,皇帝想給誰就給誰,外廷臣子是管不到的。

  不過歸根結底,不管是兵部侍郎銜還是賜蟒袍,都是虛的,都是類似于榮譽頭銜或者是勛章之類的東西,沒有實質上的好處。

  沉老爺磕頭謝恩之后,兩只手接過了圣旨,然后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對著杜懷擠出了一個笑容:「杜公公一路辛苦,進大帳喝茶。」

  杜懷對著沉毅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沉侍郎的茶,咱家自然是要喝一口的,嘖,沉侍郎這個年紀,便當了侍郎,穿了蟒袍,我大陳一百多年,真是見所未見。」

  沉毅微微搖頭:「公公是熟人,我與公公說句實話。」

  「這兩條,未必有我那武選司郎中的位子值錢。」

  沉老爺嘆了口氣,問道:「如今,我加了兵部侍郎銜,那我回建康之后,還能回武選司做我的郎中么?」

  杜懷一愣,然后眨了眨老眼,沒有說話。

  沉毅自己搖頭:「怕是不能的。」

  「那朝廷,能當真把兵部的兩位侍郎攆走一個,再把我安在侍郎的位置上么?」

  「怕也是不成的。」

  說到這里,沉毅笑了笑,開口道:「說白了,就是面子上光燙一些。」

  杜懷搖了搖頭,開口道:「沉侍郎這話可不對,大陳歷來巡撫地方的封疆大吏,出京赴任的時候,若無戰事,便掛御史臺左右副都御史,若地方上有動亂戰事,便掛兵部侍郎銜。」

  「沉侍郎現在便掛兵部侍郎銜,雖無實職,卻已經與封疆大吏平級了,將來回了建康,即便不能實任兵部侍郎,隨便平調一個位置,那也是清貴無兩的。」

  沉毅啞然失笑,開口道:「古往今來,哪有二十許歲的巡撫?杜公公莫要說笑。」

  杜懷也跟著笑道:「古往今來,還沒有二十許歲的侍郎呢。」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了漣水大營的帥帳,而凌肅薛威等人,則是跟在二人身后,卻沒有進大帳,只在外面守著。

  此時的凌肅,雖然直挺挺的站在大營門口,但是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薛威與蘇定兩個人,目光里則是帶著興奮。

  過了差不多盞茶時間,沉毅才跟杜懷一前一后,從帥帳里走了出來。

  沉老爺對著杜太監拱了拱手,開口道:「本來應當留公公住兩天的,但是沉某現在不在城里,軍營簡陋,不敢怠慢公公,就不多留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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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毅笑了笑,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卻沒有摸出什么東西,于是扭頭看向薛將軍,問道:「薛威,帶錢了沒有?借我使使。」

  薛威一愣,也伸手在懷里摸索了一番,摸出了幾塊碎銀子,還有一塊不怎么大的金子,捧到了沉毅面前。

  沉老爺笑罵了一句窮鬼,然后看向凌肅,笑著說道:「凌將軍身上帶錢了沒有?」

  凌肅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塊金子,估摸著有七八兩重,低頭道:「沉公,屬下身上也沒有現錢,要不然您等一等,屬下給您取去?」

  沉毅微微搖頭,接過二人手里的兩塊金子,遞在杜懷面前,笑著說道:「杜公公,我這軍中都是窮鬼,這茶錢你先收著,不要嫌少,等我哪天回了建康,請公公吃酒。」

  杜太監看了看這兩塊有點埋汰的金子,似乎是有點嫌棄,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塊手帕包住,小心翼翼的放進懷里,對著沉毅低頭,笑著說道:「要是旁人給錢,咱家是萬萬不收的,不過今天沾沾沉侍郎的喜氣,這錢無論如何,咱家也要收下。」

  顯然,杜太監有些看不上這么點錢。

  不過前兩年在東南的時候,這廝跟在沉毅身后管賬,吃的是滿嘴流油,眼下倒也不在乎這些小錢了,也就捏著鼻子收下。

  算是給沉老爺一個面子。

  沉毅微笑道:「我送公公。」

  一行人送杜懷離開了漣水大營,等杜懷的車馬走遠之后,凌肅和薛威等人,才有些激動的半跪在地上,對沉毅恭敬低頭:「屬下等,恭喜沉公高升!」

  六部侍郎啊!

  已經與朝廷的小九卿平級,再登一步,便是大九卿了!

  沉老爺很是謙虛,面帶微笑,擺了擺手道:「虛名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升帳議事。」

  很快,眾將領在帥帳之中齊聚。

  沉毅還沒有說話,薛威忍不住開口道:「沉公,朝廷賜您的蟒袍是什么模樣?您穿出來給大家伙看看威不威風…」

  沉老爺瞥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蟒袍要針工局訂制,方才杜太監身邊跟著的小太監,才給我量了身,哪里這么快就能做好?」

  「半年之內能制好,便不錯了。」

  薛威這才恍然,笑著說道:「末將還以為是早就做好,一并送來的呢。」

  見他與沉毅說笑,一旁凌肅不由有些眼熱。

  但是沒有辦法,他雖然也算是沉毅的嫡系,但沒有特別親,兩個人的關系,始終像是上下級。

  一旁的蘇定笑著說道:「從前,末將去建康兵部,莫說是見到侍郎老爺,就是各司衙門的主事,也要托關系走門路,才有可能見到。」

  「如今沉公做了兵部的侍郎,末將等再進京,也不用去尋其他門路了。」

  沉毅瞇了瞇眼睛,開口道:「我這個兵部侍郎,又沒有實任,說不定以后在兵部的說話,還不如從前聲音大。」

  沉毅從前是武選司的郎中,用俗話來說,他就是兵部的「四老爺」。

  而現在,他如果回兵部,大概率也還是四老爺,畢竟朝廷雖然沒有明說罷了他武選司郎中的職位,但是再回去任司官,有些不太合適了。

  那以后沉毅在兵部的話語權,還要看武選司那位鄭員外認不認帳了…

  出神了一會兒之后,沉毅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在座的眾人,咳嗽了一聲之后,開口道:「諸位,朝廷的圣旨里已經明說了,這一次咱們都司的將領,都在兵部記功一次。」

沉毅頓了頓,開口道:「前番雖然是東線立功,但是西線拖住了  齊人,也是有功勞的,在我這里,會一視同仁。」

  「我都司在淮安,是守兩年時間,現下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一年半之后,我保證在座諸位,人人官升一級。」

  畫完了餅之后,沉毅終于開始說正事,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今天,請諸位到這里議事,議的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不多說了。」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要不要趁齊人攻淮河水師的時候,趁機北上碰一碰齊人。」

  說到這里,沉老爺環視眾人,定下了調子。

  「我的意見是,還是要去打一打,碰一碰。」

  「跟齊人打的越多,咱們的經驗就越多,打的多了,我們也能打精,打強。」

  「即便一時半會,不能全面北上伐齊,但是我想把握住一切機會,讓咱們都司將士變強,總不會是錯的。」

  「不過具體怎么打…」

  他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咱們還要一起,議一個章程出來。」

  他看向凌肅,繼續說道:「西線的將士,還沒有正面跟齊人打過,再加上上一次薛威他們立了功,西線的將士難免心里不舒服,那么這一次進攻的主攻,就落在西線頭上。」

  「凌將軍,你有沒有問題?」

  凌肅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一眼沉毅,低頭道。

  「末將,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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