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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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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安巷里,新知書局門前,陸銘看著面前三兩個男女,不由無奈。

  都是自己的同學,領頭的是個憨厚大高個,看起來就很樸實,藍布衣褲,來自隴北的鄉下,叫孫敬軍。

  他是班上和自己同一天報道的,一起去的教務處,是以多聊了幾句。

  卻不想,他剛剛和老鄉們逛街,到了這附近,想起自己報的住址,就過來找自己。

  方才家里打的電話,就是說自己的同學到了新知書局找自己。

  和孫敬軍一起的三男一女都是他的老鄉。

  在盛京商學院,基本上是以同一道為同鄉,有老鄉會。

  孫敬軍來自隴北鳳翔道,三男一女也都是來自鳳翔道,其中兩男一女和孫敬軍一樣是新生,不過專業都不同,還有個大二的同鄉學長,帶他們游玩熟悉環境。

  幾個同學,都稱呼孫敬軍為“大軍”,是他們地方上小名的習俗,透著親熱。

  “阿明,你沒有老鄉,走吧,我們今天歡迎新生,你也一起來吧!”孫敬軍熱情的邀請著。

  今年并沒有南平和萬州的考生來盛京上學,基本都去黑山去江南了。

  黑山去年,可是新上了兩所大學,又早有個軍政大學,招收有志青年。

  作為黑山特區人,可以考黑山,考江南乃至更遠甚至東海的大學,那誰還來盛京?

  至于以前南平和萬州道在此讀書的學生,多是在南平和萬州屬于被均了田地的家庭,對現今的南平道和萬州道恨之入骨,今年兩道也沒有同鄉會歡迎新生。

  不過陸銘并沒有報是黑山特區人,畢竟也沒真正參加考試,是轉彎抹角托了一位西洋商人寫推薦信入學,學籍籍貫,就是那位西洋商人的中央區住址。

  而和孫敬軍,陸銘說自己在北疆出生,后來跟著親戚四處奔波,也沒長期的固定居所,現今家里在這黑山租界區的桂安巷6號開了書店,自己也住在這里。

  這話,也不算撒謊。

  而且黑山租界區的桂安巷街區,臨近中央區,加之黑山租界法治完備,幾個月前就頒布了條款很明確的租界區法規,基本便是實行帝國東部地區法律,尤其是上個月一名商人和租界的公共事務管理委員會打官司還打贏了,就更令人耳目一新。

  且這里工作機會正多,是以,愿意來黑山租界區的,不僅僅是富商,四省來打工尋找機會的人進入租界區的也不少。

  學生租住這里特別廉價很多人合住的集體公寓,也不是稀罕事。

  不過陸銘和孫敬軍說的書店是自己家開的。

  孫敬軍同鄉眼里,顯然這張阿明家里環境很好。

  孫敬軍同鄉會的那位大二學長,是個盡量打扮時髦的小帥哥,雖然,西裝料子一看就很廉價了。

  他看著新知書局的二層小樓,笑著問陸銘:“阿明,這里是你家買的?”

  見陸銘點頭,他就更親熱,笑道:“那你應該算盛京人了,不過在學校,沒老鄉照顧可就太孤單了,這樣吧,你和大軍投緣,以后就是咱們老鄉,鳳翔同鄉會的活動,歡迎你來參加!”

  孫敬軍高興的說:“是啊阿明,現在跟我們走吧,我們今晚聚會歡迎新生,人可多了,還都要出節目呢,聯歡會一樣,你跟家里說聲,今天要晚點回來。”

  陸銘心下嘆口氣,還真想去,大學同學聚會,大概是最無憂無慮的吃喝玩樂了,不似年少時懵懵懂懂,暫時又沒什么生活帶來的壓力,很是快樂的時光。

  不過,自己晚上是真有點事要處理。

  “下次吧,今天有點不舒服,不去了!”陸銘對孫敬軍一笑,又對那大二學長道:“謝謝了,我以后肯定是鳳翔道同鄉會的人,但今天實在去不了。”

  “好,下次一定要來啊!”大二學長笑著說。

  陸銘用了身體不舒服做借口,孫敬軍也不好說什么,但臉上有些失望,“好吧,那下次。”

  目送這幾個“同學”離開,陸銘轉身回了書店。

  回樓上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陸銘再從后門出來時,已經是上校軍官打扮,帶了大小果,坐上后巷的汽車,緩緩駛離。

  霓虹閃爍,奢靡樂曲飄揚。

  中央區的紅玫瑰夜總會內,華麗長裙的西洋舞女們正在臺上熱舞,當她們提著紅裙裙擺整齊踢腿,露出一排雪白大腿時,臺下立時口哨聲叫好聲不斷。

  二樓包廂,將一切的喧鬧熱浪隔絕在外,但從落地玻璃窗,距離這些熱舞的舞女更近,仿佛就在眼前。

  畢竟,這個包廂是整個紅玫瑰夜總會最奢華的包廂,緊挨著舞臺,通常是老板用來招待最尊貴的客人,并不對外開放。

  陸銘大馬金刀的坐著,豪華沙發后,大小果都是勤務兵裝束,看起來就是兩個嬌弱的小不點。

  陸銘身旁,坐著個滿臉笑容的西洋老頭,鷹鉤鼻,地中海禿頭,他是盛京的娛樂大王霍弗斯,中央區最大的賭場酒店和最大的夜總會,都是他的,傳聞原本盛京公董局希望多加一名西洋董事,他的希望最大,但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此時,他滿臉笑容,正說:“聽聞張專員到了盛京,原來是真的,我這薄面,能請到您,很榮幸,很榮幸啊!”

  “霍弗斯先生太客氣了。”陸銘笑笑,其實“張專員”有什么出名的?也只有注意黑山動向的,對黑山租界事務極為關心的,才會聽到張專員這個名字,再深查下去,才會知道張專員是現今黑山陸銘的親信之一。

  琢磨著,陸銘又道:“而且,霍弗斯先生對黑山租界區如此看好,才是我等黑山人的榮幸呢。”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霍弗斯愉悅的笑起來,“要我說,什么四大區,還有瀛洲的什么租界,將來真正的聚寶盆,還是咱黑山區,我看啊,也就張專員管轄的區域,才和中央區一樣,有點帝國疆土的意思,其他幾個區……”霍弗斯搖搖頭,嗤之以鼻的樣子,“野蠻,野蠻啊……”頓了下,“要說天山北有什么野蠻人?我看都是以訛傳訛,古時候說的野蠻人,就是這北域人吧?”

  陸銘笑笑,琢磨著道:“您要在黑山租界投資的事宜,我完全歡迎,一切走正當手續就是,黑山租界的法律,也保護一切合法的投資者,可不是我保護您!”

  霍弗斯贊許的點點頭,“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頓了下,壓低聲音:“盛京人口暴增,公董局要代表廣泛民意,肯定需要更多民意代表進入,黑山區,就要有一個嘛。”

  陸銘一笑:“黑山區有沒有我們是隨遇而安,但我個人角度,是支持霍弗斯先生進公董局的。”

  霍弗斯就愉快的笑起來,做了個手勢。

  門旁的隨從有人開門出去,不多時,領著一大一小兩條身影進來,是一名靚麗的西洋少婦和一個西洋小蘿莉。

  霍弗斯笑瞇瞇看著陸銘表情。

  陸銘心里無奈,但目光還是緊緊盯著那兩條苗條身影打量了一番,尤其盯著小蘿莉多看了幾眼。

  沒辦法,這就是自己現今的人設,喜好這個,也是自己的弱點,那么,就讓他們信以為真,而不再更多探究自己到底品性如何,軟肋又是什么。

  見陸銘滿意的點頭,霍弗斯臉上表情更加愉快,揮揮手,隨從帶了那一大一小走出去。

  “老弟,這是對面705的鑰匙。”霍弗斯笑呵呵拿出一串鑰匙放在陸銘面前,又從旁邊包里拿出薄薄兩頁紙箋,“老弟看看,用你們的話說,蓓姬可是絕對的良家,如果老弟覺得還行,以后705就是你和她母女的長包房。”

  紅玫瑰夜總會對面,便是盛京地標建筑—紅玫瑰賭場酒店,十五層樓高,在盛京算是摩天大廈了,外觀也很奢華,到了夜晚更是璀璨奪目。

  陸銘拿起霍弗斯遞來的紙箋,是介紹這母女兩個的。

  母親叫蓓姬,今年二十五歲,是紅玫瑰賭場的頂級荷官,跟隨其父入行,其天資聰穎,很快也在行業內小有名氣,后嫁給了一位貴公子,生下了女兒瑪琪兒,本來生活幸福,奈何幾年前夫家破產,其夫其父更漸漸都欠下了巨額賭債,債主要賣她和女兒去妓院,等沒有了利用價值便很可能是摘器官了,比起前世的同時期,這個世界器官移植技術更先進,從前年大唐制藥發現了環孢素后,器官移植技術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

  由此,坊間最恐怖的傳說變成了被人割去器官之類的故事。

  蓓姬顯然是被未來母女可能的悲慘生活嚇到了,她走投無路,和霍弗斯簽下了協議,將會用五年時間,也就是她最好的時光,來陪霍弗斯選定的尊貴客人,而且協議里,含含湖湖的,也包括了她的女兒。

  紙箋下面,就是那份協議。

  此時,霍弗斯笑著對陸銘說:“其實吧,我是真想幫她,畢竟蓓姬也曾經是我賭場的最優秀員工之一,我哪忍心看她落難?那些賭債呢,利息居多,我也能談定,不太損失什么,至于那份協議什么的,上法庭也無效不是?我就是想她也受受教訓,也讓她父親和前夫別再纏著她,卻不想,張專員來了,那我也就省心了,張專員剛來盛京,如果歇宿在外,她照顧照顧專員生活,給張專員做做向導,也很好。”

  陸銘點頭,其實看協議日期,是一個月前,那時已經有風聲自己會是黑山租界區的主管人物。

  這霍弗斯怕就是給自己準備的禮物,若不然,管她什么優秀員工,怎么會理會這種事?本身就是開賭場的,最恨就是欠賭債的了。

  陸銘心下嘆口氣,到了北域,最大的感受就是,這里的底層或者遇到困境的女人,就是商品,不管什么族群,到了北域,好像都入鄉隨俗了。

  而自己的身份地位,對各種花樣送女人,簡直都要麻木了。

  可能這就是人性吧,對大多數男人來說,權勢金錢和女人,就是永恒的追求目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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