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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前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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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黑色學生裝,陸銘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很滿意的點點頭。

  旁側,手捧類似黑色公文包的書包的,是巧笑嫣然的琉璃。

  早晨七點,陸銘正準備出發去上學,今天開學第一課。

  不過,眼角余光瞥到客廳里進出的侍女們,陸銘有些無奈,家里的侍女們,好像應景開學季一般,全部穿上了學生制服裙,都是琉璃的主意,黑頭和玉鸞是琉璃的建議,其余八名青娥就是琉璃的命令了。

  要說,黑頭、玉鸞和大果小果這種,穿著漂亮可愛的學生制服倒也賞心悅目,可幾個膀大腰圓的青娥也是如此,粗枝大葉,滿手老繭,衣服都要被撐破一般,實在讓人無語。

  隨之陸銘搖搖頭,都是忠心耿耿服務自己的人,自己卻下意識還是用顏值身材來看她們,這可有點不太對頭。

  “好了,我要走了!”陸銘從琉璃手里拿過書包。

  便在這時,客廳電視柜那邊的電話鈴聲響起,玉鸞就站在電話機旁,接了電話,回頭脆生生道:“老爺,胡定山的電話。”

  陸銘幾步走過去拿過話筒,聽著里面胡定山言語,微微蹙眉。

  掛了電話,看看掛鐘,搖搖頭道:“不去上學了,有事情去辦。”

  心下無奈,好像自己在這個世界,想上學終究是個奢望。

  胡定山打來電話,卻是帝都那邊已經初步同意了查克森總督遞交的新編列兵的報告,現在呢,查克森總督要見自己,畢竟是新軍兩位主官之一,他一定要見一見的。

  時間緊迫,胡定山說必須今天和查克森總督見面,遲則生變。

  隱隱的意思,是胡夫人還不知道新軍一事成了,如果被其插手,怕自己的職務要黃。

  所以,自己必須要過去了,第一天開學,只能缺席,而且,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挪出時間來了。

  江寧省城比較靠近省域南部,從鎮江坐火車到江寧省城,只用三個多小時。

  路上陸銘思索著和查克森總督見面的各種可能性,也琢磨,溫莎老姐的效率真高。

  當然,本身查克森總督的報告,有其合理性,軍部卡下來,多少有點欺負人的意思,溫莎老姐委托的大人物一出面,也就水到渠成。

  至于溫莎老姐,肯定是出了十二分力氣,她本來就希翼自己在江南五省打出一片天地,為她支持的那位繼承人增添一些砝碼,等自己強大起來,就可以勉強算是公主派里溫莎派系里的小小一員,至于現今的自己,至少帝都的大人物看來還完全不夠資格被他們提起。

  最多就是莫名其妙得到個油田的暴發戶,加之是個嘴皮子不錯的律師,而對那個層級的人物來說,這又算得了什么?

  雖然想過各種和查克森總督時可能出現的對話及如何應變,但等真的見到查克森總督,陸銘不禁無奈,外間的種種傳聞,看來是真的,查克森總督,明顯有了老人癡呆的癥狀。…

  七十多歲的老人,臉上和手上,都有了明顯的老人斑。

  幾次都忘記陸銘的名字,要胡定山提醒。

  會面是在一間清幽的茶室,看來查克森總督平素喝茶的時候,胡定山選在這里見面,就是為了防止別人打擾。

  “哦,千行,巴夏女士還好嗎?”查克森總督突然問。

  陸銘笑道:“還好。”現在有些心得了,這是查克森總督又記錯了自己到底是誰,又以為是某個故交的后輩了。

  胡定山在旁不動聲色的喝茶。

  陸銘心下嘆口氣,查克森總督的身邊人,大概都是這樣應付他了。

  查克森總督看向旁側,伸手,和空氣握了握手,又轉過頭:“千行啊,以后新軍,你和定山要好好做!”

  說話時,他身后秘書官從旁側抽屜里拿出幾頁紙箋、筆、公章等等,他在上面簽字蓋章。

  胡定山立時放下茶杯,盯著查克森總督的一舉一動,眼里閃過喜色。

  查克森總督簽發的,自然是對胡定山、陸銘兩人的委任狀以及授予兩人組建新軍權限要相關部門配合等等的命令。

  “閣下,我們告退了!”將這幾份公函一股腦收入公文包,胡定山站起身大咧咧的說,大有種用完你就拉倒,反正你明天就忘記我今天的無禮了。

  查克森身后的秘書官對胡定山點點頭。

  看兩人神態,陸銘就知道,這秘書官收了胡定山好處。

  陸銘起身,做足禮節,微微躬身:“總督閣下,我告辭了!”

  秘書官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查克森總督微笑對陸銘頷首,這時候,倒好像突然正常了。

  回到外面車里,胡定山笑道:“陸先生,哦,該叫您陸專員了,以后,我們就是同僚了!”伸出手,“以后還請陸專員多多指導。”

  陸銘微笑,伸手和他握了握手。

  胡定山又道:“我是這樣想的陸專員,馬上呢,我們兩個召集幾個即將被裁撤的警備團營級以上軍官會議,成立個新軍籌備委員會,您是主委,我為副主委,爾后,裁撤的警備團可以保留的軍官及士兵,還有在五省軍校選拔人才的事情呢,陸專員你能者多勞,就都由陸專員您親自操辦了,我呢,就負責招收新兵,您看如何?”

  陸銘一怔,胡定山的提議,明顯新軍組建上,自己為主,他為輔了。

  尤其是裁撤警備團后的留用軍官士兵,以及從五省軍校招募的學生軍官,都會是新軍的骨干力量,這些由自己負總責,也就是,整個新軍的框架都是自己組建。

  他這提議明顯不是突發奇想,而是認真考慮后的結果,所以,一上車,就提出來了。

  “陸專員,以后還請多多關照!”胡定山摸了摸锃亮光頭,笑呵呵的說。

  陸銘點點頭,自己參與進來后,新軍一事很快在帝都過審,看來令胡定山更摸不清自己虛實了。…

  他最近在胡家受到排斥,大概,也在考慮退路了。

  當然,胡家人都狡猾又貪得無厭,一切,還是走著看吧。

  新軍的駐地,在黑山市郊,原本黑山警備團的軍營,現今換了牌子,營地也在擴建。

  被裁撤的共有本省三個警備團的番號,本來八千多名軍官士兵,傳聞逢三裁一,也就是要裁掉三分之二的人員,一時人心惶惶。

  但負責裁撤冗員的督察處陸專員,卻是基本上一線士兵都留了下來,軍官倒是裁撤了許多,勤務等等基本全部裁撤,一線士兵做了問卷調查,但清理掉的人員不多,盡管如此,三個警備團,最后卻僅僅剩了四千多人,傳聞花名冊里,有許多吃空餉的,但最后陸專員沒有深究,將其作為冗員全部裁掉而已。

  聶士超是一名排長,軍校畢業,剛入伍便是排長了,現在入伍十年,還是排長。

  這幾天,戰友們都怨聲載道,連續幾天,每天都要填各種問卷調查,甚至感覺進了學校,參加各種考試一樣。

  今天上午,終于沒了那些各種問卷調查及考試,但通知下午要開會,由新軍委員會主委陸銘專員及副主委胡定山旅座親自主持。

  聶士超也在被召集參加會議的名單上,倒是令他極為奇怪,畢竟,他甚至都算不上軍官,排長的存在感是最低的,大事有連長,小事有班長,排長大體上是軍官過渡職務,誰知道,他這一過渡就是十年。

  聶士超很早就來到了軍營的禮堂,陸陸續續的,許多軍官趕來,臺下坐了百余名各級軍官,都穿著嶄新的軍裝,坐的筆直,聶士超不認識幾個人,但很明顯,那些啤酒肚軍官都不見了。

  有人帶頭,禮堂內響起響亮的掌聲。

  主席臺上,幾個人魚貫而入依次落座。

  “嗯,我們挨個自我介紹一下吧,很多同仁大概還分不清我們誰是誰!”臺上站起來一名穿著橄欖綠軍官制服的年輕人,準將軍銜,肩章上金燦燦星星熠熠生輝。

  聶士超吃了一驚,這定然就是陸專員了,而且看委員會的架構,新軍明顯是督查專員壓過了軍事長官成為事實上的第一主官。

  這十幾天,這位陸專員滿軍營轉悠,和各級軍官士兵見面談心,自己倒是沒見過,聽說了他年輕,但絕沒有想到,是這樣年輕。

  聶士超這一愣神,陸銘專員自我介紹的話就沒聽到,但禮堂內很快響起熱烈掌聲,聶士超忙跟著鼓掌。

  接下來,便是旅座胡定山,以及參座、后勤部長、作訓部長等等旅部長官起身自我介紹。

  禮堂內,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掌聲。

  旅座胡定山開始講話,新軍成立的意義之類官話套話。

  臺下人都聽得昏昏欲睡。

  但等胡定山講到新軍架構,聶士超勐地精神了,忙提筆記錄。…

  黑山旅設三個常規步兵團,又設直屬旅部三個摩托化步兵營,兩個裝甲坦克營,一個加強炮兵營,以及通訊營、工兵營、修理營三營,又有直屬隊6個,警偵連、汽車連、衛生連、教導隊等等。

  聶士超聽得眼睛都有些直,他在軍校本就是機械化作戰專業,但來到黑山后,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主席臺上胡定山講完新軍架構,笑道:“其實吧,新軍的組成,大多是陸專員聽取軍事顧問的意見后,做了各種調研,還去南方許多軍事單位取經,這才確定下來的,新軍新氣象,我們這也要鳥槍換炮了。”又笑道:“接下來,我們歡迎陸專員宣布留任人員的任命吧,能留任的諸位同仁都是精英,希望我們精誠團結,將我們的黑山旅建成威武之師、不敗之師!”

  臺下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同時,所有人都期待的看向陸銘專員,猜測著,自己會不會得到升遷。

  聶士超拿著筆認真記錄,感覺得到,陸專員話語不多,但重要的命令,看來都出自他手。

  陸專員宣布的是連級干部以上的任命。

  其實很明顯,正團副團正營副營等等已經和長官談過話,大多心里有底。

  一些連級職務空缺,自然是要從軍校招募了。但副營及以上軍官,卻不能軍校剛畢業的菜鳥來擔任了。

  所以,大多數留任軍官,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升遷,很多人喜氣洋洋。

  尤其是,他們很多原本郁郁不得志,現今覺得可以大展拳腳了。

  “聶士超,編碼003487,擬任命為旅部直屬坦克二營營長。”

  陸專員的話語回蕩在禮堂里,聶士超開始沒反應過來,但突然勐地抬頭,編碼003487,確實是他,就算名字有重的,軍中編碼不會有錯。

  坦克營營長?

  怎么會?

  聶士超驚愕的左右看,但沒人注意到他,只有陸專員的聲音,還在繼續宣布擬任命的人選和職務。

  月涼如水,陸銘走在軍營操場上,身邊跟著的,是警衛排排長雷暴。

  作為準將督查專員,現今有了正規的警備排,雷暴、黑風和趙同學等等都被編了進去。

  警衛排三十多人,都是長短槍配制,有近距離的微沖,也有遠距離的自動突擊步槍,此外,還有趙同學為首的幾名狙擊手。

  “平時你們也不用一直在我身邊。”陸銘對雷暴交代著。

  自己到處轉悠期間,警衛排確保和自己在一個城市就行,呼叫時能迅速到位。

  看著皎潔月光下的軍營,陸銘深深嘆口氣。

  這一忙活就是一個多月,裁撤改編一支新軍事單位哪里是那么簡單的事。

  接下來,自己還要去五省各個軍校選拔人才。

  不過,要先去東海處理些事務。

  在鎮江上學之類的,還是要另外安排日程了,只要別被開除就好。

  想著,陸銘搖搖頭。

  不過,這支軍隊的配制還是可以的,至少,在江南五省算是精銳了。

  這個世界的軍事技術,因為近代沒有爆發過世界級戰爭,所以和前世很有些不同。

  如坦克裝甲車之類的,也就是前世一戰的水平,但單兵武器又和二戰差不多。

  所以,新軍步兵旅的建制,也算很強悍了。

  但是,現今技術條件下,打仗最主要的還是人,就這支新軍,現今來說,只怕北域一個三四千人的團級軍事單位,都能給這支新武裝打的落花流水,畢竟北域經常爆發內戰,都是經過戰爭洗禮的驕兵悍卒。

  琢磨著,陸銘嘆口氣,前路漫漫,越往前走,越發覺得艱辛。

  嗯?陸銘突然瞥到那邊有個人影,正猶豫著要不要過來的樣子。

  陸銘定睛看去,隨之一笑,對他招手,“聶士超營長,來,正想和你聊聊呢!”

  陸銘看著微笑起來,又看看身邊的雷暴等人。

  很多時候,自己覺得自己是在孤軍奮斗,其實,并不是的,一路上的風景,總會遇到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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