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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吐露心聲的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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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孤的父王駕崩。”

  “孤,順利繼位。”

  “繼位之后,孤有著無限的宏圖壯志,首先想到的就是立阿房為王后,正式給阿房一個名分,完成我多年以來最大的心愿。”

  “但,

  一切都是孤想當然了。”

  嬴政訴說著,眼淚越流越多。

  這一幕如果被朝臣看到,被天下人看到,必然會大驚失色。

  威嚴如天的秦王嬴政哭了,而且還如此悲傷。

  趙玄沒有說話,靜靜的聆聽著。

  他知道秦始皇有些醉意了,或許也是因為自己的訴說心扉讓他也放開了自己。

  訴說著屬于他的故事。

  趙玄能夠做的就是聆聽,陪著。

  “秦王殿上。”

  “孤繼位后第一次上朝,孤想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只要孤登上了那個位置,

  大秦的一切都是以孤為尊。”

  “但一切,呵呵,都是孤想多了。”

  “繼位第一日。”

  “在秦王殿。”

  “孤向著大殿內所有的朝臣宣布了要立阿房為后,給阿房一個真正的名分。”

  “但孤沒有想到。”

  “第一個反對的就是孤的母親,孤視之為至親的人,視之為與阿房一樣重要的人。”

  “回了大秦后,她變了,不再是以孤為第一,而是被手中的權利腐蝕。”

  “她說阿房身份低賤,

  與孤秦王的身份不當,

  可為普通的嬪妃,但不可為王后。”

  “在她說出后。”

  “宗室,百官,乃至于滿朝都是反對之聲。”

  “那時候,

  那一幕,讓孤陷入了第一次的恐懼。”

  “孤沒有想到,

  為什么孤都成為了王了,

  大秦最至高無上的存在,為何他們還敢這樣反對我?”

  “就是因為一個身份低微,就將孤與阿房的一切給毀了。”

  “孤不甘心。”

  “但是看著滿朝反對,孤卻也無可奈何,孤,受制于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那一刻,孤才知道王位不穩,甚至于手中都沒有權利,所謂的繼位,只是一個為王的名頭罷了。”

  “可是...直到今天。”

  “同樣是那個大殿之上,同樣,也有著一個說著身份低微,不配為妻的人站了出來。”

  “可是你做了當初孤不敢做的。”

  “你給了那個淳于越一巴掌,更是打了整個朝堂那些所謂受禮受制之人一巴掌。”

  “孤想著。”

  “當初...當初...”

  嬴政聲音發顫,雙眼的淚水忍不住的流下。

  這或許是他心中最大的不甘,還有悔恨。

  今天朝堂之上,觸動了他,

  今日的趙玄同樣也觸動了他。

  “如若孤有著像你一樣的勇氣,不在乎所謂的王位,不在乎他人的影響,

  竭力護住阿房,誓死要立阿房為后。”

  “他們或許也拿孤沒有辦法吧。”

  “終究,當初的孤太過懦弱了。”

  “甚至連孤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嬴政心底充滿了疾苦的道。

  “秦始皇,是一個可憐人。”

  “在天下人看來,秦王或許威嚴如天,沒有任何事能夠影響到他,可是在他心中卻藏著這樣一件事。”

  “歷史上的阿房宮。”

  “秦一統之后建造的最大宮巒,這就是秦始皇對那阿房女的最大寄托吧。”

  趙玄心底喃喃,對于眼前的秦始皇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歷史。

  記載的是真的。

  阿房女真的存在。

  并且他還是秦始皇的最真摯的摯愛,或許到秦始皇死的那一刻,也無法抹除的摯愛。

  “為王的第一天。”

  “孤掃興而歸。”

  “孤去質問母親,為什么要反對孤娶阿房?”

  “孤非常不明白,當初母親是看著孤與阿房的長大的,一起陪伴的。”

  “她為何會反對?”

  “直到,她給了我一個宗師禮制的說法,穩秦國本之說,一幅為了孤好,卻無比冷漠的樣子。”

  “但就那朝會散去后。”

  “又一個噩耗傳來。”

  “阿房遇刺了,身受重傷...”

  嬴政捏著拳,雙眼涌現了滔天的恨意。

  整個大殿內瞬間出現了一股極為可怕的殺意,可想而知,在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遇刺重傷后,他有多么的憤怒。

  天下人。

  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上阿房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一次。”

  “阿房...阿房差點死了。”

  “就差一點,孤就永遠失去她了。”

  “孤傳令御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活阿房,如果阿房有任何事,孤要讓他們陪葬。”

  “孤,徹夜守在了阿房的身邊,那時候想著,如果阿房出了事,孤根本承受不了。”

  嬴政緩緩說著。

  但趙玄可以聽出秦始皇在那一刻有多么的擔心。

  他害怕。

  這一點,趙玄感同身受。

  如果他的玥兒遇到相同的場面,趙玄也承受不了,他也會讓所有讓玥兒受傷的人付出代價。

  屠族滅家,在所不惜。

  “但好在。”

  “蒼天庇佑我嬴政。”

  “阿房最終走出了危險,她活過來了。”

  “沒有人能夠明白當初孤有多么高興,孤,不會失去阿房了。”

  “可是...在遇刺后,阿房也看明白了,她沒有機會成為孤的妻子,更沒有機會成為大秦的王后。”

  “她說不能拖累孤,不能因為他影響孤對大秦的掌控,更不能影響母子關系。”

  “當初的孤,實在是太愚蠢了...甚至都沒有看出那時候阿房就已經心生退意了。”

  “更沒有看出,阿房是真的不想拖累孤...”

  嬴政疾苦的訴說著,這些話,哪怕是夏無且,嬴政也未曾說過,可是今天,他卻對著趙玄全部都說出來了。

  當初的事情,當初的真相。

  一切的一切。

  全部都被他述說了出來。

  “在遇刺之事后過去了沒多久。”

  “阿房的傷勢初愈。”

  “孤興高采烈的去見阿房,但沒有想到,那一見卻是孤與阿房的最后一見...”

  “她,真的離開了,為了不拖累我,為了不影響我們母子感情,她走了...”

  嬴政凄苦的說著,淚流不止。

  “孤不甘心。”

  “孤不能讓阿房離開。”

  “孤發動了全部搜尋阿房,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她。”

  “但是...根本找不到。”

  “阿房,永遠離開了孤。”

  “這一切,都是因為孤當初的懦弱無能。”

  最后一句,嬴政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說了出來。

  可見。

  他對自己有多么的痛恨。

  “一切,都是因為權利,因為王權。”

  嬴政手緩緩舉起,似乎覺醒了一般。

  “如果繼位之時,孤有權利,阿房就不會走,不會遇刺,更不會離開孤。”

  “如果在朝臣反對時,孤掌握了真正令他們畏懼的王權,他們不敢放肆。”

  “在那以后。”

  “孤明白了。”

  “生而為王,那必須要成為無人可以左右孤的王,而不是受制于人,為他人操縱。”

  嬴政緩緩的說著,眼中涌現了堅定,還有無限的王者霸氣。

  “秦始皇真正開始崛起時,沒想到竟然也是因為阿房女的存在。”

  “從那以后,秦始皇開始了自己的蟄伏,誅嫪毐,罷呂不韋,收王權,掌兵權,一切都是他曾經想要的。”

  “但是在秦始皇心中,在掌握了權柄后,終究是有著一個最大的遺憾,他的阿房女完全消失了。”趙玄也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想到。

  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聽到了這個故事。

  趙玄都沒有聯想到自己的身上。

  畢竟。

  趙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是秦始皇的兒子,大秦長公子。

  趙玄可不會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喝。”

  嬴政抹除了雙眼的淚痕,端起酒杯一舉。

  趙玄沒有猶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君臣兩人。

  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

  接下已無言,但是在喝酒的同時,卻又都說了。

  經過了兩人之間的訴說,兩人間的關系似乎也被拉近了許多。

  敞開了心扉,這才有了真正的信任。

  而這時。

  在大殿外。

  “扶蘇公子,大王在大殿宴請趙玄上將軍,你不能進去。”

  趙高有些冷漠的聲音響起。

  “狗奴才,滾開。”

  “我要見父王。”

  “父王,扶蘇求見。”

  在大殿外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顯得非常的急切。

  聞聲。

  飲酒的兩人都是一頓。

  嬴政臉上皺起了眉頭。

  對于扶蘇。

  他真的是容忍更多了。

  “你可知他為何會來?”

  嬴政放下酒杯,看著趙玄道。

  “為了淳于越。”

  “據說,他是扶蘇公子的老師。”趙玄回道。

  “孤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讓淳于越去教導扶蘇,讓他變成了這樣,頑固,腐朽。”嬴政冷冷道。

  “或許吧。”

  趙玄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歷史上。

  扶蘇也是被淳于越殘害至深,如若不然,哪怕扶蘇的老師是李斯,他的未來也可以走得更遠,可惜,偏偏選錯了人。

  “大王不準備見一見?”

  趙玄喝了一口酒,隨意的問道。

  “眼不見為凈。”

  嬴政沉聲道。

  隨后。

  無視了扶蘇在大殿外的叫喊,繼續與趙玄飲酒。

  趙玄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拘束,和秦始皇一起飲酒。

  這種情況下。

  趙玄也是許久未有如此放松了。

  大殿外。

  一個穿著華袍,比趙玄僅僅小了一兩歲的青年站在了大殿外。

  被幾個銳士阻擋了。

  他的神情充滿了迫切,著急。

  他剛剛得到了消息。

  他的老師在大殿上沖撞了他的父王,如今要被賜死。

  他迫切的來此就是為了懇求他的父王網開一面,放過他的老師。

  “父王。”

  “求求你,放過兒臣的老師。”

  “他或許有錯,但罪不至死。”

  “父王....”

  扶蘇跪在地上,疾苦的喊著。

  他知道。

  如果沒有嬴政的詔諭,再過不久,他的老師就要被毒殺了。

  大殿外。

  趙高冷漠的看著疾苦的扶蘇,心底則是泛出了陣陣冷笑。、

  胡亥雖然不大,但是非常好控制,如今也在趙高的陶養下變成了一個可控的人,而胡亥最大的威脅就是扶蘇。

  此番能夠讓扶蘇如此狼狽,他的老師都被大王下詔誅殺,顯然在大王的心中,扶蘇讓大王不喜了。

  “你越是狼狽,對胡亥的威脅越小,以后太子之位,還說不定是誰的。”

  趙高心底冷笑道。

  不過。

  他也不可能讓扶蘇狼狽跪在這里哭鬧。

  觸怒了大王這罪責不是他能夠承擔的。

  “大王不想見你。”

  “扶蘇公子還是請退下吧。”

  “此番大王正在與趙玄上將軍宴飲,下詔任何人不得打擾。”

  “扶蘇公子請回吧。”

  趙高對著扶蘇說道。

  “你這個狗奴才,還不去通稟父王。”

  扶蘇站起來,憤怒的對著趙高罵道。

  狗奴才三個字,令趙高臉色一冷。

  這讓他非常的憤怒。

  “來人。”

  “不要讓扶蘇公子在此喧嘩,如若觸怒了大王,你們都要死。”趙高冷冷道。

  聞聲。

  幾個禁衛軍銳士相視一眼,也都是帶著一種憂慮。

  “公子,還是請回吧。”

  “否則屬下等人無法向大王交代。”

  “公子請回。”

  幾個銳士紛紛開口對著扶蘇道。

  畢竟扶蘇的身份在那里,他們也不敢動手。

  “沒有見到父王,我絕對不會走。”扶蘇無比倔強的道。

  “扶蘇公子。”

  “很快就要到午時了。”

  “如果你再不去牢獄見一見淳于越,只怕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趙高冷幽幽的提醒道。

  這一話讓扶蘇臉色驟變。

  “老師...老師...”

  扶蘇臉色變得鐵青,慌亂。

  “父王,怒為何如此絕情?”扶蘇不甘心的看著眼前大門緊閉的大殿,帶著一種恨意,轉過頭向外跑去。

  他知道。

  如果真的再不去看他的老師最后一眼,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至于他的父王,根本沒有打算見他。

  “扶蘇。”

  “一個愚蠢之人教導的一個愚蠢公子。”

  “可惜了。”

  “這淳于越還是不能死,死了以后,這扶蘇級不會被這蠢材給蠱惑了。”

  “王綰那個老匹夫可比淳于越難對付多了。”

  “不過這一次。”

  “淳于越是因為趙玄而死。”

  “扶蘇對于趙玄只怕也有恨,如果他們兩方能夠相對,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要扶蘇有想法對趙玄動手,我就能夠替胡亥拉攏趙玄,在軍中得到一個真正的臂助,而且只要拉攏到了趙玄,就相當于拉攏到了王家。”

  “如此,就真的是再好不過了。”趙高心底算計著。

  牢獄之中。

  淳于越一臉疾苦的坐在了地上,面前擺著一些膳食,這是他的最后一頓。

  此刻。

  他十分狼狽,一邊的臉甚至都腫了起來,沒有一點他所謂儒家的高雅。

  姬延那一巴掌沒有多大的力氣,但是趙玄那一巴掌雖然克制了許多,可仍然有很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克制,那一巴掌可以直接把淳于越的腦袋都給拍爆了。

  “老師,老師。”

  扶蘇踉蹌的跑到了大殿內,神情著急。

  聽到了扶蘇的聲音。

  淳于越忽然燃起了希望,猛地看向了牢外。

  聲音顫抖的道:“公子,大王是不是赦免我了?”

  扶蘇跑了過來,臉上浮起了慚愧之色:“老師,父王他...他不愿意見我。”

  聽到這話。

  淳于越如遭雷擊。

  猛地癱坐在了地上。

  秦王不愿見扶蘇,顯然,他沒有得到赦免。

  “大王,你怎會那般無情啊?”

  “老夫教導公子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就因為老夫說錯了一句話,你為何就要如此?”

  “為了那趙玄,就因為那趙玄一句...”

  淳于越仰天長嘆,充滿了對死的絕望。

  “老師,今日在朝堂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扶蘇抬起頭,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公子。”

  “你一定要為老臣報仇。”

  “老臣只不過是無意沖撞了趙玄的定親之妻,他就要老臣死。”

  “公子一定要銘記老臣教導你的,唯有仁義才能治天下,唯有分封才可定國本,對于武臣,在天下一統后,如若公子繼位,一定要打壓下去,否則武臣必然篡權亂政。”

  “這是老臣最后對公子你的教導。”

  淳于越帶著恨意,對著扶蘇道。

  “老師之言,扶蘇銘記于心。”

  扶蘇面帶傷悲的回道。

  然后跪在了地上,對著淳于越叩首了三個響頭。

  “可惜了。”

  “老夫沒有機會看到公子成為以后的一代明君了。”

  “但如果再給老夫機會,老夫也一定要在朝堂明言,絕不茍活。”淳于越一臉正色的道。

  似乎在臨死前,他要給扶蘇留下一個正大光明的印象。

  不想讓扶蘇知道這一次是他自己找死所為。

  “老師...”

  扶蘇雙眼流出了淚水。

  在他的心底,自懂事起就是他老師教導他,教導他仁義,仁德,教導他儒學。

  如今。

  他的老師卻要被賜死了,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改變。

  這時。

  一個廷尉的官吏帶著幾個獄卒來到了淳于越的牢獄外。

  “淳于越,午時已至。”

  “大王詔諭,你該上路了。”

  “你應該知道你犯了何事,大王給你體面,已經是給了扶蘇公子留下了顏面了。”

  為首的廷尉官吏對著淳于越道。

  看著這淳于越,眼中皆是嘲諷。

  在朝堂上詬病如日中天的新晉上將軍之妻,還說只配為妾,結果,趙玄上將軍訂親之妻的來歷極為不凡,乃是周天子的孫女。

  觸犯了周天子孫女,周王族公主,他不死誰死?

  為了他一個小小的淳于越,難道大秦要放棄周天子這一步棋不成?

  “公子,如果有來世,老臣定還要輔佐公子。”

  淳于越悲戚的對著扶蘇道。

  然后走到了廷尉官吏面前,端起了毒酒,縱然臉上涌現不甘,眼中也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可是他不敢暴露。

  他要在扶蘇面前留下一個剛正不二的印象,唯有如此,扶蘇以后繼位才能夠發揚他儒家之道。

  這樣他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趙玄。”

  “以后公子繼位,你這殺師之仇,他一定會記住的。”

  淳于越心中帶著對趙玄的恨意。

  之所以那般針對趙玄,或許也是他的嫉妒吧,這些或許才是根本。

  而且有這種嫉妒的在朝堂上不在少數,只不過他們只是在心底,并沒有搬到明面上來,但是這淳于越太過愚蠢,以前仗著有扶蘇老師的身份,秦王對他多有容忍,但是他太過放肆了。

  哪怕打個比喻。

  如果扶蘇被秦王敕封為太子,他日為王,那淳于越這種人肯定會被殺了他,因為秦王不會容忍一個操縱君王的人存在。

  這,就是王權。

  顯然。

  在歷史為何秦始皇致死都沒有立扶蘇為太子,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太讓秦始皇失望了。

  “淳于越,不要浪費時間了。”

  “上路吧。”

  廷尉官吏冷冷道。

  淳于越聞言,終究還是將酒杯的毒酒一飲而盡。

  毒酒入肚。

  立竿見影。

  淳于越口吐鮮血,整個人失去力量的癱在了地上,無力的抽搐,直至死亡。

  “老師啊。”

  扶蘇悲傷的哭了起來。

  而廷尉官吏上前,驗明正身,確定淳于越死了后。

  才對著扶蘇道:“公子,屬下等人是例行王命,如今淳于越已死,他的尸體可交由公子處置,這也是大王交代的。”

  扶蘇無比悲傷的哭著,眼中涌現了對自己父王的不滿。

  眨眼間。

  就到了深夜。

  章臺宮內。

  仍然是燈火通明。

  桌子上。

  嬴政和趙玄兩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似乎都已經完全熟睡過去了,桌子邊上有著七八個酒壺,顯然是兩人飲了這些酒。

  但這等情況,無人敢打擾到兩人。

  哪怕是趙高也不敢去休息,而是在大殿外等候。

  很快。

  一晚上的時間也過去了。

  桌子上。

  趙玄有些頭昏腦漲的爬了起來。

  而面前,嬴政還未清醒過來。

  “在這世界也活了這么久了,這是我第二次喝得如此醉了。”

  看著一遞的酒壺,趙玄甩頭一笑,哪怕現在醒了過來,他同樣也有著一種頭昏腦漲的感覺。

  “秦始皇,千古一帝。”

  “與歷史記載完全不一樣啊。”

  “昨天一晚上,他幾乎將曾經的遭遇都告訴我了。”

  “唉,懶得多想。”

  “我還是先回去,準備婚宴了。”

  趙玄想了想,決定還是不驚擾秦始皇醒來。

  準備回藍田。

  昨天也與秦始皇說了,酒宴之后,他要回去準備婚宴的諸多事情了。

  想著。

  趙玄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然后緩步向著大殿走去,然后打開門,又關上門走了出去。

  大殿外。

  入眼就是侍奉的趙高。

  “趙將軍。”

  “你怎么出來了?”

  看著出來的趙玄,趙高略微驚訝。

  “大王還在休息,你們不要進去驚擾,本將還有事,所以先行離開了。”趙玄緩緩說道,對于這趙高的語氣也很平淡。

  并沒有對他的有惡,也沒有對他太過熱情。

  就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雖然歷史上記載的趙高是一個小人,但是他小人歸小人,現在可沒有招惹到趙玄的身上,趙玄自然沒有必要對他做什么。

  “趙將軍。”

  “胡亥公子早就仰慕趙將軍威名,一直都想要與趙將軍一見,不知趙將軍可愿響應胡亥公子之約,入府一敘?”趙高忽然開口問道。

  “不必了。”

  “諸公子之爭,本將不想參與其中。”

  趙玄看了趙高一眼,直接了當的點明了正題。

  “今日在朝廷上,因為趙將軍的原因,淳于越死了。”

  “他可是長公子扶蘇的老師,對于這淳于越,他的感情也是極為深厚,此仇長公子必會銘記,所以說,趙將軍還需慎重。”

  “當然,胡亥公子的邀請,將軍也可以考慮一下。”

  “只要趙將軍愿意,胡亥公子隨時歡迎趙將軍前來。”

  趙高笑了笑,對著趙玄說道。

  “本將受命于大王。”

  “淳于越也是大王下詔賜死。”

  “如若扶蘇公子為此要對付本將,那本將大可去向大王稟告。”

  “前提,是他還想要成為太子。”

  “再而,本將不希望任何人來算計,如若讓本將知道了,本將不會客氣。”

  趙玄瞥了一眼,冷冷的說了一句,直接轉身離開了。

  擁有絕對的實力下,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虛妄。

  顯然,趙玄就擁有這種力量。

  看著趙玄的背影,還有那毫不客氣的匯聚與威脅,趙高眼中閃過一抹陰霾,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

  他是一個聰明人。

  自然明白趙玄的話是真的,今日朝堂上,趙玄那當庭的一巴掌除了是教訓淳于越,更是無形中告訴了朝堂上的百官,他趙玄不好惹。

  當然。

  這一巴掌也的確是讓所有看到的人記在了心底。

  “趙玄此人,不可拉攏,但也千萬不可得知,他與王翦,蒙武他們不同,如果與這趙玄為敵,他絕對不會留情,哪怕對方是公子。”

  “而且他在大王心中的地位很高,說不定真的會影響以后大王議定太子人選。”趙高心底暗暗想到。

  對于趙玄的冷漠,他心中雖然難受,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離開了章臺宮。

  趙玄緩步向外走了過去。

  他自然記得來時的路。

  一路,趙玄暢通無阻,走到了宮門前。

  宮中值守的禁衛軍顯然都認識趙玄,沒有任何阻攔,還非常恭敬的行禮。

  畢竟趙玄的存在在大秦軍中聲望極高。

  “見過上將軍。”

  到了宮門。

  辛勝正巧在此布防,看到后,立刻躬身一拜。

  “辛統領,許久未見了。”

  看到熟人,趙玄也是笑著回道。

  之前出征在外時。

  辛勝前來傳了幾道王詔,幾次相見,趙玄自然也與他是熟識了。

  “能夠得上將軍記得,辛勝不甚榮幸。”

  辛勝站直身體,笑著道。

  “得了吧。”

  趙玄沒好氣回了一句,仍然面帶笑容。

  “聽聞這一次上將軍要舉辦婚宴了。”辛勝笑著道。

  “是啊。”

  “很快就要大婚了,辛統領如果有空,可一定要來藍田喝酒。”趙玄笑著邀請道,也是帶著客套。

  人家辛勝可是禁衛軍統領,直接侍奉秦王的,秦王若是不移駕,他根本不能離開。

  擁有此權柄,自然也承擔著相應的職責。

  “唉。”

  “就看大王有沒有時間去藍田了。”

  “如果大王可以去參加上將軍婚宴,末將也能討一個美酒了。”辛勝也面帶期盼之色的道。

  “大王政務繁忙,不知是否有時間。”

  “畢竟藍田也有幾日的路途。”趙玄笑著說道。

  對于秦始皇參加自己的婚宴,趙玄其實并不抱太大的希望的,如若是在咸陽成婚,他肯定會來,因為根本不會耽擱太多時間,但是在藍田,耽擱太久了。

  隨著韓魏滅國,國力消耗,秦始皇的朝政也會增多。

  “上將軍此番出宮是要歸于藍田,還是?”辛勝好奇的問道。

  “我與大王稟明了,先行回藍田準備。”趙玄笑道。

  “得大王在章臺宮設宴飲酒,這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殊榮,末將也都有些羨慕了。”辛勝有些羨慕的道。

  “得了,你作為禁衛軍統領,伴王駕,不知多少人羨慕你呢。”

  趙玄看了一眼,笑著回道。

  隨后。

  趙玄也不想在此刻耽擱。

  “我先回藍田了。”

  “家有妻兒,不能耽擱。”趙玄笑著道。

  “那末將就恭送上將軍了。”辛勝笑著道。

  而這時。

  陳松帶著親衛營來到了宮門前。

  也將趙玄的車駕駕了過來。

  “上將軍。”

  陳松帶著眾親衛恭敬一拜。

  他們一直都在宮外駐扎,等著趙玄出宮。

  看著趙玄出來,他們都充滿了激動,如今,隨著趙玄獲封護軍都尉,尊上將軍,他們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

  “祖父何在?”

  趙玄看著陳松問道。

  “回上將軍。”

  “周老爺子,不,姬老爺子還在咸陽,并且讓末將轉告將軍,讓將軍先行回去,他會與夏御醫一同歸于藍田。”

  “至于大宴婚期,他與與夏御醫商定。”

  陳松恭敬回道。

  “既他們有事,那本將就不等他們了。”

  “我們先行回去,之后祖父他們要回藍田,大王應該會安排禁衛軍護送。”趙玄沉聲道。

  如今姬延可是展現了自己周天子的身份,自然會得到大秦的保護。

  “末將明白。”

  陳松恭敬應道。

  隨后。

  趙玄上了車駕,在親衛軍護送下,向著城外而去。

  準備歸于藍田,準備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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