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一次又是趙玄立下了大功?”
“攻破大梁,唯有強攻,可看大王如此激動,顯然大梁并非強攻所得。”
“如果真的是趙玄又立大功,那以此大功,或許大王真的會敕封他為上將軍了。”
“一旦趙玄成為了上將軍,那就是朝堂上風光最甚一人,也是我大秦最年輕的上將軍。”
看著嬴政激動的表現,朝堂文武都不由得驚了起來。
當然。
從嬴政口中聽到趙玄之名,他們已經猜測到了這一次大捷又是與趙玄有關了。
“魏都大梁,已被我大秦攻破。”
嬴政大笑著說道。
“臣等恭賀大王。”
“大梁破,滅魏已成定局。”
“我大秦將滅魏。”
群臣都是帶著激動,向著嬴政道賀道。
“諸卿,姑且一猜,我大秦是如何攻破大梁的?”
嬴政笑了笑,看著群臣問道。
“魏國聚集全部兵力防守大梁,所備糧草輜重也足可維持大軍許久。”
“從藍田大營傳回的戰報來看,想要攻破大梁就唯有強攻。”
“除此外,再無他法。”尉繚面帶思慮的道。
有關于大軍進攻運籌,在章臺宮內,尉繚也曾經與嬴政一同商議過。
“這一次,我大秦攻破大梁兵不血刃。”
嬴政笑著說道,臉上也掛著一種激動的笑容。
不錯。
在接到王翦的捷報前,嬴政也深知大秦所面臨的情況,除強攻外,再無他法。
不過。
為了大秦一統大局。
嬴政已經不在乎犧牲多少了,只要能夠成功攻破大梁,順勢滅魏。
這就是最大的得益。
但嬴政也沒有想到,趙玄竟然又給了他這么大的一個驚喜。
兵不血刃攻破大梁,一舉達到了滅魏之效。
“兵不血刃?”
尉繚表情一變,有些驚訝。
大殿內的群臣也是一樣。
“敢問大王,是如何兵不血刃?”
“魏軍防守森嚴,大梁城高易守難攻,非攻破不可破。”尉繚這時候好奇的問道。
他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可以破城,而且還可兵不血刃。
“黃河!”
嬴政笑了笑。
聽到這兩個字。
尉繚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間眉宇又舒展了開來。
“借黃河之水,水淹大梁?”
尉繚抬起頭,驚訝的道。
此話一落。
群臣皆驚,都抬起頭看著嬴政。
“尉卿不愧為鬼谷縱橫弟子,只需一點便想到了兵不血刃破大梁的關鍵。”
“不錯。”
“我大秦攻破大梁,正是借黃河之水,傾覆大梁。”
“兵不血刃,一舉破城。”
“二十萬魏軍,乃至于整個大梁城,都付之一炬。”
嬴政大笑著說道。
“趙高,宣讀上將軍捷報。”
嬴政將手中捷報對著趙高一遞。
趙高恭敬接過,當即大聲宣讀道:“臣王翦拜上。”
“自趙玄在我大秦韓地殲滅敵軍后,藍田大營三十萬銳士兵進魏國,兵鋒所過,魏國無城能擋,魏國諸多城邑皆為我大秦城邑。”
“耗時不過半載,大軍便已攻至魏都大梁。”
“但魏國早有準備,調舉國兵力,舉國輜重堅守大梁,意圖與我大秦頑抗死守,拖垮我大秦國力,逼迫大秦退兵。”
“臣苦思破城之法而不得。”
“準備以強攻破城,為我大秦一統之計,絕不可拖延行軍,更不可斷絕滅魏之圖,否則后患無窮。”
“關鍵時刻,趙玄率軍與臣會合,并獻上借天地之力策,引黃河之水,傾覆大梁,如此可兵不血刃,攻破大梁,一舉滅魏。”
“故而。”
“臣等耗時近三月,開挖溝渠,自黃河引水,最終將大梁傾覆。”
“大梁城二十萬魏軍,乃至于全城百姓在黃河洪水下傾覆。”
“魏王以及少數百官為我大秦所擒,如今已經押赴咸陽,等候大王處置。”
“大梁城破,魏國還有數十座城邑未曾攻占,魏王已獻上投降詔書,最多三個月內,魏國全境將為我大秦疆域。”
“此番滅魏之功,若非趙玄獻策,我大秦必損亡慘重。”
“臣,王翦拜上。”
捷報之上,乃是王翦如實所述,并沒有一分的虛妄,不過他將屬于他的功完全不計,全部都在于將趙玄凸顯。
為的就是給趙玄鋪路,通往上將軍的路。
聽到這捷報的宣告。、
滿朝文武的神情都是帶著驚駭。
“大梁城全部被洪水傾覆。”
“難怪了,難怪我大秦可兵不血刃破城。”
“真的又是這趙玄。”
“這一次滅魏大功又是他的了,憑大王對他的看重,這一次他立下如此多的大功,或許真的要被封為上將軍了。”
“趙玄,唉,人比人,真的比不得。”
“他如此年輕,竟已經達到了如此高位。”
“引黃河之水,借天地之力滅敵,這或許是亙古以來的第一人吧。”
“魏國,亡了。”
滿朝文武心底都在暗暗想著,有如此戰果,他們都也不免心驚。
“諸卿。”
“借天地之力滅敵,兵不血刃破魏都。”
“自我炎黃亙古以來,從未有過。”
“孤有趙玄,蒼天庇之。”
“天下列國,哪一國有趙玄此等智勇之將?”
“天下列國,哪一國有可借天地之力滅敵之將?”
嬴政站起來,雙手一展,帶著一種王者霸氣的道。
“臣等恭賀大王。”
“大梁城破,魏王被擒,滅魏已成定局。”
“我大秦必在大王統帥下,滅列國,統御天下。”
滿朝文武紛紛高呼道。
“哈哈哈。”
嬴政大笑著,十分的興奮。
韓已滅。
如今是魏國。
嬴政已經開創了歷代先祖不能開創的大業了。
天下一統,已經歷歷在望。
統御天下之國,必為大秦。
但就在這時。
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朝堂上響起。
“此番雖定魏,但趙玄引黃河之水傾覆大梁,造成死傷無數,似乎有違天和。”
淳于越忽然開口道。
“這家伙。”
“真的是愚蠢嗎?”
王綰臉色一變,有些惱怒的看向了淳于越。
大王都如此的興奮,言語之中盡是對趙玄的贊譽,
他此刻說出這話就是打了大王的臉。
這是在找死。
降怒在淳于越身上,王綰并不那么關心,他是害怕遷怒到了扶蘇的身上,畢竟淳于越是扶蘇的老師。
果然。
當淳于越的話落下后。
嬴政的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了,眼神帶著一種冷漠,看向了淳于越。
這一刻。
淳于越也感覺到不對了。
渾身就好似被一頭含怒的猛虎給盯上了。
“有違天和?”
嬴政冷漠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你可知這一句話會讓多少銳士寒心?”
“魏國集重兵固守一城,如若想要強攻拿下,我大秦要付出十數萬的傷亡,如今趙玄一策,讓我大秦避免了如此大的傷亡,你竟然敢說有違天和?”
“無知,愚蠢,可笑。”
“在孤眼中,任何人都比不上我大秦浴血奮戰的將士,他們在戰場上以命相搏,在戰場上視死如歸。”
“引黃河之水,可讓他們避免無畏之傷,可讓他們避免送死,別說是傾覆了大梁一城,就算是傾覆了整個魏國,得以保全我大秦銳士,孤也在所不惜。”
嬴政對著淳于越冷喝道。
此刻的淳于越,臉色也變得蒼白,低著頭,不敢再說什么。
“大王息怒。”
群臣紛紛開口道。
不過此刻有許多人眼中都是帶著一種幸災樂禍。
“孤,有些后悔讓你去做扶蘇的老師了。”
嬴政冷冷說道。
這最后一句,讓淳于越臉上涌現了一種惶恐。
他有如今的地位都是依靠扶蘇,成為扶蘇的老師,這就是他身份的象征。
可是嬴政這一句話似乎要剝奪他扶蘇之師的機會。
這讓他恐懼了。
好不容易從眾多人之中成為了扶蘇的老師,教導扶蘇儒家仁義之道,只要以后扶蘇為王,儒家必可推行大秦,從而發揚光大。
這就是淳于越心中最大的渴望。
“大王息怒。”
“淳于越只是一時失言。”
“并非寒我大秦銳士的心。”
“請大王息怒。”
王綰這時站起來,為淳于越求饒。
“大王息怒。”
那些扶蘇一脈的支持者紛紛站起來,為淳于越求情。
“趙玄獻策滅魏,本是大功一件,可是你一句有違天和就要將趙玄的功抹除。”
“孤,決不允許。”
“孤告訴你們。”
“大秦以滅列國,統御天下為任,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也不容改變。”
“一城滅,一國滅,乃至于再大的傷亡,孤都不會在乎。”
“孤在乎的唯有天下一統,炎黃凝一。”
“孤,不允許任何人寒我大秦銳士的心。”
“這是最后一次。”
嬴政一揮手,冷冷喝道。
目光掃過群臣,宛若刀鋒,讓每一個臣子都感受到了君王的無上威壓。
“臣等明白。”
滿朝文武齊聲高呼道,無不被嬴政的威嚴所懾服。
“好了。”
“魏國將滅。”
“孤也不多說什么了。”
“待得徹底滅魏之后,孤會再定封賞。”
“如若此間無事,便散朝吧。”
被淳于越一氣,嬴政也沒有心情多說什么了,一揮手,直接轉身離開了朝堂。
“臣等恭送大王。”群臣躬身一拜。
隨著嬴政離開。
朝會散去。
王綰有些無奈的走到了淳于越的身邊:“淳于越大人啊,麻煩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先與本相商議一番,不要一個人自主主張好不好?”
“引黃河之水傾覆一城,這本就是有違天和。”
淳于越臉上帶著惱怒的道。
顯然。
被嬴政當眾斥責之后,他仍然不認為自己錯了。
“你啊,本相懶得理你了。”
“只不過奉勸你一句,你行事關乎長公子,如若因為你之故讓大王對長公子產生不滿,一切后果你自己承當。”
王綰輕聲對著淳于越說了一聲,隨后拂袖離開,顯然也是被淳于越的態度給氣到了。
“大王如此殘暴,如此重武而輕文,當真不可取。”淳于越心中含著慍怒的想到。
章臺宮內。
尉繚獨自一人來到,他站在嬴政的身后,目光都看著沙盤。
此刻。
嬴政已經將沙盤上魏國的旌旗全部給拔了。
又揮手一劍向著頭頂的旌旗斬下。
魏旗緩緩落下。
這也宣告著曾經天下列國之一的魏,也步入了韓國的后塵,走向了覆滅。
“韓滅了,魏滅了。”
“天下只剩下四國了。”
嬴政緩緩開口道。
“恭賀大王。”
“三年間,連滅兩國。”
“天下一統,不遠了。”
尉繚躬身一拜,恭賀道。
“好了。”
“不是朝堂,無需如此拘禮。”
“當初你來時,可還記得鬼谷大師轉告于孤的纂言?”嬴政轉過身,看著尉繚道。
尉繚站直身體,一笑:“自然記得,師尊有言,秦要一統,需強軍重軍,以軍功推行,以法治治國,十年間,可統御天下。”
“可如今來看,或許我大秦一統天下用不著十年了。”
嬴政笑了笑,看著尉繚道。
“是啊。”
“師尊的推算或許失算了。”
“他失算了趙玄。”
尉繚有些感嘆的道。
“是啊。”
“哪怕是孤也沒有想到。”
“蒼天竟然賜給了孤一個如此智勇戰將,自上戰場后,一路立功。”嬴政也是十分感嘆的道。
“昔日昭襄王有白起,大秦武定列國,讓列國畏秦如猛虎,如今大王有趙玄,滅列國,統御天下。”
“不過,相比于昔日的昭襄王,大王有著超越他的胸襟和膽魄。”尉繚笑著說道,話里卻是帶著深意。
嬴政轉過身,看了尉繚一眼,他自然明白尉繚話里的意思。
昔日的曾祖昭襄王嬴稷,殺了威震天下的白起,這一事也是被人所詬病,哪怕到了現在,曾經諸多的大秦老臣也對昔日昭襄王殺白起之舉詬病。
這一切嬴政自然知道。
當然。
哪怕是對于嬴政而言。
自己曾祖昔日斬白起,這也是沒有必要的。
嬴政有自信能夠駕馭得了。
但詬病歸詬病,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人死不能復生。
“曾祖的確雄圖一時,威震列國。”
“但孤要做的是超越昔日的曾祖。”
“只要有才,有能力,孤必用之。”
嬴政淡笑了一聲道。
隨后。
嬴政又看著尉繚問道:“你可知昔日昭襄王為何要殺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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