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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非戰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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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啪嗒的馬蹄聲中,車輦駛出營地,李憫取出一只手帕幫趙舜拭去臉上的灰塵,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真有信心殲滅整個蒼蛟營?”

  “以他們現在的水平,完全沒問題。”

  盤點了神威、劍域還有藏鞘溫養了近兩年的白帝,趙舜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那如果是更強的軍隊呢?”

  “那就要看有多強了,如果是萬人強軍,我估計只能扭頭就跑。”

  武道高手就這一點好,除非是陷入重重絞殺埋伏,否則只要一心逃跑,其他職階幾乎很難將他們弄死。

  對付一個武夫最好的辦法,永遠都是另一個更強的武夫!

  “沒有萬人強軍,估計也就一營左右,但身經百戰,血煞盈天,你能對付嗎?”

  聽到師姐如此具體的要求,趙舜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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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搞事情啊!

  “沒有具體的情報,我不能保證一次性殲滅,分成幾次行動的話應該問題不大,不過,對方如果四散潰逃,我也不可能一人將他們全部殺絕。”

  摩挲下巴,趙舜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慎重的答案。

  聞言,李憫卻遺憾的搖了搖頭。

  “敵人不會逃,但同樣的,你也不能逃,要么,你一騎當千,把對方斬盡殺絕,要么,你油盡燈枯,死于殺陣之下。”

  “呃……這就需要更詳細的情報了,如果以現在的蒼蛟營為基準,我全力以赴,一次性能屠滅的極限大概在1500人左右,如果對方見過血,煞氣經過了蛻變,那這個數值還會進一步下降。”

  沉思數秒,趙舜在腦海中模擬一遍,微微蹙起了眉頭。

  真實的戰爭并非游戲,不是簡單的數值加減,會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

  最簡單來說,同樣是蒼蛟營,一旦他們參加了一場實戰,嘗過了血腥的味道,哪怕硬件配置沒有任何改變,其血煞之力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蛻變。

  到時候,同樣的外部條件再來一場,即便趙舜全副武裝底牌盡出,戰果都不一定會比今天更好。

  軍隊,要以血煞之氣為食,經歷的戰爭殺戮越多,其整體實力就越恐怖!

  另外,隨著人數增多,單人對抗軍陣的難度會以指數級增長!

  10人,翻手可滅。

  100人,費點功夫。

  1000人,接近極限。

  2000人,超過極限,難以抗衡。

  3000人,無法造成大規模有效殺傷。

  當然,這里的2000、3000人是默認處于一個將領統帥下的整體,如果是2、3個獨立的千人隊,那難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也是古代很多看似人多勢眾的聯軍被一支精銳之師干爛的原因。

  看著是十萬人的大軍,其實互不統屬,僅僅是幾個萬人師擺到一起罷了。

  不僅無法疊加血煞,反而有可能互相干擾抵消,更別說“友軍有難,不動如山”這種騷操作了。

  而另一邊,在一個大將的統帥下,2、3萬人的軍隊渾然一體,萬眾一心,在有限的階段內其實是以多打少的碾壓局!

  “1500人么……”

  朱唇輕啟,李憫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目光悠悠投向窗外的天空。

  “師姐,民間對兵道的各種記載要么是夸大其詞,要么是語焉不詳,你如果能讓我了解更深入的兵道知識,我也許能給出更準確的答案。”

  出神的視線緩緩收回,看著師弟躍躍欲試的表情,李憫無奈笑道。

  “武夫不都是看到書籍就頭疼么?沒想到你還是個好學之人……”

  這是誰造的謠?

  賀雨伯教習,秦雨石院長,哪一個不是看到書就……呃……摳腦殼……

  忽然驚醒到問題的嚴重性,趙舜陷入了深深沉思。

  吾等武夫風評被害,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亦或者憨批本質的暴露?

  看到師弟古怪的表情,李憫抿嘴淺笑,取出一枚令牌輕輕丟給他。

  “這是石渠閣的通行令,雖然無法看到最絕密的兵道知識,但讓你豐富知識儲備肯定夠了。”

  隨手接過陰刻著五爪金龍的令牌,趙舜好奇把玩了一會兒,小心將其收入囊中。

  “師姐你可以繼續探測一下對手的情報,我估摸著問題不大。”

  聽著師弟意有所指的豪言壯語,李憫微微側目,揉了揉他的腦袋,清冷的冰藍色瞳孔中流露出一絲嫵媚笑意。

  “知道啦,我的武安君。”

  接下來幾天,趙舜開始頻繁出入號稱世界最龐大的國家圖書館,歷經歷朝歷代,流傳萬年的石渠閣!

  恢弘的建筑群聳立在帝都的西北角,說是石渠“閣”,但其實經過多年的修葺擴展,如今已是占地近萬畝,收錄了目前已知的各種門類書籍。

  包羅萬象的恐怖規模令人難以入手,趙舜足足花了一個上午才找到儲存兵道書籍的建筑,然后又花了一天多的時間才找到自己想要的內容。

  相比起一些機密的兵道練法,以及軍陣操練之術,他更看重對兵道底層邏輯的介紹。

  遨游書山卷海幾天后,他終于明白民間對兵道的理解有多么淺薄。

  同時,也理解了這個世界上最龐大的暴力機器有多么恐怖!

  兵道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聚眾之力蛻變升華,形成個體根本無法抵抗的天威!

  這一點,與蒼蛟營交手后,趙舜就深有體會。

  千人血煞之力融合在一起,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某種巨大的神話生物,而每一個士兵將領就是祂的觸手經脈。

  只不過低階的士兵是毛細能量回路,能承受的“輸出負荷”有限,過載就會像超負荷的電線,自己把自己融化。

  而高階的指揮官則是更“粗”的電纜,能承受長時間,高負荷的“能量輸出”。

  另外,組成這個“神話生物”的個體越多,其能量池越龐大,攻防血量也會隨之飆漲。

  因此,對于人數趨于劣勢的挑戰者來說,兵道的人數增長絕不能視作簡單的加法,而是某種幾何數的飆升!

  你打1000人也許能慘勝,打2000人估計拼死500人就得力竭而亡,打3000人拼死對面200人就算武力爆表了!

  這一點,對趙舜最有參考價值的,當屬漢初劉邦對項羽的絞殺!

  兵仙·韓信為帥!

  樊噲、曹參、灌嬰、周勃、陳平、彭越等十余名八階封號神將各自統領百萬大軍。

  七階神將超過百人!

  六階偏將不計其數!

  總共超過千萬人的軍隊形成連綿數千里的包圍圈,化天地為囚籠,牢牢困住了項羽的江東軍團。

  最終,韓信執掌九階兵圣位格顯化——孫子兵法,借劉邦的天命,凝國家意志,以千萬將士為軀殼發動神話級的因果陷阱十面埋伏,殺爆了項羽麾下的江東子弟,逼得個人武力舉世無雙的霸王在烏江自刎!

  超千萬人的軍隊,綿延數千里,厚度可能達到數百里的包圍圈……

  這異世界的生產力就尼瑪離譜!

  地球上一直要到二戰的時候才能支撐起如此恐怖的軍隊!

  趙舜難以想象,當時的項羽有多么絕望。

  舉目四望,目之所及,天地皆為囚籠!

  恍惚間,趙舜想到了史書中項羽最后的豪言。

  “吾起兵至今八歲矣,身七十余戰,所當者破,所擊者服,未嘗敗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決死,愿為諸君快戰,必三勝之,為諸君潰圍,斬將,刈旗,令諸君知天亡我,非戰之罪也。”

  天之亡我,非戰之罪!

  這八個字完美的體現了項羽臨死前的憋屈。

  換位思考,將自己置于項羽的角度,趙舜沉吟良久,最后無奈的搖頭。

  沒招,只能等死……

  以兵仙韓信為首的漢初軍隊太踏馬變態了,不僅數量龐大,還經歷了滅秦、楚漢爭霸,個個身經百戰,隨便拉一個集團軍出來都足夠恐怖了,他們居然還不講武德的“合體”!

  你這讓項羽怎么玩?

  搖搖頭,趙舜根本無法想象由幾百名神話,上千萬大軍組成的兵道殺陣是個什么效果。

  這完全就是國家暴力的終極體現!

  武夫的個人偉力在祂面前微弱螻蟻。

  十階來了恐怕都要被鎮殺!

  深吸一口氣,趙舜壓下心頭的雜念,狠狠甩了甩頭。

  現在考慮這些還太早了,自己連一個營都“玩”不明白,更別說萬人的師,和十萬人的軍了!

  懷著惆悵的心情離開兵道館,看著石渠閣內人來人往的學者,迎著和煦的陽光,趙舜嘴角微微上揚。

  想那么多干嘛?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既然我3階能匹敵千人,那4階打萬人不過分吧?

  5階打十萬,6階打百萬,7階就能干千萬,嗯……沒毛病!

  腦子里閃過不著調的沙雕想法,趙舜失笑咧咧嘴,心中的壓力頓時一掃而空。

  用力伸了個懶腰,他漫步在流觴曲水的優美建筑間,忽然看到了一個有趣的場館。

  沉吟片刻,趙舜踱步走了進去,輕松找到了想要的書籍。

  《母豬的產后護理》

  猶豫了一會兒,他又找出了另一本書。

  《貍奴發情指南》

  前世他養過一只小母貓,知道某些時刻只能用棉簽或者手指捅,當然,真正一勞永逸的方法還是割以永治。

  不過,他要是敢帶師姐去絕育,怕不是要先被師尊給嘎了……

  打了個寒顫,趙舜正準備離開,忽然停下腳步,又選出一本《犬科飼養手冊》。

  拿著三本書走出畜道館,又從旁邊的牧道館里找出《母馬繁育技巧》,趙舜心滿意足的離開石渠閣,回到家里。

  “舜舜”

  一進門,嬌憨的小蘿莉一頭撞到腿上,堅硬的鐵腦殼頂得趙舜眼皮亂跳。

  這家伙腦門怎么越來越硬了?

  明明身上的肉都是軟乎乎香噴噴的!

  把肥嫩嫩的小蘿莉抱起來,趙舜擠出一抹笑容,輕揉她的腦袋。

  “我出門布置的功課做完了嗎?”

  “哎呀,香香好累,碎覺”

  烏黑的眼珠子咕嚕一轉,可愛的小蘿莉腦袋一歪,瞬間蜷縮在趙舜懷里“睡著”了。

  趙舜:

  默默翻了個白眼,少年把她抱回臥室,輕輕放到床上。

  這小家伙越來越狡猾了,不知道是誰教的……

  掐了掐Q彈滑嫩的腮幫子,趙舜無奈搖搖頭,幫她蓋好被子,默默走了出去。

  “有收獲嗎?”

  肩上微微一沉,一只雪白的小貓咪跳到他肩上,扒拉著頭發準備幫他舔毛。

  “收獲很大。”

  “那就好,對了,這幾天你沉迷石渠閣,不知道帝都又有新熱鬧吧?”

  “啊?什么熱鬧?說來聽聽?”

  “申麗國那幾個幸存的女眷跑去告御狀了,但不知道為什么,皇帝態度曖昧,并沒有立即處罰扶桑使團,這些天那些扶桑人在帝都可囂張了,恨不得橫著走!”

  點點頭,趙舜若有所悟的沉吟道。

  “估計這背后又有政治博弈,對了,大師姐沒跟你談論過嗎?”

  “唉……那條傻狗不知道在忙什么,天天都在外面,我一個人在家里好無聊。”

  趴到趙舜腦袋上,素菱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漫不經心的幫他舔毛。

  “你昨天不是還在逮耗子嗎?”

  “抓完了。”

  “那你放生幾只重新逮啊!”

  “這種操作沒有靈魂,而且會被師尊打。”

  她該不會在凌云宮放生過耗子吧?

  就在趙舜欲言又止的時候,一道清冷的嗓音在背后響起。

  “你要是再敢在屋里放耗子,我就把你毛拔光!”

  聞言,正百無聊賴舔毛的素菱依瞬間炸毛。

  “傻狗!當年明明是你自己帶頭放的!”

  冷冰冰的白皙臉龐莫名涌起了一絲紅暈,李憫瞬間壓下情緒,一伸手就捏住了素菱依“命運的后脖頸”,一把將她從趙舜腦袋上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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