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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舍我來生,佛門強者,親臨寺前,滅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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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寧府。

  寧王府宅門外。

  顧錦年冷冽的聲音,他也根本不給寧王府半點面子。

  寧王府一而再,再而三縱容自己后人胡作非為,他今日就是要撕破這層臉皮,讓寧王府付出代價。

  顧錦年知道寧王的來頭,也知道寧王在大夏扮演一個什么角色。

  自古藩王之亂,永遠是一個王朝最大的忌憚,內部潛在矛盾,尤其是大夏十三年前就發生了藩王動亂。

  說實話,永盛大帝就是藩王造反上位的。

  他能造反,其他藩王能不能造反?

  為什么要禮儀之邦,其實就是灌輸一種思想,儒家能被帝王選擇,不僅僅是因為儒家思想高尚,更主要的還是因為,儒家非常符合政治需求。

  尊卑有次,長幼有分。

  下一任皇帝,必須要是皇帝的長子,這樣一來,才能穩固江山,不會發生內部動亂的事情。

  永盛大帝造反成功,可實際上也背負了許多罵聲,但不管如何,皇帝還是李家的,所以這是唯一能夠接受的點。

  如果換做是臣子造反,那就不止這一點罵聲了。

  只不過,當有一個人開了一個壞頭,那么接下來就會發生很多這樣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永盛大帝遲遲不動寧王,就是這個原因。

  但這不是寧王可以包庇自己兒子的理由。

  不是。

  聽著顧錦年如此犀利之言,寧王王妃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實話實說,她畢竟是寧王王妃。

  顧錦年雖然是大夏第一侯,可侯爵跟王爺能比嗎?

  若不是顧錦年深受圣恩,她至于如此客氣嗎?

  “顧錦年。”

  “本宮念你同為皇室,與王爺是一家人,與你說話,好生對待,未曾想到,你竟如此牙尖嘴利,羞辱我兒也就算了,更是將王爺一同貶低進去。”

  “你好大的膽子。”

  寧王王妃也繃不住,都指著她鼻子罵她生了個畜生,她還能忍嗎?

  “賤婦,閉嘴!”

  這回開口的不是顧錦年,而是孔軒,他想向前走了幾步,注視著寧王王妃,眼神當中滿是怒意。

  身為讀書人,親眼看到百姓慘死,他如何能鎮定自若?

  又如何能不怒?

  現在看到寧王王妃還是這樣的態度,一時之間,不由勃然大怒。

  “你又是何人?”

  “竟然如此辱罵本宮?”

  寧王王妃這回也忍受不了,顧錦年謾罵她也就算了,現在又來一個人?真當她這個寧王王妃是擺設嗎?

  “吾乃孔軒,孔家后人。”

  “寧王世子所作所為,乃人神共憤,孔某已修書一封,送入孔家,必將此事昭告天下。”

  孔軒站起身來,注視著寧王王妃,眼神當中沒有半點畏懼。

  不過聽到對方是孔家人,寧王王妃神色還是有些變化。

  孔家,畢竟影響太大,雖然遭遇了大難,但孔家依舊有一定勢力,再加上自己兒子所作所為,傳了出去,不管是孔家說還是誰說。

  一定會出大事。

  當下,寧王王妃也不敢太過于叫囂,只是稍稍沉著臉色道。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先說明白,查清楚,你們二人怒氣沖沖,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闖寧王府,王爺也只是請你們入王府。”

  “又不是做什么?難道入府面見王爺你們也不敢?”

  “張口閉口羞辱我兒,我兒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嗎?”

  “這件事情你們就當真查清楚了嗎?一定是我兒的錯?”

  “有什么事情可以滿滿商量,在這里咄咄逼人,又有何意?”

  寧王王妃開口,她也有她自己的說辭。

  認為顧錦年和孔軒過來,完全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給人的感覺不像是過來解決問題,而是來興師問罪的樣子。

  她語氣帶著不滿,甚至認為顧錦年與孔軒有些小題大做。

  “賤婦。”

  這一刻,玉輦之上,顧錦年是徹底有些忍不住了,他抬起手來,一巴掌抽在寧王王妃臉上。

  他總算明白李冷秋為什么敢如此膽大妄為了。

  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母親,他才敢這般。

  “你!”

  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的寧王王妃當下有些惱羞成怒,光天化日之下,身為寧王王妃,挨了這么一巴掌,換做是誰都承受不了這般的羞辱。

  “本侯最后說一遍。”

  “讓李冷秋滾出來。”

  顧錦年的聲音再度響起。

  冰冷至極。

  那里有什么這個那個的啰嗦。

  趕緊滾出來。

  “大夏第一侯,當真是名不虛傳啊。”

  也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響起。

  是寧王的聲音,他走出王府,出現在顧錦年眼中。

  如果說,顧錦年是大夏第一侯的話,那寧王可以自稱大夏第一王。

  寧王的出現,使得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看著寧王的到來,顧錦年面色不變。

  “我這個侯爺,可比不過寧王您。”

  “寧王,把李冷秋交出來吧,你保不住他的,我說的。”

  顧錦年冷冷開口。

  不過他來這里,不是跟寧王拌嘴,其目的還是要找他李冷秋的麻煩。

  總而言之,一句話,李冷秋不死,他絕不放過。

  聽著顧錦年如此開口,寧王沉默不語。

  “有任何事情,可以入府談,本王并非是不明是非之人。”

  “但你這般怒氣沖沖的,你真當本王怕你不成?”

  寧王有些沉默,過了一會,他出聲開口,望著顧錦年如此說道。

  隨著寧王這話一說。

  顧錦年也稍稍停頓一二,止住了內心的憤怒,但并沒有選擇入府。

  “王爺應該記得廢墟村之事吧?”

  顧錦年出聲,他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記得。”

  “冷心已經死了,罪有應得。”

  寧王顯得很平靜,但一旁的王妃,眼神卻閃過恨意。

  這種表現很正常。

  “寧王大世子,李冷秋得知此事后,將兩村百姓全部斬殺。”

  “寧王可知?”

  顧錦年再度開口,質問后者。

  “什么?”

  “還有這種事情?”

  “顧錦年,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聽到這話,寧王瞬間大怒,直接就是不相信,認為顧錦年在這里說謊。

  然而,顧錦年沒有說話,他看寧王神色平靜無比,這種事情寧王會不知道?

  少在這里糊弄三歲孩童了。

  “你可有實質性證據?”

  “如若沒有,就不要血口噴人,若是有,本王決不輕饒。”

  寧王開口,他望著顧錦年,這般說道。

  這話有兩重意思,一重就是明面上的意思。

  另外一重就是在探底,探顧錦年的底。

  “若無鐵證,本侯不會親臨。”

  顧錦年到沒有遮遮掩掩。

  “該死!”

  “該死!”

  “當真是該死!”

  “秋兒,你當真該死啊。”

  下一刻,寧王怒吼,他幾乎是咆哮一般,氣的暴跳如雷。

  顧錦年靜靜的看著寧王做戲。

  過了一會,寧王做戲完了。

  寧王的聲音再度響起。

  “可惜啊。”

  “你們來晚了一步。”

  “冷秋他已經去了阿塔寺,只怕現在已經剃度為僧了,天命侯,如若你當真掌握證據,本王可以保證,絕對不插手此事。”

  “本王與罪惡不共戴天。”

  “從今往后,李冷秋不再是本王的兒子,逐出寧王府。”

  “本王也會立刻修書一封,交由陛下,請陛下定奪責罰。”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你擁有絕對證據的前提下。”

  “如果沒有的話,你也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寧王出聲,他的回答,出乎意料,不但直接將自己兒子所在的位置道出,而且還將李冷秋逐出寧王府。

  這還真是有點讓人沒想到。

  “阿塔寺?”

  不過,一旁的孔軒不由皺眉了,他似乎知道這個阿塔寺的來歷。

  “有什么來歷?”

  顧錦年略顯好奇,但明面上他看向寧王道。

  “本侯怎么知道,李冷秋不在王府之中?”

  顧錦年出聲,看向寧王。

  “那你大可搜查,本王可以讓你搜查,只不過搜查完后,這些事情,本王也會向陛下稟告,天命侯,論品級,你是侯爵,我是王爺,論血脈,我是太祖之子,論年齡,你是本王的晚輩。”

  “本王讓你,不是怕你,而是自證清白。”

  “可你要是不依不饒,就算你爺爺來了,本王也不會放過你。”

  寧王很鎮定,他讓顧錦年進去搜查,但有些話寧王還是要說出。

  不然真以為害怕顧錦年?

  聽到寧王這般開口,顧錦年信了。

  寧王沒必要藏,因為這件事情必然會告知陛下,倘若告知陛下的話,寧王窩藏自己的兒子,就是包庇罪。

  那個時候,就不是李冷秋倒霉了,寧王也要倒霉。

  “王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本侯相信。”

  “只是,希望這件事情,不要牽扯到王爺。”

  顧錦年完全相信李冷秋不在這里,只是要說這件事情,跟寧王沒有一點關系,他也不信。

  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寧王直接跟李冷秋斷絕父子關系,自己也不好說什么。

  故此,顧錦年讓人駕馭玉輦,離開此地。

  隨著顧錦年的離開,寧王也轉身回府。

  不過,寧王王妃卻立刻起身,來到寧王面前。

  “王爺,您怎么直接將秋兒的下落告知他啊。”

  “您真的就一點都不可憐秋兒嗎?”

  寧王王妃滿臉淚痕道。

  “秋兒在羅澤大師座下,顧錦年傷不著他的。”

  寧王只是淡淡出聲。

  隨后一個人走進了書房內。

  大約半刻鐘后。

  侯君的身影出現。

  “王爺。”

  見到寧王,侯君恭敬一拜。

  “顧錦年已經掌握絕對證據,這件事情沒處理妥當嗎?”

  寧王的神色很陰沉,詢問侯君。

  “回王爺,所有事情全部處理妥當,顧錦年不可能掌握絕對證據。”

  “極有可能是唬騙。”

  侯君不假思索,斬釘截鐵道。

  這件事情是他一手包辦,顧錦年拿什么掌控證據?

  “不可能。”

  “本王看的出來,他一定是掌握了絕對證據。”

  “但具體是通過什么手段,本王不清楚。”

  “只是,既然顧錦年說了這話,本王相信。”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牽扯到本王,否則的話,不利于接下來的局勢。”

  寧王出聲,如此說道。

  “那敢問王爺,接下來該怎么做?”

  侯君出聲,望著寧王如此問道。

  “靜觀其變,幫本王擬一道奏折,就說本王管教不嚴,不知冷秋做了什么事情,本王已經將他逐出王府,任其自生自滅。”

  “讓陛下責罰本王。”

  寧王出聲。

  毫不猶豫出賣了自己的兒子。

  “遵命。”

  “不過王爺,顧錦年去找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會不會當真出事?”

  侯君不禁開口問道。

  “羅澤大師,乃是絕世佛門高手,念力加持之下,六境無敵,除非有七境強者出手,不然誰都別想傷著冷秋。”

  寧王出聲,相信羅澤大師。

  不過,當他說完此話后,寧王的聲音再度響起。

  “但你還是通知羅澤大師一聲,如果必要時刻,當真出現了不可控制的情況,讓冷秋永遠閉嘴。”

  “營造出顧錦年逼死我兒的景象,倘若顧錦年真的有絕對證據,本王無非就是管教不嚴,但若是顧錦年沒有絕對證據。”

  “就是本王進攻的最佳一步,你知道嗎?”

  寧王面色冷漠。

  尤其是這番話,更是無情至極,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遵命。”

  侯君沒有露出半點異色,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

  “唉。”

  很快,寧王嘆了口氣,忍不住開口。

  “怪就怪那幫人沒用,若是當初讓這個顧錦年死了,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了。”

  “真想不明白,顧錦年怎么突然一下,變得如此聰慧,我看不出他像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寧王傅負手而立,道出一個辛秘,也說出自己內心的疑惑。

  “這.......很有可能與當時皇宮的天象有關,畢竟白虹貫日之景,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說法。”

  聽到侯君所言,寧王搖了搖頭。

  “不管是如何,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就慢慢來吧。”

  “去處理吧。”

  寧王開口道。

  很快,侯君離開,書房內只剩下寧王一人了。

  他靜靜看著書房當中的一幅字畫,字畫上面赫然畫著一頭大鵬。

  彰顯他想造反的內心。

  是的,他想要造反。

  為了造反,他可以犧牲一切,甚至自己兩個兒子,李冷秋和李冷心為什么會如此紈绔?

  就是他有意為之,王妃寵溺他們二人,寧王就不管,兩人不管在西境內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管,選擇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鬧的再大又能如何?

  王妃肯定會偏袒二人,那自己充耳不聞即可。

  他就等著這一刻。

  等著有人找自己兒子麻煩。

  不過他的計劃不是這樣,本來他的計劃,是皇帝或者鎮國公發現自己兩個兒子所作所為,然后大怒之下,將他們殺了。

  這個人最好就是鎮國公。

  只要自己兩個兒子死了,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造反,天下人也會理解自己。

  造反要的就是出師有名,不然的話,基本上是不可能會成功的。

  當初永盛大帝造反,就是被逼到絕境,他有很多次都可以選擇造反,可偏偏就在被削藩之后,被囚禁在家才造反。

  為什么?

  為的不就是讓大夏百姓知道,他是被迫無奈,雖然依舊有不少罵聲,可至少是有爭議的。

  而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他以兩個兒子為棋子,使得永盛大帝不得不對自己下手,一但下手,自己會立刻交出兵權,這種兵權永盛大帝不敢要。

  因為都是他的人,而且他真正的實力,也不僅僅只是這點兵權,這些年來,在西境內他賺到了不少銀子。

  這些銀子,養了不少將士,黑水鐵騎就是自己的私兵,就算兵權交了,黑水鐵騎是不會交上去的。

  核心不變,害怕什么?

  可現在,他之所以要保下李冷秋,這是因為自己這個兒子,做了一件蠢事。

  殺民充匪。

  外加上廢墟村的事情。

  殺民充匪,這個還好,至少拿不出鐵證,可以讓人造謠,這是永盛大帝為了針對自己隨便安的一個罪名罷了。

  可廢墟村的事情,留下了鐵證,雖然不知道顧錦年有什么鐵證,但他相信顧錦年,他不敢冒險。

  這件事情,會讓自己身敗名裂,自己是要造反的人,所以必須要與百姓站在同一陣營。

  如果讓百姓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樣做,而自己還去包庇的話,那豈不是失去了人心。

  而李冷秋二人,在西境內胡作為非,他每次都會讓人善后,處理的干干凈凈。

  為的是什么?

  無非就是助紂為虐,隨便減少負面議論。

  所以,如果顧錦年去阿塔寺,找到了自己兒子,當真發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他會讓羅澤大師,直接殺了李冷秋的。

  死得其所。

  親戚算什么?

  皇位才是他想要的東西。

  誰敢阻攔自己。

  誰就必死無疑。

  不過,這盤棋,不僅僅只是他一個人參與進來,有很多勢力都參與進來了。

  但,眼下還不是收尾之時。

  必須要等兩個人死,那么自己就可以造反。

  亦或者是說,等一個人死都行。

  這一次,原本就有可能讓一個人死。

  但可惜的是,因為顧錦年的出現,以致于發生了變化,所以暗中很多勢力都繼續藏起來了。

  “顧錦年。”

  “你當真是有天命庇護啊。”

  寧王喃喃自語。

  但也沒有繼續說什么了。

  常寧府外。

  隨著顧錦年的玉輦離開。

  孔軒的聲音這才響起。

  “錦年兄長。”

  “如果是去阿塔寺的話,只怕很麻煩。”

  孔軒開口,他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

  顧錦年對佛門不是很了解,唯一了解的還是小緣寺。

  “阿塔寺乃是無上宗之一,在密宗七十二寺中排名前十,教義是舍我來生,其主持更是天下少有的佛學強者。”

  “倘若李冷秋真的在阿塔寺,一但剃度完成的話,我們很難要得到人。”

  孔軒道出這個阿塔寺來歷。

  “六十萬大軍,還討不到一個人嗎?”

  顧錦年平靜開口,他就不信,六十萬大軍,還要不到一個人。

  “要不到。”

  孔軒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錦年兄,并非是愚弟胡言亂語,阿塔寺建立的地方,恰好就是大夏王朝與扶羅王朝的交界之處,可以說這個寺廟既是大夏王朝的,也可以說是扶羅王朝的。”

  “倘若六十萬大軍前往邊境的話,先不說國內有沒有什么問題,扶羅王朝會第一時間視大夏王朝宣戰。”

  “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要個人那么簡單了。”

  “而且,這個羅澤主持,很有可能已經踏入第六境,或者是說,他是準第六境強者,外加上佛門神通,武王根本不夠看,同境的話,也不見得能擊敗他。”

  孔軒說出困難的地方。

  而顧錦年聽明白了。

  也就在此時,馬蹄之聲,震耳發聵,遠處黃沙滾滾,三十萬邊境將士趕來了。

  “先問問我爺爺。”

  看到邊境大軍前來,顧錦年也不啰嗦,直接朝著大軍趕去。

  很快,雙方碰面,老爺子直接從戰車上走了下來,看著顧錦年出聲道。

  “是寧王為難你了嗎?”

  老爺子聲音平靜,但面色卻有些冷冽,仿佛只要顧錦年點點頭,他便立刻率領三十萬大軍,攻打常寧府。

  為顧錦年出一口惡氣。

  “不是。”

  “爺爺,事情有變。”

  顧錦年也不啰嗦,將前因后果告知自己爺爺。

  “阿塔寺?”

  聽完發生什么事情后,顧老爺子不由皺眉,很顯然他比孔軒跟明白阿塔寺意味著什么。

  “錦年,這件事情你不能再摻和了。”

  半響后,老爺子開口,讓顧錦年不要摻和。

  “為何?”

  顧錦年望著自己爺爺,有些疑惑。

  “阿塔寺不一樣,位置特殊,若是大軍前去阿塔寺,先不說能不能壓住羅澤,即便是壓住了,扶羅王朝必然要借此機會,抨擊大夏。”

  “這前腳剛剛議和,這樣做就是給他們找機會找麻煩。”

  顧老爺子出聲。

  如果是大夏境內的事情,絕對沒有問題,但阿塔寺不一樣,很麻煩很麻煩。

  尤其是這個羅澤主持很強,不是一般的強,即便是老爺子也要掂量一二。

  “爺爺。”

  “大軍就不用了,孫兒獨自一人前去即可。”

  “孫兒有自信,也有辦法。”

  顧錦年很篤定,其實孔軒說完之后,顧錦年就明白是什么問題,但他也想好了對策。

  大軍不去。

  這樣扶羅王朝就沒什么好說的。

  而自己獨自一人,的確打不過這個羅澤主持,可問題是自己有底牌。

  魔道絕世強者答應出手三次。

  “你有什么辦法?”

  老爺子這回真不信了,不明白顧錦年有什么辦法。

  羅澤主持,是他都不想面對的敵人,顧錦年雖然抵達神通境,哪怕是有武王境的戰力,只怕也傷不著羅澤吧?

  “爺爺,你看。”

  顧錦年掏出玉佩,讓老爺子觀看。

  后者看到這玉佩,直接神色一變,隨后讓顧錦年收起。

  “你怎么會有這個東西?”

  “這個人,更不好惹。”

  老爺子實在是沒想到,顧錦年居然擁有這樣的東西,一時之間,當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最主要的還是一點,那就是這個人更麻煩,更充滿著危險。

  “爺爺。”

  “此人答應為我出手三次,三次之后,我便要拜他為師。”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交易,這件事情,孫兒一定要做。”

  “廢墟村百姓,算是因我而死,若孫兒不能親手宰了這個畜生,孫兒咽不下這口氣。”

  顧錦年認真說道。

  聽到顧錦年這般開口,老爺子有些沉默。

  權衡一番后。

  最終,顧老爺子嘆了口氣。

  “你的心性如此,爺爺本不想管教你,但這件事情,爺爺還是勸你,先不要摻和。”

  “讓這個李冷秋多活一段時間,等你真正掌權,且有踏入第五境時,爺爺絕對不管。”

  顧老爺子還是不希望顧錦年這般。

  可顧錦年目光堅定,搖了搖頭。

  “爺爺。”

  “讓孫兒任性一回吧。”

  顧錦年攥緊手中的玉佩,篤定道。

  看著顧錦年如此,顧老爺子更加沉默。

  “去吧。”

  “你有分寸,爺爺不攔著你。”

  顧老爺子沒說什么了,顧錦年有保命的底牌,他就不擔心什么。

  之所以阻攔,是不希望顧錦年招惹魔道強者,但既然顧錦年如此執著,他不再攔著。

  “爺爺,天羽軍若是來了,讓他們自行回去。”

  “這一趟,孫兒會處理好的。”

  既然不能讓大軍過去鎮壓,顧錦年就打算獨自一人前往阿塔寺。

  “恩。”

  “這些事情,爺爺會處理好,不過錦年,你一定要記住,無論如何,自身的安危最重要。”

  “只要你活著,你的敵人才會害怕你,恐懼你,明白嗎?”

  老爺子認真說道。

  “明白。”

  顧錦年點了點頭,隨后也不多語,駕乘著玉輦,朝著阿塔寺奔去。

  不過與此同時。

  北境。

  扶羅王朝。

  塵土卷起百丈,三十萬精銳集結,趕往阿塔寺,為首之人,還是顧錦年的熟人。

  神羅三皇子。

  他率領三十萬大軍,趕往邊境,就是朝廷收到了阿塔寺的密報。

  大夏王朝調兵三十萬,潼關城也調兵三十萬,前往寧王府。

  而去寧王府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想要找李冷秋,可現在李冷秋在阿塔寺,也就是說,按照顧錦年的脾氣,很有可能會調遣六十萬大軍前來。

  故此扶羅王朝特意在這里準備,就是防止顧錦年亂來。

  當然,扶羅王朝也知道顧錦年會召喚火石,但經過扶羅王朝監天司的詳細推算,他們知曉,顧錦年召喚天外火石,與天命有極大的關系。

  需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而且召喚火石之后,所有葬身將士,都會折算因果,加持在顧錦年身上。

  因為扶羅王朝與大夏王朝沒有宣戰,顧錦年召喚火石,那就是單純的殺戮。

  殺匈奴國,是因為兩國宣戰,天地意志有感應。

  各憑本事可以。

  但胡亂來的話,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扶羅王朝自然也怕顧錦年發瘋,但如果能用三十萬大軍拼掉一個顧錦年,其實對扶羅王朝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顧錦年現在的價值,超越三十萬大軍,畢竟又是儒道后世之圣,又是天命之人,而且在大夏地位超然在上。

  這價值,真不弱于三十萬大軍。

  如此。

  兩個時辰后,三十萬大軍,已經出現在邊境之地了。

  距離阿塔寺不過五里。

  只要發生任何變故,大軍將會第一時間趕往阿塔寺。

  神羅三皇子也在第一時間,與數百精銳,朝著阿塔寺走去。

  翌日。

  清晨。

  隨著旭日緩緩升起。

  阿塔寺內。

  梵音陣陣。

  數千僧人,正在誦念佛經。

  金陽照耀下來,灑落在整個阿塔寺內,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顯得美妙無比。

  然而,就在此時。

  一座玉輦,朝著阿塔寺奔襲而來。

  大約一刻鐘后。

  玉輦出現在阿塔寺佛門之外了。

  整座寺廟,大氣磅礴,占地至少千畝,與其說是一座寺廟,倒不如說是一座宮殿。

  這一路上,顧錦年從孔軒口中,得知了這阿塔寺的教義。

  天下三大佛門。

  小緣寺,大音寺,還有上行密宗。

  上行密宗體量最大,而且是三大佛門之首,其原因是上行密宗講究開枝散葉,佛無一法。

  任何佛法都可以施行,但要根據佛門三大核心去開展,善心,善意,善人。

  上行密宗開枝散葉七十二宗,每一個分支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信徒動輒百萬。

  但規矩各自不同,有的密宗,可以娶妻生子,有的密宗可以吃肉喝酒,還有的密宗,更是陰陽之道。

  這些還算是合理的,一路上聽孔軒所言,這上行密宗有些古怪的很,信奉大善師,超越主持的存在。

  他們認為,大善師是佛陀轉世,身份崇高,所以不管大善師說什么,就是佛的意思。

  一些上行密宗,為了煉制法器,選人皮活活剝下,而且必須要在對方清醒時刻,大多數是女子。

  剝皮之后,再讓對方躺在冰冷的河流上,讓其活活凍死,這叫做平愿,意思就是你被制作成法器,心中會有怨恨,帶著怨恨無法投胎,為了你好,平息你的怨氣。

  聽起來極其反三觀,但卻沒有人質疑。

  甚至一些密宗打著醍醐灌頂的口號,糟蹋年幼女子,師徒數十人,折磨三天三夜,最終削其頭蓋骨,煉制為法器。

  其理由也很簡單,認為這個女子,乃是阿陀界妖魔轉世,或者前世作孽太多,必須要償還。

  然而一些百姓竟然真的相信,主動將自家人奉獻出去。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無能為力,不主動送上去,全家被打上妖魔的名頭,到時候下場更慘。

  對于佛門。

  顧錦年并不是很討厭,如果是一心向善,割肉喂鷹,舍己救人的佛門修士,顧錦年敬佩無比。

  但大多數佛門弟子,一個個都是六根不凈,內心欲望極大,配得上佛門弟子這個稱呼?

  偏偏這種人吧,十分聰慧,經營名聲,將天下百姓視為芻狗,隨意拿捏。

  這種佛門弟子,才是顧錦年憎恨的佛門弟子。

  阿塔寺的教義,是舍我來生。

  意思就是,舍棄今生,念經祈福,造福來生的自己,也就是未來的自己。

  同時阿塔寺教義認為,無論你做錯了什么事情,只要你有一顆悔過的內心,你就可以入寺。

  每日抄經念佛,洗滌自己的罪過,一來可以消除因果,二來下輩子可以享受福報。

  這般的言論,讓顧錦年冷笑不已。

  今生之錯,今生之過。

  什么來世不來世。

  倘若世間真有輪回,下一世的你,還是你嗎?

  這種因果論,顧錦年覺得太荒謬了。

  今生作惡,來世就有報應?

  今生作善,來世就有福報?

  這輩子都沒有過好,就想著下輩子的事情?

  錯就是錯。

  對就是對。

  為善者,是求天地之浩然正氣,循天理而蛻變。

  為惡者,終有報應,生生世世,子子孫孫。

  而就在顧錦年如此思考時。

  玉輦已經出現在阿塔寺外了。

  一些僧人正在掃去門前塵埃,看到玉輦的出現,一時之間,神色一變,似乎知道了什么。

  “今日寺廟不開,施主若燒香拜佛,還請三月之后,再來。”

  門口的僧人開口,朝著玉輦出聲。

  “讓李冷秋滾出來。”

  下一刻。

  玉輦當中。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如黃鐘大呂一般,驚動整個阿塔寺。

  他沒有啰嗦。

  也懶得廢話。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寺廟當中,李冷秋第一時間驚動,他坐在寺內,有些心驚,暗道顧錦年來的太快了。

  可他對面的羅澤主持,卻緩緩開口。

  “繼續抄經。”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李冷秋安靜下來了。

  而寺廟當中,所有僧人的目光,不由朝著門外看去。

  一些高僧也紛紛被驚動,朝著寺廟外走去。

  很快。

  七八道身影出現,皆然穿著袈裟,是佛門高僧,否則沒有資格穿袈裟。

  “敢問施主是何人?”

  “為何擾了佛門清凈?”

  有高僧開口,滿臉疑惑的看向玉輦。

  “莫要在這里裝模作樣。”

  “把李冷秋交出來。”

  “這件事情,與阿塔寺無關。”

  玉輦之中。

  顧錦年再度開口。

  玉輦外雖是佛門高僧,但在他眼中,還沒有資格與自己對話。

  聽到這話。

  高僧們一個個皺眉,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也就在此時。

  古寺當中。

  也響起一道聲音,給予回應。

  “施主。”

  “我寺并無李冷秋,施主是否找錯地方了?”

  這道聲音響起,不知道是從何處傳來,但不是尋常修士能做到。

  是羅澤主持的聲音。

  “裝神弄鬼。”

  “寧王之子,李冷秋,不在阿塔寺內?”

  顧錦年開口,直接問道。

  “施主,若是你早五天來,能找到寧王世子李冷秋。”

  “可現在,他已經不在了。”

  對方淡淡出聲道。

  “不在?”

  “去了何處?”

  顧錦年皺眉。

  “李冷秋去了地獄苦難之地。”

  羅澤主持回答道。

  “死了嗎?”

  這回顧錦年有些疑惑了。

  “施主可以如此理解。”

  “李冷秋已經是了,這個世界沒有李冷秋,而是多了個知悔僧人。”

  羅澤主持給予回答。

  這回顧錦年明白什么意思了。

  “我多你娘。”

  “腦疾。”

  玉輦當中,顧錦年有些憋不住了。

  這人是腦殘嗎?

  走了個李冷秋,來了個知悔?

  改個名字就可以一筆勾銷?

  “放肆。”

  “爾等竟敢辱我善師?”

  隨著顧錦年如此直白的開口,這群僧人瞬間大怒,斥責顧錦年。

  “辱爾善師?”

  “你信不信本侯今日覆滅你們阿塔寺。”

  這一刻,顧錦年從玉輦當中走了出來,注視著這些僧人。

  “侯爺。”

  “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

  “李冷秋已經知道悔過,遁入空門,削發為僧。”

  “他放下手中屠刀,侯爺又何必攥著屠刀不放?”

  “因果加持,生生不息,這天地之間,又如何能恢復寧靜?”

  羅澤主持沒有因為顧錦年這幾句話而生氣,反而是勸說顧錦年放下屠刀。

  這就是佛門的厲害。

  明明是李冷秋殺人放火,濫殺無辜在前,顧錦年為大夏百姓討要一個公道,經過他一張嘴,變成了顧錦年不放下手中屠刀,成了惡人。

  厲害啊,厲害。

  “把你的狗眼擦亮。”

  “本侯執的不是屠刀,而是民心之劍。”

  “羅澤。”

  “你身為佛門高僧,明知李冷秋作惡多端,卻主動包庇。”

  “你這修的是什么佛?”

  “可笑不可笑?”

  顧錦年開口,他沒有一上來就將魔道強者喚來。

  原因無他。

  他就是要看看佛門是什么樣子。

  這件事情,決定佛門的一件事情。

  要不要。

  滅佛。

  是的。

  滅佛。

  倘若佛門都是這樣的存在,顧錦年不介意把滅佛設為主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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