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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請圣尺,定儒義,以德凝氣,怒斥三萬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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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京都。

  北城門外。

  數以萬計的讀書人聚集在此。

  他們身穿喪服,掛著橫幅,完全就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有人在哀嚎哭著,也有人痛罵顧錦年,而大多數的人則是冷眼相望。

  因為北城門上。

  顧錦年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眾人眼中。

  “是顧錦年。”

  “他便是顧錦年。”

  “你們看,顧錦年來了。”

  隨著烏云遮蓋北城門口,很快一道道聲音響起,有人看到顧錦年,指著城門口大聲喊道。

  看到顧錦年的出現,這群讀書人瞬間激動起來了。

  而在城墻之上,負責調兵的統軍首領,立刻朝著顧錦年一拜。

  “世子殿下。”

  “我等奉陛下旨意,前來維持秩序,殿下無需來此,免得被這些小人所穢。”

  統軍頭領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對這幫人也沒有好感,所以希望顧錦年不要被這些人干擾到。

  “陛下有其他旨意嗎?”

  顧錦年看著對方,平靜問道。

  “陛下有口諭,讓我等不要傷人。”

  統領開口,給予回答。

  “好。”

  “此事交由本世子來吧。”

  顧錦年點了點頭,隨后朝著前方走了幾步,站在高墻之上,俯瞰著這幫穿著喪服的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大多數是來自江南書院,此時此刻,正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看向自己,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一般。

  仿佛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

  “顧錦年,你償命來。”

  “顧錦年,你該死。”

  “顧錦年,還我先生之命。”

  一時之間,隨著顧錦年露面,一道道怒罵聲響起,這些讀書人的聲音十分雜亂,你一句我一句,但所有人都聽得出來,他們這言語當中的憤怒。

  以及是真的想要顧錦年死。

  “鐺。”

  這一刻,城墻上一道鐘聲響起,直接鎮壓住了這些讀書人的喧鬧之聲。

  顧錦年看了一眼身旁的統領,隨后緩緩開口說了一句話。

  當下后者深吸一口氣,站在城門之上,大聲吼道。

  “世子有令。”

  “派十人出列,與他對話,爾等閉嘴,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統領開口,怒斥眾人。

  此言一出,瞬間引來眾讀書人臉色難看。

  “你讓我等出列我等就出列?死下來。”

  “好大的口氣,你逼死孫儒,還敢說這種話?”

  “當真是狂妄至極,我等三萬讀書人聚集在此,有本事你就殺我等。”

  “諸位,不要理會他,繼續罵,我倒要看看他顧錦年敢不敢對我等動手。”

  一道道聲音響起,他們壓根就不在乎顧錦年,有本事就殺,三萬多讀書人在這里,是極其恐怖的施壓。

  別說顧錦年了,就算是當朝宰相也不敢對他們做什么。

  實際上,文武百官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他們也在暗中觀察,如若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情況,會立刻制止。

  這時候可不能讓顧錦年胡來,當真殺了這三萬讀書人,那就不得了了。

  鋪天蓋地的罵聲,使得京都內所有人都能聽到。

  面對這般罵聲,顧錦年很平靜,只是與一旁的統領開口,他不想大吼大叫,讓他代替自己即可。

  很快,領軍統領再度出聲。

  “世子有令,爾等身為讀書人,無故聚眾,意圖造反,如若不聽管教,參奏陛下,罰爾等三代不可入仕。”

  領軍統領開口,注視著這幫讀書人,說出顧錦年方才所言。

  這話一說,眾人的確沉默了。

  顧錦年現在是督查指揮使,他參的本,六部必須要優先處理。

  換句話來說,如果你沒有做錯,顧錦年可以惡心你。

  如果你做錯了,那不好意思,顧錦年不但可以惡心你,還可以讓你倒霉。

  三萬讀書人無故聚集,這不是小事,雖然他們可以解釋,索要一個公道。

  但是這公道是這樣索要的嗎?就不可以先報備?請問是縣令不接受你們的要求,還是府君不接受?

  好像都沒有吧?

  就是你們呼朋喚友聚集而來的吧?

  這背后有誰沒誰都無所謂,治這個罪不算什么。

  三代不得入仕夸張了一點,禮部和吏部只怕都不會答應,但他們禁止個三五年入仕倒沒什么大問題。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沉默,他們心里清楚,倘若還這樣鬧下去,就準備好拿自己的前途來賭了。

  這一招很絕,眾人敢怒不敢言。

  “我來出列,諸位先不要說話,這顧錦年也就只有這點本事而已。”

  “對,不要怕,我與陳兄一同上前。”

  “顧錦年也只敢如此了,他逼死孫儒,還有什么好說的,我也隨陳兄一同。”

  一時之間,眾人的確閉嘴了,有一些刺頭出聲,出列前方,要與顧錦年對峙。

  大約小半個時辰,終于有十個人出列,來到城門之下。

  十人都是俊杰,他們立于城下,卻顯得不卑不亢,抬起頭來,注視著顧錦年,眼神當中有憤怒,不屑,倨傲,冷意。

  各自不一。

  城上。

  顧錦年望了一眼,他有些冷意,原本自己打算去悟道,卻不曾想到發生這件事情。

  如若不解決,始終是麻煩,眼下就是要快刀斬亂麻,將這些人解決。

  “聚集三萬讀書人,道明來意。”

  城上,顧錦年開口,望著他們目光冰冷。

  “顧錦年,少在這里裝糊涂,你逼死孫先生,這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說,該怎么處理。”

  “顧錦年,莫要在這里裝模作樣,顯得自己無辜,孫先生之死,你如何負責?”

  他們開口,尤其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穿著喪服,相貌英俊,周圍環繞才氣,此時此刻他望著顧錦年,眼神之中是恨意,也有怒色。

  他的聲音最大,是領頭者。

  “孫正楠死了嗎?”

  顧錦年望著對方,語氣平靜。

  “孫先生的棺材還在江南書院,難道要我等將孫先生的尸骨擺在你面前,你才相信?”

  有人憤怒,如此說道。

  “好。”

  “好。”

  “好。”

  得到這個答復,顧錦年連道三聲好。

  一時之間,引得眾人不由一愣,他們不明白顧錦年這是何意。

  “死的好。”

  “這種腐儒,早就該死了。”

  可接下來,顧錦年所說的話,讓這幫人瞬間沸騰了。

  “你說什么?”

  “顧錦年,你還是人嗎?”

  “羞辱,羞辱,這是奇恥大辱啊。”

  “顧錦年,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狂妄,狂妄,到底是怎樣狂妄之人,才會說出這般言論?”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顧錦年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純粹就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啊。

  “閉嘴。”

  城墻上,聽著眾人怒斥,顧錦年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他一道怒吼聲,直接蓋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音。

  “孫正楠,身為大儒,不辨是非,倚老賣老,被我削去大儒之位,理應當悔過自改,明悟圣賢之道,卻不曾想他死性不改,以自盡為手段,向本世子施壓。”

  “本世子說錯了嗎?這種人難道不是死的好。”

  顧錦年開口。

  對于孫正楠,他沒有太大的惡意,只覺得這種人不明是非,而且倚老賣老。

  自己削他大儒儒位,沒有任何錯誤。

  他覺得自己性格直來直往,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看到什么不好直言不諱。

  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般做,秉持公道。

  可說句不好聽的話,無非就是倚老賣老,如若仗義執言,秉持心中正義,顧錦年還敬他一二。

  但在大夏書院之時,這個孫正楠不分是非黑白,見到自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而且還故意想要羞辱自己。

  這是大儒該有的樣子嗎?

  等了三天有怒氣?顧錦年出場后,也沒有不尊吧?再加上自己與孔家的仇,天下人都知道,不是不給孫正楠面子,而是不給孔家人面子。

  孫正楠與孔家一同前來,為了什么事情,孫正楠知道,只不過他表面上不說罷了。

  說直白一點,如果顧錦年第一時間就去見了孫正楠等人,其結果無非就是孫正楠好言相勸兩句,倘若顧錦年就是不交出圣器,結果一定不會更變。

  會認為顧錦年自私自利。

  從而抨擊。

  所以,這種人死了最好。

  “顧錦年,你當真是畜生。”

  下方讀書人怒吼,恨不得要殺了顧錦年。

  “孫儒前來拜訪你,你置之不理,讓孫儒苦等三日,這就算了,就因為言語沖撞一二,你便削孫儒儒位,逼他自盡,你現在還在這里說這種話。”

  “你當真不是人啊。”

  對方氣急敗壞,指著顧錦年,手指都在顫抖。

  不止是他,數萬讀書人都氣急敗壞了,本以為這么多人,顧錦年應當要畏懼一二,卻沒想到的是,顧錦年不但沒有半點畏懼,反而一如既往的囂張。

  這讓他們如何不氣急敗壞。

  “逼他自盡?”

  “本世子倒要問問,是怎么一個逼法?”

  “整件事情,爾等知曉來龍去脈嗎?”

  “到底發生了何事,爾等又知道嗎?”

  “說到底,爾等不過就是道聽途說,而后自認為是正義之舉,想要借助這次機會,抨擊本世子,將本世子踩在腳下,以滿足爾等內心的虛偽。”

  “本世子說錯了嗎?”

  顧錦年望著眾人,冰冷發問。

  什么都不知道,就來找自己麻煩,這三萬多人當中,有九成九都是盲目跟風。

  什么伸冤。

  什么公正?

  一件事情在沒有徹底了解之前,有什么資格發表言論?

  可以提出疑惑,這個沒有關系,但事情沒有完全了解,就妄自下定,如若說對了還好,倘若說錯了呢?

  會出來道歉嗎?會明白自己的錯誤嗎?

  最終的結果,可能就是一句,原來是這樣的啊。

  要么就是,雖然這件事情我們誤會了,可你的的確確有錯,而且你完全可以告訴我們,向我們解釋清楚不就夠了?

  拋開事實不談,難道你顧錦年就沒有錯?

  典型的打拳行為。

  “可笑,荒唐。”

  “這是你自己認為的。”

  “既然世子殿下如此不服氣,那就請世子殿下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可笑,不管到底發生了何事,孫儒已經死了,你必須要為他的死負責。”

  “說的沒錯,管他顧錦年說什么,孫儒已經死了,就是他顧錦年逼死的,少在這里拿我等說事,現在所說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等的事情。”

  “我等問心無愧,也只有你這種小人,才會覺得我等心懷不軌。”

  聲音響起,京都再一次沸騰。

  如顧錦年猜想的一般,這群人如同被戳穿心事一般,開始否認,而后將話題重新轉移到顧錦年身上。

  這很正常,這里面九成九是跟風過來的,當然也有目的,就是想要搞臭自己,讓自己跌落泥潭之中,往后成為自己吹噓的資本。

  而其余一部分人群,單純的就是故意引導這種風氣,他們帶有目的。

  說直接點,就是想要害自己。

  背后有人在支持他們,是誰就不清楚了,孔家肯定跑不掉,但也絕對不止孔家這么簡單。

  聽著這些謾罵之聲。

  一旁的統領都不禁皺眉,三萬多人齊齊辱罵,這場面可不是一般的熱鬧,即便是在辱罵顧錦年,不是辱罵自己,領軍統領都覺得很刺耳。

  這要換作是自己,估計早就下場砍人了。

  “世子殿下,這幫狗東西已經不講道理了,末將帶您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末將來辦。”

  統領開口道,希望顧錦年離開,免得被這些人惡心到。

  “無妨。”

  顧錦年淡淡開口,他揮了揮手,就站在城口之上,聽著這些人的謾罵。

  同時也在思索一件事情。

  儒道。

  是的,顧錦年聽著這些謾罵之聲,腦海當中不由浮現這個事情。

  儒道體系。

  儒道體系劃分七境。

  第一境為讀書凝氣。

  顧名思義,便是通過讀書,明悟道理,然后凝聚才氣。

  玲瓏圣尺的作用,就是重新定義儒道境界。

  顧錦年之前想過,直接改變第一境,不是凝聚才氣那么簡單,而是凝聚浩然正氣。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難度太高了。

  第一境界就凝聚出浩然正氣,過程很難。

  無疑是打擊讀書人的自信,并且讓儒道陷入一個兩難之策,畢竟有時候很多東西就是靠量變產生質變,所以第一階段,不應當這么苛刻。

  而現在,顧錦年也不會因為這些人的謾罵,從而提高儒道第一境的難度。

  但他要定義。

  真正的定義儒道。

  罵聲彼此起伏,三萬多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罵了半個時辰。

  而顧錦年也聽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

  眾人有些口干舌燥,百姓們聽的也有些麻木不已,硬生生罵了三個時辰,多多少少有些過分了。

  “顧錦年,你為何不說話?”

  “你怕了嗎?還是心虛了?”

  “沉默不語,是不是覺得我等都說對了?你啞口無言?”

  聲音響起,充滿著冷意。

  可顧錦年沒有理會這些聲音,而是抬起手來,當下文府在他身后出現,星辰環繞,五輛玉輦如同天子坐騎,率領千軍萬馬而出。

  顧錦年的文府異象,惹來不少人的驚嘆。

  然而有人卻指著顧錦年,怒聲如雷。

  “顧錦年,你是否也想要削我等才氣?”

  “我等無懼,諸位兄臺們,我們倒要看看,這顧錦年敢不敢將我等的才氣削光。”

  “我等三萬讀書人,就不信你一個人削的完。”

  “說的沒錯,你妄想用這一招來嚇唬我等。”

  他們大吼,有一些聲音藏在暗中,讓大家站在前面,而其卻躲藏起來。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效果起到作用,畢竟顧錦年的才氣終究是有限。

  而他們三萬人的才氣加在一起,絕對不是顧錦年能削除干凈的。

  只是,顧錦年也沒打算削他們的才氣,一來的確不夠,二來這些人也不配。

  “吾顧錦年。”

  “今日,請圣尺顯世。”

  “定義儒道第一境。”

  北城門上,顧錦年負手而立,他望著眾讀書人,如此開口。

  此言一出,確實引得眾人驚愕。

  “定義儒道第一境?這是何意?”

  “他在說什么胡話?”

  “我怎么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顧錦年這又要做什么?”

  大部分不解,他們只是聽說過玲瓏圣尺,也僅僅只是知曉玲瓏圣尺的基本作用,可以削人才氣,對于玲瓏圣尺真正的作用,他們不是很清楚。

  可有一部分人臉色卻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他是要重新修改儒道第一境的標準,想要從根本上打壓我等。”

  有人臉色難看,道出顧錦年想要做什么。

  此言一出,瞬間引起嘩然。

  “重新修改儒道第一境的標準?他有什么資格修改?”

  “這便是圣尺的威力嗎?”

  “更改儒道第一境的標準?玲瓏圣尺竟有這般的威能?怪不得能稱之為圣器。”

  人們驚嘆,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面前,他們也不得不信。

  “倘若顧錦年隨意修改,設立一個無法完成的規則,那該怎么辦?我等豈不是無法踏足儒道?”

  “顧錦年當真歹毒啊,竟然用這招逼迫我等就范。”

  “儒道之境,是天地設立,也是代代圣人與先賢共同推演而出,如今顧錦年竟然要強行修改,可恨啊。”

  “顧錦年,你配嗎?”

  叫罵聲響起,有人依舊憤怒,也有人害怕,更有人露出恐懼之色,畢竟儒道境界是他們好不容易修行出來的。

  現在告訴他們,要重新定義,他們如何不怕?

  “問題不會太大,即便他重新定義,影響的也只是后來者,我等不會受到影響。”

  關鍵時刻,有人開口,道出辛秘。

  此言一出,瞬間得到眾多人的好奇。

  “你確定我等不會受到影響嗎?”

  “如若只是影響后來者,那還好說,如若影響我等現在的境界,那這顧錦年當真罪該萬死啊。”

  “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圣尺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大到無邊,肯定會有一定的限制。”

  一道道聲音響起,隨著有人道出圣尺的弊端后,一時之間,眾人松了口氣。

  如若顧錦年重新定義儒道第一境,影響到了他們,那當真是血虧。

  只是,北城門上。

  聽著這些言論。

  顧錦年面無表情。

  圣尺浮現,玲瓏圣尺綻放光芒。

  而顧錦年也在這一刻閉上眼睛,他腦海當中浮現圣賢之道。

  大約一刻鐘后。

  當顧錦年睜開眸子的剎那,玲瓏圣尺瘋狂震顫。

  “儒道第一境。”

  “以德凝氣。”

  “凡有德行之人,皆可凝氣,為浩然正氣也。”

  “無德之人,品行敗壞,心胸狹隘,不可凝氣,閱萬書不可入儒道也。”

  顧錦年出聲。

  這是他對儒道第一境的定義。

  有德行之人,才可以凝氣。

  這個有德,不是說你一定要成為圣人,而是愛恨分明,明知道是錯的事情,你不能去做,明明是因為嫉妒,卻非要找個借口掩蓋自己的嫉妒,從而抨擊他人,或者加害他人。

  這種人,便沒有德行。

  讀書人也好。

  君子也罷。

  哪怕是殺豬之人,只要他擁有德行,那么他便可以凝氣,而且凝聚的還是浩然正氣。

  心中之正義。

  如若沒有德行,就算看一萬本圣人之書,也絕對不能踏入儒道,絕對不可凝聚出浩然正氣。

  最為重要,無關身世,無關背景。

  顧錦年的的確確提高了標準,但他沒有強行提高標準,而是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進行定義。

  此言一出。

  圣尺發出恐怖的轟鳴聲。

  下一刻,光芒沖天,震散云霄。

  玲瓏圣尺沖上天穹,一個個金色古字從圣尺之中浮現而出,這是圣人大道,化作文字,淹沒大夏京都。

  圣尺有靈,正在判斷顧錦年所立下的儒道之境,有無問題。

  這一刻。

  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圣尺之上。

  半刻鐘后。

  圣尺一震。

  下一刻,一道道玄黃光芒從天而墜,如同銀河一般,直接落入圣尺之中。

  緊接著,圣尺綻放億萬神光,一道道光芒沒入大地當中,意味著上蒼認可。

  認可顧錦年定義之境。

  “雖圣尺擁有定義儒道之境的能力,可還是要根據情況而定,世子殿下所言得上蒼之意,當真是不可思議啊。”

  京都內,有大儒開口,贊嘆顧錦年這番舉止。

  “世子殿下并沒有因為這些讀書人的謾罵,從而亂來,以德凝氣,此言妙也,如今當代讀書人,一個個急攻心切,只知讀書凝氣,卻忘記了德行二字,今日所為,當真是好。”

  “人若無德,還談什么修行?更別說成為儒者。”

  “以德凝氣,好一個以德凝氣。”

  此時此刻,京都內響起一道道聲音,有不少大儒贊嘆顧錦年這種行為。

  畢竟這很合理,沒有任何問題。

  以德凝氣。

  只是,就在這一刻,圣尺之中,爆發出一道道光芒,每一道光芒如形成一把縮小版的圣尺,沒入這些讀書人體內。

  不僅僅是他們,即便是顧錦年,體內也入了一柄圣尺。

  這些光芒,彌漫在京都當中,不僅僅是這些讀書人,所有百姓都得到了一把圣尺。

  圣尺入體。

  一切過往之事,瞬間得到映照。

  剎那間,城下所有讀書人露出驚愕之色。

  “我的才氣為何在消失?顧錦年你使了什么手段?”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才氣為何消失這么多了?”

  “我從知圣立言境,怎么好端端跌落到養氣境?”

  “這是怎么回事?顧錦年,你又在耍什么手段?”

  他們驚愕,發出質問聲,神色慌張無比。

  雖然他們不是大儒,可對于自己的儒道境界還是極其珍惜。

  如今這三萬多讀書人,絕大部分都被削落了一個境界,只有少部分被削掉了大量才氣。

  這如何不讓他們驚慌失措?

  而城內,也有一些讀書人被削去才氣,一個個臉色難看。

  但令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有些不是讀書人,卻凝聚一道浩然正氣,凝聚體內,散發微弱光芒。

  引來陣陣驚呼。

  才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擁有才氣,就代表踏入儒道。

  是讀書人。

  而京都當中,有不少人平白無故得了才氣,連一些女子也得到了。

  引來各種好奇與震驚。

  “爾等住口。”

  只是,在這一刻,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

  是楊開的聲音。

  他在這一刻,來到北城門口,穿著官服,望著這幫人眼神當中充滿著冷意與鄙夷之色。

  楊開乃是禮部尚書,更是當代大儒,他的名望不亞于孫正楠,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開的地位比孫正楠還要高。

  就因為他是禮部尚書,而禮部就是掌管大夏境內所有讀書人的機構。

  隨著楊開出聲,這些讀書人不敢繼續叫喊了,一個個乖的很。

  “此乃圣尺判德,爾等心中無德,圣尺判定之下,才會削其才氣。”

  “一出點事,你們便覺得這是世子殿下所作所為,方才眼睛都瞎了?沒看到圣尺也沒入了世子殿下體內?”

  “以德凝氣,爾等幾乎無一人能凝才氣,這就證明,爾等無德,今日聚眾前來,不是受他人蠱惑,便是心懷不軌。”

  “來人,傳老夫之令,將這三萬讀書人全部囚在城外,記下他們的身份,不得參加三屆科舉。”

  楊開出聲,方才他也被圣尺入體,而且被削掉部分才氣,但并不是很多,影響不大。

  可即便如此,楊開沒有怪罪顧錦年。

  這是自己的問題,與顧錦年無關。

  但聽到這些讀書人又在叫喚,指責顧錦年,故此忍不了了,直接登上城口,怒斥萬儒。

  聽著楊開所言,這些讀書人一個個面色慘白。

  本以為即便是顧錦年定義儒道之境,不會影響到他們,卻沒想到的是,終究還是挨了一刀。

  甚至說京都所有讀書人平白無故挨了一刀,好在的是,京都內的讀書人,倒也秉持良心,或多或少有些被削才氣,可影響不大。

  但這并非是一件壞事,被削的才氣,是不應得的才氣,有過錯但可以改正,往后凝聚浩然正氣,這才是根本,未來前途無限。

  當然,楊開之所以出現,還有一個原因,怕顧錦年真正暴怒,又做出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

  所以特意上來,為顧錦年出這口氣。

  “世子殿下,為天下讀書人重新定義儒道之境,此乃無上功德。”

  “從今往后,無德之人,不可踏儒。”

  “無論是對百姓而言,還是對江山社稷而言,世子殿下又立不朽之功。”

  “請受老夫一拜。”

  此時,楊開朝著顧錦年深深一拜。

  這倒不是虛偽,而是發自內心一拜。

  顧錦年沒有因為這些人的所作所為,而胡亂定義儒道境界,反而以德凝氣,完美符合君子之道。

  光是這般的格局與心胸,便讓他不得不敬佩。

  而且他也沒有亂說。

  從即日開始,所有沒有凝氣的讀書人,都將要重新修行,他們需要養德。

  有了德,才可凝氣。

  這對江山社稷來說是一件好事。

  往后一個人是好是壞,很容易評判而出,就好比大夏京都內,有些尋常百姓都凝聚了浩然正氣。

  雖然不多,只是一道,可代表著這個人有德行,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擁有德行,便是君子,這種人必然會被周圍百姓敬重,凝聚聲望,成為榜樣。

  而對于朝廷來說,選拔官員就可以直接通過浩然正氣評判,一個官員若沒有德行,那么也不堪重任。

  可以節省很多是是非非。

  “楊大人言重。”

  “本世子也只是憑心而言。”

  顧錦年沒有得意,也沒有沾沾自喜,圣尺入了他體內,其實也削了一小部分的才氣。

  他也有一些事情并沒有做好,不過這問題不大,畢竟自己不是圣人,了解情況后,顧錦年也會進行更改。

  逐漸朝著圣人學習,這才是儒道。

  人無完人。

  只不過,顧錦年的目光落在城下這幫人身上。

  神色也在這一刻徹底冷下來了。

  “圣尺在此。”

  “本世子今日問爾等三言,不敢回答者,削其才氣,淪為廢人。”

  “違心者,為無德之人,受圣尺戒罰。”

  顧錦年出聲。

  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他重新定義儒道第一境,不僅僅是因為時機成熟,更主要的是,他要借此機會,給予一定的反擊。

  否則的話,讓這幫人鬧下去,白的也是黑的。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這個道理顧錦年明白。

  故而,他今日就是要問個清楚。

  隨著顧錦年話音落下,圣尺懸浮于城外,就立在這幫讀書人頭頂之上,綻放光芒。

  倘若他們拒絕回答,直接削其才氣,如若誰敢違心,受圣尺戒罰。

  這一刻,三萬多讀書人面面相覷,他們有些騎虎難下了。

  本想著人多勢眾,足矣讓顧錦年忌憚,卻沒想到的是,關鍵時刻,顧錦年祭出圣尺,一下子讓局勢徹底改變。

  圣尺代表著圣意,代表著天意。

  無論他們怎么去說,怎么去爭,在天意面前,都不堪一擊。

  “一問。”

  “爾等是否因心生嫉妒,前來京都?”

  顧錦年開口。

  問題十分尖銳。

  他就是要當眾讓這幫人丟盡顏面,什么讀書人不讀書人,不用這般的手段,往后是不是發生點事,就可以隨意造謠?

  此言一出,一時之間,眾讀書人沉默不語,一個個臉色難看。

  但也有人深吸一口氣,給予回答。

  “并無嫉妒,只為正義,”

  有聲音響起,但數量不多,零零散散,也就一二百。

  “向前步行三十。”

  顧錦年開口,讓這些人向前而行。

  當下眾人也不啰嗦,直接向前而行,他們心中無愧,也不怕顧錦年記住他們,給他們穿小鞋。

  至于其他人,也默默給予回答。

  “是。”

  “有些嫉妒。”

  “有部分嫉妒。”

  這些回答很多,他們的聲音雖然小,可架不住喊得多人。

  百姓們仔細看著,待得到這個回答后,一時之間,罵聲如雷。

  “好啊,果然是這樣,嫉妒世子殿下,跑到京都鬼叫連天。”

  “這幫畜生東西,還算是讀書人嗎?”

  “誰生了這種人,祖上當真要氣的冒煙。”

  “這還叫做讀書人?丟人現眼的玩意。”

  一道道聲音響起,百姓們破口大罵,之前他們就覺得有問題,只是不好去參與,拿不出證據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現在有圣尺加持,是不是心懷嫉妒,自己承認。

  承認之后,自然是鋪天蓋地的罵聲。

  “大點聲音。”

  北城門上,顧錦年聲音如雷。

  剛才不是聲音特別大嗎?

  怎么現在一個個啞巴了?

  說啊。

  叫啊。

  怎么沉默了?

  隨著顧錦年開口,當下,

  “我心懷嫉妒。”

  “我有些嫉妒。”

  “帶有部分嫉妒。”

  而圣尺也在一瞬間震動,凝聚出四五千道圣尺光芒,沒入一些違心之人的體內。

  “啊。”

  “痛,痛,痛。”

  “痛死我了。”

  剎那間,鬼哭狼嚎之聲響起,有人依舊違心發言,頓時發出慘叫聲。

  但凡違心者,圣尺戒罰,直接抽打靈魂,比鐵尺抽打肉身要疼痛十倍。

  “最后問爾等一遍,是否因嫉妒而來?”

  顧錦年再度開口。

  他就是要問到底。

  “是是是,請世子殿下饒命啊。”

  “我是,我就是因為嫉妒。”

  “是嫉妒,是嫉妒。”

  這回沒有人再敢亂來了,一個個痛到發抖,連忙回答。

  果然,吃了教訓以后,這幫人老實了,而圣尺確實反應。

  “二問。”

  “可有明知我受其冤枉,還來栽贓嫁禍者。”

  顧錦年繼續詢問。

  只是這一次詢問,大部分人還真沒有。

  他們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沒有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但他們主動忽略,可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不是完全了解。

  自然而然,不是特意來栽贓嫁禍。

  “請世子殿下明鑒,我等只是一時糊涂,因嫉妒之心,這才做了不該做之事啊。”

  “是啊,是啊,世子殿下明鑒,我等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如此齷齪。”

  “明知世子殿下遭受冤枉,還來栽贓嫁禍,我等做不出來啊。”

  不少聲音響起。

  這點他們還是有底線的,主要就是不爽和嫉妒,其他真沒。

  可大部分是這樣,也有一部分人渾身發抖,臉色蒼白。

  這群人不敢說話。

  可圣尺已經在震動,隨時激活。

  “不回答者,削其才氣,押送懸燈司。”

  顧錦年冷漠開口。

  終于,有人堅持不住了。

  “請世子殿下恕罪,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為人子啊,還請世子殿下恕罪。”

  第一道聲音響起。

  是最開始出列的十人之一,他跪在地上,懇請顧錦年恕罪。

隨著一人開口,很快  數量還真不少,一眼望去有四五百人。

  百姓們是看的真真切切,同時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不怕人蠢,就怕人壞,這種人雖然數量不多,可就是帶節奏的人,若沒有他們,這件事情也不會鬧到這個程度。

  至于這群讀書人,也有些驚訝了。

  隨后他們也紛紛開罵,認為是這幫人帶頭,故意使壞,借他們的嫉妒之心。

  更是有人要求顧錦年嚴懲這幫人。

  圣尺沒有動靜,很顯然,這些人都招了。

  “三問爾等,有無受孔家指使者?”

  顧錦年道出第三個問題。

  此言一出。

  瞬間眾人沉默了。

  許多人都驚的不語。

  顧錦年前面兩問還好,無非是要一個公道。

  可這第三問,就耐人尋味了。

  三萬多讀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部分的的確確沒有參與。

  可的的確確,有一小部分人,準確點來說,是極少部分人,臉色不太好看。

  “我沒有。”

  “我也沒有。”

  “我連孔家人都不認識,更不可能受其指使。”

  但有極少部分的人,沒有回答。

  數量不多,也就十來人。

  “爾等為何不答?”

  顧錦年站在城門之上,望著他們,語氣冰冷。

  “我等.......我等拒絕回答。”

  “顧錦年,你要殺要刮隨你便,我等不服,不愿回答。”

  “沒錯,我等就是不服,你借助圣器,打壓我等,問什么問題,我等都不回答。”

  這些人開口。

  很顯然,再得罪孔家和得罪顧錦年面前,他們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

  只不過,這樣的言論,已經讓不少人有所懷疑了。

  說什么不回答?

  無非是心里有鬼。

  得到這個答復。

  顧錦年心里也有數了,而且他也猜到是這個結果,所以并沒有憤怒什么。

  “來人,將這些人統統拿下,扣押懸燈司,逼問幕后之人。”

  “至于這數百人,免罪。”

  “爾等不服我,無有過錯,但聚眾鬧事,下不為例。”

  顧錦年開口,這些不說話的,直接抓走,大刑伺候。

  也算是殺雞儆猴。

  至于這些的的確確就是不服自己之人,顧錦年沒有懲罰。

  不服自己就要懲罰?這就是真正的霸道。

  顧錦年心里有數,銀兩鈔票都有人不喜歡,何況一個人?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該罰則罰。

  緊接著,顧錦年將目光看向大部分讀書人,說了九成九是因為嫉妒,所以跟風來找事。

  “至于爾等。”

  “滾回家中,禁足三月,摘抄圣人經文千遍,什么時候立有德行,什么時候再參加科舉,本世子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如若再犯,本世子也決不輕饒。”

  法不責眾。

  三萬多人,顧錦年也不可能全部懲罰,至于楊開所言,取消三屆科舉資格,這懲罰很重。

  爽是爽,但也會被人記恨,沒有必要,人有嫉妒心是正常的。

  但懲罰也有一個度。

  如若他們立有德行,是好事。

  如若他們沒有德行,也不能參加科舉,懲罰一樣。

  只是顧錦年這般的行為,卻讓許多人驚訝了,甚至就連百官都有些驚訝。

  這些讀書人更是驚訝。

  本以為是一場大難,卻沒想到顧錦年放過了他們。

  一時之間,這些讀書人心中不由生出慚愧之心啊。

  “我等愧疚世子,還請世子放心,今日之事,我等銘記于心,往后必立德立心。”

  “是我等嫉妒心作祟,世子殿下當真大義。”

  “敬佩世子心胸。”

  這一刻,他們由心而言。

  紛紛開口,不僅僅是因為逃過一劫,更主要的是,這般的心胸,實實在在讓他們不得不敬佩折服啊。

  饒是城墻上,禮部尚書楊開也有些驚訝。

  他都沒想到顧錦年會這般,恩威并施,當真是好手段。

  一時之間,楊開不由再度向顧錦年一拜。

  “世子殿下,當真心胸寬闊。”

  他贊嘆道。

  而顧錦年搖了搖頭,隨后繼續開口。

  “有曲府的人,回去之后,告訴孔家。”

  “我將行萬里路,沿圣人之道,下個月前往孔家,參加孔家家宴。”

  “一切恩怨,于孔家家宴一一結算。”

  “這段時間,不要再耍什么陰謀詭計,否則本世子不介意掀翻孔家。”

  顧錦年出聲。

  他很霸氣。

  告知眾人,其實也是一種隔空回應。

  孔家家宴,他會去的。

  只是,他必須要悟道。

  知圣立言。

  再臨孔家。

  但這段時間,他不想被打擾,所以希望孔家收斂一二。

  要是再這般造謠生事,降臨孔家之時,他必然不會給一點面子。

  今天第一更,還有,不過我要去睡覺了。

  說三個事。

第一,下個月,七月打算沖一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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