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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圣孫入京,柳明喊冤,叫板世子,顧錦年霸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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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侄子。”

  “六叔來咯。”

  隨著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一刻,學堂眾人微微驚訝。

  蘇懷玉說的沒錯,還真的來人了。

  而且還是顧錦年的六叔。

  看樣子,顧家和孔家是真的有大淵源啊。

  “你們看我做什么?”

  走進學堂內,顧寧涯有些好奇,怎么全都看著我啊。

  “六叔,什么事?”

  顧錦年起身,望著自己的六叔。

  “有些小事,去外面說。”

  “好,諸位先行告退。”

  顧錦年與眾人說了一句,隨后跟著顧寧涯走了出去。

  待兩人走出學堂,大約一炷香后。

  兩人來到一處庭院內,或許是因為孔府世子來了,整個大夏書院冷清了不少。

  “六叔,啥事?”

  面對自己六叔,顧錦年壓根就沒有遮遮掩掩,直接詢問什么事。

  “是老爺子讓我來的。”

  顧寧涯開口,剎那間顧錦年嚴肅起來了。

  要是自己這個六叔來找自己,顧錦年倒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可聽到是老爺子派六叔過來,不得不嚴謹一些。

  “怎么了?”

  “跟孔府有關系?”

  顧錦年詢問道,同時自己猜測一些。

  “恩。”

  “主要是三件事情。”

  六叔點了點頭,但不僅僅是這一件事情。

  “你說,六叔。”

  顧錦年洗耳恭聽。

  “孔府世子來了,這小子估計你也知道。”

  “孔府是咱們顧家最大的敵人,這個事你以前不知道,族里人也沒告訴你,畢竟孔府在曲州,距離京城十萬八千里。”

  “可現在不一樣,你已經入了大夏書院,也長大了,已經不是小孩子。”

  “族里的事情,你得知道一些。”

  顧寧涯開口,告知顧錦年這件事情。

  “六叔,咱們顧家跟孔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之前聽蘇懷玉說過,顧家與孔家有些矛盾,但他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矛盾。

  “老爺子逼死上一代傳圣公,你覺得這算不算是深仇大恨?”

  顧寧涯開口,顯得十分淡然。

  可這話一說,顧錦年麻了。

  逼死上一代傳圣公?那還真是深仇大恨啊,就如同逼死自己父親一樣,這不深仇大恨什么是深仇大恨?

  “為什么?”

  不過顧錦年沒有露出膽怯之色,只是好奇。

  按理說吧,文武對立,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可孔府畢竟是讀書人的圣地,老爺子應該不會這么狠吧?

  “具體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老爺子,還有你舅舅,以及當代傳圣公知道。”

  “其余人都不知道,民間有很多傳聞,但都是假的,不過這些年你六叔也調查過。”

  “逼死傳圣公背后肯定有個驚天秘密,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還真不知道。”

  顧寧涯給予回答。

  顧老爺子逼死傳圣公,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說句實話吧,即便是再大仇恨,也不會鬧得這么僵。

  別看文武對立,大部分都是跟利益有沖突,孔府跟顧家的利益沖突不大。

  所以很難用政治角度去思考這件事情,但上一代傳圣公的死因,的的確確與顧家有關系。

  “錦年,你也不需要太擔心。”

  “雖說兩家有仇,不過孔府世子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你麻煩。”

  “你前些日子,為民伸冤,驚動大夏,在民間威望不俗,孔府也不蠢,直接找你麻煩,不利于他們。”

  “只不過,你要讓你身邊的人注意點,盡可能不要去接觸這個孔府世子,不然被他抓住毛病,無非就是敲山震虎。”

  “影響不到你,但卻能惡心你,讀書人就是這個本事,讓他們真刀真槍他們不敢,但讓他們挑刺容易萬分。”

  不過,顧寧涯也提醒了一句。

  讓顧錦年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孔府是強,圣人世家,可再怎樣的世家,也別想騎在顧家頭上,尤其是老爺子還在。

  當然,架不住別人挑你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噴你,你有什么話說?

  就好比昨日,扶羅才子的行為,你要說他們有問題吧?他們沒啥大問題,就是有點作。

  但如果講道理的話,還真不一定講的過他們,如果不是顧錦年手段夠直接,昨天絕對是吃一肚子氣回去。

  “明白。”

  “不過,六叔,你給我個底,這孔府世子能不能揍?”

  顧錦年點了點頭,但也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能不能揍。

  知道人家是來找麻煩的,但因為很多因素,顧錦年可以選擇忍讓,也可以選擇視而不見。

  就當狗叫。

  可真逼急了,讓自己咽下這口氣,顧錦年怕自己咽不下啊。

  核心點就在于,顧寧涯也說了,孔府世子不會找自己麻煩,但會找自己身邊朋友麻煩。

  這才是真正令人作嘔的地方。

  當然,這也是最聰明的辦法。

  就好像有錢人一樣,你得罪了有錢人,有錢人絕對不會找你麻煩,打你罵你有用嗎?你心里肯定不服啊。

  前世的時候,顧錦年就親眼見過一個同事,也是當編劇的,長得挺帥,又很年輕,寫作能力也不差,可惜的是,得罪了一個大人物。

  這小子年輕氣盛,就硬懟。

  結果得罪的人,一句話不說,也沒有找他麻煩,也沒有打他罵他,甚至都沒有封殺他。

  但過了幾天,他爹失業,他媽開的飯館被查封,還有他妹妹的對象,也遭殃了,全家上上下下只要有關系的,基本上都被搞了。

  后來呢?親自下跪去求人家,磕頭認錯都沒用。

  大人物折磨小人物的辦法很多很多。

  如果是大人物遇到大人物,那就是互相搞身邊的人,畢竟雙方還是要點臉皮的,當然歸根結底就是根底太深了,不可能靠幾件小事扳倒對方,可惡心你太簡單了。

  尤其是,孔家人。

  人家是讀書人心中的神明,只要幾句話,就可以徹底讓你孤立無援,沒人敢碰你,沒人跟你玩,處處受排擠,有你受的。

  “說實話。”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

  “整個大夏,孔家的地位太可怕了,說實話就連你六叔我,也不敢直接得罪這個世子。”

  “就算是對方故意刁難我,我也只能低頭,真要鬧起來,老爺子一定會抽我一頓。”

  “不過你不一樣,你身后有老爺子,而且你現在也算是儒道大才,還有仙門庇護。”

  “反正如果他真的蹬鼻子上臉,你忍不了可以直接出手,但錦年,不是六叔怕事,不到關鍵時刻,千萬別叫我們出面。”

  “我們不出面,你這終究是小輩斗爭,上不了什么臺面,哪怕揍他一頓,老爺子和你舅舅都能幫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只要喊我們出面了,那就不一樣了,直接上升到傳圣公那個層面,按輩分來講,傳圣公跟我們一個輩。”

  “真要鬧到這個程度,那就很麻煩很麻煩。”

  顧寧涯很認真的回答,他不是慫,而是牽扯到他們,就不是小事,單說顧錦年和孔府世子,問題不會很大。

  “行,我明白了。”

  顧錦年認真分析顧寧涯這番話,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直接點,能不招惹就別招惹,不是因為地位問題,而是對方掌握天下最鋒利的劍。

  儒道之劍。

  也就是讀書人的嘴。

  招惹孔府世子,你就要準備面臨口誅筆伐,只要你能做好這個準備,那隨便你怎么鬧。

  小輩之間鬧的再兇,只要顧錦年不殺人,不把人打殘,其實都沒啥事。

  鬧得再大,顧老爺子死了?永盛大帝駕崩了?

  小輩的事情,你想怎么樣?不服真男人大戰?

  “其實這個孔府世子倒不是最可怕的,不過這事你別亂傳,我以前聽老爺子無意中說過,孔府臥虎藏龍。”

  “至少有兩個極為恐怖的存在,一個我大概知道是誰,傳圣公幼子,據說出生時就有異象,如算起來現在才十四五歲。”

  “一直待在孔府,民間有些傳聞,這幼子極為不同,還有人吹噓是圣人轉世,但這些都是傳聞。”

  “他從來沒有顯世過,知道的人不多。”

  “還有一個就不清楚了,你爹也不知道,老爺子也不說,不過圣人世家,有點能人也正常,畢竟有圣人氣運加持,孔家人天生自帶才氣,直接跳過第二境界,基本上都能在及冠左右立言。”

  “這是羨慕不來的東西。”

  顧寧涯述說另外一件事情,只是這個事情倒沒什么,跟現在沒有太大關系。

  “行,我會謹慎一些。”

  “六叔,第二件事是什么?”

  顧錦年好奇問道。

  “第一件事情還沒說完。”

  “錦年,這是六叔單獨教你的。”

  “如果你要去找孔府世子,一定要帶上兩個人。”

  顧寧涯繼續說道,關于孔府世子的事情,他還沒有說完。

  “帶誰?”

  顧錦年問道。

  “李基一定要帶上,這家伙是皇太孫,孔府是天然支持太子的存在,最注重的就是禮道,長幼有分,你帶上李基,這家伙是個愣頭,真不爽了,讓他去噴,孔家寧可得罪你,也不會得罪太孫。”

  “不過按照孔家人的做法,估計會派個人去當太孫的老師,回過頭他就有罪受了,但沒辦法,關鍵時刻只能犧牲他了。”

  “還有一個就是那個瑤池。”

  “叔跟你說,你好好記住,那個瑤池不是一般人,她是仙道極為罕見的陰靈根,據說有通心術,可以知道別人的想法。”

  “不過可能會有一些限制,你千萬要注意她,在她面前不要想太多事,帶著她也有一個好處,知道孔府世子到底在想什么事。”

  “而且她是仙門中人,儒道與仙道關系不錯,孔府也尊重仙道勢力,再者曾經有傳圣公娶過玲瓏仙宮的女弟子,也算是有一些淵源。”

  “總而言之,叔的意思就是,你要帶點人在身邊,真遇到事,責任不要一個人擔著,增加底牌,讓對方也不敢亂來。”

  顧寧涯認真叮囑道。

  看得出來,孔家是真的巨無霸,不然也不至于讓顧寧涯說這么多。

  “行,六叔,你放心,侄兒我從來不做冒險的事情。”

  顧錦年一臉篤定道。

  聽著顧錦年如此開口,顧寧涯倒也點了點頭,別的不說,這點他還是相信顧錦年的。

  “行,第二件事情。”

  “比第一件事還要重要,清微仙宗已經派人來了,估計要不了幾天會來大夏。”

  “這個人,你也要注意,也是老爺子讓我交代的。”

  顧寧涯說起第二件事情來。

  “清微仙宗?”

  顧錦年有些好奇,不過很快就想起來了,自己小堂妹好想就在清微仙宗。

  “怎么?”

  顧錦年看向顧寧涯。

  “聽老爺子的意思是,清微仙宗派來的人,很古怪,天生妖媚,千萬不要動情,也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顧寧涯認真交代。

  “不做不該做的事?啥事啊?”

  顧錦年有些好奇。

  這話一說,顧寧涯拍了拍顧錦年的肩膀,給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剎那間,顧錦年郁悶了。

  好家伙,就這啊?

  這也比第一件事情重要?有沒有搞錯?

  看著顧錦年不以為然的樣子,顧寧涯壓著聲音道。

  “錦年,你可別覺得這是件小事,你是仙靈根,老爺子查了很多書。”

  “得知仙靈根不僅僅代表著仙道資質,而且還有一種特殊能力,具體是什么不知道,可這東西可以被采取。”

  “像太玄仙宗,龍虎道宗還好,他們會指點你修行,讓你完美發揮出仙靈根的作用。”

  “可類似于玲瓏仙宮,還有清微仙宗,他們目的不一樣,想要采取你的仙靈根之精,要是被采走了,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們才會派絕色前來,玲瓏仙宮的瑤池我有所耳聞,涉世未足,而且性子比較冷清,這個還好,不足危險。”

  “清微仙宗那個人不一樣,手段很強。”

  “甚至你已經被魔門盯上了,不過你不需要太擔心,這里是大夏京都,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

  “而且你身懷仙靈根,又是儒道大才,有氣運加持,有我們顧家,還有仙門在后面庇護你,他們也不敢亂來。”

  “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千萬要把持住,真把持不住,你喊你六叔來,六叔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知道沒?”

  顧寧涯無比認真。

  “采取?”

  顧錦年真沒想到,一個仙靈根居然有這么多講究,不過既然是老爺子開口,自己還是得多多注意。

  同時心中也不由苦澀一笑。

  長得帥真受罪。

  “第三件事是啥?”

  顧錦年繼續問道。

  提到第三件事情,顧寧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甚至還有些扭扭捏捏道。

  “其實第三件事吧,叔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顧寧涯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瞬間,顧錦年往后退了半步。

  “六叔,不該講的事就別講。”

  雖然不知道自己六叔是什么意思,但總覺得沒啥好事。

  “錦年,有你這么說話的嗎?我好歹是你六叔啊,別的不說,你小時候是誰沒事帶你出來玩的?”

  顧寧涯有點難受了。

  “叔,有事你直說,只要不是借銀子,我盡可能都會考慮。”

  顧錦年一臉認真。

  家人歸家人,但如果提到借錢這種原則性問題,顧錦年不同意。

  自己手頭上雖然有點銀子,但壓根就不夠啊。

  “瞧你說的,叔缺銀子還會找你開口?”

  “沒很大的事,就是叔這里截取了一封情報,但我看不懂上面到底寫什么東西。”

  “是特殊密語,你是讀書人,腦袋瓜子比我的靈活,而且你們儒道不是有一種神通嗎?可以識字,你幫叔仔細看看。”

  “要是看出來點什么東西,叔記你這個恩情。”

  顧寧涯開口,道出第三件事。

  “哦,這種事啊,行。”

  “你給我吧。”

  聽到不是借錢,那就沒啥問題。

  很快,顧寧涯拿出一封信,遞給顧錦年。

  展開其中的信紙,很快一些彎彎扭扭的字體出現,怎么說呢,很像前世醫生寫的東西。

  這已經不是看得懂看不懂的問題了,而是這玩意到底是不是字啊。

  不過儒道的確有一種識字神通,這種神通因人而異,古今往來文字不知道產生了多少種。

  幾千幾萬年來,早就文化斷層了不知道多少次,而儒者雖然看不懂字,可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仔細研究下,或許有點成果。

  “這信從哪里來的?”

  顧錦年隨口問道。

  “建德余孽。”

  顧寧涯武道傳音,涉及這件事情,必須要謹慎一些。

  “建德余孽?”

  顧錦年頓時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信封,莫名好像有點小燙手啊。

  “你可真是我親叔啊,這東西你讓我來?朝廷不是有大儒嗎?讓他們來啊。”

  不是別的意思,涉及建德余孽,顧錦年也不敢摻和啊。

  別看自己舅舅現在這么喜歡自己,可要是自己沾惹到建德余孽的事情,肯定會格外關注。

  這還好,不是什么大事,畢竟自己是在幫他干活。

  最大的問題是,要是被發現了,建德余孽找自己麻煩咋辦?

  “朝廷里面肯定有建德的奸細,具體是誰我不知道。”

  “再說了,錦年,叔的為人你不知道?你把這件事情辦好了,回頭叔去宮里給你邀功,功勞你全拿,叔跑個腿就行。”

  “而且,這事要是處理妥當,咱們顧家的地位,更加穩固了。”

  顧寧涯出聲,神色無比篤定道。

  “算了,也就看在你是我叔份上,不然我絕對不會管。”

  “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看懂,你別太指望我。”

  想了想也是,顧錦年也就沒有說什么,但丑話還是說在前面,別把希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

  “行行行。”

  “其他沒什么事了,錦年,這事辦好了,你頭功,叔就蹭一蹭。”

  聽到顧錦年答應,顧寧涯頓時眉開眼笑的。

  “恩。”

  “對了,六叔,我問個事,怎么發現這封信的?”

  “是在京都內發現的嗎?”

  顧錦年問道。

  “不是,下面人發現的,就前兩天。”

  “要是在京都發現的,我還能在這里?只怕整個京都都要鬧翻天了。”

  顧寧涯搖了搖頭道。

  “行,六叔,還有別的事沒?”

  顧錦年點了點頭,將信封藏好。

  “沒別的事了,大侄子,好好努力,叔在外面已經夸下海口,穩拿第一,可別給咱們顧家丟臉,千萬別藏私,叔教你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好好的讓這幫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第一才子。”

  顧寧涯笑著開口,而后直接遠離,心情大好。

  看著如此厚顏無恥的顧寧涯,顧錦年深深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顧家也好,李家也罷,怎么都這么不要臉啊?

  不過等顧寧涯走后。

  顧錦年也離開了,讓王富貴幫自己跑一趟,把李基喊過來。

  大夏詩會在即,各國才子聚集,李基身為皇太孫,自然要隨著太子和禮部的人去招待外客。

  不過現在臉也露了,喊他回來沒啥大問題。

  孔府世子是個隱患,鬼知道他會做什么事,得先把李基喊過來,六叔雖然說話難聽了點,但確實是實話,出了事大家一起扛。

  如此。

  顧錦年回到房內,細心研究著這封信。

  嘗試性的去讀懂理解。

  而與此同時。

  大夏京都。

  孔府京院。

  孔家身為圣人世家,在各地都置辦府宅書院,京院更是永盛皇帝親賜之地。

  占地四百多畝,府內大大小小有十幾座大殿,光是池水湖畔就有七處,哪怕是假山都取自于一些名川之上的。

  可謂是富貴繁榮。

  而今日,孔府更是張燈結彩,門庭若市。

  可以說,整個京都所有官員無論大小,都前來送禮。

  孔府世子親臨京都,排場可謂是不小。

  只不過官職小的,在外面送份禮就可以回去了,官職大的,便可入內。

  至于那些商賈富翁,一車車豪禮送來,也僅僅只是能得到個孔府書玉,當做贈禮,論價值的話,其實也就是幾百兩銀子的玉器,但象征性不一樣。

  這些商賈也知道,配不上孔家人,送禮也是為了留下個印象,以后萬一真需要孔府幫忙,就可以借此找找人了。

  可以說,孔府世子的到來,成為了京都今日最熱門的話題。

  除后門之外,基本上門外都站滿了一堆人。

  百姓也過來湊熱鬧,孔府也沒有高高在上,給百姓派發一些紅包點心,算作是喜慶。

  而此時。

  孔府大院內。

  正堂當中。

  坐滿了幾十人,有朝廷大員,也有當代大儒,站著的人基本上是他們的后代。

  禮部尚書楊開也僅僅只能坐在左邊第二位,第一位是德高望重的大儒。

  右邊第一位,是薛國公世子,倒不是世子身份高,而是左文右武,這是朝廷的規矩,也是禮道,薛國公世子代表著國公,落座第一位沒有太大問題。

  但要說真正奪目之人。

  還是正堂當中,坐在右邊的男子。

  男子白衣似雪,相貌更是驚人,俊美不凡,玉帶之上,刻著書文,頭戴白玉冠,氣質超然,眉心之上更是有星石點綴。

  渾身上下彌漫才氣,給人一種溫潤如玉,又蘊藏學識的感覺。

  這人,便是孔府世子,孔宇。

  是真正出生含著金鑰匙的存在,在儒道一脈,比太子還要尊貴,什么國公世子,侯爺世子,對比他來說,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若不是永盛大帝稍稍打壓儒道,按照上一個朝代,也就是建德年間,孔家的地位,更是無與倫比。

  大堂內。

  隨著一位位客人走入其中,孔宇都面露微笑,沒有一絲倨傲。

  而他旁邊,則坐著一位中年儒者,這也是孔家直系,是當今大儒,輩分比孔宇高,所以坐在左邊。

  但在孔宇面前,卻顯得無比黯淡。

  畢竟孔宇不僅僅是孔家世子那么簡單,如今年紀也才二十,便已經完成立德,為儒師也,可以傳道受業,再往前一步,則是大儒。

  倘若能在三年內成為大儒,孔宇便是近兩千年來,最快成就大儒之人。

  出身非凡,也是要靠本事穩固,而孔宇則有這個資本。

  “老夫青云書院院長,攜青云學子,拜見圣孫,愿孔府再臨圣意,福澤天下蒼生。”

  青云書院院長前來,對著孔宇作禮,行的不是大禮,畢竟這是他的晚輩,但因為圣人原因,必須要作禮。

  大堂內。

  孔宇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也算作是見過。

  而后者拜完之后,則轉身離去,換下一批來。

  他這個身份還沒有資格入座進來。

  大約來了三四批人后。

  終于,一道聲音響起。

  “大金王朝十二皇子,扶羅王朝三皇子,攜兩國才子,前來參拜圣孫。”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大堂眾人不由將目光看去。

  而孔宇更是緩緩站起身來,望著走來眾人。

  為首是大金王朝十二皇子,二十五六歲,穿著金色蟒袍,氣度不凡,金色頭發,顯得有些神采奕奕。

  他走進來,氣勢很強,雖然是過來參拜,但并不像之前那般人的恭敬,當然這里畢竟是孔府,面容上滿是笑容。

  各國皇子,基本上是根據年齡大小,從而排列順序,而大金王朝與眾不同,根據能力,實力,還有功績來評選。

  所以沒有太子之說,但一皇子基本上就是太子,基本上穩坐皇位,而后面的二皇子,三皇子,就是根據實力劃分。

  如今大金王朝,最有名的便是前面九個皇子,被譽為九龍。

  每一個都不簡單,對皇位虎視眈眈。

  至于十二皇子,也已經算是徹底無緣皇位的存在,是四皇子的手下。

  十二皇子后面的人,則是神羅三皇子。

  兩人對比一番,就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來。

  大金王朝十二皇子,無論是氣勢還是地位,亦或者是神色行為,都遠遠勝過神羅三皇子。

  后者雖貴為三皇子,但別說十二皇子了,大金王朝一個侯爺也比他權勢大。

  畢竟東荒最強王朝,就是大金王朝,而扶羅王朝得看大金王朝臉色行事,甚至扶羅王朝還有大金王朝的護衛軍。

  這點也被天下人所感不恥,但扶羅王朝對這件事情并沒有任何一點在乎,反而引以為傲,也是奇葩。

  兩國皇子前來。

  孔宇站起身來,面上的笑容更為濃盛。

  只是一旁的禮部尚書楊開,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

  但他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不語。

  “孔兄,好些日子不見啊,上一次見,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啊。”

  大金十二皇子進門之后,直接哈哈大笑,來到孔宇面前,揮了揮手,頓時便有仆人送來一棵紫玉珊瑚樹。

  “這是本皇子網羅天下給你找來的寶物,紫玉珊瑚樹,擺放在你書房之中,可以提神醒腦,還能祛除困乏,也免得孔兄每日讀書,傷著身體啊。”

  十二皇子十分熱情,而孔宇也隨之開口。

  “十二皇子當真客氣,你我三年未見,送如此大禮,實在是讓愚弟深感愧疚。”

  孔宇出聲,看得出來他與十二皇子有些關系。

  “圣孫,這是我父皇特意準備之禮,龍須玉筆。”

  此時神羅三皇子也跟著開口,送來了一件禮物,蛟龍須煉制而出的毛筆,珍貴無比,價值不菲。

  “宇,見過三皇子。”

  “扶羅心意,宇深感喜悅。”

  對于神羅三皇子,孔宇也十分客氣。

  孔府能受天下人敬重,其實還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孔府對各國都有禮,用顧錦年的話來說,就是中央空調,對誰都好。

  雖然在大夏王朝,但孔府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們就是大夏王朝的人。

  用一句話堵死一切言論。

  圣者無國界。

  你有什么好說的?

  “諸位請落座,未時盛宴,我等一醉方休。”

  孔宇笑著開口。

  顯得格外熱情,幾人也笑呵呵的落座下來,甚至就連他們帶來的才子,也被賜座。

  再對比一下之前的青云書院院長,莫說座位了,連站入進來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舉動,稍稍的讓一些人心里不舒服。

  可今日畢竟是圣孫回來,這是大夏的臉面,也是儒道的臉面,他們也不好說什么。

  再者,大金十二皇子,的的確確與孔宇算是舊相識,對朋友熱情一點,也在合理范圍內。

  縱然有些不舒服,只能無視。

  如此。

  又是一批批的人前來拜見圣孫。

  但基本上都是進來作禮,然后自覺離開,甚至一些老儒前來,也只是作禮回家。

  只要不是大官或者是大儒,都沒有資格落座在此。

  而扶羅才子們,既是羨慕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傲與得意。

  大約半個時辰后。

  終于,隨著一道聲音,堂內眾人的神色微微一變。

  “大夏書院,大儒周茂,攜書院學子,前來參拜圣孫。”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倒不是因為這個大儒,也不是因為大夏書院的學子,而是顧錦年也在大夏書院,他們好奇顧錦年有沒有來?

  只是等眾人進來后,眾人發現,顧錦年沒有來。

  不過這也是合理范圍內。

  顧家有孔家有仇,顧錦年也是當下儒道數一數二的翹楚,論身份地位,還真不比這位圣孫差。

  無非是圣人的影響力太大太大了。

  否則,這孔宇真比不了顧錦年。

  很快。

  周茂大儒入內,朝著孔宇稍稍作禮,只是抬了抬手,畢竟這是大儒。

  而身后的學子,卻一個個行大禮,他們與孔宇是同輩,那么就必須要行大禮。

  “我等參見圣孫。”

  書院學子十分恭敬,同時也用余光看了一眼這位圣孫。

  只是一眼,眾人心中便不由贊嘆不已。

  當真是氣度不凡啊。

  感受到這群學子的余光,孔宇點了點頭,面色溫和。

  而一旁的孔府下人,也立刻開口:“周儒入座,其余學子,入院飲茶。”

  他開口。

  但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慢著。”

  聲音響起,來自神羅三皇子身后。

  是柳明。

  那個白面書生。

  這一刻,大堂內所有目光聚在他身上。

  不過有些人似乎知道什么事,微微皺眉。

  “圣孫在上。”

  “學生有冤屈,還望圣孫為我等讀書人伸冤。”

  這一刻,白面書生直接開口,更是來到孔宇面前,半跪下來,行大禮,面露委屈,憤憤不平。

  “放肆。”

  “今日圣孫入京,是大喜事,你在這里亂語什么?當真是沒有規矩。”

  “來人,將柳明給我趕出去。”

  “圣孫,您莫要生氣,是本皇子管教無方,驚擾到您。”

  此時此刻,神羅三皇子立刻出聲。

  表面上是在訓斥自己人,但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唱雙簧。

  而周茂等人在這一刻卻不由皺緊眉頭,尤其是身后的學生,他們沒想到,這個節骨眼,柳明居然敢鬧事?

  這是有多記仇啊?

  說實話,這都過去了七八天,記仇也就算了,也知道他們一定不服氣,可敢在這個時候鬧,有些惡心。

  “等等。”

  此時。

  孔宇開口,制住侍衛的行為。

  “三皇子。”

  “今日雖是本世子入京之日,但本世子讀圣賢書,最見不得的便是冤屈,而且本世子知道,我輩讀書人,皆然生性純良。”

  “若無真正冤屈,也不會這般出聲。”

  “不過倘若是無稽之談,惡人告狀,本世子也決不輕饒。”

  “你說,你有何冤屈?”

  孔宇開口。

  語氣平靜道。

  “圣孫,此人心術不正,這是一場誤會。”

  也就在此時,大夏書院的學生開口,想要直接解釋,免得被倒打一耙。

  可話音剛落下。

  孔宇的聲音響起了。

  “讓你說話了嗎?”

  淡淡的聲音響起,眼中露出一縷冷意。

  剎那間,后者沉默,不敢多語。

  只不過,堂內有諸多人不由微微皺眉,尤其是禮部尚書楊開,更是不由看了一眼孔宇。

  雖然說,大夏書院的學子,有些急了,可區別對待有些不好吧?

  哦,扶羅王朝的人,突然開口,說自己有冤屈,你不說什么?

  自己人只是情急之下說了一句話,你就這個態度臉色?

  未免實在是有些問題吧?

  “既然心中無愧,為何不等人說完再說?”

  “而且這件事情與你們有關嗎?”

  “不過不管有沒有牽扯。”

  “先聽他說完,再去解釋,不好嗎?”

  似乎是感受到眾人微妙的情緒,孔宇也聰明,一句話圓回去了。

  當下,眾人安靜。

  而柳明則一臉委屈道。

  “圣孫在上。”

  “前些日子,我等萬里迢迢前來大夏京都,不辭辛苦,而因我等崇敬大夏儒道,前往大夏書院入住,想要學習大夏之文。”

  “也算是一片赤誠之心,可沒想到的是,入了大夏書院后,書院夫子,見我等是他國之人,心生歧視,將我等安排至偏院居住。”

  “霉氣十足,常年未曾打掃,我等不求富麗華堂,可至少也是人住之地。”

  “苦苦哀求之下,書院夫子才勉強給我等安排至另外一處。”

  “只是圣孫,我等當中有不少不懂大夏之語,而且身在異鄉,自然想要相互結伴,便懇請夫子幫忙,將我等安排在一處。”

  “免得鬧出矛盾。”

  “卻不曾想到,這些書院學子,罵我等蠻夷,不配與他們同住,我等一時氣不過,爭論一二。”

  “后來鎮國公之孫,世子殿下前來,我與他好好述說,沒想到他竟直接下令,讓這些學生毆打我等。”

  “足足打了接近一個多時辰,若不是有藥物治療,只怕也活不到今日。”

  “圣孫在上。”

  “若是大夏王朝瞧不起我等,我等也認,權當做是我們不如大夏。”

  “毆打我等,也就當做是我等不識好歹,自作孽不可活。”

  “可問題是,我等將此事告知禮部尚書,卻不曾想到,禮部尚書楊開,直接威脅我等。”

  “再鬧下去,全部抓去刑部,囚禁大牢,更是說出顧錦年長輩,便是刑部左侍郎,只要進去,保證我等生不如死。”

  “如此威壓之下,我等委屈萬分,更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還望圣孫,為我等讀書人主持公道。”

  柳明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到最后更是哭了出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再談述說完畢后。

  孔宇的目光,不由落在周茂身上。

  “周儒,敢問此事,是真是假?”

  他沒有詢問那些學子,而是直接詢問周儒。

  “部分真實,部分虛假,整件事情,其實十分復雜,圣孫,老夫.......”

  周茂開口,想要將來龍去脈說出來。

  可孔宇卻搖了搖頭道。

  “周儒,我問三點,你無需多說。”

  “其一,大夏學子是否率先動人?”

  孔宇問道。

  此言一出,周茂微微皺眉,他是當今大儒,雖說孔宇身份極高,可他身份也不低。

  但想到很多,周茂深吸一口氣道。

  “圣孫,這件事情.......”

  他還想要解釋。

  然而大金王朝十二皇子的聲音不由響起。

  “問的是有沒有動人,說那么多作甚?難不成大夏儒生,只會避重就輕?”

  十二皇子不咸不淡開口。

  一句話,讓周茂心情更加不好,而孔宇也緩緩出聲。

  “周儒,這里既有大夏臣子,也有各國來使,此事我相信與你無關,既然有人在本圣孫面前喊冤,本圣孫也必然要受理。”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孔宇開口,給予一種壓力。

  “是。”

  過了半響,周茂嘆了口氣,如此回答。

  果然,此言一出,滿堂略微嘩然。

  “好,其二,是顧錦年下令而為否?”

  他繼續問道。

  “此事,老夫不知。”

  聽到這話,周儒直接搖頭,他不在現場,自然不知。

  “好。”

  “其實我雖沒有見過顧錦年,但本圣孫很敬佩他,為民伸冤,所以此事我不能完全相信,需要顧錦年親自回答。”

  “否則一但誤會,反倒是我的過錯。”

  孔宇開口,倒也合理。

  “那么其三。”

  “楊尚書,您是否當真說過這般言論?”

  孔宇望著楊開,如此問道。

  面對孔宇的質問。

  楊開平靜自若。

  “這是圣上的意思。”

  聲音響起,很明顯對于孔宇所作所為,身為禮部尚書,他心里極其不悅。

  “圣上的意思?”

  孔宇微微皺眉,但很快開口。

  “圣上事務繁忙,的確也無法處理。”

  孔宇緩緩開口。

  而后看向大夏書院的學子道。

  “既然是書院學子率先動手,那的的確確是有過錯,按禮法來說,不為君子也,且破壞國禮,應當仗刑二十。”

  “不過此事或許有些曲折,本圣孫也不能只聽片面之詞,便蓋棺定論。”

  “這樣,爾等既然出手傷人,無論如何,先向柳明等人作禮致歉。”

  “我派人去一趟大夏書院,請顧錦年前來對質,倘若當真錯了,我便讓他向爾等致歉,我相信顧錦年能為百姓伸冤,深明大義,能屈能伸,錯了便是錯了,為君子也。”

  “不過,倘若的確有誤會,也希望兩國能夠化干戈為玉帛。”

  “當然,若這件事情,是你無中生有,或者你有錯在先,本圣孫也決不輕饒,如何?”

  此時此刻。

  孔宇展現出他君子一面,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沒有貶低顧錦年,也沒有偏袒柳明。

  但這也只是看起來是這樣的。

  整體給在場所有人感覺,孔宇就是在偏袒。

  “圣孫在上,某愿意。”

  柳明直接答應,因為這件事情說穿了,他們沒有什么大過,而顧錦年動手了,就是不對。

  得到他的答應。

  孔宇再看向大夏書院的學子道。

  “你們覺得如何?”

  聽著他的聲音。

  眾人沉默。

  但片刻后,還是緩緩回答。

  “我等敬遵圣孫所言。”

  得到雙方同意,孔宇點了點頭,而后讓下人前去大夏書院一趟,請顧錦年前來對質。

  而大堂內,也異常安靜。

  孔府的下人動作很快,騎著戰馬橫沖直撞,朝著大夏書院趕去。

  大約一炷香不到的時間。

  便來到了大夏書院。

  此時此刻。

  書院內。

  顧錦年正盯著六叔給的書信,仔細琢磨。

  不過琢磨了一會,壓根就沒有任何信息獲取。

  這讓顧錦年有些頭疼。

  也就在此時,房門被直接推開了。

  “顧兄。”

  “孔家圣孫,請你去一趟孔府。”

  是王富貴。

  他拿著一封書信,走了進來。

  “請我去孔府?”

  顧錦年有些好奇。

  吃飽沒事干請自己做什么?

  “孔府發生了事情,我沒去,不過安排了人過去。”

  “消息不是特別準確,大概就是,那個之前挨咱們揍的白面書生,在孔家圣孫面前告咱們的狀。”

  “搞的周儒下不了臺,咱們書院的學生,一個個站在那里挨訓,顏面無存。”

  “不過這個孔宇倒也講道理,說不聽片面之詞,所以讓你過去解釋清楚。”

  “還說什么,如果你有錯,就得道歉,相信你是君子,敬佩你為民伸冤。”

  “如果沒錯,他也一定會嚴懲對方。”

  “反正我聽完覺得,這個孔家圣孫,明里暗里就是想找你麻煩,顧兄,還是別去了,書院有文景先生在,圣孫也不敢亂來。”

  王富貴大致將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顧錦年聽后,眉頭皺的更緊。

  因為這番話給自己的感覺就是。

  讓自己過去對質?有錯就認錯,沒錯就算了?

  尼瑪的,把我當什么了?

  當做小弟了?

  呼之而來揮之而去?

  什么東西?

  顧錦年沒有說話,而是接過書信,拆開觀看。

  不多,但言辭當中,跟自己想的一樣。

  不過書信上寫的很客氣。

  大致意思就是。

  請你過來一趟,這里有人伸冤,我覺得是個誤會,來一趟,對質一下,是咱們的錯,咱們就道歉,都是男人,君子,不怕丟人。

  要是咱們沒錯,我來當和事佬,沒必要鬧的這么難看。

  如果是他們冤枉了你,我來幫你主持公道。

  就是這個意思。

  話里話外是什么顧錦年不在乎。

  可這封書信,給顧錦年一種莫名感覺。

  高高在上。

  對,就是高高在上。

  站在儒道上面,他是圣孫,自己就是一個普通讀書人。

  就是這種感覺。

  “咋說?”

  王富貴看著沉默不語的顧錦年,不由問道。

  “等下。”

  顧錦年來到書桌前,大手一揮,很快將紙張折好,放入信中道。

  “給孔府的人,務必送到孔家世子手中。”

  顧錦年淡淡開口。

  而王富貴有些好奇,顧錦年就隨手畫了一下,沒寫多少字,他有些好奇。

  但也沒有啰嗦。

  直接拿著書信,來到大夏書院外,將信封交給孔府的下人。

  如此。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

  孔府內。

  孔府下人捏著書信,一路狂奔,來到大堂之外,遞給里面的管家。

  后者拿著書信,也遞給了孔宇。

  “圣孫殿下,這是顧錦年的回信。”

  “他來不了。”

  下人在外喊了一聲。

  而堂內的氣氛也莫名又古怪了一些。

  孔宇眼中更是閃過一絲不悅。

  但終究是沒說什么。

  而是神色平靜道。

  “想來顧兄也有些忙,無法抽身,不過寫來書信,解釋此事,也算是佐證。”

  他開口。

  將書信拆開。

  而后再將里面的字條緩緩展開,一時之間,不少人看了過去。

  當字條展開后。

  剎那間,靠在最近的眾人,臉色皆然一變。

  孔宇的面容,也在這一刻,徹底僵硬。

  字條之上。

  只有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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