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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第一修仙家族,冥氣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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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雨朦朧,處在山巒之間,有一群修士匯聚著,他們之間的地位差距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站在最中心處的兩人,就那么隨意地站著,周圍卻空出一大片來,被其它修士以一種極盡敬畏的目光偷瞄。

  這兩個人分別是一名素袍老者,一名黑衣女修。

  素袍老者面容清瘦嚴肅,微閉雙眼。

  黑衣女修皮膚雪白,儀態雍容,只是身邊環繞著一團云霧般的東西,稍稍離近一看才能看清,那是一條虛空懸浮宛如綢帶般的灰鱗蟒蛇,頭頂處微微鼓起,已是成了氣候的妖獸。

  張烈背負劍器站在人堆當中,任務的具體內容,在簽訂幽冥地淵任務的那一刻,就已經在卷軸中浮現出來了:

  進入萬劫谷幽冥地淵,采集靈草,獵殺鬼物,奪取幽冥靈珠。

  因為幽冥地淵環境特殊,進入的人很難聚集在一起,因此入選的十名宗門弟子彼此之間都不認識,進入其中后各憑本事就可以了。

  即便消耗時間訓練配合之術合擊陣法也意義不大,因為大概率根本聚不到一起。

  “婉儀師妹,看這天色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啟程吧?”素袍老者先是望了望天,然后他側身這樣問了一句。

  “一切聽從解師兄的安排。”那名黑衣女修這樣回應。

  素袍老者聞言點了點頭,下一刻他拋出一張符咒落地。

  不過片刻之間,因為這張符咒的作用,四周的水汽就氤氳匯聚起來,漸漸得竟然化為了實質,穩穩托起了金虹谷一眾宗門修士。

  繼而,再以一種高速向遠方疾速飛遁而去。

  前往萬劫谷封印幽冥地淵任務,這種等級的宗門任務筑基境修士都不足以作為主持。

  那名素袍老者,張烈聽過他的課因此對其有些印象:姓解,名暉。是一位道法修養極高的紫府境師祖,他的課業曾經讓張烈受益匪淺。

  不過解暉對自己的印象可能不大好,對于這一點張烈是有自知之明的。

  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自己去授業道殿聽課的時候注意力都不在課業本身上,算是那批學生當中較差的一個。

  紫府修士騰云飛遁,哪怕帶著不少人日行萬里也是少算的。

  張烈這幾日盤膝坐于云端邊緣處,祭煉著自己剛剛到手的防御法器玄甲盾,他以劍氣暗自試了試,發現的確是防御驚人,很實用的一件法器。

  在這個過程中張烈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而后他也就開始留意起周圍這些同門。

  還真的讓張烈有了一個發現:任務卷軸上明明記載著,每宗最多十個名額,只可少不可多,可是此時此刻坐在云端上的宗門弟子,卻足足有十一位。

  但是面對這種事,兩位宗門紫府境主事者都未曾過問,張烈也不會蠢的去主動開口。

  “也就是說,這十一個人里面,有一位‘不是人’?”

  這樣想著,張烈的目光自然而然在那幾名戴著斗笠的同門身上掠過。

  在大家都是同宗修士的情況下還戴著斗笠,這是不希望被同門發現自己的身份啊!

  四日后的清晨,承載著十余人的云霧在一處狹窄的谷口落了下來,落地即散,無影無形。

  而在萬劫谷山谷之外,已經有許多的人在等著了:定軍山,墨霞谷,霜纏宗,妄岳門,幻心教,白云洞,再加上金虹谷為越國七宗。

  除此之外,還有三個紫府、金丹家族,兩個鄰國宗門,他們共計五十多人。

  這一次進入萬劫谷斬殺邪鬼加固幽冥地淵封印,就是由這一百多人來完成,當然,全都死在里面也可以以血祭的形式,安撫其中的鬼物,只是下一次開啟的時候里面的鬼物會更兇暴強橫一些。

  最難纏的時候,甚至需要筑基甚至紫府境的修士封印修為,進入其中,斬殺那些正常練氣期弟子已經根本無法斬殺的存在。

  “解老鬼,這么多年不見了,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沒有死,聽說你前些年被散修襲擊傷損了肉身,此生已然道途無望?哈哈哈哈,真是人生慘事啊!”

  金虹谷的一眾修士剛剛落下,從不遠處的人群當中,就飛行過來兩名男子。

  其中一青年道人形象的男子,一邊飛落一邊這樣說道,字字句句揭人傷疤,很是陰損。

  “孔峰,閉嘴吧。我就算道途已斷,也遠比你強得多。”

  素袍老者解暉微微皺眉,反唇相譏。

  而在這個時候,在一旁閉目養神一直很沒有存在感的王婉儀突然抬起頭來。

  環繞在她周身的青鱗蟒蛇也同時睜開了雙眼,這兩者的目光剎那讓那名青年道人閉上了嘴。

  金虹谷王家,這些年來越國最為顯赫的修仙家族。也只有這一族的修士,有馴養金角青蟒的傳承。

  “師妹,這家伙與我相交多年了,他就是這般的性子。”最后還是解暉一伸手,按住王婉儀的肩膀,才讓雙方有些僵住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

  “孔峰,你遲早會死在你這張嘴上的。現在谷中形勢如何,各宗各家形勢如何,沒有什么異常吧?”

  “哼,是沒有什么異常,不過燕家這一次帶來的人手非常精銳,你身后這些家伙看起來并不怎么樣,我看你還是別讓他們下去了,憑白給那些地淵中的鬼物增加血食。”

  孔峰的話語,讓金虹谷宗門弟子對他的惡感直線提升,只是忌憚于對方紫府境的修為,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而與他對話的解暉卻是搖頭苦笑,他與孔峰是多年好友,知道這個家伙是修煉了幻心教一套心魔幻咒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與人交談必言語傷人,越是蓄勢,幻術殺人時威力越強。

  只是歷代幻心教修煉這門密法的人,大多都死得很慘,若不是宗門貪戀其威力,在幻心教內部始終有資源傾斜于修煉者,這套異術的傳承恐怕早就已經斷絕了。

  一眾修士在谷中等待了數日,似乎是等待某種天時地利的運轉,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直接參加幽冥地淵任務的一眾弟子手上,每人手上都被發下一塊凝紫色的玉石。

  “一定要保存好它,這是你們出入幽冥的憑依,如果不慎遺失了,就死在里面吧。”

  在分發玉石的時候,張烈特別留意了自己宗門當中,有誰沒有被發到,然后他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戴著黑色的斗笠遮得嚴嚴實實的,站在了眾人的最外圍處,既沒有接玉石也沒有同任何人言談或者接近。

  這樣一來,所有人就算確定他就是那個“非人”,卻也根本就不知道是由誰操控它的,也許再相處得更長一些會知道,但現在的形勢情況卻明顯并不允許。

  終于,到日子了。

  高階修士們將家族、宗門后輩引入山谷當中,在這山谷之內有著數座巨大的古老石陣,上面刀刻斧鑿,刻錄著上古的符文。

  高階修士們商議好后,大部分人飛行出去,在外圍進行保護,基本上是每個勢力派遣出一名代表,共計十二人分別開啟三座古傳送陣。

  “定軍山,墨霞谷,霜纏宗,妄岳門,你們來這座古傳送陣。”

  “幻心教,白云洞,金虹谷還有陳家的子弟,你們來第二座。剩下的人去第三座,不用聚堆,傳送過去后你們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同門。”

  飛行于高處正在指揮的那名紫府修士,他早年似乎參加過這幽冥地淵任務,頗為知曉內情,此時此刻進行指揮著,有條不紊。

  張烈背負著長劍,手中捏著那塊凝紫色的玉石,走到了第二座石陣之內,與四十名年輕的練氣境修士站在了一起。

  當然,這句話其實也并不太準確,三座石陣之內有一些練氣境修士,已經是須發皆白了。

  “時辰已到,起陣!”

  伴隨著這樣的話語聲,三座石陣四周十二名紫府境修士,同時開始向陣內輸送法力。

  伴隨著天時到來,地脈之力的涌動。

  三道紫黑色的光浪,突然在石陣之內沸騰擴散起來,一百二十名練氣境修士,眨眼之間就被吞入其中了。

  有一瞬間,張烈也曾經懷疑過,這會不會是一個騙局,這一百二十名修士就是用來進行血祭的?

  下一刻,他就整個人沉入一片幽暗當中去了。

  眼不能見,耳不能聞,口不能語,只有皮膚可以感受到仿佛墜落到湖水當中的冰寒感,然而張烈卻可以分辨出那并不是湖水,而是……近乎實質的冥氣。

  手中的玉石驟然擴散開溫暖的防護,將過于純粹冥氣對于生者的侵蝕盡數排開。

  在黑暗當中不知過了多久,不會太長也不會太短,在冥氣的沖擊中飄蕩著,直到眼前驟然出現明亮。

  張烈的第一個反應是跳上去,然而下一刻他就壓住這種沖動了。

  “在這個時候出去的人會很多,可以跳出去的間隙不可能這么短,否則的話,任務卷軸中應該會有提及。”

  稍稍忍耐了一會,而后高舉左手,在那塊奇異玉石的牽引力作用下,砰得一聲,張烈躍出了那條冥氣暗河,重見光明。

  “咳咳。”

  站穩之后本能地咳嗽了兩下,睜開雙眼擦拭臉頰,然而張烈卻發現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水。

  大量冥氣給人的感覺僅僅只是像水而已,但并不真的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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