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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我心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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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這紅林子里,容易出雜種?”

  黃懷玉問道。

  “是的。”

  伊芙點頭道。

  “紅木的組織能活化遺傳物質,具體機制還不清楚。”

  “行動人員見到的那些嵌合體和雜交怪物,應該都是由此而來。”

  她推測道。

  “我明白了。”

  黃懷玉想到了燭九陰回憶中,涉及到的“西王母圣器”——生命之源。

  這時候,他的終端亮起。

  是新發來的高優先級信息。

  五分鐘后,黃懷玉大步邁入作戰情報室。

  中氣十足的命令聲第一個傳入他耳朵。

  “讓后勤小組以最快速度抵達這個坐標,我要這整個東西一根毛都不少地送回總部!”

  情報室最高處的座位上,水獺雙目盯著屏幕,如同袖珍王國里的國王。

  最近三日,他每天只睡三個小時,但依然精神抖擻,滿面紅光。

  對于攀登權力高塔之人,精力充沛是不可或缺的天賦。

  “君上,有重大發現!”

  水獺看到黃懷玉進來,匯報道。

  在他說話前,黃懷玉已經看到了屏幕上的景象。

  高出地面三十余米的石崗上,一具長有四十米的森白骨架,正靜靜躺臥。

  無數粗細不等的紅色根須,將骨架緊緊纏繞。

  “這是開明獸。”

  黃懷玉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具白骨非常完整,共有九個頭顱。

  九頭中,最前方的是虎首,上下顎骨長著成排利齒。

  虎首后方,剩余八個人頭沿著脊椎生長,分別列于左右。

  一共十八個黑洞眼眶,似乎還在監視四方。

  “帝之下都有九井,以玉為檻。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巖,赤水之際,非仁羿莫能上岡之巖。”

  黃懷玉念誦著古籍記載的神話章句。

  “這應該是開明獸的副體之一,開明獸的正體體型是這頭的十倍。”

  他判斷道。

  在燭九陰的記憶中,開明獸體型只比巴蛇小一些,基本在同層次。

  “青梔,上石臺去,把畫面放大些。”

  黃懷玉介入指揮,朗聲命令道。

  “明白!”

  兩秒后,青梔的聲音傳回。

  她幾步躍上高處,收縮鏡頭。

  更多細節呈現在屏幕上。

  粗壯骨架與紅色根須的交纏處,有許多勒捆帶來的磨損傷痕。

  巖石上,還有開明獸四足掙扎踩出的刻痕。

  顯然,這頭至少有能級三中階的超凡生物,死得非常痛苦。

  “人首虎軀,生于生命之源,死于生命之源……”

  黃懷玉輕聲嘆道。

  “帝之下都,開明守之;萬年之后,依然如此。”

  “青梔,去那棵紅木。”

  十一月十九日,上午九點。

  武林市區。

  黑色轎車在一座高檔茶樓前停下。

  茶樓古色古香,正門上掛著古匾,上書“凝成輔弼”四個大字。

  鄭上恩從副駕駛座走出,打開車門。

  黃懷玉正坐在后座。

  已是深秋,街旁樹葉枯黃,落了滿地。

  踏上人行道,黃懷玉踩著被光線斑駁的街磚,走進里間。

  昨日,衛家專門遣人約他相見,時間地點任選,誠意十足。

  黃懷玉于是應允。

  時間是此刻,地點是此間。

  有史安國和戴天華的威脅,他不會在武林之外,透露出任何定時定點出現的情報。

  三樓最偏僻處的包間,黃懷玉見到了衛家兩人。

  五十余歲的衛克家,三十不到的衛子謙。

  見旅者入內,兩人同時起身,主動問候行禮。

  十三姓家學淵源、資本無限,享有全世界最好的教育資源。

  凡在圓桌邊享有位置的成員,或許壞,絕不蠢。

  他們既然拉下臉來邀約,便決不會因小失大。

  黃懷玉入座,衛子謙斟茶。

  衛克家幾此寒暄起頭,卻不見對方接話,便直入正題。

  “五年前,犬子子謙年滿兩紀。”

  他這話是古語用法,以生肖一輪為一紀。

  “當時衛某身體不佳,便將部分集團管理權轉給他,作為分擔歷練。”

  衛子謙今年是二十九歲,五年前正好二十四。

  “說來慚愧,那兩年犬子確實年輕氣盛、忘乎所以,做下了不少糊涂事。”

  衛克家說著,臉上顯出平凡人想表達卻表達不出的懇切。

  這種懇切,與邊上衛子謙的恐懼,同樣真實。

  但黃懷玉的面容和肢體如天似淵,毫無反饋。

  這讓衛克家略微停頓。

  他平日常練太極,請技藝最精湛的宗師推手聽勁。

  數十年來,少有他面對面聽不出端倪的對手。

  但今日對坐之人,不像人,卻像個黑洞。

  “尤其是在關于江諺先生的一些事上,犬子實在是犯了大錯。”

  衛克家只得繼續。

  “這段時日,您對回春和衛家的懲戒,衛某完全能夠理解,也全然接受。”

  “對于犬子的過失,衛氏全族都悔不當初。”

  “所以,我今日將子謙帶來,聽候您發落。”

  “您如果有任何要求,請盡管提出。”

  “哪怕是要犬子一命,衛家也無二話!”

  此話斬釘截鐵,終于搏得黃懷玉一笑:“你們衛家倒是舍得。”

  這時候,衛子謙似是鼓起勇氣,從座上起身,走到包間空處跪下。

  “三年前的事情,全在子謙一人。”

  他說著叩首在地,渾然不顧黃懷玉比他還要小上七歲。

  “這段時間,我想到當時自己的跋扈作為,以及如今引發的嚴重后果,實在夜不能寐。”

  “如果能讓閣下疏減怒氣,子謙區區性命盡可拿去,衛家不敢有怨!”

  他這話不假。

  執火者的四次輿論攻勢——主要是第四次——對回春集團造成了相當損傷。

  以十三姓嚴苛的宗族法度,始作俑者必須要承擔責任。

  “如你所說,事情過去三年了。”

  黃懷玉嘆道。

  “三年,久到我從一介無名,一步步登上王座。”

  他站起身,右手指尖延伸出黑色閃電,朝著衛子謙緩緩探出。

  眼見他眉心沁出血點,衛克家按捺不住,終于起身求道:“若旅者閣下能大人大量,饒子謙一命,衛家必將結草銜環以報!”

  他到底只有這一個兒子。

  “結草銜環,語出左傳。”

  黃懷玉收住空間刃,看著戰戰顫抖的衛子謙。

  “但衛先生,春秋我只讀公羊。”

  他笑得恣意。

  “九世猶可以復仇乎?雖百世可也。”

  “臣不討賊非臣,子不復仇非子。”

  “江諺為我兄長。”

  “此仇不報,不十倍百倍報……”

  “我心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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