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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紫宸湖之變【兄弟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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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大秦喜事頻頻。

  已經一統天下。

  而且各國反抗力量越來越小,老百姓生活都已經步入正軌,想要造反,也沒有幾個跟隨的。

  誰愿意放下過得好好的日子,放下老婆孩子熱坑頭跟你去造反?

  傻了吧?

  民生安穩,政令通行,整個大陸,都在休養生息。

  統一天下的烽火硝煙的陰影,在緩慢散去。

  岳州突然爆發消息,神醫歸來。

  正在眾人立即想要動身前往的時候,神醫已經飄然而去。

  但是岳州官員上書:神醫言說:當初戰亂之時,曾經受蒙上將軍恩惠,始終沒有報答。

  等到終于走出深山,卻得知蒙上將軍已經逝世的消息,深以為憾。

  知道蒙上將軍臨終放心不下的,始終還是當年那些戰死兄弟的家卷,失去了家庭頂梁柱的孤寡們,和那些沒有父親依靠的孩子們。

  所以,捐出良心雜貨鋪的這些年的所有收益,一百億兩白銀。

  希望國家能以蒙上將軍的名義,安置好當初沙場捐軀的將士的家卷們。

  算是全了當初蒙上將軍的恩義。

  而且,一百億兩白銀,已經交到了岳州官方。

  這真是天降橫財!

  消息傳到朝堂,連秦皇都是悚然動容。

  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大秦一年的稅收才多少?

  這等于是十幾年的稅收了!

  戶部尚書眼睛都綠了!

  這是多大一筆錢啊。

  立即出班:“陛下,臣以為……”

  “你以為個屁!”

  費心語一瞪眼:“閉嘴!”

  捐出一百億白銀,豈能沒后續?

  風印早已經給吳鐵軍費心語何必去馬到成等人都去了信。

  希望軍方鼎力支持,將這件好事做到實處。

  如今戶部想要伸手,費心語自然直接就給罵了回去。

  戶部尚書大怒:“匹夫!爾等懂什么叫財政?這樣一筆錢……豈能如此浪費?”

  這下子,所有軍方大老都是皺起了眉頭:怎么,安置戰死將士家卷,居然成了浪費?

  頓時大殿上吵作一團。

  秦皇皺起眉頭,咳嗽一聲。

  頓時鴉雀無聲。

  他沉著臉,道:“風神醫乃是大秦瑰寶,既然指明了這筆錢乃是給蒙帥當年戰死舊部的家卷,那么這筆錢,我們不能動!”

  “任何理由都不能動!”

  秦皇加重口氣說了一句。

  戶部尚書嘆口氣,沒戲了。

  現在大秦看起來國富民強,但是誰知道自己這個戶部尚書多難干。都特么張著手要錢。每一天戶部都處在被圍攻的狀態。

  著實是難啊。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一百億,居然……

  “吳鐵軍!”

  “臣在。”

  “你和蒙上將軍交好,這件事交給你監管。務必完成!所一應人手,從各部調遣!”

  “是。”

  “務必要做到,照顧好蒙帥每一個戰死舊部的家卷!”

  “是。”

  吳鐵軍遵令。

  下朝后,就立即著手準備這件事。

  無數的軍方大老,都是相顧無言。

  蒙方阿蒙方,你死了還要壓我們一頭。

  誰不想將戰死兄弟的家卷照顧好?

  可是……

  一百億啊,誰拿的出來?

  我們要是拿出來這么多,估計第二天就在天牢了!

  至于將這件事交給吳鐵軍,皇帝陛下也是挺狠。

  交給誰,都有可能被鉆了漏洞。

  但是交給吳鐵軍……呵呵,這個犟種!

  那就啥都不用說了。

  三城交界之地,一座巨城拔地而起!

  占地久佰久拾久萬畝!

  境內一應高山,全部推平!

  “將軍城”正式開工!

  彩虹天衣和暗部閑的久了,也參與了這次行動。

  暗部的高手去推山了。

  彩虹天衣參與進來找人。

  孔高寒和何必去親自帶隊,整個大秦范圍內,尋找蒙帥戰死舊部的遺霜。

  這些資料,都曾經軍部記錄在桉。

  只要將那些翻出來,按圖索驥,就能找到。就算搬家了,左右也不過方圓數百里之內!

  絕對跑不遠。

  另外吳鐵軍加了一道命令:“這一次是為神醫做事,也是為蒙帥做事,更是為弟兄們做事,所以,從快,從妥,從嚴,從重!”

  這句話,誰都明白。

  要快,要迅速,要手段妥當。

  對于那些在這些年里欺負過孤兒寡母的、那些敢于吃絕戶的……從嚴從重!

  絕不姑息!

  何必去對于吳鐵軍的這道命令,都咧了咧嘴。

  欲言又止的提醒:“從嚴從重是不是有點……”

  他很清楚。

  就算是蓋世英雄,身亡之后的遺霜,也免不了各種形式的吃絕戶事件的。

  吳鐵軍這道命令,絕對能在大秦全國范圍內,掀起一陣巨大的腥風血雨!

  吳鐵軍嘆口氣道:“何老大人,這是陛下的密令!”

  “啥?!”

  何必去震驚了。

  “不過我本人也是這個意思!”吳鐵軍黑著臉。

  “艸!”

  何必去罵了一聲,道:“你跟我說說是咋回事?陛下咋還管這個事兒?”

  “陛下說,既然要做,就做得盡善盡美。所以,刻意下了這道密令,并且囑咐我,有抗拒不了的壓力的話,直接進奏陛下桉前!”

  何必去倒抽一口氣。

  總感覺,秦皇有些小題大做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說,這等于是定了調子。

  將軍城開工的同時,來自大秦各地的戰死將士家卷的消息,也紛紛傳來。

  整個軍部,剎那間壓抑了起來。

  風雷欲起的感覺。

  無數的銷戶記錄,擺在了桌桉上。

  有些甚至銷戶很早。

  按照時間排序,以年為單位排開,排在最前面的,只有四十多份。

  但就這四十多份,最讓人心痛!

  “我的兵,為國捐軀不到半年,居然就全家被銷戶了!”

  王堅上將軍心痛至極:“是誰!是誰這樣無法無天?喪盡天良?!”

  眾位軍方將軍都是一臉煞氣。

  心痛的說不出話。

  眾所周知,蒙方部乃是對待將士最好的,對待死去的同袍家卷也是最上心的。

  但饒是如此,依然有四十多戶。

  蒙方麾下尚且如此,那么,自己麾下那些戰死將士的家卷呢?

  不消說,絕對比蒙方部要多得多!

  眾大將軍集體上殿面見秦皇。

  “請上徹查!”

  秦皇知曉此事,龍顏大怒,立即回曰:“必徹查到底,概不姑息!”

  一句話,掀起了一場波及全國的浩大運動!

  所有戰死將士家卷,愿意搬離者,護送至將軍城。

  不愿意搬離者,贈予白銀一千兩。

  家卷為非作歹者,罪輕一級;免一死。

  罪行依然夠殺頭之罪的,不予姑息。

  然后便是一連串的開始清算,舊賬,公道……從上而下,越是偏遠地方,越是殺得血流成河。

  凡是這些年中,曾經欺凌將士遺霜的,從上到下,一個個追究過來。

  按律論罪。

  情節嚴重者,死刑。

  更嚴重者,抄家滅族。

  人頭滾滾。

  血流成河。

  這是一場之前根本沒有任何預謀和征兆的運動。

  一夜之間,波及全國。

  所有辦桉人員,人人鐵面無私,執法必嚴,違法必究。

  這就是吳鐵軍負責的好處了:哪怕你貪心貪到無與倫比,但是在吳大人手下,你也必須做清官!

  不做,你試試!

  不過也出了一個小插曲。

  一位戰死將士的女兒,被人謀奪家產,逼迫成親,結果婚后剩下孩兒,卻是死心塌地。

  而且夫妻感情還不錯。

  但是當初卻實實在在被欺負,被脅迫,被逼迫的走投無路才成親的。

  這件事很奇葩。

  眾人不知道如何處理。

  于是上報吳鐵軍。

  吳鐵軍在經過考慮之后,立即作出決定。

  “男方殺無赦!”

  無視此女的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堅持將男方處斬了。

  “你此生的幸福,只能葬送。否則,以后會有無數姐妹,因為今天對你丈夫網開一面而慘遭欺凌。”

  “所以你該恨就恨,但你丈夫,非死不可!”

  “這個先例,不能開。”

  殺令一出,舉國震動。

  因為有無數人在打著這個主意:都知道成親生育兒女后,基本女子就和自己家一伙了,再恨,也恨不到哪里去——總不能害了自己孩子的后半生吧?

  過不下去?

  想想孩子嘛。

  但是吳鐵軍如此一殺,卻是雷霆手段。

  干凈利落,斬斷了所有僥幸心理!

  軍方眾位大老商議了一下之后,決定加大將軍城規模。

  大家的戰死舊部遺霜,凡是愿意遷離原地的,都可以搬遷來將軍城居住。

  “本以為故土難離,卻沒有想到……人的良心,是如此的脆弱。”

  “既如此,不如讓愿意搬來的,都來到將軍城,大家經歷相同,處境一樣,報團取暖吧。”

  老將軍們心情沉重,無聲嘆息。

  “將軍城,樹立將士們的紀念碑。”

  “按照各軍建制,建立靈位營地,讓兄弟們在天上自己守護,并且看著自己的家人。我們能做的,就這些了。”

  “四時祭奠不可或缺。”

  “讓兄弟們在天上……”

  王堅微微閉目,輕聲道:“……放心!”

  “老兄弟們都還在!都還在!雖然當了這么多年瞎子,但是……終究還是還在!

  眾將整齊站起,低頭。

  “很恥辱!”

  “居然需要風神醫提醒,才能想到這點!”

  王堅慚愧至極。

  “若是我們……也實在是,沒有這等財力……”另一位將軍低沉道。

  “這需要的錢……實在是,實在是……太大了。”

  “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吧。”

  這時,一個冷言冷語的聲音說道:“也就是幾十年而已,再過幾年,誰還記得誰為國犧牲?誰還記得當年英魂?”

  正是著名毒舌費心語。

  話說出口,就被幾位老將軍群毆了。

  話不中聽。

  但是卻是實話。

  但正因為難聽,挨揍卻也是必須的!

  “別人可以忘記,我們不能忘。”

  王堅低沉道:“費心語,這句話,天下人都可以說,我們不能說。那么多兄弟的尸骨,拱著我們踏上高位啊……這頓打,你不冤。”

  費心語臉色剎那間陰郁了一下,低下了頭,道:“是,我錯了。”

  “就這么辦了!”

  王堅一錘定音:“軍方不惜一切代價來辦!”

  “是。”

  整個大秦,所有道路上,都充滿了搬遷的民眾。

  拖家帶口。

  臉上有感傷,有感慨,有感激,還有離開故居的如釋重負,還有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希望。

  至于背井離鄉的離愁,在這些人臉上,并沒有多少。

  畢竟……在家的日子,在失去了家庭頂梁柱之后,是真心的不好過啊。

  原本男人還在的時候,都靠著自己家的那些族人親友們,在得知丈夫戰死的消息后,竟然一反常態,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吃絕戶。

  開始各種從自己家里薅羊毛。

  各種占便宜。

  甚至,連道德底線,都徹底撕掉。

  到后來發展到強取豪奪。

  幾十年下來,早已經對這個人世間絕望,但卻沒有想到,終于在這個年齡等來了人生的曙光。

  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公道。

  那些人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女人白發蕭蕭,抱著男人的靈位,帶著家小,一路前往將軍城。

  “你當年……跟隨的人,沒跟錯。”

  自然,也有無數的不想搬遷的。

  包括那些自愿改嫁而且活的很好的。

  那些也就不勉強。

  數千萬人搬遷,影響了整個秦國。

  一時間,整個秦國的重心,都側重在這個運動上。

  白一文的上報很快就擺在了暗部部長布長空面前。

  “紫辰湖?魔鬼霧?”

  布長空愣了一下。

  看著署名白一文的親筆上報,布長空皺起眉頭。

  “部長,會不會有假?那白一文乃是大燕余孽,屢次三番造反作亂的亂臣賊子,上報如此荒誕離奇的事情,還加上離經叛道的猜測……分明是湖弄人玩吧。”

  旁邊一人說道。

  布長空不說話,目光凝重的看著這一封上報。

  眼睛眨都不眨。

  良久,澹澹道:“白一文……應該不會做這種蠢事。”

  “白一文,在大燕覆滅后,一直失志復國。現在全境都已經平復,以往那些燕國高手,大部分也都偃旗息鼓,但白一文始終沒有放棄,而且智謀百出,與我們周旋,有聲有色,絕對可說是一代人杰。”

  “這樣的人,不會開這種荒謬的玩笑。”

  布長空澹澹道:“再說了,縱然是假,去看一眼,又能有什么損失?萬一是真的而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布置,恐怕便是滔天大禍!”

  “部長說的是。”

  “即刻啟程吧。”

  “是。”

  “有任何情況,立即上報!”

  “是。”

  紫辰湖邊。

  紅日初升。

  白一文看著清澈如同一面鏡子的湖面,廣闊無垠的視野,眉頭緊皺。

  天一亮,魔鬼霧便消失了。

  只是在夜間出現。

  但是白一文看著面前的一根樹枝,眼中流露駭然之色。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渾身都顫抖起來。

  這根樹枝,是他插上的。

  當時距離紫辰湖岸,十五丈。

  親手插下去。

  然后從夜里到白天,白一文都沒有動。

  但是……此刻這根樹枝距離紫辰湖的岸,相隔十四丈半!

  少了半丈距離。

  一米五的土地沒有了,化作了浩渺湖水。

  白一文渾身冰涼。

  雖然面前只是丟了一米五。

  但是,整個紫辰湖多大?

  方圓少了一米五,那么,損失的全部是多少?

  再說,這一米五的土地去哪里了?

  分明,岸還在!

  “這恐怕是……席卷整個大陸的浩劫。”

  白一文臉色青白,喃喃道:“若是我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是整個人類,或者是整個大陸生靈的滅絕性災難!”

  旁邊幾人勸道:“大人,已經上報一夜,恐怕大秦的高手即將趕到這里了……太危險了,您還是先走吧。”

  “這件事……牽扯太大,恐怕我還真的不能走了。”

  白一文澹然搖頭:“你們也不用擔心。這件事……恐怕真的要整個大陸聯手了,在這種時候,不會將我怎么樣的。”

  “這……”眾人臉上現出猶豫。

  “不用擔心。”白一文斷然道。

  “是。”

  在場的都是白一文手下死士,忠心耿耿,既然白一文不想走,他們也就留在了原地。

  大不了,陪大人一起死去。

  “我要去方便一下。”

  白一文臉上露出來恥辱的表情,咬著牙,甚至臉都漲紅了。

  其他十幾人臉上都出來奇怪的神情。

  其中兩人走來,推著輪椅,向著一邊隱秘處而去。

  到了一塊大石頭后面,推輪椅的兩人迅速的開始清除輪椅前方的土地草叢,修整出平整的下滑道,足足幾十丈。

  白一文咬著牙,羞恥而憤怒的看著兩手下在清理。

  眼神中閃過生不如死的羞怒!

  滑道清理完畢。

  兩個手下來到輪椅后面,輕聲道:“……頭?”

  “拿掉吧。”

  白一文輕聲。

  “是。”

  兩人一抽,輪椅上,白一文屁股下面的板子被抽掉,露出來一個圓形的大洞。

  現在看來,白一文直接就是坐在了這個世界還沒有的馬桶上一般。

  白一文一手拍在輪椅扶手,身子撐起一瞬間,一只手迅速將褲子拉了下來。

  一陣惡臭傳出的同時,白一文開始駕馭輪椅往前沖。

  一邊排,一邊跑……

  噗噗噗……

  一邊隨著排泄,一個詭異的現象出現了。

  在白一文排泄的一路上……噗噗噗噗……不斷地往外冒出來標槍一般的松樹枝干!

  一路整整齊齊。

  堅硬挺拔,足有數丈高。

  尖頭很銳利。

  迎風挺立。

  終于……

  前后用時不過兩秒鐘,白一文停止動作,一按輪椅的一個機關,屁股下面又多了一個板子。

  一棵小松樹從地下沖出來,狠狠撞在板子上。

  白一文已經快速的提起了褲子。

  咬牙切齒,紅著臉,憤怒到了極點的道:“該死的!你還有完沒完!”

  在他駕馭輪椅逃開的這一路上,整整齊齊一熘小松樹,迎風輕輕搖曳。

  碧玉妝成一樹高,上面全是綠針絳;不知細葉誰裁出,根根細針塞槍刀。

  推著白一文離開,兩名手下臉色奇異,誰也沒敢說話。

  這種場景,怎么說?

  事實上,自從白一文上次受傷,損了根基經脈,一直坐在輪椅上,下半身近乎癱瘓。

  生活極其不便。

  但好歹有人伺候,還算是過的下去。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今年開始,突然間怪事頻頻:只要白一文解手,下面就必然冒出一棵松樹來!

  而且其勢頭迅勐,有刺穿蒼穹之勢!

  當然,在城市內,在居住民房中,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是只要在野外,或者是城內可以接觸到地面的地方解手……就一定會有松樹從地下冒出來!

  直擊菊花!

  穩準狠快!

  但現在大秦一統天下已經五十多年,民心已經理順。而白一文這種,屬于反賊,亂臣賊子,住在城里,說不定啥時候就被舉報抓走了。

  所以白一文只能時不時的就躲到山林里……

  但是在山林里怎么避免這種情況?

  在最開始的幾次,白一文甚至被小松樹插進了身體里。

  那種熟悉的冰涼和刺痛……

  幸虧他當機立斷立即往側面一撲,生生將上半截松枝折斷。

  但也因此再受了一次重傷。

  從那次開始,只要在一些有土地的地方方便……就一定會有小松樹鉆出來襲擊。

  白一文苦不堪言。

  最難受的一次不知道為什么吃壞了肚子,白一文只能運動型不斷方便,結果竟然在一座光禿禿的山上,發展出來了一片松林……

  白一文在殘酷的過程中,竟然百煉成鋼了。

  別的不說,若是現在整個大陸開展方便速度比賽,白一文絕對是桂冠選手,都沒人能跟他競爭。

  小解也就罷了。

  但是大解……最短的時候兩三秒鐘就完畢!

  誰能比?

  但是沒人能設身處地的理解白一文的感受。

  看著自己身后整整齊齊的一排小松樹,白一文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過我吧!松樹兄!”

  白一文眼含熱淚:“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你!”

  “也不知道……這五十年了你都沒啥動作,怎么現在卻又……接連不斷?”

  “能不能放過我!”

  白一文低聲嘶吼。

  小松樹迎風。

  無言。

  搖曳。

  挺拔。

  不理不睬。

  兩個白衣人御風而來。

  落在紫辰湖前,看著碧波蕩漾浩渺無際的湖水。晴空萬里的天色,湖面上一眼就能看到另一邊一般。

  哪來的什么魔鬼霧?

  兩人臉色都變了。

  那白一文果然是在忽悠!

  就知道那家伙說的話,一文不值!

  “白一文!”

  一人凌空怒喝:“有種造謠,有種出來啊!”

  “公子,不要出去!”

  白一文的手下在極力勸阻,滿臉擔心。

  “無妨,牽扯到大陸安危,生靈死難,我白一文既然上報了消息,就不會跑。”

  白一文澹澹道:“事實上,清晨看到沒有那魔鬼霧,我就知道我不能走。”

  他揚聲說道:“我是白一文,我在這里!”

  他的修為并不高。聲音傳出也沒多遠。

  但那兩人修為高深,卻是清晰聽到了。

  循聲而來,刷的一聲落在白一文面前,深感意外的看著這個緝捕了五十多年都沒抓到的亂臣賊子。

  只見他一襲白衣,坐在輪椅上,臉色平靜。

  身邊幾個護衛都是一臉警惕的看著兩人。

  “久聞了,白一文大人。”

  其中一人道:“不知道白大人制造出如此謠言,反而將自己暴露出來,卻又是為何?”

  白一文臉色憂慮,道:“這不是謠言。”

  “哦?”

  “兩位只需要等到晚上看看便知。若是沒有,就將白某緝捕回去,也是大功一件,不至于白跑一趟。”

  白一文平靜道:“此事若非親眼所見,我白一文也沒有這么蠢的自掘墳墓。”

  兩人對視一眼。

  白一文就在面前,也不怕他跑了。

  而且,為了顧忌白一文有埋伏,這一次來的乃是云端之上的高手。

  也不在乎白一文的詭計。

  “那魔鬼霧,只是在晚上出現?”

  兩人也是老江湖,瞬間就明白了白一文的意思。

  “不錯。”

  接下來,兩人跟著白一文走訪了一大段紫辰湖的岸邊村莊民戶。

  “最近可有人失蹤?”

  不出意外。

  村民們紛紛開始說起來。

  “怎么沒有,就最近一年多,我們村已經失蹤了七十多人……我們村一共就三百多人啊。”

  “這么多?”

  “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出去就回不來了……”

  “從一年前就開始了?”

  “是。”

  連續走訪幾十個村莊,都是一樣。

  只有在一個村子里,找到了一個頑皮的孩子的時候,事情更明朗了一些。

  “我們和小虎狗蛋那些經常在外面玩,但那天小虎和狗蛋就失蹤了……我們在捉迷藏,我偷偷的想要看看他們藏到了哪里……”

  小孩子臉上有明顯的懼怕。

  “我……我看到小虎和狗蛋……跑到那一片濃霧里,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

  “小虎應該是被水鬼抓走了……嗚嗚……”

  小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離開了村子,找個地方坐下商議的時候,眾人臉色沉重。

  “整個周邊,有數百上千村落,還有大些的鎮子數十個。”

  白一文指著地圖,道:“現在我們只是巡視了東岸的一角,三十多個村落,加起來失蹤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三千。”

  “都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也沒有外人經過,更沒有什么災害瘟疫,其他的異常也沒有……就這么詭異的失蹤了。”

  “其中甚至還有武者。”

  “而且,或者你們沒有注意到,但是這紫辰湖,乃是以一夜半丈的速度,在往外擴張。”

  白一文道。

  “一夜半丈?”

  兩位暗部高手只感覺頭皮發麻。

  他們很清楚,按照紫辰湖的面積,一夜半丈的往外擴張,代表了什么。

  “是。”

  白一文指著湖邊,一截直挺挺的松樹枝道:“這是昨晚,我插上的,當時距離紫辰湖岸邊十五丈。今早晨,只有十四丈半了。”

  兩位暗部高手飛身而去,仔細丈量。

  對望一眼:“的確還有十四丈半。”

  兩人同時道:“今晚上就不睡了,看著這根松樹枝。”

  “好!”

  白一文并沒有勸阻。

  因為他知道兩人是必須要確定這一點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兩位暗部高手赫然發現:隨著夜幕降臨,湖面上,緩緩升起蒙蒙煙霧。

  越來越濃。

  大風呼嘯而過。

  但是遭遇到這詭異濃霧的時候,濃霧居然絲毫不受影響。連晃動也沒有一下。

  風到這里都被吞噬一般!

  “詭異!”

  兩人嘗試釋放精神力接觸那須臾間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

  但是精神力一進入,頓時感覺不妙。

  濃霧居然在吞噬精神力。

  而且控制著精神力,將兩人往濃霧中拉扯!

  瞬間就已經被拉出去十幾丈。

  “殺了我!”

  兩人同時怒吼。

  兩人同時感覺到,若是讓濃霧吞噬了高手,恐怕,將變得更加可怕。

  白一文一揮手,大喝道:“散功!”

  兩人立即散功。

  轟轟!

  兩塊巨大的石頭飛出去,帶著投擲高手的力量,狠狠地砸在兩位暗部高手頭上。

  噗的一聲。

  兩人同時撲倒在地。

  被壓在了巨石底下。

  但精神力也因此被截斷。

  狂噴一口血,被巨石壓在下面。

  由于已經散功,差點被活活砸死。

  白一文一揮手,兩根長繩套出現,刷刷扔出去,套住了兩人的腳。

  “運功!”

  兩人咬牙,血肉模湖運功。

  白一文也不理兩人正被巨石壓著,硬生生往后拖。

  將兩人拖了出來。

  一直拖回來,兩大暗部高手已經不成人形。

  渾身如同血葫蘆一般。

  奄奄一息。

  還要道謝:“多謝了!”

  白一文苦笑:“不用,我只是看濃霧詭異,所以做的準備多些。”

  一夜無話。

  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那濃霧,那插著的松樹枝。

  眼看著那詭異的濃霧,在緩緩起伏翻騰。

  一直到天亮。

  兩位暗衛高手都是云端之上修為,受的也不是內傷,恢復也很快。

  清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

  眾人趕到書之前一看,相顧無言。

  何止半丈?

  昨夜,足足被吞噬了一丈半!

  距離岸邊,還有十三丈!

  一夜之間,四米五的土地,化作無有。

  詭異的是,湖岸依然存在!

  兩人臉色煞白。

  “你立即下令官府,所有紫辰湖邊的城鎮村莊,全部內遷!不許留一人一畜!違者立斬!”

  “民眾但有不從者,寧可殺死,也不讓他們被卷入紫辰湖!”

  “好!”

  “我立即匯報!”

  “分頭行動。”

  “好!”

  另一人飛身而出,去通知官府了。

  這件事,當地官府沒有警覺并作出措施,也是屬于失職的行為!

  但現在,明顯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先做了這件事再說。

  剩下的那人對白一文道:“白大人,很感謝。不過此地馬上就會成為是非之地。你身份敏感,還是躲一躲的好。”

  他頓了頓,道:“這次我不抓你,不代表別人也會網開一面。”

  白一文剛剛做了這種大事,若是接著就把人抓起來,未免太不近情理。

  “多謝。”

  白一文輕聲道:“事實上,在你們看到并且相信之后,我也沒有打算再留在這里。”

  他推著輪椅轉身,背對著揮揮手,聲音中帶著澹澹的笑意,道:“今日只是合作一瞬間,之后還是敵對,我白一文,我們大燕國,還在!我不會放棄,我們也不會放棄!”

  幾個手下推著輪椅,迅速消失在拐角處。

  一襲白衣,終于消失在視線中。

  這位暗部高手停了三息。

  追過去拐角一看,白一文已經毫無蹤影。

  精神力覆蓋方圓百里,竟然也搜不到絲毫存在的痕跡。

  “果然是一代人才!”

  而他不知道的是,白一文此刻正又到了山林中。

  因為他遠遠沒有到可以辟谷的修為。此刻,正是處理五谷輪回的時候。

  剛才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正裸著屁股推著輪椅一邊大解一邊推著輪椅飛奔。

  一臉的憋屈悲憤生不如死。

  噗噗噗……

  一棵一棵的小松樹,從地上嗖嗖的冒出來……

  如同整齊的士兵,一隊隊排列……

  隨著暗部兩人的上報,大秦西部地區,徹底的動作了起來。

  無數的高手,向著這邊集中。

  甚至,青冥大尊等,也立即親身趕到此處。

  但是看著升騰無邊的紫辰湖,卻是無計可施。

  這種詭異的情況,到底該如何解決?

  “會不會是深淵一族?”

  夜晚,布長空站在高處,看著下面的紫辰湖,目光凝重問道。

  “不像。”

  作為與深淵一族交過手的人,青冥大尊與青狼大尊同時否認。

  “包括妖族境內現在存在的幾個深淵爆發口,也都沒有這種詭異的魔霧存在!”

  “這是另外的東西!如果說……此事與深淵魔族有關的話……恐怕是深淵一族的真正核心出動了!”

  青冥大尊深吸一口氣:“老夫要立即發出九色召集令!”

  整個大陸,立即緊張了起來。

  紫辰湖的異狀,引起了大陸所有高手的注意。

  因為這匯總詭異的情況,在整個大陸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風印正帶著媳婦回娘家。

  住的樂不思蜀。

  突然間整個大陸的警報傳來,風印一時間都感覺有些懵逼。

  董夫人拉著女兒女婿,很是滿足。

  尤其是剛回來的那幾天,簡直讓風印感覺,這天下再也沒有更好的丈母娘了。

  但是……

  過了那幾天新鮮勁兒之后,董夫人就變了嘴臉。

  “你倆該要個孩子了,都多大人了?再說了,現在修為也足夠了……還等什么?”

  董夫人每天只要見到兩人就開始嘮叨。

  兩人都感覺即將瀕臨崩潰。

  終于來了這消息,雖然這小子對于大陸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對于風印兩人來說,卻是如蒙大赦!

  老天爺啊。

  你有丈母娘嗎?

  知道丈母娘催生是一種什么樣的一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嘛?

  “大陸即將面臨浩劫,生靈涂炭,情勢危急,我倆先去看看,盡一份微薄之力。”

  董笑顏拉著風印逃之夭夭。

  刷的一聲就沒影了。

  董夫人很怒。

  “這兩個不爭氣的!”

  “不就催了你們幾天?”

  “活像是逃命!哪有這樣的女兒女婿!”

  “我是你丈母娘,又不是老虎!”

  董滄瀾宮主在一邊低著頭,暗暗撇嘴。

  老虎的話他倆還真的不怕……

  媳婦你比老虎可怕多了!

  風印和董笑顏惶惶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

  神態倉皇逃出天劍云宮,瞬間就出去幾千里。

  在一座山頭停下,不約而同的摸了一把冷汗。

  “可算是逃出生天了!”

  董笑顏余季猶存:“我娘太嚇人了!”

  “是啊是啊。”

  風印齜牙咧嘴。

  半晌才回了心神:“也不知道紫辰湖那邊怎么回事……走吧。”

  “好。”

  “怎么一直沒有風影的消息?”

  “估計這次出去,這小東西就自動來找咱倆了。”

  風印其實也不明白。

  按說自己出關,風影應該早就有感應才對,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來?

  小家伙帶著小蛇去哪了?

  一路高空而過。

  下方一片靜謐。

  松濤陣陣,呼嘯起伏。

  風印一路散發神識,慢悠悠觀賞風景。

  眼神中有感慨。

  六十多年過去了。

  這基本就是一個普通人的一生時間了。

  這個世界,看起來沒什么變化;但是風印知道,在這六十年時間里,最少有幾百億的生命走完了從生到死的旅程。

  埋入了這看起來沒什么變化的土地里。

  “生命與世界相比……呵呵……”

  董笑顏也是深有感觸,道:“是呀,比如你做到了大將軍,鎮國公,但是又怎么樣呢?壽命到了,還是一樣埋在了土里。”

  “是的。”

  風印喟然道:“再是鎮國公,再是上將軍,千百年后,墳頭也會被人踩平的。”

  董笑顏靈動的眼眸轉了轉:“要不,去看看咱們的墳?”

  風印苦笑。

  “抽空再去。現在不是去紫辰湖么?”

  “好吧。”

  董笑顏明顯對這個很感興趣。

  但風印不想去,她也就不再提。

  便在這時……

  下面松濤陣陣,一股精神力沖天而起:“主人?主人是您嗎?”

  風印啞然失笑:“是小松樹。難道是化形了?”

  兩人順風而落。

  只見山頂上,一顆翠綠翠綠的松樹,生長在最高處。

  這并不是小松樹的本體,而是分身。

  “喲,小松樹你可以啊。”

  風印一看就明白了。

  這家伙分明是本體太過龐大,但是將根系都分了出去,但是已經做到了,只要分身能出現的地方,皆與本體無異。

  任何時候,都能交流。

  “全仗著主人點化!”

  小松樹翠綠的樹身刷的一聲矮了下來,變成了一人來高的盆景。

  樹皮蠕動,居然幻化出一張臉來,竟然是一張貓臉!

  只是有點大,或者應該說是老虎臉。

  張口:“主人好!”

  風印愕然:“你怎么變成了貓臉?跟風影似的?”

  小松樹道:“快要化形了,但是感覺人類的臉沒有毛,不大喜歡,所以找了個最好看的。”

  風印瞪大了眼睛:“貓臉最好看?”

  “是啊,上次看到大姐大,就感覺大姐大這張臉無比漂亮。”

  小松樹得意的道:“所以我就竭盡全力,修整了三個月,才搞出來這張臉。”

  說著,居然從樹根處冒出來一眼清泉,小松樹低頭照鏡子,看了看水中倒影,很是滿足的道:“雖然還不完美,但是已經很可以了。”

  董笑顏翻著白眼看天,忍住想要爆笑的沖動。

  肩頭一聳一聳。

  顯然快忍不住了。

  風印也有些無語。

  這特么……從來沒想到,審美觀居然會差異到這么大的地步。

  不過想想,也釋然了。

  “畢竟只是一棵樹。樹的審美觀,估計與人的審美觀是不同的。”

  于是提醒道:“你化形凝聚面貌,應該一生只有一次吧?你可要慎重。”

  小松樹心滿意足:“只要大姐大不生氣,我就這樣了。我很滿意,很滿足。”

  “……好吧。”

  畢竟樹各有志。

  風印也無法勉強小松樹按照自己的審美觀來。

  “最近見你大姐大了沒?”

  “最近倒是沒有。”

  小松樹道:“自從大概四十多春秋前,大姐大帶著一幫兄弟追殺紫帝和白虹,曾經來來回回路過了七八次,我還打了紫帝和白虹四五次悶棍……”

  風印感覺有些有氣無力:“那小家伙追殺紫帝和白虹追殺了多少年?”

  “大概有十六七年吧?”

  小松樹不確定的道:“應該是這個數……當時主要是練兵貌似,帶著一幫小長蟲小鳥啥的,都挺兇勐,每一次路過都能感覺實力增長了許多。”

  “到了最后一次路過,差不多都到了云端之上的層次了。”

  “恩,這還差不多。”

  風印想著,道:“這也不枉我的一番心血。”

  于是問道:“最后一次追殺,是在什么地方?”

  “當時是在原燕國的紫辰湖邊,貌似爆發了決戰,大姐大帶著小弟們,將那什么紫帝和白虹肉身打碎了貌似是……從那之后就沒見過追殺。也沒見過大姐大。”

  小松樹道。

  “紫辰湖?紫辰湖??”

  風印心里陡然感覺不妙。

  稍后開個單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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