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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謝再義……高鋮已經伏誅,降者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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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剛蒙蒙亮,京營將校士卒埋鍋造飯,為接下來的攻城諸事緊鑼密鼓地準備。

蜀地,劍門關  初秋時節,帶著幾許濕潤之氣的晨風撲面而來,涼爽無比,而山道兩側的樹木隨風搖曳不停,在山林當中影影綽綽,偶爾一兩只飛鳥,在“嘎嘎”聲中飛向天穹。

  數萬京營漢軍向著巍峨高立的關城迅速抵近,可聽得馬蹄聲亂,人吼馬嘶。

  “咚咚……”

  鼓聲一時之間,密如雨點,宛如疾風驟雨。

  這時,從云霧飄渺的高空向下俯瞰而去,可見一隊隊京營騎軍將士,扛著一架架木質云梯,幾如潮水一下涌至城下。

  “轟隆隆……”

  朝廷的紅衣大炮聲隆隆而響,向著巍峨高立的劍門關炮轟,硝煙滾滾,可見磚瓦木梁震蕩而起,煙塵四起。

  京營漢軍將士向著城墻圍攏而去,手持一張張弓弩,就見一根根黑色箭矢向著關城攢射不停。

  伴隨著箭矢入肉之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蜀軍將校士卒發出不間斷的慘叫之聲,而巍峨高立的城墻上,那一面面旗幟正在隨風飄搖。

  京營的這一次攻城的強度,明顯比以往都要猛烈幾許。

  就在關城之內,四川的土司番將在得了謝再義的允諾之后,恍若吃了一顆定心丸,開始積極派遣兵馬,暗中呼應外間之事。

  關城之內,衙堂——

  高鋮一襲玄色鑌鐵甲胄,落座在一旁的漆木小幾上,一只青花瓷茶盅正自冒著騰騰熱氣,其人剛毅、沉靜的面容上,滿是凝重之色。

  城外,恍若驚雷炸響的鼓聲,高鋮自是聽到了,而此刻心頭正在猶豫一樁事兒。

  那就是是否即刻撤出關城?

  如今的劍門關明顯是守不住了,但如果是撤軍,他們又能撤往哪里去?成都府城已經落在漢軍的手里,他們已經無家可歸。

  “兄長,不好了,漢軍大舉攻城了。”高渤面容慌張無比,快行幾步,進入衙堂,開口道。

  陳淵容色凝重幾許,目中擔憂莫名,沉聲道:“高兄,朝廷這一次攻勢更為兇猛,可否還能守得住?”

  陳然搖了搖頭,心頭卻不由蒙上一層厚厚陰霾。

  高鋮劍眉挑了挑,轉眸看向陳淵,眸光灼灼而視,沉聲道:“守不住也得守,你我已經沒有退路。”

  說著,目光逡巡過廳堂中列座的一眾將校,高聲道:“來人,隨我上城頭協守!”

  話音方落,偌大官廳衙堂當中,就可聽得親信軍將齊聲應是,在這一刻,“呼啦啦”向著城墻而去,協守城池。

  而陳淵和魏王陳然、梁王陳煒見此,也不好在衙堂中坐著等候,隨之上得城門樓,查看關城之下的防守情況。

  關城城門樓上,正在守城的蜀軍將校士卒,手持一把把刀鋒明晃晃的雁翎刀,與登上城門樓的京營將校廝殺在一起。

  而京營的士卒,手持一把雁翎刀,在城墻上與蜀軍將校士卒搏殺,伴隨著“鐺鐺”之聲響起,蜀軍將校和朝廷漢軍兩方展開激烈廝殺。

  蜀軍將校手持一張張弓弩,向著下方的京營將校攢射不停。

  高渤眸光深深面容凝重如鐵,凝眸看向一旁的高鋮,眸中似是涌動著擔憂之色,高聲說道:“兄長,關城那邊兒擋不住了。”

  高鋮沉吟片刻,臉上現出一抹幽晦之色,沉聲說道:“不要慌!劍門關地勢險峻,我軍兵精糧足,不是那么好攻破的。”

  這般想著,但下方的京營漢軍攻勢愈發急促,以撓鉤繩索和云梯,向著城墻攀爬。

  而就在這時,高鋮身后傳來陣陣喊殺之聲,竟是從關城之內傳來。

  “都帥,大事不好了,土司番將的人造反了!”一個身披一襲棗紅色山字甲、黝黑臉膛的青年將校,一路小跑上得城門樓二層,對著高鋮稟告道。

  高鋮聞聽此言,容色倏變,心頭可謂驚懼到了極致。

  高鋮回頭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甲胄、服飾明顯迥異于蜀軍的四川土司兵馬,自關城的幾條街道殺將過來,向蜀軍將校士卒發出背刺一擊。

  蜀軍將士腹背受敵,頃刻之間大亂一團。

  土司番將的倒戈一擊,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這一刻,給予蜀軍重重一擊。

  而在這一刻,蜀軍將校再難抵擋得住土司番將的廝殺,齊齊呼喝一聲,頓時四散奔逃。

  陳淵容色同樣不大好看,心頭就有些焦慮不勝。

  京營將校士卒沿著一架架木梯向著城墻攀爬不停,不大一會兒,就在城墻上站穩了腳跟。

  高鋮一身黑紅鑌鐵甲胄,握緊腰刀,立身在巍峨、高立的城墻上,其人剛毅、沉靜的面容肅然無比。

  以高鋮帶兵多年的經驗,自然感受到了那股兵敗如山倒的不妙氣息。

  陳淵見得這一幕,就和阮永德使了個眼色,然后近前,凝眸看向高鋮,道:“高兄,我手下還有一些兵馬,這就前去彈壓土司番將。”

  陳淵分明是見勢不妙,準備開溜。

  高鋮沉吟片刻,沉聲道:“趙王,如今事不可為,如是撤軍,當一起撤軍才是,否則,一個都跑不掉!”

  其實,縱然是逃跑,在這等內外交困的情況下,也很難跑出關城。

  “轟隆隆……”

  朝廷京營的炮火愈發猛烈,在關城之上肆虐,但因為劍門關關城險峻巍峨,倒并未造成大的損傷。

  而聲透云霄、回蕩山林的喊殺聲,朝廷的京營將校士卒黑壓壓地沖上城頭,與守城的蜀軍將校猛烈廝殺。

  “兄弟們,不能給高家人賣命了,兄弟們,開城門呦,迎朝廷兵馬入城!”

  就在這時,伴隨著下方軍將士卒的嘶吼之聲,蜀軍將校內部當中分明是出現內應,一下子打開了緊閉的關城。

  在沉重的“吱呀”聲音當中,京營漢軍將校如潮水一般涌進關城,向著抵抗的蜀軍將校廝殺而去。

  高鋮心頭大驚,情知大勢已去,對著周圍的親兵將校高聲道:“諸位,一起殺出劍門關!”

  陳淵見得此幕,面色凝重如鐵,已經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完了……

  而魏王陳然與梁王陳煒對視一眼,同樣從對方臉上看出那種兵敗如山倒的危險態勢。

  陳淵和魏王陳然、梁王陳煒三人在一眾親衛的扈從下,匆匆忙忙地下了城門樓。

  大勢已去,只能各自逃命。

  高鋮、陳淵等人一逃亡,關城上的抵抗力量自也變弱。

  從高空向下俯瞰望去,可見整個蜿蜒起伏的城墻下方,蜀軍將校士卒在朝廷京營兵馬的廝殺下,節節而退。

  沒有多大一會兒,可見京營將校士卒自關城上下,蜂擁沖殺進關城之內,驅逐著蜀軍將校。

  “降者免死!”

  這時,京營將校大批兵馬齊聲喊起,一時間,人聲鼎沸,撼人心弦。

  “當啷……”

  伴隨著兵刃投擲于地的聲音響起,一些不愿拼命的蜀軍兵卒紛紛棄械投降。

  謝再義率領一眾將校士卒,沖殺進關城之內,高聲喊道:“莫叫走了高鋮和陳淵!”

  此言一出,京營將校士卒齊聲高喊不停,聲勢浩大。

  一時之間,翁翁郁郁的山林中似是響起回聲,驚得鳥雀撲棱棱四下飛起,向著山巒飛去。

  而高鋮此刻慌慌而逃,在一眾親衛的扈從下,向著關城西南方向的金牛道逃亡,然而行不多遠,卻見前方黑壓壓一片兵馬攔住去路。

  為首的正是四川土司番將。

  高鋮抬眸看向來人,血污密布的面容上如蒙冰霜,沉聲道:“楊普,你當真要背信棄義,甘為朝廷當走狗!?”

  楊普沉聲道:“高兄見諒,我們部族兒郎世代居住在川西,幾萬口子的性命,絕不能陪著高家陪葬!”

  說著,猛地揮了揮手,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土司番兵,向著高鋮身后的蜀軍沖殺而去。

  高鋮握緊了手中一把刀鋒瑩瑩如水的鋼刀,劈砍從四方圍殺近前的土司番兵,道道匹練刀光揮斬而去,蜀軍將校士卒皆成了刀下亡魂。

  而楊普見得這一幕,面上就有清冷霜意涌動不停,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向著高鋮周身絞殺。

  高鋮冷哼一聲,驅動胯下馬匹,持刀向著楊普拼殺而去。

  楊普那張粗獷面容上密布著團團猙獰怒氣,手持兩根鋼锏,向著高鋮纏殺而去。

  雙方戰力幾乎大差不差,一時難解難分。

  故而,見楊普一時拿不下高鋮,又有幾個番將土司也各擎兵刃,過來為楊普助拳。

  而高渤此刻也率領手下兵將前來幫忙,就是與番將戰至一處。

  土司番將此刻截殺住高渤等人,番兵也與高家的親衛捉對廝殺,雙方兵器“乒乒乓乓”,間或伴隨著兵卒的凄厲慘叫之聲。

  另一邊兒,陳淵陰鷙面容之上不由現出擔憂之色,此刻在阮永德的相護下,且戰且退。

  但周圍圍攏過來的眾番將兵丁,卻里三層、外三層包圍著,風雨不透,阻擋著陳淵的逃命之路。

  恰在這時,隨著關城城門大開,謝再義在一眾京營將校的扈從下,進入關城,身后大批京營將校士卒,向著仍在對抗的蜀軍士卒圍殺而去,希圖建功立業。

  但其實這一路上也沒有多少蜀軍將校士卒執刀抵抗,因為兵敗如山倒,蜀軍將校士卒,紛紛四散奔逃。

  “遼國公,您看那邊兒。”這會兒,一個中年將校面上現出團團熱切之色,在謝再義身旁說道。

  謝再義循著那中年將校所指望去,只見略見窄狹的山道上,陳淵和阮永德兩人,正在手挽韁繩,神情張惶失措,打算奪路而逃。

  “是陳淵!”

  謝再義認出其人,冷哼一聲,沉喝道:“本將去拿下此獠!”

  謝再義說話之間,擎起腰間的一把鑌鐵長刀,一挽手指粗細的韁繩,驅動馬匹,向著陳淵殺去。

  陳淵正沿著關城的大道向西逃遁,路上被番將番兵阻擋的心浮氣躁,手中馬刀砍殺一個番兵。

  而就在此刻,陳淵忽而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凜冽寒氣自后背襲來,抬眸之時,正對上一雙殺意騰騰的眸子。

  似是風馳電掣一般,謝再義胯下馬匹,在這一刻幾乎快成了一道閃電,待近得陳淵面前。

  而后,握緊掌中一把長刀,朝陳淵當頭凌空劈斬而下,刀光宛如驚鴻乍現,絕代風華。

  這些年的戎馬倥惚,南征北戰,也讓謝再義一身武藝錘煉的登峰造極。

  刀鋒所向,裹挾著凜冽殺氣,直面其鋒,僅僅是那股凜然的氣勢,幾乎令人窒息。

  而一旁的阮永德見此,心頭不由為之大驚,連忙在一旁迎擊而上。

  掌中長刀刀光熾耀閃爍,一下子迎擊而去。

  “鐺……”

  長刀交擊,在刺耳尖銳的聲音當中,可見火星四濺,阮永德身形劇震莫名,粗獷面容上,似是現出驚懼之色。

  此人竟有如此勇力?

  謝再義冷哼一聲,在陣陣聲嘶力竭的怒吼聲中,掌中長刀揮斬得風雨不透,向著阮永德凌空砍殺而去。

  阮永德容色微頓,掌中長刀連連迎擊而去,只是難以招架。

  沒有多大一會兒,阮永德就在謝再義綿綿不盡的刀勢之下,疲于奔命。

  謝再義長刀所向,刀鋒凌冽,一如瑩瑩清水,向著阮永德廝殺而去。

  阮永德如何是謝再義的對手,在其刀鋒纏繞之下,忽而一時不察,但見刀光如驚鴻一般閃過,心頭驚懼之余,連忙向著一旁閃躲而去。

  其人在馬上的身形僵硬了下,卻一個沒有躲開,而后脖子一疼。

  旋即,意識就是陷入無盡的黑暗,在“噗通”聲中栽倒馬下,橫死當場。

  而正在執刀砍殺番兵的陳淵,見得這一幕,只覺眼前陣陣發黑,撕心裂肺,失聲道:“永德。”

  阮永德這些年對陳淵鞍前馬后,為其大位盡力奔走,此刻阮永德被謝再義斬于馬下,陳淵心頭的難過和憤懣可想而知。

  陳淵抬眸之時,怒目圓瞪地看向謝再義,心頭已是殺機沸騰,臉上怒氣涌動不停,掌中長刀向著謝再義劈砍而去,怒喝道:“拿命來!”

  “鐺鐺……”

  雙方挺刀相戰,宛如走馬燈一樣,展開慘烈的廝殺。

  陳淵手頭上也有一些功夫,與謝再義走了大約有十幾個回合,就自知不敵,撥馬欲走。

  謝再義虎目精芒四射,當即一夾馬肚兒,“駕”的一聲,胯下那匹黑色鬃毛的駿馬“唏律律”打著響鼻,掌中那把長刀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戾芒,朝著陳淵脖子砍殺而去。

  陳淵心神莫名一顫,但手中長刀毫不示弱,迎擊上去。

  陳然和陳煒兩人同樣在亂軍之中,沖殺來回,兩人從小弓馬嫻熟,雖然比不上軍中大將,但對付尋常兵卒,也差不了多少。

  此刻,兩人在狹窄、混亂的山道上,來回沖殺不停。

  而陳然和陳煒兩人,在這一刻,就陷入重重包圍當中。

  忽而,一個番將眼疾手快,手持彎刀,向著魏王陳然胯下的馬匹馬腿猛地砍去。

  隨著馬匹的一聲慘烈嘶鳴,魏王陳然胯下坐著的戰馬被砍斷前蹄,倏然倒地,蕩起煙塵滾滾。

  而陳然心頭不由一驚,已然是從馬上翻身而下,其人后腦勺撞在地上尖銳的石頭上,就覺眼前一黑,陣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之感從四面八方襲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棗紅色駿馬馬匹忽而揚起馬蹄,一下子又再次踏在陳然胸口之上。

  梁王陳煒見得陳然被馬踏胸口的一幕,幾是目次欲裂,失聲喊道:“魏王兄!”

  然而,為時已晚,魏王陳然被馬匹踐踏胸口,但聽“咔嚓”一聲,魏王陳然胸骨碎裂。

  魏王陳然睜開眼眸,目光直直地蔚藍無垠的天穹,人生的走馬燈在眼前一幕幕地回放。

  有幼年之時,初封藩王的懵懂,有少年之時,與兄弟姊妹在一起玩鬧的痛快,還有開府大婚之時,洞房花燭的欣喜,最終定格在含元殿上,與崇平帝父子對峙的場景……

  父皇,兒臣至九泉之下,向你謝罪了。

  建興元年,九月十三,魏王陳然死于亂軍之中,享年二十五歲。

  梁王陳煒的親衛,在一旁高聲說道:“梁王殿下,此地不可久待,走,速走!”

  就在這時,一眾番將圍攏上前,煞氣騰騰,分明也想要將梁王陳煒徹底拿下。

  陳煒已是淚流滿面,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悲痛情緒,在親衛扈從的拼死保護下,向著一旁的山道逃亡而去。

  謝再義與陳淵的交手也在十幾回合分出勝負,掌中那把長刀揮舞的虎虎生風,幾乎風雨不透。

  陳淵一個不慎,忽見眼前大刀一晃,刀鋒光芒熾耀無比,而后,心神驚懼之間,從馬上“噗通”一聲,栽倒于地。

  “來人,綁了!押至京中明正典刑。”謝再義坐在馬上,高聲說道。

  這會兒,幾個京營將校一擁而上,就是將面如土色的陳淵給死死按在原地。

  陳淵正自失魂落魄,劇烈掙扎著,目中幾乎滿是驚懼之意,過了一會兒,卻又定了定心神。

  或者說,多年的謀事不成,也讓陳淵心灰意冷,而劍門關被攻破之后,更是徹底掐滅最后一絲希望。

  謝再義這會兒,將一雙銳利目光猛地投向五十步外,正在和番將交手的高家兄弟。

  此刻,土司番兵布滿了整個金牛道,攔阻著高鋮、高渤兩兄弟的西逃之路,再加上已經投降的蜀軍將校,高家兄弟身旁的鐵桿親信已經不多了。

  謝再義此刻摘下背后的弓弩,搭好箭矢,弓如滿月,向著正在番將圍攻當中的高鋮瞄準。

  “嗖……”

  箭如流星,颯颯而行,破空之聲響徹整個天地。

  而此刻正在手持兵刃,與楊普奮力死戰的高鋮,忽而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機鎖定自己,后背不由生出陣陣寒意,下意識地向一旁躲去。

  箭矢破空而行,一下子攢射至肩胛骨,箭矢巨大的動能將高鋮帶得身形劇烈搖晃,差點兒從馬上跌將下來。

  楊普此刻看到這一幕,濃眉之下,目中不由現出一抹狠色,掌中雙锏向著高鋮腦袋狠狠打去。

  高鋮心頭一驚,頓覺陣陣劇痛傳來,而后就是眼前一黑。

  另一邊兒,正在番將圍攻之下的高渤,見得高鋮身死,心頭驚駭,高聲道:“大哥!”

  而就在這時,周圍的番將三四把刀槍向著高渤砍殺而來。

  而高渤正是心神動搖之時,如何還顧得上,雖是奮力格擋,但沒有多久,就覺肋下一疼,分明是一把槍插將進去。

  那三角眼、翻鼻孔的番將猛地將長槍拔出,帶出一股血泉,面上密布著兇惡煞氣。

  高渤掌中的長槍愈發握持不住,而四方刀兵之氣加身,團團絞殺之勢自四面八方襲來。

  “噗通!!!”

  高渤從馬上栽倒于地,死于非命。

  至此,蜀中之亂的高家老大和高家老二,盡數殞命在亂軍之中!

  謝再義見得這一幕,聲如驚雷,在這一刻幾乎震耳欲聾,喝道:“爾等聽著,高鋮已經伏誅,降者免死!”

  隨著謝再義的沉喝,一些蜀軍將校也紛紛棄擲手中的刀槍,向著朝廷輸誠。

  謝再義剛毅、沉靜的面容上不由現出一抹冷峭之意。

  此刻,從高空向下看去,蜀軍將校的抵抗越來越少,而大批京營漢軍則是涌入關城。

  等到傍晚時分,關城之內的殺聲方歇,而京營的兵馬則是完全接管了關城。

  這會兒,一個小校跑將過來,對著謝再義說道:“遼國公,關城之中的殘敵已經肅清。”

  謝再義一下子收起掌中的長刀,喝問道:“魏王和梁王呢?”

  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將校,面色凜然,目光咄咄,開口道:“遼國公,魏王死于亂軍之中,梁王沿著山道逃走,手下將校正在追殺。”

  謝再義聞聽魏王戰死,面色不由一愣,沉聲道:“將魏王尸體和首級裝殮起來,遞送京城,派人即刻追捕梁王!”

  待吩咐完畢,謝再義面色一肅,沉聲道:“來人,迅速進關衙。”

  而后,京營大批將校士卒,向著關城之內涌進,接管關城城防。

  至此,劍門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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