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元年,正月十八——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就是幾天時間過去,賈敬過世并沒有給賈家平靜的生活帶來太多變化。
因為國喪之事,建興元年的上元節就變得冷冷清清,神京城除卻家家戶戶用著湯圓,街頭巷尾之上不見煙花燃放。
寧國府,書房當中,賈珩則是在招待著到訪的北靜王妃甄雪,甄蘭和甄溪兩個在不遠處作陪。
天氣逐漸暖和幾許,庭院之中的柳樹已經吐出翠綠嫩芽,在料峭春寒當中隨風招搖,可見綠意惹人。
甄雪坐在一張漆木梨花木椅子上,隨著年歲漸長,香培玉篆的麗人,愈見溫婉氣韻,而這會兒許是被賈珩目光注視著,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玉頰兩側似蒙起酡紅紅暈,略有幾許羞意,說道:“子鈺。”
賈珩打量著端莊、明麗的甄雪,問道:“前天,雪兒怎么沒有過來?”
“這幾天,家里有事牽絆住了手腳。”甄雪蒙起一抹羞紅紅暈,柔聲說道。
賈珩近前而去,輕輕拉過甄雪的纖纖素手,擁在懷里,道:“雪兒,回來以后,就沒有怎么與雪兒說話了。”
甄雪輕輕應了一聲,白膩如雪的臉蛋兒羞紅如霞,低聲說道:“知道子鈺平常忙碌了一些,不用管我的。”
賈珩溫聲道:“那雪兒上次在一塊兒說話,還是黯然神傷的。”
甄雪柳眉彎彎,那張白皙如玉臉蛋兒羞紅如霞,聲音中難掩嬌俏之意,說道:“哪有?”
賈珩輕輕捏著麗人光潔柔嫩的下巴,對上那一雙溫寧柔婉的眉眼,道:“擔心我膩了你了?”
畢竟甄晴如今也到了二十七八歲,在這個女人十四五歲就可嫁人的時候可以稱上一句半老徐娘。
“子鈺如今身邊兒有了各色佳人,沒有空暇陪我也是應該的。”甄雪這會兒被賈珩說中心事,芳心不由一顫,貝齒咬了咬粉潤唇瓣,柔聲道。
賈珩握住那只纖纖柔荑,說道:“你是英兒的娘親,怎么可能會膩你呢。”
甄雪“嗯”了一聲,道:“英兒他年歲也不小了。”
賈珩輕輕摟過甄雪的豐腴嬌軀,凝眸看向那張香肌玉膚的臉蛋兒,湊近那粉潤微微的唇瓣,攫取唇瓣之間的清冽甘美。
甄雪也將雙手摟過賈珩,可見秀氣、挺直的瓊鼻下,膩哼一聲。
賈珩這邊廂,擁住甄雪的嬌軀,嗅聞著那發絲之間的清香,只覺香氣浮動,沁人心脾。
而甄蘭和甄溪兩人在廂房中,拿著一本黃色封皮書冊,凝神閱覽著,只是甄蘭轉臉之時,目中見著幾許古怪,朝著甄溪努了努嘴。
甄溪靈氣如溪的眉眼,沁潤著一股羞意。
賈珩說話之間,一下子松開甄雪的豐腴嬌軀,擁住麗人向書房里廂而去。
也不知多久,賈珩擁住甄雪的香軟嬌軀,兩人此刻就在一塊兒相擁敘話。
室內旖旎香氣氤氳而散,窗外細碎而柔媚的春光,在青磚黛瓦的房舍上流光澄瑩。
甄雪將玫紅氣韻團團的臉蛋兒貼靠在賈珩的炙熱胸膛上,傾聽著那少年堅強有力的心跳聲,柔膩說道:“子鈺,王爺知道我們的事兒了。”
賈珩輕輕撫過麗人雪白圓潤的肩頭,輕聲道:“嗯,知道就知道了吧,他原也不在意這個。”
只是自家的兒子可要看好了,不然別成了…神父和小男孩兒的故事。
甄雪眉眼綺韻流溢,伸出一只纖纖素手,纖若蔥管的手指在少年胸口畫著圈兒,顫聲說道:“子鈺,你和姐姐那樣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是讓人發現了,就是禍事了。”
賈珩劍眉之下,目光閃了閃,輕聲道:“不會偷偷摸摸太久了。”
嗯,那也不對,縱然楚王駕崩,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夜宿龍床。
甄雪聲音酥軟和柔媚,忽而說道:“子鈺,你說英兒將來長大后,是學文還是習武?”
這個時候的女人,就是喜歡將話題轉到孩子的身上。
賈珩點了點頭,問道:“你想讓他學什么?”
“文武兼修吧,就像他爹爹一樣。”甄雪柳眉彎彎如月牙兒,粲然如虹的明眸柔婉如水,聲音中帶著幾許嬌俏,說道。
賈珩道:“那也好,等大一些,我教教他。”
甄雪輕輕“嗯”了一聲,靡顏膩理的臉蛋兒上籠起一層幸福和甜蜜的酡紅氣韻。
而就在賈珩與甄雪小別勝新婚,一訴衷腸之時,另一邊兒,由內閣主持的九邊裁撤計劃開始如火如荼地進行。
九邊兵馬高達百萬,兵力龐巨,每年糜費國帑無數。
薊鎮總兵手下統領十二萬兵馬,如今要裁撤一半,而一部分兵馬將設置在沈陽衛,其次就是宣府,大同兩地兵馬也暫定削減三分之一。
而原本的宣府,大同兩地總兵都是賈珩一手提拔的部將。
按呂絳的意思,重設衛鎮,重新厘定防務,由河東巡撫、河西巡撫,綏遠巡撫操持防務,算是以文官代掌兵權。
當然這種“拆廟請菩薩”的做法,就是針對賈珩的軍中勢力。
而這一方案無疑說動了楚王,打算設定文官巡撫管軍制。
但以文制武的方案剛剛有了一些苗頭,地方邊將叫屈的意思的奏疏如雪花一般飄至京城,一時間,邊將怨聲載道,一下子嚇到了中樞朝堂。
直到二月中旬,裁撤九邊的計劃仍未見進展,內閣方面就開始有些沉不住氣。
宮苑,武英殿 殿中,諸閣臣軍機濟濟一堂,共商國事。
而內閣首輔李瓚清顴面容上現出思忖之色,問道:“此事,衛郡王怎么看?”
“衛郡王打發人說,聽憑內閣安排。”一位內閣中書面色一肅,開口道。
高仲平皺了皺眉,說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這等事兒一個不好,就容易引起將相不和,從而導致離心離德,政局動蕩。
李瓚點了點頭,轉眸看了呂絳一眼,問道:“呂閣老,你怎么看?”
呂絳濃眉之下,目光就有幾許躲閃之意,說道:“元輔,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李瓚轉而又提起一事,說道:“海關稅警籌建事宜,圣上已經答應,由林閣老派人操持。”
如今內閣五人當中,林如海權力最小,更像是事務性官僚。
如今讓林如海操持此事,更像是內閣對先前裁撤九邊一事鬧出后續影響做出的撫慰。
林如海拱手應是,算是應允下來。
李瓚又順勢道:“日本方面的總督穆勝上疏,要求在山東、遼東等地廣設海港,開海通商,林閣老也一并操持鈔關衙司設置事宜。”
林如海拱手稱是。
呂絳接過話頭兒,道:“元輔,倭國方面,朝廷派兵馬常年駐守,每年耗費國帑繁多,是否有駐軍之必要?”
齊昆接過話頭兒,說道:“呂閣老,日本方面的駐軍軍費是由日本方面出資,不占朝廷餉銀。”
呂絳一時語塞,面上現出一抹不自然之色,轉而又道:“大軍遠駐于外,兵卒軍將多有思鄉之情,長此以往,恐生變故,竊以為該撤軍回京,還是撤軍回京。”
李瓚道:“先前衛郡王曾上過奏疏,不使倭國為患,對倭夷的轄制在重中之中,至于駐外兵將,定期輪戍。”
當初賈珩在平定日本時,對崇平帝的奏疏,《上奏安平倭島之奏章》中,就提及海貿戰略的構想。
呂絳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初遼東未滅,我大漢需從朝鮮進兵遼東,駐軍倭國,尚有緣故,如今遼東既定,再駐軍于外藩,耀武揚威,恐與藩屬之國多生嫌隙。”
李瓚眉頭皺了皺,說道:“此事非同尋常,還是以后再做計較吧。”
呂絳聞言,也不好繼續爭辯,只是心頭難免失望。
這內閣首輔過于喜愛武事,長此以往,武人驕縱蠻橫,于國家是禍非福。
高仲平打了個圓場,說道:“遼東將校士卒的封賞,兵部和軍機處方面也當議定了,省得大軍班師回朝以后,手忙腳亂。”
李瓚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兵部方面還在據戰報和軍功冊論功封賞。”
高仲平問道:“齊閣老,遼東之戰,陣亡將士的撫恤錢糧,戶部方面可籌措到位?”
齊昆道:“戶部方面,錢糧已經在年前撥付一批,待詳定陣亡人數之后,錢糧皆可到位。”
高仲平溫聲說道:“這些年累年用兵,糧秣消耗不少,戶部方面當多加籌措。”
而后,內閣眾閣臣又相議起,今年的開設恩科之事。
大明宮,內書房——
正值午后時分,楚王此刻落座在一張漆木條案后,手中拿著一本褐黃色的奏疏,凝神閱覽著,放下手里的奏疏,端起一杯青花瓷的茶盅,說道:“什么時候了?”
六宮都總管桑耀開口說道:“陛下,午時了,該傳膳了。”
楚王輕輕應了一聲,目光溫煦,道:“傳膳吧。”
六宮都總管桑耀應了一聲,然后,吩咐著內監從御膳房端上菜肴。
楚王這邊廂,用著飯菜,不多一會兒,就有女官來報,皇后甄晴求見。
旋即,只見甄晴一襲盛裝華服,那張雍容美艷的臉蛋兒上,似是籠著嫣然而明媚的笑意,喚道:“陛下。”
楚王輕笑了下,說道:“梓潼,過來了。”
“陛下,母親她們上京了。”甄晴那張雍美、華艷的臉蛋兒上見著欣喜之色,柔聲說道。
時隔幾年之后,甄家一應族人盡皆赴京,而甄晴已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甄家當年對楚王的投資,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楚王溫聲道:“這兩天接進宮里,和你好好團聚團聚。”
甄晴點了點頭,說道:“謝陛下。”
楚王問道:“梓潼,最近福寧宮那邊兒情況怎么樣?”
甄晴翠麗修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柔聲道:“一切風平浪靜,別的倒也沒有什么。”
楚王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其他,然后落座在條案之畔,拿起筷子用起飯菜。
甄晴同樣近前而坐,柔聲道:“陛下,江南織造局那邊兒的生意交給四叔,如何?”
楚王面色微頓,點了點頭,說道:“四叔他精通商賈貨殖之道,由他來操持,卻再好不過。”
說話間,用起飯菜。
甄晴臉上現出嫣然笑意,柔聲道:“陛下,臣妾聽說最近前朝提及了裁撤九邊,要調遣邊將回京。”
楚王將手里的筷子放下,抬眸看向甄晴,道:“前朝之事,梓潼也關心?”
顯然,楚王對甄晴的“干政”之舉,生出一些反感。
或者這是帝王的權力本能意志正在作祟。
甄晴點了點頭,說道:“臣妾想著,此事不可操之過急,畢竟,總有些猜疑子鈺的意思,如是引起君臣不和也就不好了。”
可以說此刻的甄晴更多是站在賈珩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楚王面色肅然,說道:“此乃國家大政,子鈺一向公忠體國,顧全大局,對此事也是全力支持的。”
甄晴眸光閃爍了下,柔聲道:“既是這樣,那也好。”
楚王低聲說道:“國家大事,內閣樞相謀之,按著籌劃,步步施行,梓潼不明就里,莫要多言了。”
甄晴聞言,玉容倏白,但面上還是強顏歡笑說道:“臣妾不是擔心陛下,恐怕生了嫌隙。”
心頭不由暗恨。
這才不過剛剛當上皇帝,就開始對她態度變了起來。
楚王點了點頭,暫且壓下心頭的一絲不快,用起飯菜,夫妻之間的氣氛一時陷入微妙的冷淡。
寧國府,大觀園,櫳翠庵 廂房之中,熏籠當中香氣裊裊而升,讓人寧神定意,而一架屏風上可見芙蓉花刺繡,嬌媚無比,栩栩如生。
賈珩正在陪著妙玉敘話,不遠處的女兒賈茉正在吃著糖人,小姑娘粉雕玉琢,粉膩嘟嘟,似乎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而邢岫煙不遠處落座著,恍若出云之岫的淡然眉眼,似氤氳著絲絲縷縷明艷氣韻。
妙玉明麗柳眉挑了挑,晶然明眸熠熠而閃地看向賈珩,似是沒好氣,說道:“這幾天,你怎么那般閑暇?”
賈珩輕笑了下,說道:“這不是你快要生了,就過來陪陪你。”
妙玉輕哼一聲,凝睇看向那蟒服少年。
賈珩輕輕撫著麗人隆起成球的小腹,湊近而去,傾聽著那腹部的動靜。
妙玉翠麗柳眉之下,那雙熠熠明眸凝視向那蟒服少年的表現,清麗明媚的玉顏酡紅如醺,一如二月明媚桃花,心神當中也有幾許欣然莫名。
賈珩沉靜、白皙的面容上現出欣然之意,低聲說道:“妙玉,他應該快要出生了。”
妙玉彎彎柳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低聲說道:“也就下個月了。”
賈珩握住妙玉的纖纖柔荑,凝眸看向那張秀麗、明媚的玉顏,粲然如虹的目中涌動著一抹欣喜莫名。
妙玉春山黛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目光瑩瑩如水,那張帶著幾許豐潤、可人的臉上現出甜蜜之意,聲音嬌俏不勝:“這幾天胎動的厲害。”
賈珩握住麗人的纖纖柔荑,道:“你這兩天也多多歇息。”
說話之間,凝眸看向不遠處坐在軟榻上的小蘿莉茉茉,低聲道:“茉茉少吃一些甜的,省得壞牙。”
說著,近前,拿過小蘿莉手里的糖人。
“爹爹~不要~”小蘿莉糯軟說著,粉膩嘟嘟的臉蛋兒上似蒙起團團玫紅紅暈。
賈珩笑了笑,道:“讓爹爹吃一口,好不好?”
小蘿莉輕輕“嗯”了一聲,糯聲說道。
賈珩拿過糖人,放在嘴里,一口咬掉大半。
小蘿莉一張白膩如玉的俏臉頓時垮了下來。
妙玉見著這一幕,秀麗如黛的柳眉挑起,似是嗔惱說道:“都讓茉茉舔化了,你又吃,也不嫌惡心。”
賈珩笑了笑,說道:“惡心什么?自家閨女,我又不嫌棄她。”
賈珩輕輕撫了撫茉茉那粉雕玉琢的臉蛋兒,低聲道:“爹爹下次再給你買個大的。”
賈茉彎彎細眉之下,目光瑩瑩如水,似是撅了撅嘴,怏怏不樂。
賈珩笑了笑,道:“這孩子。”
邢岫煙彎彎如星月的柳眉下,目光熠熠而閃,凝眸看著父女二人正在互動,心神當中就有幾許艷羨。
賈珩劍眉之下,目光溫和地向邢岫煙,低聲說道:“岫煙,最近肚子可有動靜?”
邢岫煙驟然被詢問之下,春山如黛的柳葉細眉下,熠熠而閃的目光中涌起一抹羞嗔之意,柔聲道:“還沒有呢。”
賈珩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道:“那是得勉之。”
邢岫煙:“……”
還能怎么勉之?
不就是讓這人多欺負兩次?
賈珩說著,抱過自家女兒,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正在眾人說話之時,卻聽外間一個嬤嬤的聲音傳來,道:“王爺,璉二奶奶回來了,說是有事要尋郡王爺。”
賈珩說話之間,目光溫煦地看向妙玉,低聲道:“我過去看看。”
“去吧。”妙玉秀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瑩瑩如水,溫聲說道。
賈珩說話之間,起身離了櫳翠庵,向著前院廳堂而去。
“璉二奶奶在凹晶館等著衛郡王呢。”那報信的嬤嬤開口道。
賈珩心頭不由古怪了下,暗道,這個鳳姐兒,偏偏又將會面地點選在凹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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