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
看著已經接近于失態的孫伯符，李雍點點頭：
“不錯，那先天之炁便存在于金人之中。只要以秘法吸收入體后，再搭配一些正統的巫族秘法，那么……不需要什么沖關竅穴，也不需要修煉什么神通便可出塵。當然了，要不要過生死關，那就不知道了。但生死關這種事情只需要有長輩護持著，護人三魂七魄不被那生死天魔沖散，準備的當，總是有機會的嘛，對吧？”
說到后面，他語氣逐漸變得輕松，看著雙眼已經完全紅起來的孫伯符笑著說道：
“世兄，今日亦沒外人，小弟也說句實話。我瓦崗這次到來，便是為了戰馬之事。而世兄貴為飛馬宗少宗主，若小弟說之前對世兄半點不了解，那亦是不可能的。”
孫伯符無言。
只是盯著李雍。
其實有些話，就算李雍不提，只要冷靜下來后他也能想明白。
想明白自己其實是被人算計了。
偏偏瓦崗這次派來了一個不能修煉的紈绔。
偏偏這紈绔半點銀錢之類的都沒帶，根本就不像是來買馬之人。
偏偏這紈绔卻從酒桌之上找自己聊起了“不能修煉”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孫伯符在此時此刻便已經明白了。
他不傻。
都到這份上了，怎么還會想不明白？
瓦崗寨的人一開始就把主意打到的是自己身上。
可是那又如何？
交易講究你情我愿。
此時此刻的李雍，已經開出了一個……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去拒絕的價碼！
出塵！
修煉！
脫離凡人！！
這扎根在他心中不知多久，每況愈深的夢，就在此時有了一絲化作真實的可能。
戰馬……
能有我心中的夢重要！？
一些畜生，如何比我的夢想還重要！？
“賢弟……但說無妨！”
聽到這話，李雍拱了拱手：
“多謝世兄不怪。那小弟也便實話實說了。”
說著，李雍端起了酒杯，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后，吐出了一口濁氣。
“我來，便是想和世兄做一筆交易。首先便是戰馬，兩年，七萬匹！三宗名駒不得少于兩萬！只要世兄能說動孫宗主，那么待天下一統，飛馬三宗便有護國從龍之功！隋帝昏庸，天下狼煙四起，亂世已到，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朝廷已經風雨飄搖。不僅僅是瓦崗，連國公大臣們亦是各懷鬼胎，而我瓦崗兵強馬壯，若能得三宗支持，馬踏天下易如反掌！”
“可以！”
孫伯符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
而手持酒壺的枳鸞一聽，立刻意識到了公子這句話的不妥。
剛想打斷公子，但是……
“你若真關心他，那么以后不管發生了什么，都要堅定不移的站在他身邊，這就夠了……”
那牛鼻子的話忽然從腦海中響起。
于是，千言萬語化作了沉默。
沉默的侍女為那個雖然帶給了公子希望，可卻撕下了偽裝，從紈绔子弟化作虎狼的人倒了一杯酒。
“那我如何能獲得那金人！”
“誒，世兄別急。”
李雍又一擺手：
“這便是我要說的了。既然是合作，自然要深一些。實不相瞞，世兄，那金人，我便帶在身邊……”
看著呼吸已經完全亂了的孫伯符，李雍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直接給世兄都不怕，此物若得不到正確的祭煉之法，便是縱有天大能耐，亦無法深入其中，更別提獲得那其中蘊藏的巫族之炁了。而我的第二點要求，便是與此物有關。”
“……說！”
孫伯符咬牙切齒，額頭青筋鼓脹。
“世兄若答應，那么瓦崗自然會派人過來引導世兄吸納那一團先天炁。到時，那股龐大氣團入身，莫說出塵了，世兄一步自在亦不是難事。但同樣……這團炁，便是巫族之人當年在十二金人中留下的引子。世兄擁有后，我等希望以世兄之手，再續巫族。瓦崗軍卒皆習橫練鍛體之術，乃巫族正法。這也是為何隋帝派兵多次卻奈何不得我等的原因之一。而鍛體之法最缺的，便是這一縷巫族先天之炁！有它，便一通百通……”
隨著李雍的話語，莫說孫伯符了，連枳鸞都明白了他們要做什么。
煉體之術在如今看來，乃是外門功夫。
其實莫說什么修為高深之士了，這種橫練身體的外門功夫在江湖上想要尋到亦不是什么難事。
最普遍的便是從少林流傳出來的不完整的“金鐘罩”，亦或者是“鐵布衫”等等。
這種橫練的法門一是修習速度快，只要搭配合理的藥物與磨練手段，那么短時間內便能把肉體強度練的遠超他人。
所以，在武林之中，那些江湖人士或多或少的都會修習一些。
不說別的，只為了活下去的幾率大一些。
而如果孫伯符答應了，那么，他便等同于一個永不枯竭的“兵工廠”，可以批量在三年……不，一年之內，便能制造出大量獲得了巫族之炁，擁有一身橫練，肉體強橫的兵卒來！
可是……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換一種方式，自己吸收了，然后找我家公子以煉體術和給予巫族先天炁而用？”
枳鸞問出了這件事的一個不合理之處。
聽到她的問題，一旁的王伯當眼里閃過了一絲冷意。
但被隱藏的很好。
接著，他代替了李雍直接說道：
“因為，空口無憑。瓦崗如今要擴張，飛馬城的戰馬乃天下名駒，一匹的價格足夠招募數百兵丁……”
“你們不打算掏錢！？”
瞬間，枳鸞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眼里堆滿了荒唐：
“就算公子答應你們，可無有銀錢，你覺得其他兩宗之人會同意？”
王伯當沒說話。
只是看了枳鸞一眼后，說道：
“我等會先付定金。”
一句平平無奇的話，換來的卻是枳鸞瞪大了的眼睛。
他說什么？
先付定金？
用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定金，就要換走飛馬城數萬匹名駒？
難道這倆人……不，瓦崗寨得了什么失心瘋？
可就在這時，似乎李雍也覺得……這么做不太妥當，忽然畫風一轉：
“世兄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十二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