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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且末李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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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臻知道夏荷和凝霜就在隔壁那屋。

  而他能感覺到,笑嘻嘻自然也能。

  所以,這話到底是什么成分簡直太明顯了些。

  要是別人,知曉這金剛叟的生平,了解其人睚眥必報氣量狹小的品性,可能這會已經愁容滿面了。

  可李臻是干嘛的?

  說書雖然是文行,可到底是江湖人。

  笑嘻嘻這話一出口,他就聞到了一股子壞水味兒。

  于是直接翻了個白眼:

  “少來這套,嚇唬誰呢?”

  “咦?”

  笑嘻嘻一愣:

  “你不信?”

  “信啊。如果你單純指他是個記仇的性子,我信。”

  李臻笑的有些諷刺:

  “可你說他還敢來找我麻煩,我是不信的。”

  “……你覺得我在說笑?”

  “那倒不至于。只是……那天你們襲擊了馬隊后,我問過其他人你們的生平。”

  李臻端著酒杯聳聳肩,語氣雖然平淡,可卻透露著一股直指人心,仿佛知道對面的這個笑嘻嘻在想什么的意思:

  “金剛叟睚眥必報不假,但其實仔細了解過后,你就會發現,他這種性格和街邊那些好勇斗狠的潑皮性子是差不多的。他敢得罪的,永遠都是那些無法一下置他于死地的人。說白了,就像是混混比狠,每個人心里都有個度。

  你別管是刨人祖墳或者干嘛的,他都很小心的把控住了風險。這群人單獨一個弄不死他,而成群結隊起來后,他便直接加入了血霧書院。說穿了,他自己心里也有桿秤。什么人能真得罪,什么人裝裝狠,見好就收,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說著,話鋒一轉:

  “當然了,我也知道我說的這些只是猜測。但至少我在你這可以確定一件事。”

  “什么?”

  “你們這些江湖大勢力,其實都講究一個制衡,對吧?就比如你師父是血隱客,所以那位晝光飛云老祖給了你面子,在你最后要殺掉龍火猊之前才出手,還直接放你離開了。而這次你又在飛馬城胡鬧,可別人還沒和你一樣。其實說白了,大家表面上看起來是在打打殺殺,但實際上底線沒破的話,總有個度把握在心里。不然……”

  看著對面不知為何,忽然笑的有些燦爛的女子,李臻聳聳肩:

  “就憑你刺殺飛馬宗貴客的事情,恐怕早已經死一萬次了。”

  “嗯嗯,然后吶?”

  “然后?很簡單啊。飛馬宗看的是血霧書院的面子。你們也是服務行業嘛,人民有需求,你們才應運而生。金剛叟也是如此。他如果之前不怕死,那么肯定不會因為仇家太多而加入血霧書院。

  而血霧書院只要沒發個什么要殺我的懸賞,那么他來找我,就是私仇。雖然有些狐假虎威,但至少目前,我是住在這云水閣的。金剛叟只要來,便等同于得罪了飛馬宗。因私仇得罪飛馬宗,我覺得他的下場肯定很凄慘。更不用提……混江湖的,總該有點底線。

  我真不太相信他這輩子無兒無女無牽無掛。他敢這么來,別人自然也敢。我不信他這輩子沒失過手。而如果失過手了去找對方尋仇,突破了這種底線,憑他一個出塵修煉者,骨灰估計早被人揚到臭水溝里了。所以,你的話”

  李臻笑的有些諷刺:

  “我不信。”

  他說的是實話。

  只不過沒全說完。

  笑嘻嘻這話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無辜之人若因他遭受了什么不好的遭遇,他肯定是不愿看到的。

  所以,嘴巴雖然在“逞強”,但心里其實已經警惕起來了。

  可笑嘻嘻在聽完了這話后,嘴巴卻撇了起來:

  “不好玩!嚇唬你都嚇唬補助!臭道士!你不好玩!”

  李臻這下直接翻了個貨真價實的白眼。

  可這時笑嘻嘻又開口說道:

  “不過……你有句話算是說對了。”

  “……什么?”

  “有背景有靠山的確實會活的時間長一些。而像金剛叟、獵狼子這種沒什么背景的……死的確實快一點。”

  李臻一愣……

  “你的意思是……”

  “嘻嘻是呀他倆死的可慘啦。回書院的聯絡點宣布任務失敗給出了消息后,就被殺了呢”

  “……被誰殺的?”

  “自然是三宗之人啦。”

  笑嘻嘻看起來應該也吃完了。

  端著酒杯那叫一個語笑嫣然,只不過從口中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頭一凜:

  “你不會覺得……飛馬宗會對敢襲擊少宗主車隊的殺手那么輕易的放過了吧?嘻嘻他們的脾氣可沒那么好。”

  李臻沉默了一下,問道:

  “所以,這倆人死了,可你卻活著的原因便是……”

  “嘻嘻”

  笑嘻嘻,嘻嘻嬌笑。

  “好可惜呀,竟然沒嚇唬到你……不過也沒關系啦。你這么聰明,那接下來的事情要好辦許多呢。”

  “……接下來?”

  李臻一愣。

  可下一刻,當聽到了從笑嘻嘻嘴里說出的話時,他心里迅速泛起了絲絲冷意。

  “且末李守初,丘存風,是你殺的罷?”

  “不用擔心喲,隔壁那倆人聽不到啦……嘻嘻嘻嘻,李守初啊李守初,臭道士,你好好玩呀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家伙,可沒想到你這個壞家伙也一肚子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這話說出的一瞬間,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許多。

  可笑嘻嘻就像是沒感覺到一般,繼續在那自言自語:

  “我就一直在好奇呀,會禹步的道士,怎么著也應該是某個名師之徒吧?可偏偏你是打西邊來,穿的破破爛爛看起來哪里有半分道士的模樣?在加上你會禹步,我就按照你來時的路線,了解了一下最近那些偏遠之地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嘻嘻,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明明那么容易出的城門,我卻偏偏在等你?嘻嘻嘻很簡單呀,臭道士。禹步這種步伐,是道門的不傳之秘,非國師受箓之人不可修習。可在你這卻跟爛大街一樣,你已經暴露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呢”

  就像是在查數一樣,她用手指一根一根的比劃著:

  “你會說故事,且末城有個道士也會說故事。丘存風一月前傳消息回京,說他已經找到了煉制某種丹藥的方法。隋帝連夜派了某個特使往且末走,結果人剛到地方,丘存風死了,陸存凈被捉,隋帝大怒命特使歸京,且末城守備將軍薛如虎革除軍職……嘻嘻嘻臭道士”

  看著李臻,她笑嘻嘻的說道:

  “你的故事……好像好玩的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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