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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4章,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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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睡過后,聽到爸爸回來了,張思琴一股腦兒地嚷著要上樓。

  大嫂和大哥對視一眼,后者看了看時間道:“小妹和張宣上去差不多一個小時了,不過你還是再等等。”

  兩口子都是過來人,且還年輕,小妹難得和自己心上人聚一次,會發生什么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大嫂點點頭,抱著張思琴逗弄了起來。

  不過一歲多的屁大小孩倔強的很,不讓她上樓見爸爸就哭,使勁哭,把樓上重溫二次的張宣和董子喻都驚到了。

  董子喻喘息說:“思琴醒來了。”

  張宣沒做聲,直到過了十來分鐘才從她身上爬起來,然后進了淋浴間。

  見狀,董子喻躺了20來秒回,也是下了床,找出換洗衣服去了外邊的浴室。

  她倒是刻意避開張宣,而是上次半個月相處過后,她在這方面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自己男人的能力,她怕兩人在一個浴室洗著洗著又粘在了一起。

  “爸爸、爸爸.”

  相隔兩月再次見到爸爸,張思琴還是很親熱,沒忘了他。

  “誒,寶貝。”

  張宣蹲下身子,一把抱起了女兒,然后湊嘴在她嫩嘟嘟的臉蛋上連著親了十來口,把孩子逗得咯咯咯直笑。

  見到父女倆相親相愛的模樣,董子喻心里像喝了蜜一般,比剛才床上的時光還快樂。

  嗯,剛才床上的時光很快樂,可這是另一種快樂。

  在她心底,女兒第一位,自己男人和爸媽放第二位,她把自己放第三位。

  “爸爸,玩具呀”

  “有、有、有,爸爸買給咱寶貝買了好多,在樓上呢,咱去樓上好不好呀?”

  “好”

  接著兩父女去了樓上。

  董子喻在大嫂異樣的笑聲中,也是跟著去了樓上。

  就著一些玩具,一家三口在二樓客廳玩了整整一下午,這讓董子喻都癡迷了,一顆心總算圓滿了。

  晚飯過后,大嫂主動要求帶兩孩子,還對董子喻說:“小妹,你跟張宣到外面散散心,孩子今晚跟我睡。”

  董子喻知道嫂子是什么意思,領了好意,然后帶著張宣去了外面街道上。

  看著一日比一日繁華的夜市,董子喻問:“你這輩子有后悔的事情嗎?”

  張宣搖頭:“沒有,對我來講,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只往前看,從不后悔。”

  聞言,董子喻懸著的心仿佛落地了。

  張宣問:“你呢,有后悔的事情么?”

  董子喻同樣笑著搖頭:“我也沒有。”

  張宣側頭看她:“我還以為你會有。”

  董子喻伸手挽住他胳膊說:“有了思琴,這個世界對于我來說每一天都是驚喜。我不后悔跟了你。”

  “嗯。”張宣伸手摟住她腰腹,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在街上溜達。

  期間,董子喻買了一串冰糖葫蘆,喂他一顆后問:“你和謹妤最近有聯系沒?”

  張宣咬一口冰糖葫蘆,有點酸牙,含糊著說:“沒有。”

  董子喻想了想,勸他道:“其實謹妤很愛你,她的一顆心都系在你身上,要是可以,還是多關心關心她吧。”

  張宣不解:“多一個人,輪到你這里就少一份時間,為什么還勸?”

  董子喻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敞開來說:“作為女人,我當然希望你遠離她;可作為最要好的朋友,我還是不忍心看她孤單落寞;而且我又不是杜雙伶、米見和文慧,跟謹妤沒有直接利益沖突。”

  張宣哭笑不得:“你倒是豁達,看得開。”

  董子喻笑笑,又喂他一顆,“換一種說法,我何嘗不是無奈呢。”

  張宣立馬不接話了,一連咬了兩顆冰糖葫蘆,然后湊頭喂她。

  董子喻瞄一眼四周,微微仰頭,快速用口接了一顆過去,然后有點害羞地走在前頭,一個勁小口咬著,頭也不回。

  一連在蜀都待了5天,他過著痛并快樂的日子。

  晚上和子喻很快樂。

白天被三個小孩各種折磨,不是哭就是鬧,嗯,那個中滋味  12月8日。

  張宣按計劃離開蜀都回到了京城。

  “你又上課了?”

  再次相見,米見剛才北大回來,手里還拿著3本書。

  “嗯,孩子有媽媽帶,我覺得功課不能丟。”米見主動抱了抱他。

  “那孩子的奶水呢?”

  米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進了四合院。

  經過一連倆天觀察,張宣終于明白米見為什么那個笑了,奶水不足。早上喂一次,白天只能回來喂兩次,晚上再喂兩次,其它時間孩子想吃就得喝牛奶了。

  張宣主動從后頭攔腰抱住米見,輕輕說:“老公幫你。”

  米見眼帶淡淡笑意瞥他一眼,沒反對,過了會后,閉上眼睛頭往后仰,輕輕靠在他肩膀上,由著他使壞。

  一個小時后,張宣問:“要不要再生一個?”

  米見搖頭:“以后吧。”

  張宣問:“以后是什么時候?”

  米見似乎對此早有考慮:“等孩子大點沒那么鬧騰了,等我工作穩定下來,到時候要個妹妹。”

  張宣擠眉弄眼:“萬一又是個男孩呢?”

  米見好看地笑說:“男孩就男孩,反正你也養得起我們母子三個。”

  張宣抱住她問:“你們學校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嗎?”

  米見說:“很多人都知道。”

  張宣點點頭:“那就好。”

  米見凝視著他眼睛:“怎么?怕我跑了?”

  張宣哼哼一聲:“不怕。”

  米見伸手摸摸他的臉:“領導同學不僅知道我嫁給了你,還知道我為你生了孩子,那每天接送我上下學的奔馳和陳茵可是最好的象征。”

  “啊,孩子也知道了?”

  “有次寶寶哭的厲害,媽媽哄不住,就把他帶學校來了,我還抱著他在校園里走了大半圈呢,他像你,看到我就不哭了,笑的很得意。”

  “不愧是我兒子。”

  “嗯,和你一樣護食。”

  “看到你生了孩子,你同學老師是什么反應?”

  “意外,卻也不意外,畢竟他們早就知道我是你的人。”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總是過得很快,一個多月眨眼就過去了。

  農歷12月16。

  米見收拾東西說:“我明天和爸媽回郴州了,你今年就別到處跑了,好好在家陪雙伶。”

  “好。”

  應一聲,隨后他問:“用不用我去郴州待幾天?”

  米見把行李箱拉好,“不用,2月份再來陪我和寶寶吧。”

  中午,兩家人從機場乘飛機南下。

  米見一家四口從長沙的黃花機場下機后,坐上了臥鋪火車前往郴州。

  而張宣和阮秀琴呢,則又轉機直往羊城。

  張宣說:“老媽,陶歌也在羊城,今年跟我們回去過年。”

  阮秀琴擔心問:“雙伶知道嗎?”

  張宣點頭:“陶歌之前有跟我提過,后面雙伶也跟我打電話提過。”

  阮秀琴聽得松了一口氣,隨后說:“今年雙伶就在我們家過年吧,不然陶歌一個人在我們家,不好看。”

  知道老媽在顧慮什么,張宣沒有猶豫:“成,我跟雙伶商量商量。”

  每個學校的放假日子不一樣,當張宣和阮秀琴回到中大時,雙伶還有最后一科沒考完。

  阮秀琴拉著雙伶嘮嗑了好久,直到晚上張宣才有時間問雙伶:“明天幾點考完?”

  杜雙伶枕著他的手臂說:“明天上午9點半開考,11點考完,我們吃完中飯就可以回家了。”

  張宣問:“和爸媽他們說了沒?”

  杜雙伶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臉對臉聊了半個小時,張宣突然想到了鄒青竹:“青竹同志呢,怎么回去?”

  杜雙伶說:“她和外語學院的一個老鄉一起回家。”

  那老鄉張宣認識,也在讀研。

  次日上午,吃過早飯后,杜雙伶和鄒青竹去了教學樓。

  張宣也跟著去了,只是打個照面就走。

  他如今沒心思考試,反正學校也不會讓他掛科,有些東西雙方心照不宣。

  走出教學樓時接到了陶歌電話,“姐先回趟家,中午我們機場匯合。”

  張宣問:“什么急事?”

  陶歌說:“沒急事,是陶芩一家四口過來了,我去見見他們。”

  張宣問:“要不要我跟你一起過去?”

  陶歌直接拒絕:“不用,你難道忘了我媽的話了?”

  張宣囁嚅,“行吧,等你有了孩子再回去。”

  陶歌甩甩頭發笑道:“再委屈你一會。”

  陶歌走了,阮秀琴在和樓下的魯妮聊天不想動,張宣閑的無聊,又跑了一趟校外的廢品收購站。

  “就你們母女在家啊?幺妹兒。”轉了一圈,只見到幺妹兒帶個孩子在給廢品分類。

  “有人打電話來,沈凡去拉廢品去了。”幺妹兒給他搬個凳子,又倒了一杯茶,還拿了一些糖果零食。

  “不用客氣,我就是過來看看,等會要回家。”張宣禮貌地吃一個桔子,然后問:“你們今年回家過年嗎?”

  幺妹兒說:“沈凡說寒假生意好,今年不回去了,留這邊掙錢。”

  “那挺好的,寒假一個月確實能頂半年。”

  由于沈凡不在家,面對孤兒寡母的,張宣沒好在廢品站久呆,站在外面聊了會就回了中大。

  12點過,張宣、杜雙伶和阮秀琴三人拾掇拾掇一番,出了門,往機場趕。

  陶歌比幾人早到10多分鐘,已經在候機室等待了。

  張宣悄悄問她:“去我家過年,叔叔阿姨沒說什么吧?”

  陶歌撇撇嘴:“女大不由娘。”

  張宣詫異。

  陶歌說:“這是我媽唉聲嘆氣說的一句話。”

  張宣:“.”

  寒冬臘月,邵市又下雪了,比往年都下的大。

  四人趕到前鎮老杜家時,天已經黑了。

  杜克棟和艾青跑出來接行李,然后熱情招呼阮秀琴和陶歌:“外面風大,太冷了,快進屋。”

  艾青也跟著說:“飯菜都備好了,趁熱吃口暖和的。”

  四人確實餓了,啥也不說,洗洗手,往桌上一座,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中間張宣問艾青:“媽,今年大姐不回來過年?”

  他口里的大姐指的是杜靜伶。

  艾青說:“他們兩口子今年不回來,留在長沙過年,那邊的親家前段時間回湘南了,他們一家團聚。”

  這時阮秀琴提建議:“要不我們兩家一起過年算了?”

  艾青和杜克棟相視一眼,又看了看女兒和張宣,再看了看陶歌,竟然同意了。

  杜克棟說:“那成,我們29上來。”

  農歷29是99年最后一天,也是20世紀最后一天。

  馬上就迎來新的世紀,上村今年的臘月很是熱鬧。

  根據小賣部那老板講,這個冬天不尋常,死了好多老人,比過去幾年死的都多。

  同時最后一個月結婚的人也比往年多了不少,都希望趕在新世紀第一年生個寶寶,摘個好兆頭。

  從回來的那天起,村里的紅白喜事就沒斷過。

  陶歌說:“鞭炮聲太鬧了,前幾晚姐覺都睡不好,后來還是雙伶教我用棉花塞住耳朵。”

  張宣問:“現在習慣了沒?”

  陶歌說:“這幾天好多了。”

  杜雙伶問:“陶姐,要不要去我家住幾天?”

  陶歌問:“你家?這不是你家?”

  杜雙伶笑吟吟地說:“我說的是去鎮上。”

  陶歌沒同意:“算了,這上村鬧是鬧了點,但姐喜歡這種氣氛,這才是過年該有的樣子嘛。”

  接著她打趣兩人:“就是你們晚上要是別折騰到那么晚就好了,姐聽得睡不著。”

  杜雙伶片某人一眼,嫣笑著不接話。

  張宣無語:“你不會聽墻角吧?”

  陶歌伸個懶腰:“姐沒那么無聊,只是晚上睡不著時,喜歡一個人在陽臺待會,而每次路過你們臥室時,雙伶大多數在學貓叫。”

  杜雙伶聽不下去了,直接去了一樓。

  看到雙伶離開,陶歌轉身抱了抱他:“姐有點控制不住了。”

  張宣沒做聲,低頭吻住他。

  兩人很有默契,來了一記5分鐘長吻后,果斷分開。

  陶歌算算日子:“快了,還有9個月我們就能去愛琴海了。”

  張宣反抱著她:“委屈你了。”

  陶歌罕見的把頭放他肩膀上靠了會,隨后離開他懷抱,“樓下在殺雞,我去湊會熱鬧。”

  張宣說好,也跟著下了樓。

  臘月27,十字路口迎來了一個大新聞,出國兩年之久的小胖虎和李香回來了。還帶了個孩子回來。

  只是可惜,胖小孩的左手臂不見了,人倒是又壯實了很多,還學會了抽煙。

  張宣接過他的煙,點燃吸一口問,“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胖小孩看一眼空洞洞的左袖子,回答道:“淘金要開山,有一次碰到了啞雷,我去查看情況時,啞雷突然炸了,還好我當時躲避及時,不然整個人都沒了。”

  張宣聽得心驚膽戰,稍后問:“掙了沒?”

  胖小孩點點頭,紅光滿面地說:“掙了,掙了蠻多,我和李香要是省點,20年都不愁了。”

  張宣為他感到欣慰,又問:“過完年還去不?”

  “不去了。”

  胖小孩把頭搖得叮咚響:“不去了,那地方太危險,淘金辛苦不說,黑幫和劫匪太過猖獗,以前是沒錢沒辦法,現在有錢了,我和李香都不想冒險了。”

  張宣一口氣吸完半截煙:“這樣挺好,在家安安穩穩過日子比什么都強。”

  29日,老杜和艾青果然開車上來了,帶了好多東西上來。

  由于確定了張宣和杜雙伶8個月后要結婚,由于兩家人走得極為頻繁,雖然在老張家,但杜克棟和艾青都沒一點陌生感,顯得很隨意,想坐就坐,想去外面溜達就去溜達,無拘無束,臉上全是笑容。

  中午,陽生成從田里放牛回來,問門口的張宣和杜雙伶:“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明年我來給你們放鞭炮啊。”

  杜雙伶笑意盈盈說:“好,你不說也給你安排了,你沒得跑了。”

  陽生成如今成了村里的放鞭炮專業戶,紅白喜事都愛喊他。

  今年人多,老張家準備做12個碗。

  同往年不一樣,今年的菜不重復,12個碗就是12個菜,還是大菜,還是硬菜。

  整整一天,老張家和老杜家、加上陶歌,都在院子里忙活,弄臘肉啊、殺雞啊、包蛋角啊、排骨燉蘿卜啊.

  中午時分,張萍和歐陽勇也來了,帶了半邊野豬肉過來。

  杜克棟愛上了打獵,問:“最近有活動沒?”

  歐陽勇給他散根煙:“初三我們準備去黃灣,那邊出現了好幾窩野豬。”

  杜克棟興奮地說:“到時候算我一個。”

  如今杜雙伶和張宣的婚禮消息在村里早已經傳開了,歐陽勇已經沒把杜克棟當外人,“好,初三清晨就走,到時候我開車來接你。”

  “要得。”

  下午一點左右,院門口來了一輛摩托車,是隔壁鎮的老師夫妻送年祭來了,有雞,有肉,還要一條5斤大的草魚。

  雖然張蘭和兒子還沒回來,但時不時寄5000塊錢,讓老師夫妻已經把老當家當真正的親家認了。

  阮秀琴走過去接東西,溫溫笑說:“親家你們每次都這么講禮性,我都沒東西回你們了。”

  老師說:“看秀琴你這話說的,咱們又不是外人,還要你回什么哦。”

  杜雙伶見子打子,第一時間送了兩杯茶。

  老師接過茶,眼神落在杜雙伶身上,問阮秀琴:“秀琴,我們那都傳開了,都說雙伶和張宣明年8月份結婚,傳得像模像樣,有這回事嗎?”

  阮秀琴拉著杜雙伶笑問:“親家你看我們張家有福氣娶到這么好的兒媳婦嗎?”

  老師連忙點頭,“有有有,雙伶我看了幾年了,相貌學歷在十里八鄉沒對手,沒得挑,和張宣郎才女貌,真是絕配,有夫妻相。”

  這話一出,老張家也好,老杜家也好,都是笑容滿面。

  阮秀琴說:“明年8月1號張宣和雙伶結婚,到時候親家你們有空一定記得過來喝一杯。”

  “要得要得,這么大的喜事,以后回縣都不會有了,我們沒空也得有空啊。”

  接下來院子里一片嬉笑生,話題都在圍繞張宣和杜雙伶的婚事談開。

  張宣悄悄問杜雙伶:“老婆,期待不?”

  杜雙伶眉眼彎彎,笑容怎么都藏不住,“嗯嗯嗯。”

  下午三點過,院門口又來了一輛摩托車,只見陽永健取下頭套,還沒進門就喊:“雙伶,我口干死了,給我倒杯茶。”

  杜雙伶立馬倒2杯茶過去,一杯給陽永健,一杯給孫俊:“你們兩個才回來嗎?”

  “對啊,我們是打工的,哪能像你們夫妻這樣自在呢。”陽永健打趣道。

  張宣一拳打在孫俊肩頭,問:“今年去哪過年?”

  孫俊咧個大門牙,笑嘻嘻地看向陽永健。

  陽永健直接冒一個大白眼:“美死你,我再想想。”

  杜雙伶幫忙助攻:“那你慢點想,反正離過年還有幾個小時。”

  陽永健和孫俊一直待到下午5點才走,看這情形,孫俊在永興村過年是板上釘釘了。

  傍晚開始,村里就陸續有人放鞭炮了。

  老張家直到晚上7才放鞭炮,吃除夕團圓飯。

  阮秀琴和艾青作為大家長,分別給張宣和杜雙伶發了個大紅包。

  當然了,兩人都沒把陶歌排除,也封了一個一樣的大紅包。

  “放鞭炮了,老媽。”張宣站在大門外,拿根香點鞭炮。

  阮秀琴燒好紙,說放。

  張宣把一大團鞭炮點燃,然后扔馬路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在一陣紅紅火火中,20世紀最后一個除夕迎來了尾聲。

  張宣、杜雙伶和陶歌并排站在大門口,齊齊看著正在燃燒的炮竹,臉上映照得紅紅的,一片喜氣洋洋。

  半晌后,張宣對杜雙伶和陶歌說:“走,給咱老張家的列祖列宗叩個首。”

  這話他沒避諱雙伶,反正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三人是什么關系,有時候過分掩耳盜鈴反而別扭,還不如大大方過。

  “好。”杜雙伶喜笑顏開地第一個走了進去,然后在神龕下恭恭敬敬地來了個三跪三拜,還跟著阮秀琴說了一堆好話。

  接著張宣也行了三跪三拜。

  最后陶歌也沒猶豫,在眾人的注視下,也跟著學,行三跪三拜。

  杜克棟和艾青對陶歌的舉動沒太大反應,畢竟對方不是米見,不是文慧,兩口子心里很坦然。

  而且陶歌掌握著老張家大部分財富,卻又和小女兒關系極其要好,又不爭大婦位置,同時背景又那么強悍,杜克棟和艾青傻了才吃這飛醋。

  不知道怎么的?陶歌在對著張家祖宗牌位行跪拜禮時,心里格外寧靜,心里格外敞亮。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開始的,似乎很早了,似乎就是剛剛,她把自己真真正正地當做了張家人,當做了張宣的女人,一輩子愛他、一輩子不和他分開的張家兒媳婦。

  敬完菩薩和列祖列宗后,6人開始吃團圓飯。

  每當這個時候,阮秀琴就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在外邊的二女兒,想她們過得怎么樣?過得好不好?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阮秀琴是想開小差時,樓上傳來了電話聲音。

  由于外邊鞭炮聲太大,阮秀琴愣愣地問:“是電話嗎?”

  張宣站起身:“對,有人打電話來了,爸媽你們先吃,我去接。”

  說著,張宣往樓上跑。

  “新年好!”張宣不管對方是誰,提起聽筒就送了囑咐。

  “老弟?”

  對方頓了下,接著說:“老弟,新年好!”

  “你是二姐?”張宣本來想喊“張蘭”,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試著喊了三次,才勉強把這個“二姐”喊出口。

  要不是今天是過年,他說不得就直接稱呼“張蘭”了。

  “老弟,媽媽在嗎?”

  似乎知道這弟弟不太待見自己,張蘭直接問阮秀琴。

  “在,我幫你去喊她。”

  “謝謝老弟。”

  張宣奔到樓梯口,喊:“媽,二姐打電話回來了。”

  “啥?”阮秀琴震得電話都差點掉下來,好在眼疾手快又撈住了。

  大過年的,掉筷子可是大忌諱,阮秀琴心里一陣后怕。

  杜雙伶聽得明明白白,高興地站起來攙扶著身子有些發抖的未來婆婆,“媽,是二姐打電話回來了,我陪您上去。”

  “誒,好。”阮秀琴摸了一把眼淚,拉著杜雙伶上了二樓。

  樓道口,張宣同雙伶點點頭,然后下了樓。

  他不想呆在二樓,因為下面的局面幾乎可以預料,阮秀琴同志肯定會激動到哭。

  “爸、媽,陶歌,來,過年了,我們喝個痛快。”張宣舉杯,頻頻敬酒。

  杜克棟和艾青興致挺好,一杯跟著一杯喝。

  陶歌就更別說了,這里喝酒她最厲害,當然不能慫。

  十多分鐘后,阮秀琴下來了,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

  艾青拉著她的手問:“秀琴,蘭蘭怎么說?”

  阮秀琴高興說:“張蘭明年7月份回來,他們兩個回來參加雙伶的婚禮。”

  張宣、杜克棟和陶歌齊齊看向后面的杜雙伶。

  杜雙伶笑著點頭:“二姐親自跟我說的。”

  杜克棟也跟著高興:“這下好了,秀琴,你最后一樁心事也了了,明年張宣和雙伶結婚,蘭蘭也回來了,你的日子更好咯。”

  “誒誒.”阮秀琴確實激動,激動到語無倫次,激動到不知道怎么好了。

  在她心里,就算張蘭一萬個不是,但還是她女兒,打斷骨頭還連著經的血親,自然盼望團員相聚的。

  這個晚上,阮秀琴很興奮,興奮到把杜克棟和艾青喝醉了,興奮到把她自己也喝醉了。

  為了陪婆婆,杜雙伶也豁出去了,也喝醉了。

  陶歌酒喝得同樣不少,可架不住酒量好哇,此刻跟個沒事人兒樣的,臉都沒紅。

  兩人合力把三位長輩攙扶進臥室,又把雙伶抱到床上,都累趴了。

  最后陶歌問他:“你臉也紅了,沒事吧?”

  張宣搖搖頭:“還好,沒喝白酒,我沒那么容易醉。”

  說著,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把拉過跟前的陶歌,抱著就啃了起來。

  陶歌看笑了,“看你這個急色樣,還說沒醉。”

  張宣不管不顧,抱著她親昵了許久才松開,問:“感覺怎么樣?”

  陶歌懶得動了,就那樣橫躺在沙發上,“你是說吻,還是說過年?”

  張宣眨眨眼:“都有。”

  陶歌說:“姐喜歡和你接吻,每當這個時候,我才覺得自己還年輕,才能感受到作為女人的好。”

  張宣看著她。

  陶歌接著說:“不過姐還是最珍惜這個年,也不知道下次要哪年了。”

  張宣問:“為什么不年年回來?”

  陶歌反問:“你今后不去米見那過年了?不去文慧那過年了?”

  張宣說:“我去不影響你,你可以陪雙伶和我老媽過啊。”

  “切!”

  陶歌嘟囔一句,“我還以為你走哪都帶上姐。”

  張宣想了想說:“米見那肯定沒問題,文慧那里估計不成。”

  陶歌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沒點破他的心思,他的這些女人里,跟誰過年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跟文慧過年。

  因為要是陶歌跟文慧關系處好了,不僅張宣擔心,其她女人也會害怕。

  這晚上,外面炮竹一直在響,張宣和陶歌守在電視機前,直到過了凌晨12點才睡。

  “新年快樂!”

  12點一到,陶歌扭頭送上祝福。

  “新年快樂!”張宣跟著送上祝福。

  “新世紀新的一天新的一秒,我要禮物。”陶歌像個少女一樣纏在他身上,撒嬌。

  “第一次看你撒嬌。”張宣笑說。

  “不管,我要禮物。”陶歌直起身子,心口壓著張宣的頭。

  張宣心領神會,抱起她去臥室,給她按摩了一遍。

  半個小時后,老男人問:“滿意了。”

  陶歌眼神迷離:“嗯,小男人不錯,跟了你這么多年,這次最有誠意。”

  張宣再次吻了她一口,然后說:“不早了,早點休息,明早要趕早。”

  “好,晚安。”陶歌像癱瘓了一樣,不想動。

  “晚安。”

  道聲晚安,張宣起身離開,把門關上,接著去洗漱間洗了個手,隨后回了主臥。

  迷迷糊糊中,杜雙伶睜開了眼睛,望了望身側的男人后,雙手一抱,抱住他的腰,繼續睡了過去。

  早上3點過,外面又開始陸續放鞭炮了。

  但老張家到5點才亮燈,最先起來的是阮秀琴,跟著杜克棟和艾青也來到了廚房幫忙。

  杜雙伶是第四個醒來的,在黑夜中悄悄觀察了一會自己男人后,把頭枕在他心口,就那樣思想放空,什么也不想。

  半個小時后,老男人睜開了眼,伸手撫摸她的秀發,“老婆醒來了?”

  “嗯。”

  “什么時候醒來的?”

  “沒多久。”

  她關心問:“你還困不困?”

  張宣搖頭:“不困,我們也起來吧。”

  “好。”

  兩人穿衣來到外邊時,剛好碰到了開門的陶歌。

  面對陶歌,其實這陣子酒量上來一些的杜雙伶對昨晚的一些事大概心里有數,但她沒點破。

  因為對方是陶歌,不是其她女人,杜雙伶心里能最大限度地接受她。

  要是有人問杜雙伶,過去一年什么收獲最大?

  那第一就是得到了張宣和未來婆婆的承諾。

  第二就是酒量上來了,平日里同青竹、同魯妮練習喝紅酒,還是有很大進步的。

  不過杜雙伶對誰也不說。

  隨著年歲的增長,鄒青竹似乎也認清了事實,雙伶才是她今后關系最長久、最親密無間的閨蜜,所以她也不跟任何人提起。

  而魯妮呢,就更不會提了,現在三人都經常吃喝一起,快成三人組了嘛。

  同往年一樣,春節期間張宣一直很忙,忙著接電話忙著打電話。

  忙到手抽筋,忙到嘴發干,忙到耳朵都快要聽聾了。

  不過今年有個最顯著的變化,那就是文慧改了時間,以往都是初三準時電話過來,今年改到了初一早上9點。

  在電話中,文慧沒避諱雙伶和陶歌,跟阮秀琴聊了會,還跟那男人聊了會。

  初五,在杜家呆了兩天的張宣三人走了。

  張宣和阮秀琴去了郴州,去了米見外婆家。

  而陶歌呢,則回了京城,去見一見那些長輩和老朋友。

  初八,老張家的母子倆離開郴州,到達武漢,這時陶歌也從京城趕了過來,三人匯合后一起去了希捷家。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是兩人年紀只差11歲的原因,還是陶歌充當張家保護神的原因,抑或陶歌不爭地原因,阮秀琴對陶歌有一種別樣的感情,路上對陶歌說:“有你陪在身邊,我趕路都感覺不到累了。”

  陶歌笑著附和,“阿姨要是不嫌棄,我以后陪你滿世界飛。”

  阮秀琴溫溫笑說好。

  在阮秀琴看你,要是陶歌和兒子之間干干凈凈,她都會主動提出認干女兒。

  老張家和陶歌的到來,讓希行和賀香蘭心情好到爆。

  張宣問希捷:“想我不?”

  希捷甜甜一笑,直接拉住阮秀琴的手說:“媽,我想您了。”

  自從得知4000元以后,阮秀琴對希捷可謂是喜愛得緊,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拉進了屋里,理都不理會那個人。

  張宣在風中凌亂,再次感覺自己是野生的了。

  旁邊的陶歌說:“要論和阿姨的契合度,雙伶排第一,希捷排第二。”

  張宣對此表示十分認可。

  雙伶長有一顆玲瓏心,接人待物的天賦比他強多了,往往幾句話就能哄得親媽開心不已。

  而希捷呢?完全是腹黑屬性和阮秀琴同志契合到一起了,這叫緣分。

  晚上運動過后,張宣問希捷:“你怎么想到要采取安全措施了?”

  希捷說:“紀錄片拍攝到了最關鍵時刻,我想等拍完后再給您生孩子。”

  張宣抬腿鎮壓她,問:“什么時候拍完?”

  希捷雙手搬了搬身上的大腿,發現搬不動,最后只得可憐兮兮地說:“您那莉莉絲老婆給我打了電話,邀請我8月1號參加您婚禮,卑微的希捷只能搶在6月份之前拍完了呀。”

  張宣:“.”

  莉莉絲會打電話,這讓措手不及,以前以為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來真的,真他娘不愧是虎妞啊。

  見他在蹙眉,希捷淺個小小的酒窩:“怎么?您怕我去把婚禮鬧個天翻地覆?”

  張宣聽笑了,“你會嗎?”

  希捷眼巴巴地說:“那誰知道呢?女人善變是天性,我要是真把婚禮鬧翻了,您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呀。”

  張宣嘴角抽抽,“是,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樣,可在床上我還是能把你怎么樣地!!!”

  “阿呀呀!您別這樣.”

  每天這樣子鬧,每天都要鬧騰到很晚才睡,鬧騰到很晚才起床。

  兩人到一起就有斗不完的嘴,每次老男人都他娘的被嗆的啞口無言,最后只能武力鎮壓。

  正月十一早上,外邊下著濛濛細雨。

  就在張宣發愣之際時,手機突然響了,來了電話。

  拿過一看,發現是深城一女保鏢打來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些保鏢沒大事不會打他電話。

  張宣趕忙摁通接聽鍵:“什么事?”

  那邊回:“老板,蘇小姐最近在辦理出國手續,今天拿到了護照。”

  張宣聽得站起了身:“有這事?”

  那邊回:“我已經確認過了。”

  張宣問:“去哪個國家?”

  那邊回:“新加坡。”

  張宣沉默片刻,隨后吩咐:“把人給我盯緊了,不要讓她跑了。”

  那邊回:“收到!”

  無獨有偶,和保鏢的電話才結束,叛徒楊蔓菁又打過來了。

  電話一通,就聽這叛徒在電話中大呼小叫,“哥,你快來啊,你快過來啊,小十一要跑路。”

  張宣問:“哪天?”

  楊蔓菁說:“明天。”

  張宣急聲問:“你確定?”

  楊蔓菁說:“確定以及肯定,明天是正月十二,是小十一25歲生日,我打算要給過生日,邀請她去海邊玩,沒想到她拒絕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拒絕我,哥,你說是不是有事?”

  張宣腦袋嗡地一下:“明天蘇謹妤生日?”

  楊蔓菁說:“對呀?你自己的女人你記不得她哪天生日嗎?”

  接著她又拍拍腦袋說:“哦,你還真可能記不得,5年前開始,小十一一直想要你陪她過次生日,你連續放了三回鴿子,你還真不記得哩。”

  張宣忽地說:“我明白了。”

  楊蔓菁莫名,問:“哥,你什么明白了?”

  張宣說:“我知道她給出題的答案是什么了。”

  聽到這么說,楊蔓菁秒懂,“就是小十一給你留紙條的答案?”

  張宣說對。

  隨即又說:“你幫我穩住她,我立馬過來。”

  楊蔓菁敬你:“保證完成任務。”

  ps:編輯最近一直在催我完本,說24小時追訂太差了,要我速度收尾,留住最后的路人緣。

  其實聽到這話,三月還是蠻傷感的,這書雖然結構失衡,但還是有很深感情。

  不過三月也知道,其實后面真的沒啥可以寫了,無非就是日常,還有老同志經常罵我恰爛錢。

  其實有一說一,真不是恰爛錢啊,哎,女人太多,三月為了理頭緒,花了太多筆墨,也有很多老同志對此不滿,說某個角色沒照顧到,對某個角色不公平。

  哎,三月真的太為難了,8個女人,顧得了這個顧不得那個,總有讀者不滿的,三月也只能根據自己的衡量去寫。

  完本時跟大家說說三月一路的心里路程和構思吧,真的有苦難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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