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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馬行千里,不洗塵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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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老黃在報紙上的批評原文是:

  有人跟我講,說我京城老黃是一個反權威的離經叛道者,善于撕破精英階層、精致主義的面紗。

  我認為:當今文壇沒大師,誰也別在那裝大師,誰敢冒充大師,我就“卒瓦”他。

  前陣子,有幾位朋友在我家談論起了三月的小說。

  越說還越興奮,張文這邊說“風聲”好,那邊大鋼牙就提“潛伏”怎么樣怎么樣,兩人還對上招式了。

  我本來對通俗小說就不感冒,這時候多少可能還帶點反感。

  就問張文和大鋼牙:“你們這兒聊什么呢,怎么還比劃上了?”

  這兩人是三月的擁躉,似乎等的就是我這句話呢。

  張文說:“你應該好好讀讀三月的大作,好東西啊。”

  大鋼牙在一邊附和:“要看要看,一定得看,三月的東西好,得看。”

  我有一個好習慣,哪怕罵別人也得先了解別人,沒看過別人的作品罵都罵不到點上。

  于是我上書店買了“風聲”和“潛伏”到家就開始看。

  我也不虛偽,我的目的其實也很明確,我沒打算以一個欣賞者的角度去享受作品,而是像判作業一樣總想著挑別人旳毛病。

  不過有一說一啊,我看書之前就知道“潛伏”很爛,但沒想會這么爛,捏著鼻子看了半本兒,實在無福消受。

  朋友們都說我,你起碼得看完一部才能評價呀。

  但我并不這么想,評價一盤菜吃一口就夠了,不是全吃光了才允許說難吃吧。

  初讀三月的小說是一次很糟糕的體驗。

  “潛伏”小說情節垃圾,行文垃圾,沒有思想性,沒有藝術性。是一部真正意義上扒廁所的書。

  “潛伏”美其名曰是文學作品。

  其實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通俗小說。

  文學作品應該大氣、有氣勢、有文化分量,這樣才能有社會價值、歷史價值和承載價值,我稱之為重工業。

  其實本來嘛,張宣是我的晚輩,冒充文化人,不入流,寫點通俗小說掙錢不算什么。

  畢竟人家那么年輕,你不能要求有什么文學藝術,說不得人家都不懂什么叫文化藝術。

  可我吃飯時看到報紙上的新聞說:“潛伏”小說進入了茅盾文學獎的最后一輪。

  我當時就在想,就這種爛俗地攤小說竟然入圍了茅盾文學獎?

  而且還進入了最后一輪?

  我感覺自己作為一個文化人,被侮辱了,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恕我直言,要是“潛伏”這種小說最后得獎了,那茅盾文學獎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地雞毛。

  京城老黃的批評篇幅很長,占據半大個版面,洋洋灑灑不下一千字。

  張宣半瞇著眼睛,很是氣憤!

  以前自己矜持,自持身份不下場跟他計較。

  可他娘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逮著老夫批評,就真的過分了!

  還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呵?

  尤其是對方最后結尾的說辭,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就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作品獲得茅盾文學獎。

  都說文化人講究殺人不見血。

  但這人已經不顧忌這些了。公開在大報紙上抨擊,公開在報紙上說“潛伏”是垃圾小說,不配茅盾文學獎。

  其意明顯,其心可誅!

  真他娘的不可饒恕!!

  張宣很久沒有這么動過怒氣了,這人已經是第三次了,要是還不還手。

  他怕自己憋出內傷。

  再世為人,什么最重要?

  活的自我,活的灑脫最重要。

  沒得說,必須要還擊!

  而說到罵架,說到還擊,誰還能有從農村出來的更會耍嘴皮子的?

  那些農村大媽罵起架來,三天三夜不帶停歇的,不帶重復的。

  自己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媽,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在鄉下生活過這么多年,總學了點皮毛。

  張宣坐在沙發上,靜了靜心,隨后撥通了陶歌的電話。

  陶歌心有靈犀,似乎就在等這個電話。

  一接通就問:“你打這個電話是為京城老黃的事?”

  張宣說是,非常詫異:“你們也看到那篇評論了?”

  陶歌說:“當然,這個節骨眼上出現這樣的聲音,用心相當險惡。

  這種風氣要是不立即遏制住,那些眼紅之人都會紛紛效仿,搞不好就容易壞事。

  為此,我剛才還和洪總編商量了二十多分鐘,打算寫文回擊此事。”

  “你們寫文回擊?”張宣問。

  陶歌回答:“我都已經開始動筆了。”

  張宣好奇問:“你寫了多少?”

  陶歌說:“就一小段,200來字。”

  張宣要求:“你念給我聽聽。”

  陶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兩人現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一個戰壕里的人。

  關系到大事,她也沒矯情,低頭照著本子上的半篇文章念叨一遍。

  念完,陶歌問:“你覺得怎么樣?”

  張宣無情地說:“不怎么樣!太溫和,太婆婆媽媽,還沒抓住重點,不痛不癢的沒什么卵用!

  說不得反而激起了人家跟你繼續斗下去的興趣。”

  陶歌剛才還覺得自己寫得不錯。有理有據,有進有退,文采斐然。

  沒想到轉身就被張宣否定的干干凈凈,心中頓時郁悶不已。

  陶歌深吸口氣,問:“那你說怎么辦?”

  張宣揮手說:“怎么辦?好辦,你身邊有筆和紙不?”

  陶歌說有。

  張宣開口道:“現在我說,你記。明天你找幾家大報社把我說的話原原本本刊登出來。

  不許改我的任何字眼,要原汁原味地刊登出來,知道嗎?”

  陶歌沒做聲,執筆靜待下文。

  張宣從茶幾上順過茶杯,掀開蓋子,喝一小口就開始叨逼叨逼說了起來。

  許久后,問:“你記下來了沒?”

  陶歌說:“記下來了。”

  張宣得意地問:“感覺怎么樣?”

  陶歌笑笑,說:“姐去忙了,拜拜。”

  嘿!這娘們....

  次日。

  京城一胡同。

  大鋼牙手持一份中國青年報,一邊喝茶一邊拍腿大聲吆喝:“妙!妙!妙呼哉真妙!”

  另一邊的張文也拿一份報紙,贊同道:“這開頭,這結尾。

  尤其是結尾這8個字,一字值千金,八字八千金,甚好!”

  旁邊的豐乳肥臀老莫笑著看看兩人,隨后又看看上首位置臉色鐵青的京城老黃,沒接話,喝茶。

  京城老黃現在很氣!

  要氣炸了!

  要不是礙于朋友在,他想報紙撕個粉碎,想把茶杯都砸了!

  張宣小兒,特欺負人!

  中年青年報紙的頭版頭條,原封不動地刊登了張宣的回擊文章:

  張宣說,我的小說出版以來,一路順風順水,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猛烈攻擊”。

  不過我母親信奉佛教菩薩,第一反應是想起我母親曾經的教導,遇事應該“八風不動”。

  但我自己總是還做不到。

  于是又想起孟子的兩句話,“有不虞之譽,有求全之毀”。意思是人出名了,就可能有意料之外的贊譽,或者求全責備的批評,應該淡然處之。

  說句實在話,對自己的作品,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我說自己有過“不虞之譽”,北師大幾位教授編寫的《二十世紀小說選》,把我的“潛伏”作品排在第五。北大中文系有教授還在課堂上專門講過我的“潛伏”。

  但京城老黃先生前幾次的批評,可能要求太多了些,我那時候總是一笑置之。想著自己能力有限,達不成人家要求的高度,無可奈何。

  有人帶著他發燒進評論圈,就開始了裝神弄鬼。

  說實在的,我老感覺,他自己把自己折騰出毛病來了,好好文章不寫,一定要當個文壇惡棍才有高級感,你犯得著嗎?

  他總是在公開的場合懟人,重點他并不是跟一些小魚小蝦進行“毒懟”,一般批評的都是一些文化的名人。因此還得了一個“文壇惡評家”。

  一眼看過去,好像在他的眼中,就沒有能夠看上眼的人。

  我好想帶著惡意問一句,京城老黃你配嗎?家里沒鏡子總有水吧?

  以前的時候,他就曾經懟過金庸先生的小說為“四大俗”,他認為只有沒有文化的人才能去追求表揚。

  曾經也批評過魯迅先生,說魯迅先生的作品過于冗長。

  還批評過余秋雨先生的作品是小兒把戲。

  但現實是,魯迅、金庸和余秋雨先生算是中國文學界影響力非常大的三位作家了。他們的影響力是超越國別的存在,全世界的華人都愛戴,他們的影響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京城老黃呢,他的作品以京片子寫作,有他語言和時代的局限性。

  所以單純論影響力和知名度,京城老黃拍馬都不及他們。

  我真的想說,京城老黃啊,裝神弄鬼玩筆記小說的路子有些可笑。

  別總是吹你的小氣候。你那些小說真是頹廢到無聊的程度,就別冒充“大家”了。

  你京城老黃下流時,使得你的言情小說不那么純粹。

  當你不那么下流時,又顯得可笑,心胸狹隘、浪得虛名、對社會充滿了負面影響。

  你是真該好好反省下了,不要總是把自己當一個攪屎棍使用,你筆下好歹也是出過作品的人,不該墮落至此。

  張宣說:做不成真正的文化人,你是悲哀的;斬斷了自己生命根源的文化人,你就更悲哀了。

  張宣說:京城老黃你看看你寫的什么呀,你的作品都是些感悟,就是散文游記,只不過只有你自己把它們當小說罷了。

  不過我也能理解,一個人缺什么,就喜歡把自己偽裝成什么。

  京城老黃是放眼宇宙的人,一般俗人還真理解不了。

  都說民族的是世界的,照我說,個人的才是世界的。

  國內這些大師級作家大多是謙謙君子,他們都沒法跟你比窮兇極惡。

  人家京城老黃裝了多少年了,人家自以為是精英,人家不會跟你們假客氣。

  要我說啊,京城老黃,你摔個跟頭就好了,可能會浴火重生。

  我最后送你八個字:馬行千里,不洗塵沙。

  京城老黃握著報紙,死死盯著最后八個字“馬行千里,不洗塵沙”。

  氣喘吁吁!

久久不能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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