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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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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一個月,國內發生了很多事情,張宣感覺像脫節了似的。

  結束袁瀾的通話,想了想,他給陶歌打了過去。

  這次響一聲就接了。

  “回國了?”陶歌問。

  “嗯,回了。”張宣回答。

  “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的飛機,剛剛到家。”

  陶歌逮著問:“你的科幻小說寫完了嗎?”

  張宣告訴她:“還只寫了15萬字出頭,大概還有一個月左右。”

  陶歌緊著說:“那行,一個月后,姐過來一趟。”

  張宣說好,然后他問:“書賣得怎么樣?”

  陶歌高興地說:“挺好,賣得都挺好,“風聲”又加印了50萬冊。

  “潛伏”第三次加印的100萬冊,截止昨天已經銷售了64萬冊。

  全國各地的新華書店庫存已經不多了,我們正在時時刻刻跟進銷售數據,隨時準備第四次加印。”

  “真的?”

  “當然,姐什么時候騙過你?”

  正是缺錢用的緊張階段,突然聽到這消息,張宣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樣的舒爽。

  隨后他關心問:“茅盾文學獎的評比工作進展怎么樣?”

  陶歌小聲說:“國慶過后評委會進行第一次投票。

  “潛伏”在評委會的局勢還是老樣子,喜歡的非常喜歡,一直力挺。

  不喜歡的也沒有任何退讓,雙方持續保持著爭議。

  不過你放心,人民文學正在努力公關,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謝謝!”

  張宣想了想,問道:“評委會巴銀有什么看法?”

  陶歌說:“巴老先生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始終緘默,到現在為止還看不出他老人家的內心想法。”

  “一點風聲都有?”

  “有人倒是特意問過巴老的態度,但巴老沒有任何表態,只是重申了他的一貫主張:寧缺毋濫、不照顧、不湊合。”

  張宣聽得直皺眉,在這種引起巨大爭議的時刻,坐評委會頭把交椅的老大是這副態度,確實有點耐人尋味。

  思慮半晌,張宣就放棄了追根溯源,他怕自己把自己弄神經了。

  有些東西經不起推敲,有些東西就怕細極思恐。

  結束完通話,張宣在沙發上呆了一小陣,隨后回到書房。

  攤開紙,拿起筆認認真真寫了八個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寫完,張宣把筆擱一邊,又盯著八個字看了會。

  說句實在話,再世為人,許多東西他都看得很淡,只是這個茅盾文學獎干系太大,期望太大,已經讓自己內心起了一些波瀾。

  張宣剛才察覺到這一點后,立即進行了反思。

  人生在世,為名為利,這是理所當然的,也是能理解的。

  可自己不同于別人,有些東西無法強求時,該看淡還是得看淡,活得舒服最重要。

  在椅子上靜坐了一會,張宣又從行李箱里拿出“發條女孩”的稿子,細細查看一番后,開始完成今天的任務。

  保底5000字,努力寫7000字。

  人一旦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時間悄無聲息地總是過得很快。

  也總是有些忘我。

  這不,某一刻,書房門開了。杜雙伶滿心歡喜地走了進來、立在他身側好久好久,張宣都不知道,都沒察覺。

  要是擱以往,見他在認真寫作,杜雙伶開門看一眼就會小心翼翼地把門合上。

  但今天不一樣,時隔一個月不見,杜雙伶有些想念他。

  她也不打擾他,就靜悄悄地站在身后,端詳著他的側臉,端詳著他的每分每毫…

  寫完一個大片段,張宣打算給鋼筆重新吸墨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突然掃到了一個身影,頓時一愣,下一秒放下鋼筆,立即轉身。

  “逛街什么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兒了。”

  “買了衣服沒?”

  “買了,我給自己買了一套,給你買了兩套。”

  簡單的問候,兩人隨即陷入了對視。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杜雙伶沒忍住,走近一步緊緊抱著他,微微仰頭,動情地說:

  “你終于回來了,我很想你。”

  張宣瞅著她,沒做聲,而是伸手在臉上溫柔地撫摸一陣后,最后把她攬在懷里,依然不言不語。

  杜雙伶問:“你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張宣搖頭:“沒有,就是看到你,一切都覺得挺好。”

  “嗯。”聽著這話,杜雙伶環住他腰身的雙臂,又緊了幾分。

  張宣問:“這個月你們都在宿舍住嗎?”

  “對,我聽你的,一直在宿舍過夜,只有白天偶爾過來一趟,看看家里有沒有丟東西。”

  “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是我們的家。”

  張宣頓了頓,雙手捧著她臉,摩挲許久后,低聲說:“我給你買了禮物。”

  杜雙伶期待問:“什么禮物?”

  張宣抬起下巴小幅度偏了偏,“禮物在包里,要自己翻才有成就感。”

  杜雙伶笑盈盈地盯著他看,但臨了臨了還是沒忍住,轉身翻了起來。

  首先翻出來的是衣服,對著顏色、款式比對一番,笑逐顏開,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接下來的是護膚品,杜雙伶左瞧瞧,右瞧瞧,最后打開其中一瓶聞了聞味,嘴角的小小月牙兒立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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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翻出來的是紅色珠寶盒子。

  杜雙伶喜不自禁地問:“給我的嘛?”

  張宣點頭:“嗯。”

  “里面是什么?”

  “打開看看。”

  杜雙伶試著打開,可打開到一半又放棄了,把盒子遞給他,發出泉水叮咚聲:

  “你打開,你幫我戴上。”

  張宣揚眉:“你就不怕不喜歡?”

  杜雙伶抿笑看他:“衣服我很喜歡,護膚品我也很喜歡。”

  張宣明白她意思,不再多說,緩緩打開盒子,把手鏈取了出來,隨后牽起她的右手,把手鏈戴上去。

  張宣問:“好看嗎?”

  杜雙伶眼神直了,眉眼彎彎,里面都是笑:“嗯,好看,就是太貴了。”

  張宣瞧著她眼睛:“給你的,不貴。”

  “嗯。”杜雙伶繼續嗯一聲,滾動著手腕不說話了,很是開心。

  接下來兩人家長里短聊了一陣。

  張宣說了許多國外的所見所聞。

  杜雙伶則事無巨細地把學校發生的瑣屑都告訴了她。

  包括她上課、新老師教的怎么樣、下課一般做了什么,她們三個在外語學院看了兩場電影等等…

  張宣聽得很認真,也不知道為什么,時間過一分他的心就跟著踏實一分。

  時間一晃,50分鐘就這樣過去了。

  要不是中間鄒青竹在外面喊,打破了和諧,意猶未盡的兩人還能繼續下去。

  杜雙伶起身:“應該是有東西找不到,我去外面看看。”

  張宣跟著起身:“好。”

  說著,拉過女人,在她的注視下,輕吻了一番。

  杜雙伶微抬頭,等到嘴唇上的溫度離開后,睜開眼睛眨了眨,心滿意足地走了。

  門關。

  張宣對著門棱靜了靜,隨后又拿起筆,把雜亂的思緒寫在了紙上:貪婪。

  人成功了,膽子相應也大了,容易迷失自己。

  前生他始終不敢邁出的事,這輩子才堅守一年,就邁了出去。

  瞅著白紙上的“貪婪”,張宣倒也不是后悔。

  因為在他的人生信條里就沒有“后悔”二字。

  默然些許,張宣最后把有字的兩張白紙張貼到了墻上。

  左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右邊:貪婪。

  端坐在椅子上,張宣對著兩張白紙發了會怔,隨后又拿起筆開始寫“發條女孩”。

  晚餐是鄒青竹做的,一水兒的川菜,味重油厚夠麻夠辣。

  尤其是那毛血旺和宮保雞丁,張宣吃的眼淚都出來了,但卻愛不釋手,一筷子接一筷子往嘴里塞。

  有些餓,張宣一口氣連吃了兩碗,臨了才放慢速度,對鄒青竹玩笑道:

  “你這廚藝是越來越好了,要不我出資金,你出技術,咱合伙開一家高檔餐廳怎么樣?”

  鄒青竹一口拒絕:“不怎么樣!我辛辛苦苦讀了幾十年書,最后還像我爸媽一樣做廚子,那我不是白讀了么?”

  張宣打趣:“你可別看不起廚子,人家掙得可多了。”

  鄒青竹搖頭:“我爸媽就是廚子,我怎么可能會看不起廚子呢,我只是想換一種活法。”

  張宣問:“養尊處優,白白胖胖的活法?”

  鄒青竹笑了:“養尊處優不錯,白白胖胖就算了。”

  杜雙伶時不時給他夾菜,叮囑他多吃點,張宣一直樂呵呵說好。

  這頓飯,他吃了三大碗,還喝了一碗湯,肚子扒滿扒滿。

  在沙發上聊天的時候,導員對張宣說:“你回來了,星期一去一趟主任辦公室吧,主任找你有點事。”

  張宣好奇:“找我什么事?”

  導員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猜測可能和70年校慶有關。”

  杜雙伶給幾人依次倒杯涼茶,就問:“導員,學校校慶是什么時候?”

  導員接過涼茶喝一口說:“校慶日11月1。我們學校是194年由孫中山先生創辦的一文一武兩所學校之一。

  其中文指我們中大。

  而武,你們應該都知道,就是曾經大名鼎鼎的黃埔軍校。”

  想起曾經被主任和小十一坑上臺唱了首“癡心換情深”,張宣就后怕地問:“不會是想要我出節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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